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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宮六院七十二妃II》第一百二十一章【借刀】(中)
方虯雖然為人衝動可是並不愚魯,這件事顯然是一個圈套,剛剛有人送信,這邊陸志豪便趕來了,其中定然有詐,他強壓心頭怒氣道:「這件事肯定有人故設圈套……」

陸志豪冷笑道:「你是說我在故意誣陷你嗎?」

此時一名武士來到他的身邊,附在他耳邊小聲說了句什麼,陸志豪得意洋洋道:「那老頭兒已經被抓住了,咱們去大帥面前說!」

方虯怒視陸志豪道:「去便去,我難道怕你不成?」

楚裂天萬萬沒有想到這種時候又出現了這樣的突然狀況,心情實則是鬱悶到了極點,他從陸志豪手中接過狄驚雷寫給方虯的那封信,仔仔細細看完了,扔在方虯面前,低聲道:「你有什麼話說?」

方虯道:「我根本沒有做過對不起義父的事情!」

陸志豪一旁道:「書信上寫得清清楚楚,你和敵人一直在悄悄往來,而且意圖謀害大帥以此換取榮華富貴!」

方虯忍無可忍怒吼道:「你放屁!」

聞訊趕來的邵通山和伏原彼此對望了一眼,兩人都沒有率先開口說話的意思。

楚裂天道:「通山怎麼看?」

邵通山道:「不是說已經抓住了送信的那個老頭,問問便知道了!」

伏原也點了點頭。

楚裂天讓人將那名老者傳上來,那老頭兒站在那裏面無懼色。

楚裂天大聲道:「這封信究竟是誰讓你送來的?」

那老者道:「我只是受了別人的銀子,所以才過來送信,其他的事情我一概不知!」

楚裂天怒道:「混帳東西,到現在還敢嘴硬!來人!」

伏原向前走了兩步道:「大帥,我看這老頭兒未必說謊。」他走到那老者面前。微笑道:「老丈。那人究竟給了你多少銀子?」

老者伸出五根手指在伏原的面前晃了晃。

伏原道:「你只要原原本本將事情的經過說出來,我可以給你五十兩銀子如何?」

那老者想了想,終於點了點頭道:「給我這封信地人我真不認得。我就住在軍營以西地劉家村,你們打聽一下便會知道我沒有撒謊。」

伏原笑著點了點頭道:「我且信你,你出去吧!」

那老者走出營帳。

陸志豪愕然道:「你居然讓他走?」

伏原道:「這封信顯然是假的!」

陸志豪冷笑道:「誰不知道你一直都和方虯交好,你自然護著他!」

伏原道:「若是論到感情,和方虯感情最深的應當是大帥,他是方虯地義父,還用得上我來袒護嗎?」他這句話說得極其巧妙。即反駁了陸志豪的這句話又提醒楚裂天他和方虯之間的父子之情。

楚裂天嚴峻的神情果然一緩。低聲道:「伏原,你怎麼認定這封信是假的?」

伏原道:「方虯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又怎會和敵人書信來往。暗通款曲?」

此言一出。連陸志豪也是猛然醒悟,他嘴上卻仍然堅持道:「他雖然不認字。可是他部下之中認字的大有人在,我闖入他營帳之時,正看到他地手下念給他聽呢!」

伏原笑道:「陸將軍地消息果然靈通,人家這邊送信,你這邊就得到訊息,而且第一時間沖入營帳之時,方虯連信都沒有看完,這件事是不是有些太過巧合了?」

「呃……」陸志豪一時語塞,他之所以會第一時間闖入方虯的營帳,都是因為收到了別人地密報,他對方虯一直懷恨在心,所以並沒有想得太多,此時經伏原一說,方才稍稍冷靜下來。

方虯怒道:「陸志豪,是不是你誣陷我?」

陸志豪怒道:「我何時誣陷過你?」

伏原道:「我看這件事未必是陸將軍做地!」他從地上拾起那封信:「想查出到底是誰做地,只需對照一下筆跡,自然能夠查出是不是咱們的內部出了問題!」

「算了!我看這件事十有**是敵人故意想在我們地內部製造混亂!」楚裂天站起身來到方虯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方虯,這件事咱們就這麼算了,不要追究下去好不好?」

方虯心中雖然委屈,可是既然楚裂天開口,他不得不點答應。

陸志豪鬧了一場發現這件事漏洞百出,也覺著有些自討沒趣,灰溜溜離開了營帳。

伏原想要離去的時候,卻被楚裂天留了下來,楚裂天將所有人都屏退之後,低聲向伏原道:「軍師,以你看,這封信究竟是什麼人寫的?」

伏原嘆了口氣道:「我看不出來!」

楚裂天抿起嘴唇,低聲道:「你自然看得出來,這軍中上上下下,幾乎所有將領的字體你都認得。」

伏原道:「屬下的確不認得!」

楚裂天從懷中掏出一封信:「我近日得到消息,原來軍中一直有人在背著我和楚王梁靖聯繫,所以我便留心查了查,也收集了不少他的信函,你幫我看看,這兩封信是不是一個人寫的?」

