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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鬥鎧》二百零六 釋疑
據轆的車聲中。葉速南秀安靜的坐在靠椅卜。身子很有怎聯刪隨著車身晃動著。

今天再見到慕容毅,葉迦南發現。自己的心情比原先預想的平靜了



她自己都覺得奇怪,今天自己為何能這麼冷漠而平靜地與慕容毅對答。心中不起絲毫漣漪?要知道。慕容毅原來可是少女時的自己最喜歡的人啊!為什麼,現在的她對他已再無一點留戀了呢?

倒是慕容毅提起了東平孟鎮督。這讓葉迦南有種怪異的感覺。「孟鎮督」這三個字很平常,但偏偏連起來之後讓葉迦南有種異樣的熟悉感,彷彿在哪裏聽過一般。

「徐伯,北疆東平的孟鎮督,他是個什麼樣的人啊?我怎麼覺得這名字有點耳熟?」

徐伯靠在車壁上,像是在閉目養神。聽到葉迦南的問話,他眼中寒芒一閃,慢吞吞地說:「小姐,您還記得長孫壽被殺的那事嗎?」

「長孫壽?長孫家的長孫壽?」

「這是七月間的事了,北疆東平東陵衛的孟鎮督殺了東平都督長孫壽,當時是很轟動的大事啊!小姐您當時也該聽到這件事?您對孟鎮督有些印象,那也是正常的。」

葉迦南蹙眉思索,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聽過這件事呃。好像真的有點印象。

「孟鎮督是東陵衛的鎮督?他怎麼敢殺了朝廷的都督?」

徐伯若無其事地說:「邊塞的武夫嘛,沒什麼腦子的,頭腦一發熱。他們什麼事都能幹出來。聽說孟鎮督素來勇猛,號稱萬人敵,想必也是個有勇無謀的邊將。」

「是嗎?」葉迦南隨口應答道:「那慕容公子特意提起這人,他倒是什麼意思呢?」

「呵呵,這個」老奴就不得而知了。或許小姐可以回去問問少爺?」

葉迎南吐吐舌頭:「爹爹?算了。問他的話,又要被他個半天了,說我不該多管閑事了。」

「呵呵小姐您是為家裏辦差。這不該算是多管閑事。」

葉迦南望了一眼徐伯,在徐伯那濃重的皺紋裡,彷彿藏著無數的秘密。

葉迦南腦裡轉過一個念頭,徐伯該是知道什麼的?他為什麼要對自己隱瞞?

葉家的莊園坐落在洛京西郊的空曠平原上,外圍是大片的桃樹。暮色中,無數的桃樹綻放著粉紅的花朵,彷彿粉紅的雲降在了原野上。

在桃林外,車隊就碰上了在外圍巡戈的青衣騎士。騎士們紛紛下馬,向馬車裏的葉迦南行禮。然後。在騎士們護衛下。車隊繼續前進。因為最近時局不寧,葉家已把巡戈騎哨的範圍擴大了。以防亂兵和暴民騷擾。

葉迦南心事重重,她點點頭。沒多說話。

到家後,葉迦南下了馬車,第一時間就問:「爹爹在哪?」

葉劍心正在書房裏。

見到女兒風風火火地回來,他從書卷上抬起頭,指著面前的空椅:「坐。」

「謝爹爹。」葉迦南坐下,急不可耐地正要說什麼,他的父親淡淡地吩咐道:「跑了一趟,累了?先喝口茶解渴。」

「謝爹爹,今天女兒奉了爹爹的命令去與慕容家交涉白叔叔的事

葉劍心放下書卷:「慕容家如何答覆呢?」

「慕容聳子說,此事需要從長計議。」

「從長計議?」

葉劍心劍眉一軒,起身緩緩踱步。

「當年,天武帝慕容龍城攻滅劉漢時,在洛京皇宮裏繳獲的珠寶美女無數,慕容龍城分毫不取,統統賞賜給了部下,卻獨獨看重俘獲的劉漢官員,不惜屈尊一個個說服招攬,甚至就連射傷了慕容龍城的劉漢將軍也被他寬恕了,招為貼身金刀護衛。

