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治工作還算順利，就在哈莉抱著戴安娜猛親的時候，奧裡安首先完成了自己的工作。

「幸不辱命！」

他彷彿解脫一樣丟下了手裏的工作，發動戰術後仰躺在椅子上，擦著腦門上的汗水。光是破解達克賽德留在母盒裏的程序就讓他心力交瘁了，更別說還要兼職外科醫生開顱。

都怪鋼骨，要麼就全是人，要麼就全是機器，這樣半人半機器的最討厭了。

鋼骨的腦袋被放在桌面上，他正在像電腦重啟一樣運行自檢，露出了一半他原本的黑臉來，另一隻紅色的目鏡則在不斷發光。

他的腦子還發出微弱的哢嚓聲，就像是風扇不轉了一樣。

但好在幾秒之後，他的眼神恢復了清明，至少是有人性的那種程度。

「我......怎麼了？戴安娜？喪鐘？我的身體呢？」

蘇明首先在桌面旁蹲了下來，用手指捅了捅鋼骨的腦門：「除了我又救了你一次，還有別的答案麽？」

這個『又』字讓鋼骨露出了一個苦笑，好吧，嚴格來說，當初把自己從宇宙調音叉上救下來的也是喪鐘。

「等回去了我請你吃飯，總行了吧？還有，你能不能離我遠點，我有喪鐘過敏症。」

身為泰坦曾經的一員，鋼骨何止是有喪鐘過敏症啊，主世界的喪鐘在當年都要把他逼瘋了，隊伍裡的哪個孩子沒有受過喪鐘的『親切教導』？

「我和那個老頭不一樣，我其實是個好人。」蘇明裝作傷心的樣子，露出了寂寞的神情。

可惜，鋼骨對於每一個喪鐘都是百分之一千的警惕。

蘇明嘆了口氣，要是鋼骨能把這份警惕用在達克賽德身上，至於落到今天這步麽？

戴安娜走過來敲了鋼骨腦袋一下，很明顯是對維克多過去的工作不滿意：「蝙蝠俠讓你來幽靈宇宙邊緣探查情況，是誰讓你進去的？又是誰讓你覺得自己可以贏過達克賽德？」

「我錯了。」鋼骨垂下了眼瞼表示低頭，認錯的態度一如既往的好。

他以前是橄欖球運動員，對於勝負雖然看重，但知道自己表現差的時候也不羞於承認。

正義聯盟是個整體，他要做的是團隊遊戲，而現在還要大家來救自己，明顯是自己拖了後腿。

他毫不猶豫地把鍋背上，對戴安娜認錯。

人家認錯態度這麼好，戴安娜有火也發不出來，只能嘆息了一聲：「你還記得傑西卡發生了什麼嗎？」

「我隻記得我們想要搶奪賽普爾克，用異盒科技拯救世界，但和達克賽德交手的時候，才發現他比以前更強了。我的母盒被他進化成了其他的東西，現在腦子裏有些亂，短時間記不起來了。」

鋼骨皺著眉頭想了好半天，但是他此時眼前全是亂碼，需要一些時間梳理。

「傑西卡死了，達克賽德殺了她。」戴安娜嚴肅地看著鋼骨，她和喪鐘並排蹲在一起，給了鋼骨無限的壓力：「你如果不想讓她白死，就快點做好準備，我們要去報仇。」

「什麼？！」鋼骨的眼睛睜大了，他想要轉動腦袋觀察四周，但只有脖子可動不了，只能看到那邊沙發上生死不知的星火：「可惡啊！傑西卡......是我害死了她！都怪我！」

「冷靜點，維克。」蘇明摸摸鋼骨的腦袋，這貨就腦袋最圓潤：「奧裡安正在給你找新身體，你不希望發生短路或者跳線吧？」

哈莉又適時地蹭了過來，抱住戴安娜的胳膊：「走嘛，這局牌還沒打完呢，還是你打算認輸？那就該你親我了哦？」

說著，她還用自己的腦袋擋住了戴安娜的視線，撅起嘴來用手指點了點，示意戴安娜親那裏。

本來還想對鋼骨說什麼的戴安娜被一打岔，什麼都說不出來了，只能翻個白眼走掉，等鋼骨站起來了再說吧。

她只是因為鋼骨的錯誤決策生氣，因為和蝙蝠俠和喪鐘比起來，鋼骨這種沒腦子還亂來的計劃簡直要讓人發瘋。

奧裡安拖著一個大箱子過來，放在桌子旁邊：「這些是可變形金屬，鋼骨，我會把你的腦袋放進去，然後你用母盒去激活這些金屬，構成自己的新身體，沒問題吧？」

「謝謝你，奧裡安。」鋼骨依舊在流淚，但還是禮貌地朝新神道謝。

「不用客氣，打敗達克賽德是我畢生的願望。」奧裡安一邊說著，一邊把鋼骨的腦袋拿起來，放進箱子裏。

之間那些固態顆粒狀的金屬被通了電之後產生了液化，紅藍兩色的光芒不斷閃過，伴隨著電流和蜂鳴聲，以及金屬摩擦的聲音後，一個高大的男人站起來了！

怎麼說呢，本來電光閃閃的場面看起來是很牛啤的，但是往下一看，那紙箱子像是遮羞布一樣圍在鋼骨的腰間，就不是那個味了。

現在看起來像是他去公共浴室洗澡，結果衣服被人偷了，只能穿路邊的紙箱子回家一樣。

蘇明拍拍鋼骨的肩膀，一臉嚴肅：「我有個問題一直想問......你的眼淚究竟是什麼？機油嗎？」

鋼骨就知道每個世界的喪鐘都差不多，就休想從他嘴裏聽到什麼好話來，但是對方的手勁實在太大，他居然動都動不了。

他欲哭無淚，自己只是想快點把紙箱子脫掉啊！

「就是眼淚，我也是人。」他無奈回答。

喪鐘點點頭，像是很滿意地鬆開了手：「很好，你知道自己還是人就行了，我還擔心你體驗過當新神的滋味，會忘記自己的真正身份呢。」

「喪鐘......」

維克多有了一點點感動，他記起了自己和達克賽德的對話，此時有人承認他的人類身份，讓他更是淚流不止。

只不過他白感動了，這時喪鐘向旁邊錯開了一步，露出了身後的巴裡來：「正好，你害死了傑西卡，巴裡有點事情想和你聊聊。」

巴裡摘下了自己的頭罩，兩個眼睛紅紅的，他一把勾住了鋼骨的脖子，發動神速力，眾人只能看到實驗室的大門一開一合，兩人就都不見了。

花盆後面的小福猩嘆了口氣，又喝了口酒。

「嗝，人類啊，就是太複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