伏原接過楚裂天手中的信函,一看就知道上面是邵通山的字體,其實方虯那封信是伏原所寫,他擅長臨摹他人筆跡,這個本事卻從未聲張過,所以在關鍵時刻能夠派上用場,他這樣做的目的並不是要對付方虯,而是在讓人送信之時,將這件事第一時間透露給和方虯素有讎隙的陸志豪,將陸志豪引入甕中,至於邵通山和梁靖聯繫,並不是什麼秘密,楚裂天為人多疑,早已開始注意邵通山……伏原通過深思熟慮之後。方才決定模仿邵通山的筆跡。

伏原裝出無比仔細的樣子,看了許久,方才點了點頭道:「不錯。是一個人寫的!」

楚裂天嘆了口氣道:「其實不用你說我也看得出來,方虯對我忠心耿耿,絕不可能做出背叛我的事情,一定是有人想要誣陷他。」

伏原故意道:「可是我實在想不透,他們這樣做地好處!」

楚裂天冷笑道:「他當我是傻子,今日在大帳之中居然勸我儘快渡江,不是等於讓我去送死嗎?」

伏原知道楚裂天一旦生起疑心。便不會輕易消除。所以樂得旁觀,裝出表情沉重地樣子道:「大帥。也許這件事還需要好好斟酌……」

楚裂天道:「你今日有句話沒說錯。我們或許真的應當考慮撤軍了。」

「大帥!」伏原忽然感到一陣慚愧。畢竟他追隨楚裂天多年,如今親眼看到他的敗落。心中地那份感觸實在難以形容。

伏原道:「大帥,要走咱們還是儘快走,晚了只怕就來不及了……」

楚裂天看了看伏原,他並沒有想到伏原這句話後的含義,嘆了口氣道:「現在形勢未明,我想等等再說!」虛無我幾日沒有見到楚王梁靖,卻發現他突然老了許多,梁靖看到虛無我,不禁嘆了口氣道:「你總算肯來見我了。」

虛無我道:「我聽說軒宇落難,不知這件事可否屬實?」

梁靖黯然點了點頭:「我正想問你,我是應當退兵,還是應當繼續西進?」

虛無我頗感同情的看了看梁靖:「我不是你,我無法替你做出決斷!」

梁靖嘆了口氣道:「我只有這一個孫子,可以說我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他的身上。」

「我明白了!」

「明白什麼?」

虛無我道:「大王已經準備退兵了!」

梁靖道:「我好像沒有選擇了。」

虛無我道:「希望你的這番苦心沒有白費!」在他看來梁軒宇根本就是一個扶不起來的廢物,梁靖這次西進地計劃因為這樣一個廢物而流產,足以看出梁靖絕無成就霸業地氣魄,他暗自嗟嘆之餘,又轉而想到了自己,如果同樣的事情發生在自己地身上,也許他會做出和梁靖一樣地選擇。

梁靖道:「我隻想軒宇平安,若是龍淵膽敢對他下手,我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血洗巴蜀!」

「龍淵不是傻子,自然懂得權衡利弊,他絕不敢對軒宇下手。」

梁靖地臉上早已失去了往日的鎮定,梁軒宇是他這一生中最珍視地人,若是出了任何差錯,只怕他都將無法承受。梁靖道:「一開始就是我錯了,我一心想讓他多多歷練,以便日後能夠繼承我的基業,可是現在看來,卻是我一手將他送入了火坑。」

虛無我道:「我們的年紀都大了,這兩年我也開始漸漸明白,兒女各自有兒女的造化,咱們這些老骨頭又何必去強求呢?」

梁靖點了點頭,他並不知虛無我這句話乃是有感而發,心中想著孫子的事情,沒有一刻能夠感到輕鬆。

虛無我旁敲側擊道:「楚裂天那裏你打算怎麼做?」

梁靖道:「軒宇在他們手中,他們一定會利用這個機會要挾我放棄,就讓他們自生自滅吧……」言語中流露出頗多無奈,哪裏還有半分王者的氣概。

虛無我暗自感嘆,同時又由衷的感到一陣欣喜,自從孫女兒虛慧妍來到南郡探望他,了解她和龍淵之間的感情之後,他心中的天枰已經悄然偏向龍淵一方,如果有機會成為忠臣,沒有人願意成為一個為天下人所唾棄的奸臣賊子,更何況這位君主還是他的未來孫女婿。

