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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鬥鎧》二百七十六 遠客(下)
「回稟長官,小民是徐州德林縣的鄉民,姓勞名德明,小的到北疆來是到靖安去探望故友,順道販買點皮貨回鄉。這些人都是小的夥伴,都是老實本分的良民。。。」

沈鐵虎按照事先預定的套路答話,後面的林長史卻已經察覺不對了:暮色中,東陵衛的騎兵東一群西一群的,看似漫無目的地閑逛,其實已是暗暗地把他們半包圍了起來,有些騎兵已經偷偷地把背上的弓拿下、從箭囊裡抽箭出來了。

看到這一幕,林長史倒吸了一口氣:好警覺的兵馬,好激烈的反應!

他們一路過來,一路上也經過了不少關卡,見識過魏朝各地的守備郡兵、鄉兵、衙役捕快。在大多數關卡,把守的官兵都是貪得無厭,名為檢查,實為公然搶劫;即使有些例行公事的關卡,見到他們一行人男丁眾多又攜帶兵器,官兵一般也是態度敷衍,草草了事,只求索取錢財賄賂。

在那些關卡,林長史很容易就可以看出,北魏朝廷的衰敗已經蔓延到了最底層。這個政權已徹底腐朽,失去了希望和信心,從上到下都是暮氣沉沉,如同行屍走肉一般苟延殘喘。

很明顯,這是個時日無多的政權了。看到敵人武備鬆弛,作為南唐的軍事官員,林仲茂是很高興的。但他沒想到的是,在遠離北魏統治中樞的北疆,竟然會遭遇到這樣精銳的士兵——遭遇可疑就主動盤問。敢於殺伐,應變靈敏——倘若這都不算精兵,那什麼才算精兵?

要知道,這可並非東平的主力野戰兵馬啊,這只是維持治安的巡路兵而已,只是相當於巡查的衙役民壯而已。自己進東平以後遭遇的第一路巡查兵就如此難纏。那東平的主力野戰兵又是什麼水準?

傳聞裡,東平兵馬精銳甲於天下,三百東平軍就能硬破四旅上萬大軍,開始自己還以為那不過是誇張的無稽之談,但現在看來。這些傳言可並非空穴來風啊。

想到這裏,林長史暗暗心驚。眼見東平兵馬已經蓄勢待發,就要動手了,他急忙開口道:「這位長官莫要誤會,在下與你們的孟大都督有舊,此行前去就為拜訪他而來的。」

「你們是來拜訪大都督的?」

那軍官微微愕然,他打量了林長史一番——這人一身布衫。風塵僕僕,但眉宇開朗,相貌清雅,膚色白皙,舉手投足間很有做派,顯然是個有身份、慣於居於人上的人——搞不好,他真的認識大都督?

他們的口音,都是淮南的口音啊,莫非是。。。

軍官又做了個手勢,士兵們於是停住了行動——這時。沈鐵虎才發現了不對,他停住了喋喋不休的話頭,驚慌地四處張望著。暮色中,士兵高大的身體構成了一片憧憧的剪影,鋒利的兵器在黑暗中反映著冷光。

「把你們的兵器交出來,跟我們走。」

軍官的聲調裡不帶絲毫感情,他黑暗的眸子裏毫無感情。冷冷地注視著眼前的一行人。

人眾裡起了一陣騷動,有幾個漢子激動地嚷道:「世道這麼亂,咱們帶著兵器也是為護身而已,這又不犯王法!」

「就是,我們帶兵器又沒礙著誰!憑啥交出來?」

「官兵也不能不講道理啊!」

在一片叫嚷聲中。那軍官嘴角慢慢地拉長,唇邊露出一絲冷笑。看到那笑容,林仲茂心中莫名地升起一股寒意。他當機立斷,大喝一聲:「且住,都閉嘴了——聽這位長官的話,都把兵器給交出來了!」…。

看到眾人聽命地交出了兵器,那軍官的臉抽搐了下,他望著林長史,微微頜首:「不錯,帶頭的,你是個曉事的。你叫什麼名字?」

「在下姓林,字仲茂。敢問長官尊姓大名?」

「我叫江海。」青年軍官望著西方的天際,那邊,最後一絲鮮紅的殘日正在落下地平線,黑暗已經漸漸籠罩了原野,軍官英俊的臉輪廓在暮色中漸漸模糊,只看到他的一雙銳目利如鷹隼,在暮色中閃著光。

「來,都上馬,跟著我們走。我帶你們去見大都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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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陽光明媚。

