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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鬥鎧》七十八 臨戰
聚這樣說,藍正鬆了口氣:「葉鎮督是個明白人,署都十幾年沒動過刀槍了,這種仗,出城壓根沒法打。」但旋即他又皺起了眉頭:「但我聽說,那個姓申屠的來頭蠻大的,元都督也被他說得頗為意動呢。一旦元都督同意出戰,我們葉鎮督雖然反對,只怕也濟不得事?」

「不會?我們葉鎮督的話,應該蠻有分量的,元都督應該聽她的。」

說是這麼說,但想起昨天申屠絕咄咄逼人的強勢,孟聚也不禁有點動搖。傳聞裡那個元都督是個軟蛋,被申屠絕一逼的話,搞不好還真答應了。倘若元都督答應出戰,葉迦南就是再不情願也得跟著出戰了,否則就是違背軍令了。

想到這裏,孟聚搖頭嘆道:「倘若元都督真的同意出戰,那也實在沒辦法了。」

兩人相對無語,默默坐了一陣,還是藍正先開口了:「孟副,我們破海營的主力是你們鬥鎧隊,倘若當真出戰的話,這次要看你的了。」

「長官,我自然儘力而為。但時間實在太短,我們那十幾具鬥鎧,練得還不夠。」

「唉,孟副,我們破海營的情況你也是知道的。倘若真要出戰的話,你最好跟鎮督說說,安排我們些輕鬆些的任務,譬如督戰、留守之類的—孟副,你年青,來日方長,立功的機會不急在一時。」

藍正注視著孟聚,目光裏帶著期待又有些擔心,孟聚一愣,恍然明白過來。他立即表態:「長官你放心,孟聚也不是那種人,不會拿麾下弟兄的性命來換軍功的。我會盡量爭取一些輕鬆任務的。」

聽孟聚明確表態,藍正輕鬆了很多:「孟副,我也老了,幹不了多久了。以後,靖安署的弟兄們就得靠你來維護了,你要好好珍惜他們。他們是你的根基啊。」

孟聚也笑了:「根基?總管,您說地是剛才的呂主辦和周主辦嗎?說真的,這樣的根基,未免也搖擺了點。」

藍正一笑:「孟副。不要怪他們。這世道。不是誰都有你這樣地運氣。誰活著都不容易。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只要在大是大非上站得住。那就可以說是個好人了。一點小毛病不必苛求。」

孟聚心想以小見大。小事都靠不住。還能指望他能守住大是大非嗎?他笑笑:「藍總管心底寬宏。這點晚輩是望塵莫及地。」

說完了正事。藍正也告辭了。孟聚還想留他喝茶聊天地。藍正卻擺手笑笑道:「不了。外邊等著見你地人也不少。抓緊乾正事。我估計很快就會有正式軍令下來地。我們得做好準備。」

藍正地預言來得很快。第二天中午。省陵署地信使就來到了靖安署。他帶來了省陵署地命令:「破海營整裝待命!東平鎮都督府已經決定。三日後全軍出擊迎戰魔族!」

聽到命令。藍正與孟聚相對無語。最擔心地事最終成了事實。藍正擔憂部下們出戰傷亡太重。孟聚知道得更多。擔憂地也更深。都督府決定出戰。這分明是申屠絕和易小刀取得了上風——自己上司葉迦南地處境應該也不會很好?

孟聚和藍正經過簡單地商議。宣佈靖安署進入臨戰戒備狀態。所有官兵一律留宿署內不得外出。

命令一下,靖安署頓時轟動。雖然陵衛們都知道魔族要來,但大家總想著還有邊軍擋在前面,打仗還是很遙遠的事——現在,戰爭就這樣出其不意地突然撲到面前。

一片慌亂,官兵們慌亂地從這兒跑到那裏,又從那裏跑回這裏,誰都覺得沒做好準備,誰都不知道該幹什麼。武庫的鐵門大開,一捆捆地刀槍劍鎧兵器被搬出來分發給士兵們。在訓練閑暇的時候,磨刀石成了最緊俏的東西,士兵們知道,戰場上,刀劍鋒利一點便多一點生機,嘶啞的磨刀聲響成了一片,緊張地臨戰氣氛籠罩在靖安署上空。

