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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鬥鎧》二百四十九 勿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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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鬥鎧》書號1364643,《鬥鎧》主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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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荒草蔓延的官道上上,一行人正在等候著。相州行營第七鎮行軍總管,遙領冀北都督兼三品諫議大夫的葉梓君將軍坐在道邊的石頭上歇息,盛夏的涼風吹拂她額頭的劉海,連夜趕路使得她神情疲憊。日頭照在她光潔的額頭上,泛著微微的汗水光亮。

她抹了一把臉,望向遠處的城池:「那就是祁峰縣?楊鵬,東平兵馬就在城裏嗎?」

在葉梓君身後,站著四個高矮不一的男女,有傲氣的年輕男子,有正當妙齡的清雅少女,有文質彬彬的中年男人,也有邋遢頹廢的浪蕩子。他們同樣穿著魏軍的武官服,但誰都能看出,這幾個人的氣質做派,根本不像武官。

那位青年微微躬身:「小姐,把守城門的,確實是北疆的東平兵馬。孟聚就在裏邊。小姐,從傳話到現在,足足有半個時辰了,再等下去也沒什麼結果了,我們該動手了。」

葉迦南側頭望著他:「動手?」

「既然那姓孟的不肯出來了,那我們就不妨進去,把『手打』他給抓出來!」

那青年剛說完,旁邊的清雅女子「噗嗤」的一聲笑出來了,笑聲中隱含譏諷。

「柳小姐,有甚好笑的?」

柳空琴唇邊帶笑:「沒事。北疆第一高手,楊先生說抓就能抓回來,這麼大的本領。小女子還有什麼好說的?在此恭賀楊先生馬到成功。手到擒來!」

楊鵬望著柳空琴,神情有些生氣:「柳姑娘,這主意可是你出的,你說,只要我們報上葉小姐的名號,姓孟的準會乖乖出來。現在,我們站這都半個時辰了,可有個鬼出來?」

「我相信。孟將軍會出來的。」『手打』

「柳姑娘,你說得倒是輕巧,那姓孟的一直不出來,我們就要等到天黑不成?」

「哪怕等到明天都得等。在這裏等,死不了人的。但倘若硬闖動手的話——」

柳空琴清麗的臉上流露寒意:「即使能把孟聚帶出來,我們也得死上一半的人。楊先生,家主要我們請孟將軍回去,『手打』並沒有讓我們大打出手。好好談就可以解決的事,何必要弄得血淋淋的?」

楊鵬仰頭「哈哈」了兩聲,臉上卻是半點笑意都欠奉:「死上一半人——柳小姐。你是在嚇唬我不成?」

柳空琴淡淡說:「我從不嚇人。」

「笑話!那姓孟的名頭是很大,但他部下連一個暝覺師都沒有!你倒跟我說說,他拿什麼讓我們傷亡慘重?」

柳空琴咬著櫻唇不說話。按常理來說,楊鵬的話是對的。所有的戰例都在證明他的話。在暝覺師面前,普通的戰士和鎧鬥士是沒有抵擋能力的。孟聚只是一名鎧鬥士而已——就算他是很強的鎧鬥士,但即使強如當年開國天武,照樣敗在了暝覺師沈天策手上。

但柳空琴就是有這種感覺:倘若與孟聚生『手打』死相搏的話,最後的活下來的人,決計不會是自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何會有這種感覺。這種感覺並不是基於理智,只是出於作為生物的直覺反應而已——哪怕從沒見過貓的老鼠,見到貓的第一反應都是逃跑而不是搏鬥。

葉迦南淡淡道:「左先生,你怎麼看?」『手打』被葉迦南喚作左先生的是一位身材勻稱的中年男子,他面白微須,髮髻梳理得整整齊齊,氣質儒雅。聽到葉迦南的問話。他捋著短須,平和地說:「柳姑娘慎重把持,這自然是不會錯的,但我們卻也不必太畏縮了。…。

畢竟,這裏有四位暝覺師,哪怕這祁峰縣就是龍潭虎穴,我們也大可闖上一闖了。雖說家主要我們勸孟將軍回去,但家主的意思顯然是——這個,在下鬥膽揣測,這事倘若是言辭能解決的話,家主也不必派我們幾位來了。」

