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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宮六院七十二妃II》【升龍捲】第一百七十三章【天威】(下)
丘朗點了點頭,顧東流的意思他完全明白,只要洪災涉及南郡,那麼整個南郡城勢必陷入一片恐慌之中,他可以趁亂將梁靖除去,日後的楚國將會盡在他的掌握之中。皖江、嘉坊、潯城三地都有他的水軍駐紮,潯城更是抗洪的重中之重,上天幫助他將楚國的命脈掌握在了手中。

顧東流看到丘朗久未回答,還以為丘朗仍然在猶豫,繼續進言道:「大都督,如此良機切莫錯過,老頭子昏庸多疑,他所信任的只有自家人而已,無論這梁軒宇是死是活,他都會將楚國帶入萬劫不復的絕境,都督,你這次不僅僅是為了自己,更是為了手下的幾十萬將士,更是為了楚國千千萬萬的百姓啊!」

丘朗轉過身去,雙目之中迸射出激動的光芒,他一字一句道:「東流,我沒有猶豫,我一直等待的就是這樣一個機會啊!」

顧東流抱拳道:「屬下此生願為大都督而戰!」

丘朗扶住顧東流的肩膀重重點了點頭。

丘朗還是去見了梁軒宇一面,僅僅數日,梁軒宇瘦了許多,頭蓬亂,衣袍也因為多日不曾更換,變得汙穢不堪,這和他昔日癖好潔凈的形象截然相反,其實他雖然住在地下,可是丘朗並沒有讓人虧待他,吃的住的用的和平時沒有太多的差別,是他自己生了改變。梁軒宇看到丘朗,臉上漠然的神情絲毫未變:「我爺爺回來了?」

丘朗點了點頭:「最遲今晚他就會到達!」

梁軒宇的雙目一亮,他似乎片刻間恢復了些活力,站起身急切道:「表哥。快。快放我出去!」

丘朗沒有說話。

梁軒宇從丘朗的眼神中意識到了什麼,他頹然坐回椅子,喃喃道:「我明白了,從你將我關在這裏開始,就沒有打算放我出去……」

丘朗嘆了一口氣:「其實你不明白,我一直對你都很好!」

梁軒宇苦笑著搖了搖頭:「我今日方才現自己錯了,錯得很離譜,錯得連悔改地機會都沒有。」

丘朗微笑著拍了拍他地肩頭:「軒宇,等這場風波過去。我自然會讓你出來,而且我保證,一定會給你一個大大的驚喜!」

梁軒宇木然看著丘朗,此時的他別說是驚喜。只要能夠活下去,就已經了。

南郡的雨越下越大,大街小巷都開始積水,不少地方水已經齊膝。梁靖一行進入南郡城的時候,看到不少百姓正冒雨開始搬遷,他們前往西南百裏外的巒城,那裏地勢較高,洪水很少涉及到那兒。

梁靖的內心宛如這陰沉沉的天氣,無比沉重,他掀開車簾,望著南郡城。眼前卻浮現出孫兒的模樣。他不由得想哭,梁氏唯一地血脈如今斷了。他的江山日後要託付給誰?

進入內城後,情況好了許多。因為地勢較高的緣故,街頭並沒有積水,不時可以見到縱馬巡視的騎兵隊。

在皇城前方地大道之上,遇到了一身甲胄的羅虎燦,他率領手下五百名騎兵翻身下馬,大聲道:「臣羅虎燦參見大王!」

梁靖掀開車簾,看了看羅虎燦,聲音低沉道:「究竟怎麼回事,這南郡城內的百姓突然間變得如此驚慌?」

羅虎燦道:「大王,不知是誰傳出了流言,說長江大堤就快保不住了,洪水今明兩日就會飛瀉而下,將南郡城淹沒其中,那些百姓聽到這個消息自然慌亂起來,所以才會有逃出城去的事情。」