第二天,為了檢驗靖安署的實戰能力,藍正組織了一次演練,包括衝殺、防禦、陣型等內容,孟聚和一眾主辦觀看。

官兵們的表現只能說是差強人意,任憑軍官們吼得震天響,士兵們不熟陣型,幾個變陣的命令下來,隊列亂成了一團,刀盾手、弩手和長槍兵混作一堆,根本沒什麼陣型和配合可說,大家亂糟糟地跑來跑去,象一群無頭蒼蠅在尋找屎堆。

藍正和孟聚大搖其頭:操練已是如此了,若在魔族騎兵的衝擊下,還能指望他們表現得更好嗎?但他們也知道,十幾年沒打過仗的隊伍,有這般表現已是難得了。

唯一出彩地是孟聚的鬥鎧隊,十八副貪狼型鬥鎧分成三組,演練對打格鬥。鬥鎧士們三個一組相互配合,進退趨同,分進合擊,打鬥起來虎虎生威,贏得了喝彩一片。

藍正連連贊道:「孟副練得好兵!沒想到,你還有這手本領。」

孟聚也沒想到呂六樓操練了三兩天便有這般效果,他謙虛道:「哪裏,我懂什麼練兵。這是從黑室部隊借來了高手。



他喚來呂六樓介紹給藍正:「藍總管,這是黑室部隊地呂六樓,鬥鎧隊的真正練兵人正是他。」

藍正對呂六樓好生撫慰誇獎了一番,他是幾十年地官油子了,說起話來體貼又周到,讓人如沐春風。

呂六樓也應對得很得當,很謙虛地說不敢居功,都是藍總管和孟副管領居中指揮得當,自己的一點微薄功勞不值一提。

藍正很是滿意,他問孟聚:「孟副,六樓現在是幾品官了?」

呂六樓臉上一紅,孟聚忙解釋:「大人,六樓在黑室那邊還是兵長,沒有品銜。」

「啊!這樣地人才居然。。。唉!」藍正沉吟一下,說:「孟副,六樓是你手下的兵,你就別怪老夫多嘴了。我的意思是,這等人才,應該越級提拔才是,怎麼也得當個軍官!」

孟聚快活地應道:「全憑大人做主!六樓,還不趕緊謝藍總管?」。

呂六樓跪下叩謝,藍正虛扶他

提拔一個侯督察,這是靖安署本來就有的權力,藍正當場簽署命令,孟聚附署,然後當場留交給廉清署存檔。雖然事後還要轉給吏部和兵部備案,但呂六樓現在就算進入了軍官行列。

呂六樓驚喜交加地退下了,孟聚和藍正的心情卻甚是沉重。

「孟副,演習我們也看了,情形並不理想。老夫看,你得走一下葉鎮督地門路了。」

孟聚沉吟不語,雖然他也想過去探探葉迦南的口風,但想到過兩天就要出戰了,葉迦南想必會比自己忙上十幾倍,自己也不好去打擾她。再說了,要向葉迦南求饒說靖安署太水了,求葉迦南給照顧,這種話他也實在不好出口。

他正猶豫不知該怎麼應答藍正,有人來報,省陵署來人了,點名要求見孟副管領。

孟聚一愣,藍正卻是大喜:「好,孟副,你快去!這邊演習老夫幫你繼續看著就是,你接待好陵署的上官那才是要緊事!」他壓低了聲量:「孟副,記住剛才說的啊!」

孟聚哭笑不得,他向周圍靖安署的軍官們告罪一聲,快步朝官署走去。

進了官署,看見兩個來人,孟聚微微一愣:王柱是老熟人了,他過來是孟聚意料中的事,只是屋子裏還有另一個女子,窈窕清秀,恬靜嫻熟,卻也是孟聚的熟人了。

孟聚想了一下才記得她的名字,熱情地打招呼:「柳姑娘,好久不見。最近可安好?」

見到孟聚,柳空琴淡淡一笑,笑容恬淡。她屈膝向孟副道福,卻是沒說話。

大家共過事,孟聚也明白柳空琴的脾氣,知道她不愛說話,倒也不介意。

王柱起身,走近孟聚身邊,沒說話就狠狠捶了孟聚肩頭一拳,熱情地嚷道:「兄弟,你又陞官了!卻也不請王哥我吃喝吃喝,忒也無情無義了!」

孟聚笑著抱了王柱一下,說:「實在是不得空,眼看要打仗了,靖安署這邊還是一團糟,小弟我實在急得頭髮都白了!這頓酒,有拖無欠,回頭一定補上。兄弟過來,可是帶來了鎮督大人地命令?」