「那,左先生的意思,我們該強硬行事?」

「依在下之見,最好還是先禮後兵。對方號稱北疆萬人敵,破陣如破紙,損折在他手上的高手數不勝數。能闖下偌大的名頭,此人自然不是泛泛之輩,我們不可輕敵。」『手打』

「左先生言之有理,那我們就再等半個時辰。倘若他再不出來的話,我們的禮數也盡到了,你們就衝進去抓人。」

「是,小姐。」三名暝覺師躬身答話。

這時,第四名暝覺師,那個坐在地上始終沒有說話的邋遢男子抬起了頭。他從腰間的行囊裡拿出一個酒瓶,仰頭咕嚕咕嚕喝了幾口,『鬥鎧手打』那股低劣陳酒的味道散發出來,眾人不禁蹙眉。

邋遢男子站起身,顯出了高大的身架。他隨手把酒壺一扔,披散的長頭髮胡亂綁了起來,露出了一張瘦削、骯髒、滿是鬍子茬的臉。他望著城門的方向,那眼神竟是出乎意料地明亮和銳利。

「小姐,不用去了。」他聲音低沉又沙啞:「他們自己過來了。」

~~~~~~~~~~~~~~~~~~~~~~~

遠方傳來低沉的轟隆響聲。在那連綿的野草的上方,黑色的鬥鎧連綿不絕地出現,在草叢的上方。黑色的佰刀在草叢中密集地豎起,猶如一片會移動的樹林。號角低沉嗚嗚吹鳴中,數以百計的鎧鬥士們並肩前行,沉重的鋼鐵步履碾壓著草地『』,「嗨、嗨、嗨」的低聲呼喝遙遙傳來,那些渾身黑甲的強悍戰士踏草而來,一股凌厲的殺氣衝天而起。走在前面那名魁梧的虎式鎧鬥士,他高高擎著一面黑色的戰旗,鮮紅的日頭下,戰旗迎著晨風獵獵招展。戰旗上。白色的猛虎正在張牙舞爪地咆哮著。

「空琴,看那邊啊!」葉迦南抬著頭,指著那面黑底白虎旗,她說:「這旗,是北疆東平陵衛的黑室戰隊,這是東陵衛的前導旗,白虎所在,千軍披靡!」——葉迦南完全沒有想到這個問題。為什麼第一次見到這面旗,自己就能脫口說出它的來歷,『手打』彷彿這些知識早就深深銘刻在自己腦海中。

親眼目睹一支行進中的鬥鎧軍隊,這是令人震撼的。眾人都是見多識廣的高階暝覺師,但親眼目睹這樣的軍旅之威,鋼鐵和力量的完美結合,這依然給他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看著逼近的兵馬,邋遢的男子在冷笑,不停地喝著酒;左先生矜持地搖著手中的扇子,微笑不語;楊鵬轉過身來。他對柳空琴嚷道:「柳姑娘,你可是出的好主意!你通知孟聚出來,結果他們出來了整整一路兵馬!『手打』按我說的,趁他們沒防備。我們幾個摸進去,早把孟聚給抓出來了。」

柳空琴沒有說話,心頭卻湧起了淡淡的失落感。她是了解孟聚的,知道他對葉迦南的愛戀,那種情感真摯而熱烈,決計不是出於偽裝。

難道。對現在的孟聚來說,葉迦南這個名字,已經不再具有特別的意義了嗎?短短一年間,那個重情重義、多愁善感的男子,已經有了這麼大的變化?

鬥鎧的大部隊在一裏外停下了腳步,展開了戰鬥隊形戒備。大隊中分出一小隊的鎧鬥士朝這邊奔過來。然後,在數十步外。這小隊鎧鬥士也停下了腳步,只有一個鎧鬥士徑直朝這邊奔來。看到那穿著黑色鎧甲的戰士,柳空琴心情複雜。

她已經認出來了,來人就是孟聚。『手打』

~~~~~~~~~~~~~~~~~~~~~~~~~~~~~~~

遠遠的,孟聚就看到葉迦南了。

這一瞬間,孟聚的第一感覺不是喜悅或者激動,而是羞愧。他很想把王虎暴打一頓——這傢夥口口聲聲說敵人大軍堵門,害得自己點齊了兵馬出來,才發現對方來的只有那麼幾個人。這次的臉丟得夠大了,更令孟聚困窘的是,這個醜還是在葉迦南面前出的。『鬥鎧手打』…。