如今,慕容破和慕容淮雖然號稱天武的嫡系後人,但比起慕容龍城來。這氣魄真是沒法比啊!連各為其主的道理都不懂嗎?何況敬軒。。敬軒現在雖然落敗被擒,但東陵衛在各地還有三十萬兵馬呢!慕容家倘若真敢害了敬軒,他就不怕東陵衛的余部與他為難嗎?」

葉迦南很認真地說:「爹爹,慕容家恐怕就是想到了這些,才不敢放白叔叔出來?白叔叔威望太高了。舊部親信遍佈天下,放他出來,他隨時可以組織大軍回來復仇。」。

葉迦南能想到這點,葉劍心很是高興。他笑道:「南兒,這你就不懂了。慕容家若是殺了敬軒,東陵衛自然會有受過敬軒恩惠的親信舊部鐵了心來為他復仇,那些野心勃勃之輩也可用為敬軒復仇的名義召集東陵衛;

但慕容家若是放了敬軒,把他趕離活京,敗軍之將的敬軒如同一條喪家犬,威風掃地,沒了領頭人的東陵衛也就成了一團散沙,那才叫真的掀不起什麼風浪來。」

看到葉迦南的表情迷惑,葉劍心擺擺手:「其中的奧妙,我就不說了,你慢慢體會。我猜,你過去求情,慕容家該開出什麼條件來了?」

葉迦南笑道:「爹爹明察,慕容公子正是那個意思,希望我們葉家能助他一臂之力。他雖然沒明說。但我聽出來了,只要我們葉家肯出來幫他,那白叔叔的事就絕無問題了。」

「慕容毅的格局太也太不懂事了。他不想想,就算他可以不給我們葉家面子,難道東平鎮督孟聚的面子他也不肯賣?要是我,我今天就順勢答應了你放了白無沙,讓我們葉家和孟聚都欠上他一個,人情。」

這是葉迦南今天第三次聽到孟聚這個名字了,她順勢問:「爹爹,今天慕容公子也提到了,說是孟鎮督托他向我們問好。他是什麼意思呢?我弄不明白。」

葉劍心望了女兒一眼,淡淡道:「孟聚是北疆出名的悍將,東平東陵衛的鎮督。此人心狠手辣,曾擅殺東平都督長孫壽,火拚了武川邊軍。他的武藝也很硬朗,據說曾單人衝破魔族的軍陣,斬殺數十魔族兵將。」

葉迎南「哦」了一聲,心中已總結出孟聚的形象:一個粗魯、嗜殺的邊關武將,一身風塵,滿手血腥。不知為何。她心中微微失望:「歸根到底,也不過是一介粗魯武夫罷了。」

「當年,孟聚是你白叔叔一手栽培起來的邊將,現在你白叔叔倒霉了,他是要來還這個人情了,倒也算他有情有義了。那麼多人受過敬軒的恩,但現在他,七;,出頭的卻只有個邊塞武心哪唉!」心

「爹爹,慕容公子還說,他得到消息,北疆的拓跋雄有意南下,他希望到時我們能助慕容家一同抵擋拓跋雄女兒看慕容公子的神色,倒象是很有把握我們一定會答應他似的。」

葉劍心淡淡一笑:「他當然有把握。南兒,拓跋雄是北疆的梟雄。也是我們葉家的大仇家。

你被重傷昏厥三年的事,就是他手下的部將所為,倘若不是我們有秘法,你早就一命嗚呼了。當時為了迷惑外界。我們不得不放出風聲。說你已經死了,所以你復出時不得不改名葉樟君這些事,你昏迷醒來後都忘了,我也沒跟你說。