談起正事,王柱也嚴肅起來:「正是,軍令在此,請孟將軍收牢細看了。」

孟聚接過了那封命令,看到上面有封皮和印章。他知道規矩,肅然道:「既然是給靖安署的正式命令,我得找藍總管來一起參閱才能拆開。我這就叫人通知藍總管過來。」

「兄弟先且不忙,命令等下再看也不遲。我這邊還有幾句話,是鎮督大人特意交代孟兄弟你的,兄弟你可要聽清記牢了。」

知道不寫在紙面上的交代才是真正關鍵的,孟聚不敢怠慢,連忙找來了筆墨紙:「王哥你說得慢點,兄弟的筆頭記不快。」

「呵呵,不需記錄那麼麻煩了。很簡單地事。靖安署破海營這次出戰是作為二線預備隊和督戰隊存在,你們將部屬在靖安守備旅後面,負責掠陣和督戰。靖安守備旅的統領是肖恆將軍,你們將負責我大軍左翼,陣圖和佈陣方式由你們聽肖恆將軍命令就好——這些東西,軍令訓示上都寫得明白,我就不嗦了。」

聽到靖安署是作為預備隊使用,孟聚鬆了口氣,他全神貫注地聽王柱說話。

「下面的話是葉鎮督說地,兄弟你要記清了:鎮督說,肖恆將軍是個本分人,他打仗不會出什麼麽蛾子,你打仗是個新手,跟著他,鎮督大人也放心。」

「是,職部實在感謝大人的關心,這份心意,請王哥一定幫我轉達大人。」

王柱點頭,自顧地說下去了,用的依然是葉迦南的口吻:「但你要留意,在你右翼,與你們銜接地部隊就是申屠絕的兵馬。這支兵馬可教鎮督不放心的很,你靠著他們,可要多加小心。

因為你們的兵馬和陵衛本部的兵力分開卻與申屠絕接壤,鎮督大人很擔心,戰到緊要關頭,申屠絕會命令你們充當敢死隊,替他們去送死。倘若你們不從,他就可借口違背軍令當場殺了你,然後吞了靖安署的人馬——這種事情,他做過多次了。大人地命令是,寧可違背軍令,你們也不能聽申屠絕的話。只要不教他當場殺了你,即使你闖再大地禍事犯再大的錯,戰後鎮督大人都有辦法保住你。這點,大人讓你隻管放心去做,你對她需有信心!

倘若事有危急,申屠絕逼迫太甚,你可以向肖恆將軍求救,或者與肖恆合兵一處,讓申屠絕無從下手——這個,大人已經和肖恆將軍打過招呼了,他知道此事地。

另外,葉鎮督還讓我們給你帶來一具豹式鬥鎧。這種鬥鎧的防護性要比貪狼型鬥鎧好些,而且關鍵時候,這種鬥鎧速度也快些——葉鎮督吩咐你,如果形勢實在不妙,你就逃好了。」

葉迦南如此推心置腹地叮囑自己,為自己地安全操心,孟聚心裏泛起一股又酸又澀的味道,又感激又愧疚。他向著省陵署方向深深一躬,喉嚨裡像梗著些什麼東西似的:「鎮督大人的這份心意,卑職實在不知怎麼說的好,唯有粉身碎骨以報重恩了。」

「是啊!」王柱看起來也很羨慕:「兄弟,我也跟了鎮督蠻久,象大人這麼厚遇一個部下,那還是前所未有啊!那天,你從省陵署離開,我以為你挨鎮督大人訓了,想上去幫你求個情呢,卻見鎮督大人一個人獃獃坐房間裡很久,不看公文也不會客,就這樣望著窗戶獃獃地坐著,臉色也不是很好。看那樣子,我也沒敢進去了。

唉,我說兄弟,那天你一定是跟鎮督頂嘴了?鎮督大人心裏也不好受,兄弟你也太強了,你看看,鎮督對你多好啊,連跟你吵架都弄得心裏不開心。。。」

「王彥君,你馬尿喝多了?」一個清冷的聲音響起,柳空琴面若寒霜:「鎮督大人的私事,你也敢隨便跟外頭人亂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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