他瞪了王虎一眼,後者也知道自己闖了禍,趕緊躲進了齊鵬身後,嘴裏還在解釋:「鎮督,這可不怪我,那傢夥氣勢洶洶地過來,敢口氣那麼大,我怎想得到他只有這麼點人啊。。。」

「閉嘴,回去收拾你——你們也是,我過去跟那邊談談,不要過來礙事!」

親兵們嘻嘻哈哈地答應了,他們也看得清楚,那邊只有幾個沒拿武器的男女。孟鎮督武勇蓋世,這幾個男男女女怎麼看都對他構不成威脅。

孟聚解下鬥鎧的頭盔,光著頭走過去。『』葉迦南穿著一身紅色的武官袍,在荒草黃土中亭亭玉立,猶如遍地荒草中長出的一朵鮮艷紅花,清麗嬌艷一如往昔。看到她,孟聚心頭火熱,他正激動著呢,一個高瘦的青年不知從哪冒出來,攔住了他:「大都督,留步了!」

孟聚瞪了他一眼,不耐煩地說:「什麼事?」

「我家家主找你有話說,請跟我們走一趟。」

「家主?」孟聚一愣:「葉公爺,他在哪?他也來了嗎?」——他心頭湧起了一陣失望:倘若葉劍心這頑固傢夥也來了,那真是太煞風景了。

「你不用問,跟我們走就知道了。」

孟聚不怒反笑,他看了兩眼這傢夥:滿臉的青春痘和唯我獨尊的蠢相,大餅臉三角眼勾下巴鷹勾鼻,那臉醜得不用放技能都可以拉仇恨了——這廝倘若在臉上寫上「來揍我」幾個字,那真是太適合不過了。

「小子,你很有膽,敢這樣跟我說話?看葉小姐份上,我饒你一次,你可得好好珍惜了啊。」

說罷,孟聚也不理會他,隨手把他一撥,繼續朝葉迦南走過去——那青年感覺自己面前的是一座巍峨的大山,那股巨力湧來根本無可抗拒,他踉踉蹌蹌跌了開去,一屁股坐在地上,氣得滿臉通紅。

他喝道:「孟將軍,葉公爺可是給你寫過信了!你屢召不至。可是有意藐視咱們葉家嗎?」

孟聚停下了腳步:葉劍心確實是托慕容南給自己帶過一封信。但那時聽聞葉迦南定親的消息,自己心神激蕩,神情恍惚,待清醒過來時候,那封信已被自己揉得稀爛了,無法辨認。

說起來,這件事確實是自己不對,但是——孟聚冷笑一聲:「既然葉梓君小姐在這裏。那你算什麼東西,也敢代表葉家說話?滾開,我要跟你主子說話,別擋道了!」

那年青人一愣,他不知所措,回頭沖葉迦南望去,後者心中暗嘆,情知部下完全不是這種沙場悍將的對手,再糾纏下去也只能出醜而已。

「楊先生,請大都督過來。」葉迦南穿著一身紅色的武官袍。腰間系著劍,看到全身鬥鎧的孟聚走近,她臉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了緊張的神色,右手也按在了劍柄上。但她並沒有退縮。反而是迎著孟聚跨前一步,揚聲道:「來人可是北疆大都督孟聚?」

孟聚不覺莞爾:當年面對申屠絕,葉迦南嚇得腿腳哆嗦都不肯稍露怯色,當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哪怕喪失記憶了,自己老上司的性子還是這麼倔強啊。

在葉迦南的身後。孟聚看到了柳空琴。這個清雅女子身穿一身黑色的魏軍軍袍,神情淡雅,一如往昔。他點頭,對柳空琴用眼神打了個招呼。

柳空琴微微頜首,以微笑回禮。

穿上鬥鎧,孟聚比葉迦南要高出一個頭來。他屈膝蹲下,與葉迦南四目平視。他溫柔地說:「是,我就是孟聚。葉小姐,你還記得我嗎?」

這個以兇悍桀驁聞名的北疆武將對自己態度如此溫和,這很讓葉迦南意外。她頓時輕鬆下來了。上次在洛京家中相遇太過短促,她沒能把孟聚看得清楚。現在,她終於有機會把他細細打量了。

