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的房間中，戈登坐在沙發上捧著一份厚厚的報紙，上面記錄著又一次的阿卡姆越獄案，以及垃圾女主播維可·瓦麗對哥譚警局的批評。

戈登知道那女人是什麼德性，為了賺錢不光為電視台工作，還給哥譚觀察報投稿。

今天頭版頭條的題目是——《瘋狂罪犯再度逃脫，『罪惡剋星』束手無策》。

不知道那個女人從哪裏偷拍的戈登和阿卡姆療養院院長交談照片，只見在小巷昏暗的路燈下兩人側身交談，手裏還在傳遞什麼東西，猛地看上去就像是在進行什麼私下交易一樣。

其實那是在展示搜查令，這照片是那女人故意拍得不清楚，就是要引發讀者們的聯想。

但即便如此，就算再討厭那女人，她依舊是個合法公民，作為一個好警察，戈登沒辦法，也不會對她採取什麼措施。

「我討厭這種情況，每次瘋子小醜被關進監獄，我都向上帝祈禱，讓他老實待在裏面吧。」戈登拿著一把剪刀，想要剪下這片報道收集作為分析檔案，嘴裏咬著香煙憤懣地說：「可然後他就跑了，我們只能毫無線索地坐在局裏的電話機旁，轉而祈禱他不要搞出太恐怖的事情。」

聽到父親的抱怨，芭芭拉沒好氣地端著兩杯熱可可走過來，抱怨道：「爸，什麼時候你能把工作放在辦公室嗎？稍微放鬆一下，像正常人那樣休息一會？」

戈登笑著點點頭，他挑挑下巴示意女兒把可可放在茶幾上：「等我做好剪報就喝。」

「好吧，還有件事，我找到你那本之前找不到的剪報冊了，關於貓女的那本，它掉在了櫃子後面，也許你應該買個專業的檔案櫃。」

芭芭拉放下父親的那杯飲料，自己則端著另一杯喝上一口，露出了可愛的甜蜜表情。

聞著甜蜜的可可香氣，家裏溫暖的燈光照在身上，親人就在身邊，戈登覺得很幸福。

但是他心底總有一種感覺，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麼事情，很重要的事情，這讓他惴惴不安。

而在這時，門外傳來了有節奏的敲門上，十分有禮貌，力度不輕不重。

「誰這麼晚了還來敲門？」戈登覺得自己想起了什麼，但是那感覺轉瞬即逝。

「也許是對門的可倫，我們越好了今晚一起練瑜伽。」芭芭拉放下了杯子，蹦蹦跳跳地走向房門，臉上滿是笑容。

可是戈登想起來了，他想起來自己在哪裏見過這一幕，這門外就是小醜！拿著槍的小醜！

芭芭拉也是在這天晚上被打斷了腰椎，坐了好久的輪椅！

「不！別開門！」戈登想要去摸槍，但是詭異的事情發生，他的槍並不在身邊，而女兒的手已經擰動了門把手，那穿著花襯衫的身影舉著槍出現在門外。

女孩還一臉費解地扭頭看著他，甚至不知道眼前的危險。

小醜的手指在扳機上緩緩加力，時間彷彿都變慢了，可是戈登自己彷彿喪失了行動能力，只能看著那慘白臉龐上的笑容漸漸擴大，聽到小醜說：

「笑一個。」

就在他要絕望的時候，小醜身後的黑暗中突然冒出一個尖耳朵的身影，一隻帶著黑色手套的拳頭直接打穿了瘋子的胸膛，一把抓住小醜胸前掛著的相機，隨後帶著它一起縮回那個血腥的洞口。

喀嚓兩聲，小醜帶來的跟班也被輕易殺死，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白臉瘋子一臉驚訝和痛苦地倒地死去，腦袋像是籃球一樣在門外的小地毯上還蹦跳了幾下，顯得有些調皮。

隨後，那個門外尖耳朵的人影端起照相機，伴隨著閃光燈和快門的聲音，拍下了戈登一臉驚訝的樣子。

「蝙蝠俠，是你嗎？」

戈登大喜過望，他摟住退回身邊的女兒，看著完好的她，流下了感動的淚水。

「是我，嘿嘿嘿嘿......」

那個頭頂有一對尖耳朵的人走進房間，走進溫暖的燈光下，他確實是蝙蝠俠，只不過他穿著緊身的束帶皮衣，臉上有著超大的笑容而已。

可是警長沒有覺得哪裏不對，他欣慰地和狂笑之蝠擁抱，拍打著對方的肩膀：

「謝謝你，你救了我女兒，救了我們一家。」

「嘻嘻嘻，這又是從何說起呢？嗯？你是不是預見了未來啊？知道小醜要開槍打斷芭芭拉的腰椎啊？」狂笑舔了舔自己的發黃齙牙，摟著警長走向沙發，不客氣地舉起了可可自己品嘗。