只要拓跋雄敢領北疆兵來洛京。即使慕容家不清,我們也要動手的一慕容毅到是算得很精啊,只要我們與他們聯手對付拓跋雄,外邊人不知道,會以為我們葉家已投了慕容家,慕容家頓時就聲勢大漲了。

嘿嘿,慕容毅這小子,實力不行。氣魄不夠,這種小花招到是玩得很拿手啊!」

葉劍心這麼說,葉迦南聽得一頭霧水。

按照父親以前的說法,自己受了重傷,昏迷不醒三年,醒來之後卻把三年前的事都給忘了個精光。為了掩人耳目,家裏面隻好偽稱自己已經身死,自己復出時只能以「葉棹君」的名號見人。至於自己為什麼受傷、兇手是誰等細節,父親當時卻是半句話沒說。

現在,父親才很吝嗇地艱難地透露了一點,說自己受傷是因為某個叫「拓跋雄」的仇家所為,葉迦南趕緊追問道:「爹爹,那拓跋雄與三年前的我有何仇怨?他為何要下此毒手。難道不怕我們葉家報復嗎?三年前的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葉劍心深深注視葉迦南,集久。他移開了目光:「南兒,時間不早了。你該去歇息了。」

葉迦南急道:「爹爹!」

「去,吃了東西就歇息了。爹爹也要進膳了。」

葉劍心素來威嚴寡言,象今天這般說上這麼多話已是罕見了。眼見父親板起了臉,葉迦南也不敢多問。乖乖地退了出來,心下苦悶:「這些疑惑,該去找誰請教呢?」。

看著葉迦南聽話地出去,葉劍心微嘆口氣。他踱步來到窗前,凝視著窗外的花園出神。

也不知過了多久,身後傳來了一個蒼老的聲音:「少爺,您該用膳了。」

葉劍心沒有轉身,負手佇立:「徐伯。你放下東西。」

背後傳來了悉悉索索擺放餐具的聲音,過了一陣,徐伯恭敬地說:「少爺,準備好了。」

葉劍心轉身回來正坐在餐桌前。但過了好久,對著滿桌的菜肴,他卻是久久沒有動筷,眉宇間隱有憂色。

徐伯恭敬地問:「少爺,您好像有心事?可是為了白家少爺的事?」

「不是敬軒的事。我已出面。敬軒的性命決計是無憂的。」

徐伯巍巍地伏低身子:「那。少爺煩心的就是小姐的事了。」

葉劍心點頭,他問徐伯:「南兒。她今天是不是問你什麼了?」

「是的小姐今天問了北疆孟鎮督的事,也問起拓跋雄的事。老奴覺得小姐好像很好奇,她對那三年的事很感興趣。」

「哼!」葉劍心哼了一聲,他輕蔑地罵道:「北疆那幫齷齪武夫,沒一個好人!若不是那幫武夫,我家南兒怎會落到這個地步,甚至不能以真名集去見人!我葉家好端端的嫡親女兒。卻成了私生女,連我的一生清譽都被連累想到這事,我實在憤恨難平!」