這是一個英俊的年青男子,邊關的風沙歲月磨礪了他的英氣和滄桑。在他眉目間,縈繞著淡淡的憂鬱。當他注視著自己的時候,那悲傷而深邃的目光令葉迦南迷醉。看到這目光,她就知道了,面前的年青男人,他定然擁有過超越眾生的輝煌,也遭受過常人難以想像的苦難與悲傷。當往事如煙雲般散去,在他眼中隻留下了風輕雲淡。…。

「大都督,您好。我當然記得您,上次在洛京時候,您到訪敝家,那時小女子多有失禮,請您莫要見怪。」

「葉小姐客氣了。那次是我行事孟浪了。公爺身體可安康?」

「家父很好,大都督有心了。」

注視著葉迦南,孟聚輕聲說:「後來,我聽說葉小姐還曾去洛京東陵衛那邊找我?」

提起了這件事,葉迦南粉臉微紅。但她並沒有羞澀,反而很爽朗地笑道:「那時我很調皮任性,行事多是隨意而為的。去找您,其實也沒有什麼要緊事,只是小女孩的胡思亂想罷了。呃,一個很荒唐的念頭而已,我以為。。。呃,算了,還是不說了,會讓您笑話的。」

孟聚舉起了一隻手,微笑著說:「我保證不笑話。」

但葉迦南不肯說,她咯咯地嬌笑著,象一隻快活的百靈鳥:「大都督,那只是我的傻念頭,對您這樣的人來說,真的是個笑話來著,你會覺得無聊的。呵呵,這麼久了,沒想到您還記得這件小事啊。」

葉迦南也說不清這是怎麼回事。按理來說,孟聚這樣出名兇悍的武將在自己面前,自己該感到很緊張、全身繃緊如臨大敵才對。但事實上,自己並沒有害怕,反而覺得很放鬆,就像跟認識多年的老朋友聊天一般安心。鎧鬥士魁梧的鋼鐵身軀就好像一面抵禦風雨的牆壁,讓她感到安全和倚靠。

葉迦南笑得那麼開心,那麼爽朗,那美麗的笑容讓孟聚心神俱醉,恍惚中,他有一種時光倒流的感覺,彷彿自己重又回到了曾經渡過的美好時代。

鎮督,這不是一件小事,你的一顰一笑,對我來說都是天大的事啊。

看著葉迦南語笑嫣然,氣質神態與往昔一般無異,孟聚實在很難相信,眼前的女孩內在已是截然不同的另一個人了。

雖然明知不妥,孟聚還是忍不住了:「葉小姐。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你曾跟我說過的話。還有我們的。。。那些事情,你都不記得了嗎?」

葉迦南愣了下,她望著孟聚,神情迷惘。過了一陣,她歉意地笑笑:「大都督,說真的,上次在家中第一次見面時候,我就覺得您很熟悉。那種感覺。。。好像我們不但認識,還是很熟悉的老朋友一般。但我就是記不起來了。我們以前見過嗎?在哪裏?」

孟聚心下一涼,他正待繼續追問下去,旁邊有人乾咳一聲:「孟大都督,梓君小姐,現在不是聊天的時候,我們還是先說正事?」

孟聚憤怒地轉頭望去,打斷他跟葉迦南說話的是一名文士模樣的中年男子,見到孟聚瞪他,他笑笑。把手中的摺扇一收,語氣卻是毫不退讓:「抱歉,孟將軍,臨來之前。家主有重託,事情比較急,我們還是先出發,路上再談如何?」