石人峽兩側的山岩歷經烈火燒灼,早已變得烏黑。一夜風雨非但沒有將峽谷中的烏黑痕跡洗去。反而顯得更加醒目,地上滿是烏黑深沉地泥水,這樣地色彩充滿了陰鬱和血腥。其中混雜了無數戰士的鮮血。

狄驚雷和秦暉並肩站立在石人峽口,率領手下的戰士如同一道鋼鐵城牆,橫亙於峽口之中,他們地臉上充滿了不可戰勝的神情。

三萬名吐蕃大軍在石人峽外的平原之上排開方陣,主帥拉佔,副帥察爾乾,分別守護在可汗代代的左右。代代也是一身金色盔甲。頭頂雉雞翎隨風招展,額頭上卻早已滲出了汗水。自從他登上汗位以來。這樣盔甲鮮明的機會實在是少之又少。現在方才發現自己對戰場的生疏,馬兒能夠負擔起他的重量。他卻幾乎要承受不起盔甲地重量。

拉佔和察爾乾都看出了代代地痛苦,察爾乾低聲道:「大汗,咱們何時進攻?」

代代大聲道:「誰願出戰?」這句話說出之後竟然無人應聲,代代有些憤怒的向左右望去,拉佔和察爾乾也是惱怒到了極點,這種時候手下將領竟然沒有人挺身而出,難道要他們兩個主將出戰嗎?

代代大吼道:「誰願出戰?」

仍然沒有人回應,拉佔尷尬到了極點,正要指定手下將領出戰之時,忽聽遠處傳來一個炸雷般地聲音道:「扎霍願意出戰!」

一個鐵塔般地大漢分開周圍士兵,從吐蕃人地陣營之中走出。

代代大喜,他認得這名大漢乃是素有吐蕃第一大力士的扎霍,在軍中是一個千夫長,代代重重點了點頭道:「好漢子!扎霍,你若是能將這石人峽給我攻下來,我便擢升你為萬夫長!」

扎霍大踏步來到代代面前跪倒,大聲道:「多謝大汗!」

代代取下自己鑲滿寶石地金盔,大聲道:「拿酒來!」

身後武士慌忙拿著酒囊走了出來,在金盔之中倒滿酒水,代代充滿**道:「這盔中的美酒為我們吐蕃的勇士壯行。」事實上他有些不堪頭盔的重負。

扎霍雙手捧起盛滿美酒的金盔,仰首飲下,他將空了的頭盔恭恭敬敬還了回去,振臂大吼道:「今日必破石人峽,為我吐蕃揚威!」他的吼聲雖然響亮,可是應和者寥寥,畢竟這兩日殘酷的戰鬥已經磨去了吐蕃士兵的銳氣,對手的強橫已經讓多數吐蕃人心中產生了怯意。

拉佔看著眼前的景象,心中卻感到一種說不出的悲哀,想盡一切辦法,始終無法攻破石人峽,到最後還是要採取強攻的方法,自己不能不承認失敗,然而這樣的挫折卻讓他心有不甘。

進攻的號角聲終於響起,扎霍率領兩千名吐蕃勇士,身穿厚重皮甲,一步步向石人峽口逼去。

狄驚雷的大手緊緊握住劍柄,秦暉微笑道:「狄兄不必心急,這次的戰鬥要由我來打了!」

狄驚雷道:「擊敗吐蕃人一次,他們的士氣便會低落一分!」

秦暉道:「對付這幫愚蠢的傢夥,只有鮮血才能讓他們退縮!」他大聲吼叫道:「箭形陣!」

所有士兵迅速排列到應有的位置,狹窄的石人峽內形成了一個箭頭形狀的陣型,這還是他們第一次擺出攻擊的陣型。

秦暉位列於陣型的最前方,宛如利劍般銳利的目光投射到前方,直射在扎霍的面龐之上。

扎霍的目光與秦暉在虛空中相遇,他瞬間感覺到對方超強的信心和殺氣,腳步不由得放緩。

秦暉藏在身後的右手猛然抽出,一桿亮銀色的長槍宛如驚鴻般劃破陰鬱的天空,他的腳步開始移動,步伐在前沖之中開始不斷的加速。扎霍爆發出一聲震撼人心的怒吼,他揮動狼牙棒向秦暉迎擊而去。

兩人的距離在一步步拉近,十丈、五丈、三丈……

秦暉手中的長槍追風逐電般刺出,高速前進的矛尖在和空氣高速的摩擦之中溫度急劇升高,矛尖熱的發亮,亮的刺眼。

扎霍掄起狼牙棒向長槍的矛尖揮去,狼牙棒捲起狂濤駭浪,想要吞噬那一點殺人的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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