《我的撈屍生涯》57、搬家
商量好了明天的計劃,蔣勇光便準備告辭離去。臨走之前,梅叔忽然想起一件事,指著桌子上的雙肩背包說道:
「對了,你那批青銅器贗品,賣了整整二十萬。這筆錢你是不是應該拿走充公?」
不料蔣勇光卻故作茫然的反問道:「二十萬?什麼二十萬?我怎麼不知道有這筆錢?」
說完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
我們先是一愣,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這傢夥既有公門中人的嚴謹莊重,又有市井百姓的圓滑世故。
這一筆巨款,就這麼成了我們一家的「合法收入」。
一夜無話。
第二天,我和梅叔早早便起床,籌劃著下午的收網行動。
虎娃子上午就出了門,特地去仁壽堂挑選一批身手出眾的弟兄,準備下午給我們去保駕護航。
想必蔣勇光那邊也在未雨綢繆,到時候與我們裏應外合,將王掌櫃的盜墓團夥一網打盡。
差不多兩點鐘剛過,我和梅叔便懷揣著重寶前去赴約。
坐公交車到了別墅區,我們兩人按照短訊中的地址一路往獨棟別墅走去。
結果剛進入別墅區,馬上就有兩個熟悉的身影迎了上來,他們正是昨天在古玩市場上與我們交易的那兩隻耗子,見到我們,兩人態度熱情,賠笑著上前迎接。
「老闆果然守時,歡迎歡迎!」
「老闆,貨帶了嗎?」
梅叔小心翼翼的從懷中露出用報紙包裹住的玉簡一角,低聲道:「不帶貨做什麼買賣?放心,貼身攜帶,完好無損。」
兩隻耗子眉開眼笑,走在前面開路,一疊聲道:「老闆這邊請!這邊請!」
在他們熱情的接引下,我和梅叔一路來到了王掌櫃所在的獨棟別墅。
進門之前我悄悄打量了一圈,只見別墅的車庫裏停放著兩輛越野車,別墅門口的馬路邊還停著三輛五座suv,這顯然是準備隨時跑路的架勢。
看起來梅叔猜測的不錯,王掌櫃他們這是打算在拿到古蜀玉簡之後,第一時間撤離這是非之地,及時腳底抹油。
「哼,外面佈下了天羅地網,我看你們能跑到哪去!」
我在心裏暗暗想著,跟著梅叔一起進了別墅。
進門之後,耗子們直接把我們帶上了二樓。
我一邊走一邊瞧,只見這裏面的確有不少人。
他們長相五花八門,身材各異,但身上卻都帶著一股揮之不去的土腥味,毫無疑問,我這是一頭扎進耗子窩了。
上樓的時候,我不光仔細打量,還豎起耳朵到處探聽,我隻想搞清楚一件事——小梅姐到底在不在這裏。
如果她不幸落入耗子手裏的話,那麼她很可能就被關押在此處。
可我找了半天,卻是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也許真如虎娃子的弟兄所說,小梅姐不在王掌櫃手上。
轉眼到了別墅的二樓,只聽那短頭髮的耗子朗聲道:「王掌櫃,賣家到了。」
一聽到「王掌櫃」三個字,我和梅叔都是心跳加速!
正主來了!
終於要見到王掌櫃的廬山真面目了!
「知道了!」
便在此時,一間臥室裡傳出一道慵懶的聲音,令我頗有些意外的是,這王掌櫃的聲音比我想像的要年輕,聽起來也就是個二三十歲的小夥子的嗓音。
緊接著一名穿著法蘭絨睡衣,踩著拖鞋,頭髮蓬鬆的男人叼著煙從臥室裡走了出來。
他果然年輕,看上去最多也就三十歲出頭,滿頭烏黑的頭髮相當濃密,臉上也沒什麼皺紋。
「這就是王掌櫃?!」我不禁暗暗驚詫。
沒想到號令幾十號土夫子的支鍋人,居然是個嘴上沒毛的青年人!
王掌櫃性子慢吞吞的,也有可能是沒睡醒,他慢悠悠的抽了口煙,抬頭看了我和梅叔一眼,問道:「二位就是賣家?」
梅叔點頭道:「沒錯。」
王掌櫃咧嘴一笑,問:「貨呢?拿出來看看。」
梅叔沒急著出貨,而是反問道:「錢呢?拿出來看看。」
「喲……還挺有脾氣!」
王掌櫃嘴角抽了抽,朝著短頭髮的耗子招了招手,那短頭髮的耗子馬上從櫃子裏拿出一個黑色的雙肩背包,對著我們拉開拉鏈,只見裏面裝滿了一百張一捆的百元大鈔,比昨天的二十萬還要多出不少。
「一百萬,分文不少,老闆放心!」短髮耗子朗聲道。
梅叔點了點頭。
王掌櫃則朝著我們勾了勾手指,說道:「現在可以給我看看貨了吧?」
梅叔這才從懷中拿出古蜀玉簡,小心翼翼的給王掌櫃遞上去。
王掌櫃連忙掐滅了手裏的煙,雙手謹慎的接過這無價之寶,輕輕放在茶幾上,再拆開包裹著的報紙,低頭鑒賞起來。
在他仔細鑒寶的同時,我開始打量四周的環境,只見這別墅二樓的空間不算寬敞,除了一間客廳,還有三個房間。
其中一個房間是王掌櫃睡覺的臥室,隱約能看到床上還躺著一個穿弔帶睡裙,身材豐腴的長腿女人。
另外一個房間似乎是存放盜墓工具的儲藏室,門沒關,微掩著,依稀可以看到裏面的洛陽鏟、籮筐、旋風鏟、扳手葫蘆之類的東西。
還有第三個房間,卻是房門緊閉,非但如此,門口還站著兩名人高馬大的男人,顯然是在看守。
一看到這個房間,我心中便是一動!
看這個架勢,莫非這房間裏面,關押著什麼人?
會不會,就是我日思夜想的小梅姐?
趁著王掌櫃低頭鑒寶的空當,我悄悄用手肘推了推梅叔,用眼神向他示意,讓他留意那間緊鎖著的房門。
梅叔顯然也發現了,朝著我輕輕點頭,表示明白。
不料就在此時,鑒寶的王掌櫃突然把茶幾上的玉簡往旁邊一推,猛地一拍桌子,厲聲道:「媽的,拿贗品來糊弄我是吧?你們兩個好大的狗膽!也不出去打聽打聽,我王某人在古玩行當裡廝混這些年,什麼時候打過眼?」
我和梅叔聞言一愣,心中先是一驚。
蔣勇光明明保證過,這贗品的工藝巧奪天工,別說是王掌櫃,便是博物館的專家都未必能瞧出破綻。
他是怎麼知道這古蜀玉簡是贗品的?
但再一琢磨,我猛然間恍然大悟!
終於明白王掌櫃為什麼這麼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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