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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鬥鎧》一百一十三 救援
一次,孟聚才算見識到天級瞑覺師的真正實力。

柳空琴雙目緊闔,衣袖紛飛如蝶,雙手急速地變幻著手勢,捏著各種玄奧的法訣,口中喃喃低語地念誦著深奧的咒語。

這一刻,纖細的弱質女子煥發著強大的氣勢,她屹然佇立在風雪中,衣裳卻是無風自動,漫天飄絮沒一朵能落在她的身上,連流矢經過她身周時都失去了力道,無聲無息地落地。全力發動的柳空琴,就象一個高速旋轉的鋒利刀片一般,稍一接觸便會切斷手、切斷腳!

「一羽不能加,蠅蟲不能落,刀兵不能傷,水不能淹,火不能燃,無懼生死,絕斷凡塵!」

想起古籍中對那些強大瞑覺師的描繪,孟聚以前覺得那不過是誇張而已,但看到柳空琴,他才知道,那很有可能是真的。

雖然看不見也不著,但鎧鬥士們都知道,柳空琴的精神風暴正在一個接一個地發了出去,那一排又一排不斷倒地的魔族兵將就是明證。

破海營防禦圈二十步以帶,這已成了毀滅的禁區,蜂擁而來的魔族鎧鬥士和騎兵象是遭到一個無形巨人的鐵臂橫掃,一路接一路地被擊潰,魔族鬥鎧士們抱著頭盔呻吟、慘叫著,滿地打滾;魔族騎兵紛紛墜馬倒地,紛亂如秋風掃落葉。

地上到處都痛苦得抱著頭輾轉打滾的魔族士卒,失去主人的戰馬悲戚地嘶鳴著,亂蹦亂走踏著地上的人體,魔族兵將的慘叫聲甚至蓋過了風雪的呼嘯聲。

魔族戰士並不畏懼刀交戰,但凡是靠近那路魏軍的勇士都會無緣無故地發狂發癲、倒地慘叫,活像他們被邪靈附身了一般,這恐怖的情景著實嚇壞了不少人,竊竊私語聲傳遍魔族的軍陣:

「那魏軍,他們定是有惡靈護身的,他們會使妖法!」

「天哪。連國師都被他們害了。我們凡如何能對抗邪靈呢?」

「快跑弟兄們莫要讓惡靈住了靈魂!它要把我們拖進地獄裡用火焰焚煉地!」

眼看友軍一路接一路地毀滅。邪靈地力量凶得厲害。後續地魔族騎兵和鎧鬥士終於失去了勇氣。他們掉轉了馬頭。拋下那些昏厥地同伴策馬逃了。隊伍消失在茫茫雪幕中聲匿跡。

眼見這一幕。破海營歡呼雀躍呼如雷。

孟聚對柳空琴興奮地喊道:「柳姑娘。您休息一下!魔族全被打跑了。剩下地事就交給我們了!」

柳空琴臉色蒼白如紙。額頭上掛滿了晶瑩地汗珠。聽到孟聚地呼聲。她停了法訣。望了一眼孟聚眼中有一絲淒涼和悲哀。她低聲問:「都打跑了嗎?」

「跑了跑了!沒跑的都躺在地上了,柳姑娘您太厲害了!」孟聚隱隱奇怪空琴為什麼要問?她不會自己看嗎?

彷彿猜到孟聚的想法,她淒婉地一笑:「我看不到了的眼前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到了!孟督察,救鎮督,拜託了。。。」

沒說完,柳空琴身子一軟,已是軟軟地癱倒。孟聚大驚,他連忙一把扶住了她的腰,緩緩將她放倒在地上,急忙伸手探去,感覺她的鼻息雖然微弱,呼吸倒還沉穩,看來只是脫力虛脫,他這才放下心來。