「出發?去哪裏?」

那文士笑吟吟的:「自然是去見家主了。」

「葉公爺也來了嗎?他在哪?」

「等到了地頭,大都督自然就知道了。大都督,朝廷對您十分倚重。熱情款待,將軍卻是不告而辭,這可不是做客之道啊!」

孟聚上下打量了那文士一番,冷冷吐出幾個字:「關你屁事!」笑容僵在那文士臉上,葉迦南噗嗤一聲笑出聲來,柳空琴無動於衷地轉過頭來,但唇邊的一絲漣漪也暴露了她的笑意。

那文士臉青一陣白一陣的。他正待再說什麼,孟聚卻已不看他了:「葉小姐,我跟你說話的時候,你們的家奴可以隨便插口?葉家,真是有規矩啊!」

此言一出,眾人都是臉色大變。葉迦南連忙解釋:「大都督此言差矣。諸位先生雖然在我們葉家,但他們是我們家的客卿,葉家上下對他們都視若上賓,十分尊重。『打』」

「吃人供養,受人驅使,無論名字怎麼好聽,家奴就是家奴,頂多是高級點的奴才罷了。」…。

暝覺師們大怒:「閉嘴!粗莽軍漢,有幾斤蠻力就出言不遜,當真不知天高地厚!」

「小子口氣忒大啊!老子想秤秤你的分量,看看你這萬人敵是否真是名符其實!」

「這丘八忒也無禮!小姐,我們還跟他廢話什麼?拿下算了!」

柳空琴詫異地望著孟聚,「家奴」二字,可是把自己也罵進去了。這般粗魯無禮,這般咄咄逼人,這不是自己認識的那個儒雅而理智的書生軍官孟聚啊!

恰在這時,孟聚轉過頭來,他對柳空琴笑笑,笑容中蘊含歉意。柳空琴也看到了孟聚的眼神——並無半分怒意,目光清明而冷靜。『鬥鎧手打』

她立即明白過來:孟聚是存心的,他是存心挑釁,就是想跟葉家鬧翻好動手——但為什麼呢?

柳空琴心下喟嘆,知道這場爭鬥已是無法避免。她不動聲色地退後兩步,眼波流轉地注視著場面的進展。

柳空琴能想到的,葉迦南還看不出來,她還在苦心勸解:「大都督勿要動怒,我們此番前來並無惡意。北賊未平,大敵仍在,您怎能在這時離開呢?大都督,朝廷對您十分倚重,只要您能回頭去相州,家父願意擔保,朝廷絕不會追究這次的事,我們就當沒發生過,如何?」

「葉小姐,公爺的好意,末將心領了。但邊境不安,北疆有胡人入寇,我必須立即趕回料理。煩請小姐轉告公爺,待處理了那邊,『手打』末將會儘快回來為朝廷助戰的。」

葉迦南微蹙眉頭,眼前的這位年青英俊的北疆大都督令她有種莫名的好感,她是非常不願意傷害他的。她注視著孟聚,柔聲說:「大都督,您真的不能隨我回相州嗎?就當是我對您的請求,可以嗎?」

凝視著面前女孩的如花容顏,孟聚心緒萬千。

這是葉梓君的請求。

這終究不是葉迦南的請求。『』我心愛的女孩子,倘若真的是你從沉睡中醒來,對我說出這句話——不要說留下來打邊軍這種區區小事了,就是哪怕赴湯蹈火我也不會拒絕你啊!『手打』

