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韋德經常滿嘴跑火車，腦癌還讓他習慣性失憶，可是有的時候，他看問題的角度偏偏能夠跟上喪鐘的節奏。

你說他有病也好，說他發瘋了也罷，但作為一個雇傭兵，只要能活著從一次次任務中返回，就已經算得上成功人士了。。

眼前的慢動作鏡頭很快被副官調節回了正常進行時，這也是TVA總部對於時間線觀察的特權，可以隨意快放或者慢放。

總之當墜落的三人身邊塵埃落定時，正對著鏡頭方向的，就是瑪利亞仿生人那七竅流血，死不瞑目的臉。

沒錯，她的身體都摔成薄餅了，可偏偏臉部還要讓人能認出是誰來，這就是高科技的妙用。

她脖子上戴著的珍珠項鏈斷開了，一顆顆珍珠因為落地的巨大力量彈跳幾輪後，在血泊中滾動了幾厘米，才緩緩地停滯不動。

鋼鐵俠沒有太大問題，就是斷了幾根骨頭，戰衣有些損壞，可是他躺在大坑裏，目光獃滯地望著天空，因為此時他的腦海中，還是那隻拍過來的紅色大手，以及母親項鏈上飛散的珍珠。

「咳咳...」

身邊傳來了細微的聲音，這瞬間喚回了托尼的理智，立刻翻身趴在大坑底部的泥土裏。

是霍華德，他還沒有死，雖然整個人都被摔得像是破布娃娃一樣，大片的血液從身下流出浸入地面，連腦袋都摔扁了，七竅流血。

可是他還有一口氣。

「老爸？你...不，你不要，不！」鋼鐵俠的聲音發顫，他甚至不敢去移動父親的身體。

迴光返照的霍華德顯然已經說不出話來，他只是儘力抬起一條胳膊，用食指顫巍巍地托尼胸口的反應堆上點了一下，接著把自己一直握著的空間震發生器塞到兒子的手中。

接著，他的手臂突然失去了力氣，向下墜去，大手正好落在瑪利亞的手上。

「不，不，不要再留下我一個人！」托尼的眼珠都要從眼眶裏滑出來了，因為不知何時，淚水已經從那裏噴湧而出，他像是發瘋一樣地抱緊『父母』的屍體，吼叫道：「賈維斯！快幫我聯繫醫生！不管多少錢都行！叫人啊！」

「哢嚓哢嚓...滋滋...」

通訊失靈，鑒於不可能是賈維斯在通訊另一邊吃東西喝酒，那這類似的噪音可能是戰衣的通訊模組摔壞了。

托尼愣了一下，隨後摘下自己的頭盔摔向一邊，他跪倒在父母的屍體中間，一手抓著父親的遺物，另一手抓著母親的珍珠，猛地抬起頭，朝天空發出了慘叫：

「不！！！！！！」

天空中突然下起了瓢潑大雨，帶著塵土和鮮血的細流在本就潮濕的地面上向低窪處流去，空氣中有著淡淡的硫磺氣味，聞起來就像是硝煙散去後的落寞。

而冰冷的雨水瞬間將托尼的心也變冷了，他抬起頭，除了漫天遍佈的敵人身影之外，似乎還看到了有蝙蝠飛過......仟韆仦哾

..........................

「很好，人工降雨對於氣氛的烘托很不錯，鏡頭特寫角度也選得很棒，你看雨水從托尼臉上劃過的質感，還有和淚水混合時那一瞬間的渾濁，棒棒的。」

在遠處的某個旮旯拐角處，喪鐘正帶著三個妹子同時觀看實況直播呢，見到托尼的《肖申克救贖》顏藝，他滿意地誇讚了副官的工作。

以小小投影形象站在悲劇影像旁邊的副官扯起自己的裙擺，很高興地原地半空中轉了一圈，給有點迷糊的三位女士解釋自己的作為：

「威爾遜企業旗下的娛樂公司拍了那麼多電影，我當然知道這種情況就需要狂風暴雨來襯托托尼的心境變化，再說之前因為海嘯和極速升溫的緣故，紐約城上方天空中的雲層中水份含量很充足，我只需要傳送一些凝結核進入雲中，不會被敵人發現。」

「嗯，TVA那邊霍華德的反應也很有趣。」

喪鐘笑著說，沒錯，除了觀察托尼之外，他還在觀察著霍華德他們的反應，那傢夥以為自己再看戲，殊不知他們也在被人看：

「如果我是霍華德，做出了嘔吐物呲呲噴射這麼丟人的事，我大概會一個人跑到山林裡去，唱著山歌的同時用腳趾給自己挖個城堡，然後住在裏面一輩子不見人了。」

「嘻嘻嘻......」洛娜知道喪鐘說話是有點誇張，但是這個小笑話很有趣。

「別的我還可以理解，可現在是白天，而且是在戰場上，為什麼紐約的街道上還會飛過蝙蝠啊？」

卡蘿爾有點無語，雖然托尼那個傢夥自大又油膩，但現在被喪鐘這樣玩，好像有點太可憐了。

被提問難住的副官歪著腦袋想了想，給出了標準回答：「因為劇情需要？」

「不要在意那些細節，這是為了表達一種內心黑暗的具象化藝術手法。」喪鐘插話解釋道，他示意副官可以撤了，接下來觀察托尼的反應就好：「休息時間差不多了，我們也該動一動了，弄死幾個魔神，讓惡魔靈魂和血肉的味道更濃鬱一些，給噬神者點亮燈塔。」

「好，打誰？」卡蘿爾頓時就不糾結電影藝術的那些事了，她有點迫不及待地捏著拳頭，之前單方面被綠巨人追著打，可把她憋壞了。

只要把發力的方向調整向天空，收著點力氣，那衝擊波最多也就毀滅周圍半徑五公裡以內的建築，反正現在紐約都成這樣了，自己也可以稍微拿出點真本事。

「去打阿奎榮卡呱嗎？」旺達指了指遠方那個不祥的巨獸，它長得有點像是鹿角精，但又完全不一樣：「托尼如今正在發獃，那個怪獸朝他去了。」

「不，最近一段時間我都不會出現在托尼面前，免得他看到我就會聯想到什麼。」喪鐘如此說著，從副官提供的資料中挑選著獵物：「我們去搞個看起來就好吃的，怎麼樣？」

「聽你的。」澀谷辣妹女巫點點頭，她有點不適應手指甲上的彩繪，希望不會影響到施法。

「如果不用混沌魔法，而是用八神和維山帝力量的話，你掌握了多少種咒語？」蘇明還是要先問清楚這一點，如果會得太少，不如讓她先別動手，只要跟著就行。

反正北極星的能力在紐約廢墟這種鋼鐵森林裏無疑是非常好用的，有妹妹給喪鐘和驚隊打輔助，姐姐一邊看著也行。

「不太多，賽托拉克的深紅系列法術可以嗎？」旺達稍微有點生疏地結印，搓了根『寬麵條』擔在雙手間，這是賽托拉克紅帶，基本可以說是卡瑪泰姬人手必備的法術。

「你還真的很喜歡紅色。」喪鐘一聳肩，摘下身後的鬥篷讓三女搭乘：「走吧，我們去松鼠妹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