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喀嚓……轟！！

擂台下議論紛紛，驚詫不斷，擂台上風起雲湧，戰鬥不息。水色的身影劍光和白色的身影劍光縱橫交錯，激烈的火星迸射而出，低沉的音爆聲不斷響起，甚至就連整個擂台也被劍氣割裂得面目全非，空氣中瀰漫著一股緊張壓抑的氣氛。

所有人都不忍挪開視線，密切的關注著這場戰鬥。

砰！

忽然間，隨著一個低沉的音爆聲響過，林擇和唐月的身影急速錯開，各自站定。

此刻，林擇的臉色有些蒼白，衣衫上有著十數道劍痕，隱隱帶著鮮紅的血漬，甚至就連臉上也被劃開了一道口子，正有鮮血自傷口滑落，看起來略微顯得有些狼狽。

而唐月相對來說要好很多，除了衣衫略為凌亂之外，並無任何異樣。

是唐月贏了？

兩人的情況讓眾人本能的以為唐月獲得了勝利，但他們的這個念頭才剛剛生起，唐月的身體就開始顫抖起來，猛的自嘴裏吐出一口鮮血，紅潤的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無比。有些眼尖的人更是可以清楚的看到，唐月持劍的右手在劇烈的顫抖。

隨著手指的抖動，被唐月握著的劍發出咯咯咯的聲音。

如此一來，大凡算得上內行的人都已經明白，經過剛才那麼激烈的一場交鋒，雖然表面上林擇顯得比較狼狽，但他受的都只是皮肉傷，並無大礙。而唐月沒能完全封住林擇的劍意，在劍意的衝擊下，已是受了不輕的內傷。

只要看她的手就可以明白，現在的唐月，恐怕連劍都拿不穩了。

毫無疑問，這場比試獲勝的人是林擇。

當然，這場比試並非普通的擂台賽，沒有裁判更沒有那些點到即止的規矩，判定雙方勝負的只要兩個標準，要麼其中一方死亡或無力戰鬥，要麼其中一方開口認輸。

唐月還站著，就說明她還有再戰之力，而唐月的臉上也沒有絲毫認輸或者放棄的意思，比賽當然還不能就此終止。

不過比較讓眾人吃驚的是，林擇竟然沒有趁此機會殺上去。

照理來說，前些時候唐月將林辰打為廢人，林擇應該恨她入骨才對，戰鬥開始前林擇對唐月的挑釁也透露出了這方面的信息，此時不痛下殺手還等到何時？

難道，林擇也已經耗儘力量，到了強弩之末，再無出手的力氣？

眾人不禁如此想著，畢竟林擇雖然領悟了劍意，但在境界上還是差了唐月好大一截，剛才的戰鬥又是如此激烈，會將力量消耗乾淨也是理所當然的。

「唐姑娘，你現在感覺怎麼樣，還能說話嗎？」然而就在這時，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林擇忽然笑了起來，像是問候老朋友一樣向唐月說道。

唐月眉頭一皺，心中不明所以，沉聲道：「你想怎麼樣？」

林擇聳了聳肩，漫不在乎的說道：「沒什麼，只是剛才打得太累了，我的真氣都消耗得一乾二淨，反正我們都在恢復力氣，閑著也是閑著，不如聊聊天，你看怎麼樣？」

林擇此話一出，別說唐月目瞪口呆，就連觀眾們也為之傻眼。

在戰鬥中聊天，林擇還真有個姓，不過……聊天的對象好像不合適吧？

唐月滿臉疑惑，搞不懂林擇到底想幹什麼，暗暗戒備著，生怕林擇是故意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才說這樣的話，只是當看到林擇臉上柔和的笑容時，她卻不由心中一動……難道這傢夥喜歡上自己了？