戈登愣了一下，不過很快點頭：「是的，雖然不可思議，但那時我確實看到了未來會發生的事，對了，你是怎麼知道的？」

「因為......我是蝙蝠俠！啊哈哈哈哈......」狂笑之蝠抬手按住自己的額頭，瘋狂地仰天大笑。

戈登沒有覺得哪裏不對，他輕鬆並愉悅到了過去從未有過的程度，甚至和女兒一起都跟著蝙蝠俠做出同樣的事情。

那就是看著門口的小醜屍體一起狂笑。

「爸爸，我想要嫁給蝙蝠俠呢，我好愛他啊。」懷裏的芭芭拉突然向他撒嬌：「我們都生活在一個虛假的世界中，只有他能讓我們看穿真相，看到一切的真實，改變我們的悲劇，你說好不好嘛？」

最愛女兒的警長看著『一表人才』的蝙蝠俠，有些不舍地點點頭：「是的，他是對的，是他讓我們避免了悲劇，這份恩情我記在心底，只是......唉，女兒大了，就沒辦法一直留在家了。」

戈登中覺得這場面好像發生過無數次，因為蝙蝠俠的笑聲是那麼熟悉，但是他還沒有來得及仔細思考，就被女兒的嬌嗔打斷。

「爸爸！」

芭芭拉害羞地扭了扭肩膀，逃進了狂笑之蝠懷中，臉色羞紅。

「呵呵......好，我不說了，我知道你們都有秘密身份，以後我也會配合你們，我們是一家人。」戈登老懷大慰，得此佳婿，又徹底幹掉了小醜，將來的日子豈不美哉？

不需要再思考了。

再也沒有悲劇，再也不會被假象蒙蔽，再也不用痛苦......

然而就在這新的一家人其樂融融，放聲談笑的時候，一把黑色的巨劍從狂笑之蝠身後突然劈下，將其一分兩半，那冰冷的血液頓時灑在警長的臉上，他的可可杯裡。

緩緩倒下的兩瓣屍體，露出了其身後的恐怖人物。

那黑黃相間的裝甲一塵不染，那猙獰的巨型武器閃閃發光，和戈登記憶中的喪鐘形象大相徑庭，關鍵是，來人的臉上還帶著一個復古款式的防毒面具。

喪鐘歪歪頭，用沙啞沉悶的聲音說道：

「其實我覺得你說的對，戈登，女兒大了不要留，留著留著就生冤讎。」

說著，他反手一劍，正準備逃回戈登身邊的芭芭拉也被一劍梟首，腦袋在半空中就被喪鐘一腳踢個稀碎。

血液像是噴泉般沖刷著天花板，無頭屍體轟然倒地。

「你要做什麼？！」戈登驚呆了，他顫抖著撲倒在女兒身邊，大哭著抱起她的屍體。

「原來狂笑之蝠是這麼玩的，利用了N金屬的共鳴能力入夢，這麼說來，他應該找到了什麼來取代調音叉得功能，只是不知道我把戈登從夢中叫醒，外界他的身體那邊表現會怎樣......」

喪鐘看似是自言自語，其實是在和夢境之外，那美夢泡泡旁邊的小福猩和醫生交流。

不過他不需要場外援助，只是隨便說說。

隨即他在腰包裡掏出一個鈴鐺來，攤在手心朝著戈登展示：

「別抱著夢中的物質哭了，局長，這是我從血源世界帶來的共鳴鈴鐺，專門用來加入別人的夢，你想要來夢之神的夢境裏看看虛幻中的真實嗎？搖響它，對，拿住，我幫你搖。」

叮鈴鈴鈴鈴......

蘇明當然不會給他什麼選擇餘地，直接就抓著局長的手搖晃了那件道具，前一秒還抱著死去女兒痛哭的戈登，下一秒嗖地就不見了。

夢境猶如流沙般緩緩褪色崩解，喪鐘看著桌上的剪報沉默了一下，隨後一步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