孟聚深吸一口氣,沉聲說:「葉小姐,恕孟某難以從命。」

葉迦南再三勸說。孟聚卻是隻管搖頭。這時。那脾氣暴躁的楊鵬終於忍不住了,他嚷道:「葉小姐,您苦心相勸,但此人頑冥不化,您不必再為他浪費口舌了!」

「正該如此!空琴,你陪小姐離開,這邊留給我們幾個料理便是。」

部下們群情激奮,葉迦南心中暗嘆。她緩緩說:「既然您固執己見。大都督,那迦南也別無辦法,隻好說聲得罪了——諸位,動手有些分寸,『手打』勿要傷著了大都督。」

她看著孟聚,眸中眼波流轉,心中亂如絲麻。最後,她輕嘆一聲,轉身飄然離去,心頭卻是充滿了不知從何而來的愧疚感。

孟聚佇立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遠去,眼中蘊含著深深的悲哀,心潮澎湃。

「你不在乎,可我在乎。家裏更在乎!你不是世家大族出身,起碼得是鎮守一方的方面大員,否則。。。你就真的一點機會沒有了!」

迦南,現在,我已是大魏朝的北疆一品大都督,朝廷的貴族。手握重兵,舉足輕重。當初我們的約定,我歷經千辛萬苦,沙場拚死,終於做到了承諾。

迦南,你的期盼,我終於達到了。但你,卻沒能遵守你的承諾,你已經,不記得我了。。。

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

念及至此,孟聚胸中激憤,他脫口喊道:「葉小姐!」『』

聽聞呼聲,葉迦南很快地轉過身來,喜形於色:「大都督,您改變主意了嗎?只要您願意。。。」

孟聚打斷她:「葉小姐,我想求你一件事!」

葉迦南愕然:「啊?大都督,你要求我什麼事?」…。

「我不叫大都督,我叫孟聚!請您看著我,請您看著我的眼,請您記得我的名字,記得我的人,請您——不要再忘了我!」

在這一刻,天地消失了。落寞又憔悴的英俊將軍佇立於荒草黃沙間,他對美麗的少女深深凝望,目光熾熱,身形落寞又孤獨。

葉迦南聽不明白孟聚的話,但被這種熱烈的情緒感染著,她能感受得到他的悲哀,他的痛苦,他的愛戀和思念,她深深震撼,此時此刻,她隻想到了一句話:「情深似海。」

他在思念著愛人嗎?那女子是誰?

有這樣深愛著自己的男人,她真幸福啊!『鬥鎧手打』

但他為何這樣看著我?

難道。。。。。。

一瞬間,年青的葉家少主心如鹿跳,緋紅上臉。她不敢往下想,她很想掩臉跑開,但不知為什麼,她沒有跑。

她認真地點頭:「孟聚,我答應你,我會記得你,絕不會忘了你——」想了一下,她加上一句話:「——只要我還活著。」

聽到這句話,巨大的悲慟閃電般擊中了孟聚,他渾身顫抖著,再也無法控制自己。他喉頭哽咽說不出話來,不願讓那奪眶而出的淚水被她看到了『打』,只能側過臉去,用力朝葉迦南揮著手,示意她快點離開。

葉迦南低著頭,慢慢地走遠了去。她對身邊的柳空琴說:「空琴,這個大都督孟聚。。。很怪。上次是這樣,這次也是這樣,他總是說一些讓人聽不懂的話。」

柳空琴淡淡說:「他是個傻子。」

葉迦南「嗯」了一聲,但眉頭依然是蹙著的——就在方才下令動手一瞬間,她的心臟突然毫無預兆地痛了一下,痛得那麼真切,那麼難受。她忍不住回頭望去,日光下,那員黑豹鎧鬥士依然屹立於荒草黃沙之間,那道炙熱的目光始終在跟隨著自己。