梁靖眉頭緊鎖道:「這次地汛情當真那麼嚴峻?」

羅虎燦笑道:「大王放心,都督已經下令讓水軍加緊築堤,疏通渠道,洪峰應該可以安然度過,對南郡構不成任何的威脅。」

梁靖這才鬆了口氣,臉上仍沒有任何的笑容:「丘朗呢?」

「今天一早便去了潯城,率領士兵抗洪去了!」

梁靖放下車簾,雙目垂下,低聲道:「回宮!」

秦暉已經可以下地行走了,再有幾天,他的身體便可以完全康復,這和李蓉蓉的精心照料分不開,在太師府居住的這段日子,春香並沒有來過,丘朗自從登門一次之後,便再也沒有前來滋事,看來這場風波已經於無聲中渡過。

秦暉揮舞了一下雙臂,從小樓的格窗向外望去,卻見院落中已經積了不少的雨水,幾名奴僕正在那裏忙著疏通水道。

房門出一聲輕響,卻是李蓉蓉端著飯菜走了進來。

秦暉向她報以感激地一笑,無論立場如何,李蓉蓉畢竟是自己地救命恩人,在秦暉心底是十分的感激她地。然而李蓉蓉始終都是那副冷冰冰拒人於千裡之外的表情,秦暉對她微笑,卻從未有任何地回應,每次前來都是送飯,連話都不多說一句。

今天卻有些例外,李蓉蓉輕輕點了點頭道:「馬上我就要回宮了!」

秦暉微微一怔,頓時意識到一定是梁靖回來了,他低聲道:「他回來了?」

李蓉蓉點了點頭:「你的傷勢這兩天就可以恢復,我已經和父親說好,他會安排你離開南郡。」

秦暉望著李蓉蓉清冷蒼白的俏臉,內心中不由得生出一種難言的情愫,他慌忙將目光垂了下去,這種念頭本不該出現在他的心裏。

李蓉蓉道:「我救你地事情。你千萬不可以告訴任何人!」

秦暉道:「小姐放心。我絕不會吐露一個字!」

李蓉蓉微微一怔,秦暉居然這樣稱呼她,可是轉念一想,秦暉連梁靖這個楚王都不承認,當然不會承認她這個娘娘,內心中暗自苦笑,輕聲道:「我欠春香一個人情,今次幫你全都看在她地面子上,所以你不必謝我!」

秦暉真誠道:「日後小姐只要有用得上我秦暉之處。我必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道不同不相為謀,咱們之間不會有見面的機會!」李蓉蓉冷冷道,說完她就離開了綉樓。

秦暉望著她的身影不由得嘆了一口氣,心情煩亂的在椅子上坐下。

梁靖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前往裕王府。他要見見自己的孫兒,梁軒宇的棺槨仍然擺放在靈堂之中,白頭人送黑頭人對梁靖的打擊無疑是巨大的,來到靈堂前。他幾乎連站都無法站住了,在曾獅虎地扶持下顫巍巍來到棺槨前方,雙手撫摸著棺蓋,混濁的淚水滾滾而下:「軒宇……」

曾獅虎從旁勸道:「大王,人死不能復生,你也不要太過傷心了。」

梁靖搖了搖頭,一把推開曾獅虎,嘶聲道:「來人。把棺槨打開!」

眾人都是一驚。以為梁靖因為傷心過度,所以神智變得有些錯亂。並沒有人上前。

梁靖怒吼道:「我的話你們有沒有聽到?我要開棺,我要親眼看看。裏面躺著的究竟是不是我地孫兒!」

這下眾人方才懂得了梁靖的意思。

一名負責主持靈堂的官員上前勸道:「大王,這屍體已經放了多日,只怕……只怕已經腐爛了……您還是……」

梁靖須豎起,雙目赤紅,手已經落在腰間的劍柄之上,那名官員嚇得撲通一聲跪了下去,磕頭如搗蒜般哀求道:「大王,臣錯了,臣罪該萬死!」

幸好梁靖還保持著些許理智,放在劍柄上地手慢慢又落了下去,低聲道:「開棺!」

目睹剛才的一幕,哪裏還有人敢勸說梁靖,慌忙協力將棺蓋打開,這個冒牌梁軒宇已經死了多日,而且這段時日南郡陰雨不斷,剛剛打開棺蓋一股腐臭的氣息便彌散開來,不少士兵捏著鼻子逃開,還有幾人聞到屍臭當場便吐了出來。