徐伯幫葉劍心到了茶水:「少爺。請用茶,歇口氣,事情急不來的。彆氣壞了身子。我們慢慢想法子就走了。」

葉劍心把茶一口飲盡,問:「今天南兒去見慕容毅,那時你也在?」

「是。因為小姐剛剛接觸外邊的人,老奴怕出了什麼意外,不敢輕忽。她見慕容公子時,老奴是跟在身邊的。但他們說話時,老奴不敢插嘴。」

「慕容毅那小子,對南兒是否還念念不忘?」

「老叔看來,確實如此。見到小姐時,慕容公子驚得呆了。今天說話時,慕容公子心神不定,幾次偷眼看小姐。」

「嘿嘿,年青人啊!」葉劍心聽的眉頭一揚:「慕容毅那小子,看來倒是很念舊情啊南兒的反應如何?」

「這個」老奴看不出來。小姐看起來很平淡,跟平常沒什麼兩樣。

「呵呵,女孩子家,總是要羞澀一點的。徐伯,照你看,慕容毅該對南兒很有興趣?」

徐伯點頭:「何止有興趣。少爺,老奴敢拍胸口保證,三天之內。慕容少爺倘若不找個由頭過來拜訪您,老奴把眼珠子挖了去。」

葉劍心微笑著,卻不說話。看著葉劍心微笑的臉。徐伯微微猶豫,深深一躬:「少爺。老奴。有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葉劍心望了一眼徐伯,淡淡笑道:「徐伯,你服侍了我們家三代人了。雖然名為主僕,但我們都沒把你當外人,就當是自家人一般。有什麼話,你隻管說就走了。」

徐伯巍巍顫顫地行禮:「那是少爺和小姐寬宏,老奴是萬萬不敢自大的。只是有件事,關係到葉家的命運,老奴如哽在咽。實在不能不說。倘若少爺您不高興的話,你隻管懲罰老奴好了。」

葉劍心沉下臉來:「徐伯,你說,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呢?」

「是。老奴鬥膽揣測,少爺是想小姐重又許配給慕容家的公子?」

葉劍心不動聲色:「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倘若老爺沒有這念頭的話。那是老奴想得差了,虛驚一場;但倘若少爺真有此打算的話,老奴鬥膽說一聲,這事還得請老爺三思啊」姐是萬萬不能嫁給慕容公子的。」

葉劍心劍眉一軒:「徐伯,你繼續說!我記得,以前南兒與慕容毅那小子也是有婚約的,那時可不見你說不好啊!」

「少爺,此時不同彼時了啊!那時。慕容家只是大魏朝的一戶皇族。雖然出身高貴些,但也不是高不可攀的。

但現在,慕容家可是眼看著要登基上台了,慕容公子身為慕容家的嫡長子,可是很有可能繼承大魏朝皇位的人!」

「少爺,這樣一來的話,大魏朝的皇帝,怎可能入贅我們葉家?我們葉家的下一代可就是姓慕容了啊!我們葉家三百年的大族,難道要這樣被慕容家吞併了嗎?」。

徐伯巍巍顫顫地跪下:「少爺。老奴卑賤之人,小姐的終身大事,這不是老奴該多嘴的大事。但這關係到葉家的傳承興衰,拚著被少爺您責罰,老奴也要拚命勸上一句:萬萬不能這樣啊!」

葉劍心笑了。他扶起了徐伯:「徐伯,你多慮了。你這是老成持重之言,是真正為我們葉家考慮的,我怎會怪你呢?你先起來!」

徐伯被扶起來,他定定地望著葉劍心,訥訥問:「少爺,那?」

葉劍心淡淡一笑:「徐伯,你隻管安心。這事,我自有分寸。」

「孟兄,思及當時情形,愚兄至今尤歷歷在目,如在夢中。

樟君小姐音容笑貌,幾與迦南一般無二。若非親眼所見,愚兄絕不相信,世上竟有如此相似之人。一見之下,愚兄手足無措,進退失據,幾乎失態。倘若不是迦南之死是愚兄親眼所見。愚兄真要以為世上真有死而復生之事了。

說來慚愧,當夜,愚兄心潮澎湃。輾轉反側,徹夜難眠。

當年,愚兄與葉家曾有白首之約,只是迦南不幸橫死,婚約乃終。今日,親見粹君小姐顰笑嫣然,與當年迦南一般無二。吾實在難忍胸中思念,有意欲與公爺再續舊約。只是念及拙荊何氏對我亦是情深義重。當年愚兄危困之時,拙荊一意追隨。甚至不惜與父母決裂。入門後。拙荊操持家務,辛苦勞累。無怨無悔,如此賢妻,愚兄亦是不忍離棄。

