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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陵》第一百九十四章 自相殘殺
那具黑白棺的棺蓋扔在一邊,沒看見邪屍,來的路上未見它,現在想必正躺在棺材裏,楊硯卿拾起腳下的一塊石頭,回頭看著頭上白乎乎的三個人,「邪屍一倒,你們倆就迅速地撤退,抓住時機。」

說完,楊硯卿對準敞開的棺材,手裏的石子便飛了出去,偏巧落在棺內,只聽到「呃」地一聲,得手!

那邪屍受到外來的侵襲,怒吼一聲,雙腿僵直地從棺內站起來,大步邁出來,楊硯卿絲毫不懼,就站在那絆馬繩後,一幅挑釁的模樣,邪屍嗅了一下空氣中的味道,初開始有些摸不著頭腦,後來便直衝著楊硯卿撲過來,楊硯卿叫道:「先後退,後退!」

四人便迅速地往後撤,邪屍瘋狂地撲過來,到了絆馬繩前,速度也沒有減弱,就聽到「撲」地一聲,邪屍整個身子落到了地上,地面都搖晃了一下,趁著這個功夫,孔令錚帶著謝七迅速地從邪屍身邊跑過去,朝著懸掛在崖壁上的繩索而去……

齊石有些慌了,邪屍就在眼前,身上的惡臭味直往鼻子底下鑽:「大哥,我們怎麼辦?」

楊硯卿便推了齊石一把:「先走。」

齊石仍在猶豫,楊硯卿瞪了他一眼:「要不然我們一起死?」

齊石拔腿就跑,地上的邪屍開始掙扎,看著手裏的羅盤,楊硯卿知道,午時三刻到了,一束光掃進崖洞,僅打在崖洞最前端,只有那麼一束光而已,楊硯卿掏出一面鏡子,飛速地衝過去,將其立在那裏,鏡子折射的光立刻掃進崖洞,照在邪屍身上,原本正在奮力掙扎的邪屍慘嚎一聲,趴在地上動彈不得,齊石攀在繩子上,見楊硯卿遲遲不下來,心急如焚。

再說孔令錚與謝七已經提前鑽到了下面的一個山洞裏,以防繩子無法承受這麼多人的重量,謝七雙手揉搓在一起,不知為何,手心直冒汗,她終於忍不住,探出身子抬頭向上看去,見繩子上面隻掛著齊石一個人,心便咯噔一聲,見謝七這幅樣子,孔令錚不禁酸道:「你是在擔心齊石,還是在擔心姓楊的?」

「大家是一起來的,我不想回去時,少一個人。」

謝七正頹然時,齊石下來了,進來洞口後,也和謝七一樣,抬頭望上去,見楊硯卿的身子已經掛在繩索上,心裏剛鬆了一口氣,就感覺頭頂傳來一陣震動,剛剛落下去的心重新提到嗓子眼:「大哥……」

那隻邪屍衝過來,向下張望了一下,見楊硯卿正奮力地向下滑動,突然直接倒在地上,一隻手伸下去,把住繩子使勁地搖晃著,可憐楊硯卿就掛在繩子上,只聽到繩子咯吱直響,他心裏知道必須快,靠著輕巧的身手,迅速下移,下面的齊石叫道:「大哥,那怪物不能下來,你只要快應該可以了。」

冷靜如楊硯卿,也在心裏躁起來,這繩子原本就只是用箭支撐,這一番折騰下來,箭已經斜了,直往下垮,那邪屍又一直搖著繩子,更是雪上加霜,楊硯卿一咬牙,迅速地往下撤,眼看只有兩米來遠的距離就到了,就聽到頭上「嘣」地一聲,弓箭已經脫離了岩體,楊硯卿的身子直往下墜!

齊石驚道:「大哥!」

眼看大哥就要摔下來,他伸出一隻手,不妨有人比他快了一步,謝七幾乎是大半個身子鑽出洞外,齊石的那隻手轉而抱住了謝七的腰,謝七感覺身後有力,膽子越發大了,就在楊硯卿墜下來之時,謝七伸出雙手,死死地抓住了楊硯卿的手腕,全靠一個狠準,楊硯卿隻覺得身子停住了,同時聽到「哢」地一聲,定眼一看,謝七的臉就在眼前,心裏浮現一絲感動,心情越發起伏……