梁靖木然走向那棺槨,雙目看著裏面腐爛的屍,從外貌和輪廓上依稀能夠辨認出這就是梁軒宇,他忍著屍臭,將屍體的衣襟拉開,卻見那屍胸膛上印著三顆黑痣。這是梁軒宇從出生便有的特徵,梁軒宇心中對死的身份已經確信無疑,眼前一黑,當場昏厥過去,一時間靈堂內亂成一團,驚慌失措的聲音此起彼伏。

梁靖蘇醒過來地時候,已經身在宮中,室內飄蕩著淡雅地香氣,紅燭搖曳,有位身穿黑色長裙的清麗佳人向他走來,正是他最寵愛地妃子李蓉蓉。

李蓉蓉輕聲道:「大王,臣妾剛剛為您熬好了參湯,您喝一些吧?」

梁靖搖了搖頭,在這種悲傷絕望的心境下,他什麼也吃不下去,慢慢坐起身。雙目之中充滿茫然之色道:「我睡了多少時候?」

李蓉蓉道:「大概兩個時辰了!」

梁靖嘆了一口氣,從床上下來,李蓉蓉體貼入微地為他披上龍袍,梁靖顫巍巍走向雕龍花窗,伸出雙臂,將窗戶推開。

一股冷風夾雜著雨霧撲入宮室之內,紅燭急促閃爍了一下,然後被風熄滅。

梁靖獃獃看著外面,風雨正急,宮外的地面上也積了不少的雨水,他喃喃道:「這雨還是下個不停……」

李蓉蓉衝上前來伸手想要關上窗戶。

梁靖怒吼道:「不許動!」

李蓉蓉愕然道:「大王,你千萬不可受了風寒!」

梁靖蒼老的面孔上佈滿悲愴之色:「受了風寒又如何?我梁氏唯一的血脈……就……就這麼沒了……」

站在梁靖身後的李蓉蓉看到梁靖如此的痛苦,美眸之中竟然泛出隱隱的快意。

梁靖低聲道:「我奮鬥了一生,到頭來又落得了什麼?我什麼都沒有,我什麼都沒得到!」

李蓉蓉含淚道:「人死不能復生,大王也不要太傷心了,您要保重龍體,若是有了什麼閃失,讓臣妾怎麼辦,讓楚國怎麼辦,讓這千千萬萬的百姓該怎麼辦?」

梁靖緩緩搖了搖頭,窗外又是一道閃電劃過,照亮他的面孔,照亮他面孔上兩滴清冷的殘淚。

雨下的越來越急了,在李蓉蓉的勸說下,梁靖終於退了回去,李蓉蓉關上窗戶,點燃紅燭,卻見梁靖坐在床邊,雙目望著燭光獃獃出神,整個人哪還有昔日的半分神氣,看來梁軒宇的死已經將他的精神擊垮。

門外忽然傳來內侍的通報聲,李蓉蓉走了過去,很快便迴轉到梁靖身邊,小聲道:「曾獅虎有急事求見大王!」

梁靖木然道:「我什麼人都不想見!」

李蓉蓉輕聲道:「大王,他深夜來此只怕有要緊的事情,還是去見見他吧,國事為重!」

梁靖聽到這句國事為重似乎清醒了一些,他吸了一口氣,閉了閉眼睛,方才道:「你陪我去見他!」

曾獅虎正在偏殿之中候著,看到梁靖前來慌忙行跪拜之禮。

梁靖擺了擺手,不耐煩道:「有什麼事你趕快說!」

曾獅虎向李蓉蓉看了一眼,兩人迅速交遞了一個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眼神,曾獅虎恭敬道:「大王!這次的汛情比我們預想中還要嚴重,現在長江水位不斷上漲,丘朗雖然率領士兵抗洪,可是兵力大都集中在皖江和嘉坊,潯城似乎並沒有得到重視。」

梁靖冷冷道:「他在前方自然對汛情比你要清楚得多,怎樣分派兵力一定經過深思熟慮。」

曾獅虎道:「大王!可是潯城乃是南郡的門戶,若是潯城決堤,南郡勢必陷入洪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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