雖然一開始林擇對自己惡言惡語，言語之中更是充滿挑釁，好像對自己恨之入骨一般，但是以往，用類似這種欲擒故縱的方法來接近她的男人也不是沒有。

先裝模作樣的大肆展現一下對她的不屑，同時又顯示出自己的優越，待以為將她震懾住以後，便開始想著法的和她套近乎……凡是被下半身支配的男人，都是這個樣子。

想到這裏，唐月不由得心中鄙視，但語氣卻緩和了不少，「你想說什麼？」

對於自己的容貌，唐月還是極有自信的，心中已經認定林擇是想趁機接近自己。甚至不僅是她，就連大部分觀眾都是這麼認為，有些人還下意識向著樓展明看去，一副戲謔的目光。

樓展明氣得咬牙切齒，尤其是當唐月用那麼「溫柔」的聲音向林擇說話時，他那整張臉更是漲得和豬肝一樣，渾身都顫抖了起來……旁邊，離他較近的人感受到他身上的殺氣，立刻遠遠的躲開。

擂台上，林擇像是個好好先生一般笑容滿面，但他說出的話卻讓唐月臉色大變。

「唐姑娘，柳初梅這個人你可認識？」

「柳……柳初梅！」聽到這個名字，唐月的瞳孔猛的一縮，眼中閃過一抹驚駭之色，但隨即就冷靜說道：「柳初梅是我的師姐，我怎麼可能不認識，你問這個幹什麼？」

「哦，既然你認識那就好辦多了。」林擇點了點頭，「其實我跟柳姑娘也有點交情，但很長時間沒有聯繫過，直到不久前才得知她竟然已經死了……唉，請問唐姑娘，你可知道她是怎麼死的嗎？」

唐月的肩膀微微一抖，沉聲道：「師姐是被江洋大盜害死的……」

「江洋大盜？」不等唐月把話說完，林擇的表情就是一愣，撓著頭皺眉道，「奇怪，這怎麼和我查到的版本有點不一樣呢？」

「林公子！」林擇的話音剛剛落下，對面觀戰席上的姬清雅卻是驀然起身，看著他，激動的說道，「小徒初梅三年前被賊人害死，此事到現在一直未曾查清到底是何人所為，林公子若是知曉些什麼，煩請告知。」

「姬掌門也不清楚嗎？」林擇反問。

姬清雅點頭，臉上閃過悲憤的神色，「三年前，因門派的事務，我派小徒柳初梅和唐月外出。三個月後，兩人在回程的路上遇到了江洋大盜，小徒唐月殺出一條血路回師門報信，最後因傷勢過重暈倒到水月派山腳下，好在被我們及時救起才免於一死。」

「聞訊後，我立刻帶人前去救援，但終究還是晚了一步，當我們趕到的時候，我那大徒弟柳初梅卻已經……慘死於賊人之手！」

說到這裏，姬清雅一臉黯然神傷之色，似不忍去回憶當時的慘狀，咬了咬牙繼續說道：「我那徒弟雖然天資不高，但好歹也有鍊氣七層的實力，一般的江洋大盜根本就近不了她的身，能將她殺死的江洋大盜，整個晉國也只有區區三拔。可是三年下來，我多方查詢，卻根本查不出害死我徒弟的賊人到底是誰，以致於一直未曾為我那可憐的徒兒報仇雪恨……林公子若是知曉賊人的身份，請務必告知，我水月派必有重謝。」

說完後，似乎想起兩家的關係並不好，不等林擇開口，便苦笑道：「當然，我知道前些時候，小徒唐月的所作所為害了你的堂兄林辰公子淪為廢人，你林家必然是恨極了我水月派的，即便林公子不想告訴我，我也無話可說，只是……我那徒兒生前一直與人為善，到頭來死得卻如此淒慘，我這個做師父的始終不能替她報仇，實在愧對於她，所以……」

抬起頭來，姬清雅望向林擇，正色道：「所以，只要林公子願意將賊人的身份告知於我，待我替我那可憐的徒兒報了仇之後，我願自廢修為以解你林家之恨。」

「掌門！」

姬清雅此話一出，她身旁的幾個弟子頓時驚呼，而在場之人也幾乎個個側目。

姬清雅身為一派掌門，卻提出自廢修為這樣的事來化解林家和水月派的恩怨，足以讓任何人震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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