葉迦南心亂如麻:「希望,他們不要傷了他才好。」

~~~~~~~~~~~~~~~~~~~~~~荒草,黃土,幾個男人都在目送著葉迦南和柳空琴的背影,直到兩個女子走出百步開外,那一身酒氣的頹廢男才轉過身來,他沖孟聚把大拇指一翹:「大都督雖然嘴巴很臭,但光明磊落,是條漢子!」

孟聚淡淡一笑。他明白他的意思:自己沒有趁葉迦南在場的時候動手讓對方礙手礙腳,這種做法很光明磊落。

「閣下怎麼稱呼?」

「某家姓韓,族中排行老九,大都督叫我韓九就行。大都督。醜話說前頭了。這趟我們聽上命差遣,沒法講究江湖好漢的單打獨鬥,我們可是要佔你便宜倚多為勝了。你若覺得不服,不如就此棄手隨我們回去算了,大家也不傷和氣,如何?」

「韓先生是個爽快人。不過——」孟聚笑道:「你們只有這麼幾個人,我這邊可是有幾百兄弟呢!到時到底誰倚多為勝,那還真說不好啊!」

韓九昂頭一笑。笑聲中充滿了豪邁:「哈哈,大都督是不到黃河心不死了,看來終究還是要動手見個真章啊!上命所在,某家得罪了。」『手打』

「不必客氣,大家各盡本領,生死有命!」

話音未落,孟聚已經飛身而起,鬼魅般貼近了韓九,手刀插向他的咽喉——這是沙場拚殺磨練成的廝殺技,乾脆利索。一擊致命,孟聚能看到韓九眼中的驚恐。

但這一擊未能奏效,孟聚的手都已經摸到了韓九的喉嚨了,腦中突然襲來一陣刺痛。他眼前一黑。噗通一聲,整個身子都重重地摔在地上了。

韓九驚魂未定,手摸著喉嚨連連倒退,直到此刻,他仍是不敢置信——自己跟孟聚相隔近二十步,他是怎麼一瞬間就撲近自己身前的?『手打』

那速度。形如鬼魅!

楊鵬走過來,恨恨地踢了一腳倒在地上的孟聚,他罵道:「這廝口氣忒大,本事卻是稀鬆。一個心靈衝擊都抵受不住,虧他還好意思號稱啥第一猛將。。。」…。

「小心!」

「當心,他還沒。。。」

兩聲驚呼聲中,伏在地上的孟聚突然動了。他反手一握。閃電般把楊鵬的腳踝握在手中。後者驚呼一聲,想要後退,但好不容易抓住他了,孟聚哪能讓他跑了?

他手腕發力一捏,「格拉」一聲脆響,楊鵬的腳踝關節已被捏碎——縱然是瞑覺師也無法抵禦這樣的劇痛,楊鵬尖聲慘叫一聲,已是當場昏厥了過去。『鎧手打』陡然之間,驚變突發,兩個暝覺師還沒反應過來,孟聚已抓住楊鵬的腳,把他整個人提起像擲石頭般砸向左先生。左先生正要醞釀一個心靈衝擊波,但楊鵬已經砸來了,他不得不中斷了技能,閃身避過,沒等他重新發招,孟聚已風一般俯身沖近了!

看到楊鵬的前車之覆,左先生嚇得魂飛魄散『手打』:穿著鬥鎧的孟聚簡直就是人間兇器,被他靠近,自己非死即傷。

他高聲嚷道:「老九救我!」

比起那倒霉的楊鵬,韓九的江湖經驗更老道,交手經驗更為豐富。危急間,他也來不及使那些複雜的大技能,只能使出一個最簡單的「擾敵」——果然,孟聚前沖的身形滯了一下,但馬上恢復了,繼續猛衝而前。

但就是這一瞬間的耽誤,已使得左先生緩過氣來了『鬥鎧手打』。他急忙對孟聚使出一個致幻術——孟聚眼前一黑,前後左右都出現了十幾個一模一樣的左先生,每個人都跟真人一般無異。

放在一般鎧鬥士來說,這種情形足以讓他驚慌失措了,但對熟知瞑覺師套路的孟聚來說,他壓根就不當一回事,不就是一個幻覺嘛!

孟聚氣沉丹田,猛然發力一吼:「給我——破!」

這聲怒吼,蘊含了沙場拚殺歷練出的罡烈殺氣,猶如晴天霹靂橫掃荒野。措手不及之下,兩位暝覺師感覺像被人用鐵鎚猛敲了一記臉面,頭暈目眩。

在孟聚眼前,那些幻影紛紛破滅,只剩下左先生的真身站在原地,搖搖欲墜,口鼻出血——那飽含著殺意的霹靂吼震得他心神激蕩,再也無法維持幻術了。

眼見孟聚冰冷的目光掃來,左先生渾身顫慄。他急呼道:「我拖住他,老九你快出大招——擾敵,震懾!」

擾敵和震懾都是簡單的低階冥覺技能,可以瞬間出招。眼見孟聚身軀搖晃了一下,左先生心頭一喜——轉眼間,孟聚已是恢復了正常,重又猛撲過來。『』

左先生急忙不停後退,連續急放擾敵,心中叫苦不迭:「擾敵術、震懾術放在別的鎧鬥士身上,怎麼也能讓他們昏厥上一刻半會。但孟聚這傢夥,擾敵術對他根本無效,震懾也只能製止他一瞬間,轉眼間他就能若無其事繼續戰鬥——強大的鎧鬥士,強大的冥覺抵抗能力,世上怎麼會存在這種毫無破綻的怪胎!」

這時候,左先生已知道,孟聚對那些低階的冥覺術是近乎免疫的。要想製止他,自己必須放心靈風暴或者心靈衝擊波這種中階冥術才行。但問題是,中階冥術施放都是需要時間醞釀的,現在自己被孟聚追得死緊,『鎧手打』得不斷地施放擾敵來遲緩他,哪有功夫來準備這種大招?

這時候,左先生才明白過來,葉劍心為什麼要派出四名高階冥覺師來對付孟聚了:孟聚太強,只有四人聯手配合,才能穩操勝券地製服他。但自己沒領會公爺的深意,太過輕敵大意了,先把柳空琴給遣走了,楊鵬那頭豬又犯了低級錯誤被廢掉了,只剩自己和韓九二人,被逼到了崩潰邊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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