北疆六鎮的最大軍閥,東平、武川、赤城三鎮的實際統治者,孟聚孟大都督正在自家的花園裏跑步。自打從中原回來以後,孟聚就習慣了早上起來在陵署的大院裏跑上幾圈。

在早晨的清新空氣中,沐浴著和煦的陽光跑上一陣,舒展身上的肌肉和筋骨,出了一身淋漓的大汗,孟聚感到十分舒暢。

當他回到自己的院子時候,王九笑容滿面地迎了出來:「大人,江海長官早上就來了,在廳堂那邊等著您。」

「江海?」孟聚愣了下:「他最近不是帶隊去督辦剿馬匪的事了?找我有什麼事?」

「這。。。江長官有什麼事,小的也不敢問,但看江長官很嚴肅的樣子,小的也不敢耽擱,立即就來稟報了。」

「讓江長官稍待片刻,我沐浴更衣後就過來。」

匆匆用冷水洗了個澡,換上了一身正裝,孟聚頓時感覺一身清爽,精神抖擻。他快步跨入了正堂,江海正在廳堂裡臨襟正坐,看到孟聚進來,他起身行了個禮:「參見大都督!」

「免禮,江都督,坐。」孟聚擺擺手,徑直坐向主位:「這麼早,江都督找我有事?可是圍剿宋七馬匪團夥的事有些眉目了?」

江海微微欠身,他說:「回大都督,宋七團夥還在圍剿中。知道鎮督關注,連江府的地方官府、陵署都十分重視這案子。楊秋總管親自帶隊,出動了三百多官兵,連江府方面也組織了一千多鄉兵參與助剿。現在,我們已經發現了宋七手下的兩個窩點,抓捕了宋留、鄭十二、劉大疤等五個馬匪頭目,打死、俘虜馬匪成員一百多人。

只是匪首宋七狡詐多疑,手下全都是一人雙馬的悍匪,行動飄渺,來去如風,要抓捕他,實在困難。我們兩次設伏都讓他給逃了。這個半個月裡,他竟是銷聲匿跡,不再作案,我們都估計,他要不是躲藏在哪處荒野裡,潛伏隱藏等著風頭過去;要不就是畏懼鎮督您的赫赫聲威,遠竄他鄉逃離了。

現在,連江陵署正在對那些被俘的馬匪加強審訊,希望能找到他巢穴的線索。」

「江都督辛苦了,連江府的諸位弟兄也辛苦了。我也是刑案官出身的,知道這些流竄作案的馬匪最是棘手。你們雖然沒能抓到宋七本人,但打殺了那麼多匪幫黨羽,讓他們元氣大傷,還是很有成績的。

但流竄馬匪殺戮行商,掠奪財貨,搶掠村鎮,屠戮鄉鄰——光是今年,死在宋七馬匪團夥手下的無辜行商和鄉民就有兩百多人,這幫人實在是血債累累,對我東平危害巨大!

現在,元兇宋七尚在逃匿,追捕過程會很艱難。你們要繼續追查,如果發現元兇逃離連江府需要其他地方官府協助追剿的,你跟我說,我來當地官府交涉。哪怕追到天涯海角,我們也定要把他給抓獲歸案,明正典刑,否則我們東陵衛無法向東平的父老鄉親們交代。」…。

「是,鎮督的教誨,末將銘記在心,也會轉達給楊總管、方副總管和參戰的將士們,我們定然會繼續努力,早日將宋七團夥一網打盡,絕不會辜負鎮督大人的期望。」

孟聚滿意地點點頭,心裏卻有些奇怪:「江海一大早特意跑來找自己,就是為了說這些?這些話,放在一份公函裡說就可以了,用得著特意從連江府跑回來嗎?」

看到孟聚疑惑的眼神,江海嚴肅地挺直了身子。他望向左右,孟聚會意,揮手讓侍衛們都出去了,江海這才出聲:「大都督,容末將有機密要事稟報。兩天前,末將在追查馬匪蹤跡的時候,發現了一群身份可疑的人物。這群人攜帶違禁兵器,操江南口音,來歷不明——憑著末將的經驗判斷,他們很可能是南朝派來滲透北疆、刺探我軍情報的鷹侯。」

「南朝的鷹侯?這事非同小可。既然如此,江都督可把他們抓起來了嗎?」

「末將本想如此,但又有些顧慮。。。」

孟聚詫異地望著他:「江都督有何顧慮呢?我們東陵衛抓捕南朝的間諜,這不是理所應當的事嗎?難道還有誰會阻攔威迫你不成?」

江海沉默了一陣,輕聲說:「末將確實存有顧慮,末將的顧慮,就是大都督您了。」

放在一年前,驟然聽到這話,孟聚還不給嚇得當場給暈厥過去。但現在,他權勢日隆,效忠於他的軍隊已經超過三萬之眾,善戰的鎧鬥士兩千五百多人,有這樣一支精銳兵馬在手,孟聚底氣十足,他舒服地向太師椅上的靠背上一躺,斜眼睥睨著對方,冷冷地說:「江都督不妨把話說得更清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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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慘叫的豬,這周因為煩心事情太多,又要增加新債務了,本周只有兩更而已。。。

大家要相信豬是有信用的動物,欠的稿子一定會還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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