孔令錚衝上前,幫著齊石一起將兩人拉上來,楊硯卿一觸到地上,便長舒了一口氣,看著謝七說道:「多謝了。」

「沒什麼事。」謝七淡淡地說道。

「你雙手脫臼了。」楊硯卿說道:「齊石,替謝七小姐處理一下。」

謝七伸出雙手,齊石說道:「不好意思了,謝七小姐,會有點疼,你要忍一下。」

齊石兩下下來,謝七甩甩雙手,已經是活動自如,孔令錚看看楊硯卿,又看看謝七,心裏如同憋了一團火,悶悶不樂地走到一邊,楊硯卿說道:「容我喘口氣。」

齊石突然說道:「可惜了那隻箭了,這箭本來就不多,落到河裏,也沒有辦法找到了。」

「現在這個年頭,大多用火藥和槍,誰還用箭。」孔令錚說道:「回十裡洋場,我就給你們弄一批好貨,不比你的箭強?」

謝七突然想到一個人:「齊石,手上還有箭嗎?」

「有啊,還有四支。」齊石說道。

「洪門中有一個老師傅,還知道如何鑄冷兵器。」謝七說道:「回頭找他替你弄一批,這弩的力道非常,值得留下。」

「那就麻煩謝七小姐了。」謝七救下楊硯卿,深得齊石的好感。

「有件事情能說嗎?」謝七說道:「你和楊老闆一直客氣,始終叫我謝七小姐,以後,後面兩個字就去掉吧,直接叫我謝七,叫我本或藍依晴也可以。」

「還是叫謝七吧,不知道為什麼,藍依晴這個名字,讓人有距離感。」齊石樂呵呵地說道:「你救了我大哥,就等於救了我,以後你就是親姐。」

孔令錚咳了一聲:「休息夠了,現在想想怎麼辦吧,這下面的崖棺和上面的不同,棺在洞邊,不是在一處,這樣,我現在體力最充足,我先過去瞧瞧。」

「你行嗎?」齊石說道:「再說了,你是孔家的大少爺,要是出了什麼事,我們可擔不起什麼責任,還是我和你一起吧。」

孔令錚也不拒絕:「也好。」

兩人到洞口,確認頭頂上的怪物沒有再次出現,就小心翼翼地朝著最近的崖棺而去,兩人馬上消失在洞裏,楊硯卿走到洞口,看到兩人安全進入崖棺,齊石伸出手揮動,一顆心才放下去了:「他們挺順利的。」

謝七頹然地靠著岩壁一動不動,眼光突然落到地上,看到灰塵裡隱約露出來的東西,馬上站起來,扒開那些灰塵:「楊老闆,你看,這水壺!」

楊硯卿上前撿起來,水壺底部刻有魏士傑帶領的部隊番號,這是軍用品啊,楊硯卿說道:「看來鈴木香織的供詞沒錯,魏士傑的人來過這裏。」

「是啊。」謝七說道:「那麼之前關於上面棺材的推斷,應該也是八九不離十了,只是,封印邪屍的人是不是無名,仍然存疑。」

「沒錯,希望齊石和孔少爺再找到多一些的線索。」楊硯卿見謝七的表情痛苦,心疼道:「這次真是辛苦你了。」

「大家是一條船上的人,有什麼辛苦不辛苦的,都是份內之事。」謝七說道:「既然做了選擇,就要承擔到底,我不打算離開洪門,也不打算……離開你們,承受什麼傷都是自找的。」

楊硯卿的心就像被什麼東西扎了一下,生生地疼,謝七笑道:「楊老闆,做事不是素來理智麽?我這樣算不算冷靜理智?」

謝七話裏有話,楊硯卿轉過身去:「你何必這樣。」

「你又何必這樣。」謝七說道:「什麼事情都藏在心裏,凡事必留後手,這樣活得痛快嗎?」

楊硯卿尚未搭話,上方就傳來齊石的聲音:「大哥,大哥!」

楊硯卿走到洞口,只見齊石用繩子系了一個東西放下來,拿過來一看,這是一把槍,裏面已經沒有子彈,銹跡斑斑,已經不能用了。

過一會兒,齊石用同樣的方法放東西下來,這一回,是一件軍服,沾滿了血跡,楊硯卿心裏一沉,難道上面有屍體?

吊盡了楊硯卿的胃口,齊石與孔令錚終於回來了,齊石抹去額頭上的汗說道:「大哥,其餘那些棺材都是正常的,棺材邊上機關不少,我清算了一下,一共有七具屍體,都是穿著軍裝,全是魏士傑的人。」

「這些我都知道了,最重要的是《氣運錄》,能看出來是藏在哪裏的嗎?」楊硯卿問道。

孔令錚說道:「就在右上方崖棺裡的棺材裏面,有一方與《氣運錄》差不多大小的地方,灰塵的厚度與其它地方截然不同,也是在那裏,屍體最多,屍體都是槍傷,我怎麼覺得,那是內鬥。」

「自相殘殺?」楊硯卿問道。

「不要小瞧了我,我的姨父可當過校長,從小聽著那一套長大的,也被迫學了不少。」孔令錚說道:「首先是屍體躺著的地方,放棺木的地方並不大,屍體擠在一起也很正常,可是那些屍體是互相對著的,還有中槍的位置與深度,只有近距離開槍,才能讓子彈貫穿身體,所以,我估計當時曾經發生過內亂,弄不好,是為了搶棺材裏的明器,至於那本書麽,我想魏士傑不可能告訴自己的手下,那本書有多重要,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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