如今,愚兄深感天意弄人。

孟兄,如有空暇。請到洛京一晤;屆時。愚兄親自領你求見樟君姐。雖非迦南本人,然其音容笑貌一般無二,亦能告慰吾等思念哀悼之情

放下手中的信函,孟聚久久無語。

午後,陽光透過窗戶曬在地板上繪出斑駁的圖案,孟聚披著一身青色的官袍,站在窗前,望著盛夏的花苑久久出神。

北疆的盛夏,天氣清明,微風徐來。花苑裡茂密的草叢上,厚厚地蓋著五顏六色的花朵,泛出迷人的香氣。燦爛的野百合花,亭亭玉立的金盞花,正如絲絨錦繡,裝飾著這迷人的花園,蜜蜂、蝴蝶、蜻蜓闕著五彩繽紛的翅膀飛翔著。

但這奼紫嫣紅的季節,在孟聚眼中,卻只剩深灰顏色。

自己一直擔心的事,終於還是發生了。慕容毅與葉迦南。他們還是再次見面了。

在慕容毅看來,這不過是一次普通的偶然會晤而已。葉家為了白無沙獲釋,派出了葉劍心的女兒來求情,這是仆很正常的事;但在知悉內情的孟聚看來,這事裏面充滿了陰謀的味道。

葉迦南和葉鋒君是同一個人,這件事,慕容毅不知道,孟聚卻是知道的。

慕容毅曾經深愛過葉迦南,葉迦南也曾經對慕容毅很有好感一這些。葉家家主葉劍心都該是知道的。他明知如此,卻還故意派葉迦南在慕容毅面前晃來晃去,給他們創造接觸的機會,他到底安的是什麼

心?

答案是不言而喻的。倘若葉劍心真的有心再與慕容毅聯姻,自己該怎麼辦?

趕在慕容毅之前,爭著向葉家提親?

或者跟慕容毅坦白,說這位葉姑娘俺也看上了,為了成全兄弟義氣。慕容大哥您就讓小弟一讓小弟會記得你好的?

孟聚覺得,如果自己這樣做了。比起把葉迦南嫁給自己的可能一葉劍心和慕容毅倒是更有可能先聯手把自己幹掉。

孟聚苦思良久,眉頭緊皺。苦思冥想了好一陣,他嘆著氣,動手提筆給慕容毅回信。

信裡,孟聚先是高度讚揚了慕容兄弟見美色而不動的高尚情操,接著痛罵了一通那些無情無義的負心郎,尤其強調糟糠之妻不下堂既然慕容兄弟與嫂子仇儷情深,那萬萬不可為了一個外人而生出不快啊。為人不可不念舊情,倘若有人為了貪圖美色而拋棄了結髮賢妻,那簡直是禽獸行徑。

孟聚聲稱,他平生最恨忘恩負義的薄倖男兒,這種人,他從來都是見一個殺一個」絕不姑息。

「古人雲,君王不愛傾城色。又雲。三千佳麗易覓,真情賢妻難覓。紅粉窟是英雄塚,慕容兄肩負大業。大位可期,正是創建千秋霸業之時,萬萬不可貪婪美色、拋棄結髮妻,以失天下英雄之望!。

弟每聚瀝血真誠再拜!」

放下筆,孟聚把回信讀了一遍。自己也覺得甚為滿意。自己硬是把慕容毅的一往情深栽贓成「貪戀美色忘恩負義」提高到妨礙千秋霸業的高度上,又用「君王不愛傾城色」來告誡他,儼然鐵骨錚臣。這麼大義凜然之下,慕容毅想不慚愧都若慕容毅真是個愛江讓不愛美人的情癡,這樣都嚇不倒他的話,那孟聚也實在沒辦法了。

孟聚把信又看了一遍,修改了下詞句,動手謄寫抄正。這時,門口響起了清脆的敲門聲,王九探頭進來說:「鎮督,赤城陵署的米鎮督過來了,說是跟您預約好的,請問您可有空暇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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