想到柔弱的柳空琴為救葉迦南能拚到這種地步,將自己生命最後一絲潛能都發揮出來,孟聚不能不悚然動容。

「弟兄們,柳姑娘為了護衛我們,已經累得倒下了。接下來,就要輪到我們來保護柳姑娘了。弟兄們,大夥可不能讓一個女孩子給比下去了。」

為保護眾人,柳空琴不顧生死的使用瞑覺,最終不支倒下,眾位鎧鬥士都是看在眼裏。想到自己堂堂男兒,卻要靠一個女孩子庇護,眾人心中很不是滋味,既感激又慚愧。

眾人齊聲道:「大人放心,我等發誓,哪怕死剩最後一個人,我們也要護著柳姑娘安然無恙——倘違此誓,天誅地滅!」

話音未落,雪幕中人影憧憧,又有一路兵馬出現了。

呼哨聲中,警報頻傳,鬥鎧士們急忙列陣迎戰,都是心下叫苦:「不是這麼背?剛發下毒誓,馬上就應驗了!」

眼見這路兵馬在雪幕中漸漸現身,眾人都愣住:這路兵馬中既有鎧鬥士也有步兵,但無論步兵還是鎧鬥士,他們統統是黑色的,頭頂一面黑底白虎旗獵獵飛舞——這竟是一路魏軍的兵馬。

看到面前同樣是黑色的鬥鎧士們,這路魏軍兵馬也顯得有點吃驚。有人在陣前向這邊喊話:「我們是靖安守備旅的!請問,在這邊援手的是哪路的弟兄啊?」

「我們是靖安東陵衛的兵馬!請問貴部是哪位大人統領?」

聽聞靖安東陵衛的名字,過了一陣,又有一個鎧鬥士出來喊話:「靖安東陵衛?請問孟副管領是否在軍中?某是守備旅的齊鵬,孟長官在嗎?能否讓他出來說話?」

聽出了齊鵬那粗豪的嗓音,孟聚亮起嗓子回應:「齊兄弟,我是孟聚!」

雙方陣前喊話,為的就是確定對方身份,以防魔族假扮偷襲。既然認出了熟人,

不用懷了。孟聚越眾而出,那邊也有個鎧鬥士奔都掀開了面罩,孟聚看得清楚,正是齊鵬。

兩名鎧鬥士用力擁抱了一下,臉上都洋溢著發自內心的歡喜。

其實,孟聚與齊鵬兵沒有很深的交情,只是大敗之後,能在敵後的險境裏能碰到一路友軍,而且這路友軍還是故交,這實在是難得的驚喜,二人都感到十分興奮。

「孟兄弟,真是太好了想到在這邊能見到你們!」

想到剛才自己還想見死不救,孟聚有點心虛:「齊兄弟,你們脫險了,那真是太好了!方才見到你們被圍,我們還想過去解圍,卻在這裏被魔族崽子給攔住了!好在齊兄弟你神勇,終於殺出了重圍,我這才安下心來。」

「哈哈,孟兄弟你別幫老哥臉上貼金了。」

齊鵬笑聲依然那麼豪邁:「哥心裏明白著,我們能突圍不是倚仗了你們破海營弟兄?那時魔族崽子把我們攻得喘不過去氣來了齊想著這次算完蛋了,忽然他們後邊傳來一陣叫嚷,這幫傢夥就統統退了下去,我們可算死裏逃生了,哈哈!那時老齊還有些納悶呢沒想到這幫傢夥卻是統統跑到孟兄弟這邊來受死了!」。

他打量著滿:~滾掙扎的魔族兵將,怎舌道:「厲害是厲害!孟兄弟,你們這可是俘虜了上千的魔族兵將啊!這個功勞可是大得厲害!」

想到這一仗的真正功柳空琴還在昏迷中,葉迦南更是凶吉未知,孟聚心情有點低落,他勉強笑笑:「哪裏,不過是因人成事罷了。

齊弟拜託你一件事好嗎?」

齊鵬拍著胸口,豪邁地叫道:「孟兄弟剛救了咱守備旅上下上千條性命說什麼拜託!有事你就隻管吩咐下來就是了,老齊豁出性命也要幫你辦妥了!」

「不敢當。齊兄弟們還有急處理,這裏的俘虜就麻煩你們幫處理了可成?」

齊鵬吃驚得眼珠都快要噴出來了,他與孟聚搭話,本來就是存了一些討便宜的心思,靖安署有一兩千的俘虜,單靠破海營那幾十人是不好處理的。他本想幫破海營砍下俘虜首級,然後厚著臉皮想找孟聚要一些首級來充戰功,倘若孟聚大方給個一兩百那是最好,不然有個幾十首級也很滿足了。靖安全軍大敗之下,守備旅能有幾十首級的戰功也算能交差了——不料孟聚卻是一口氣把這麼一兩千顆首級都送給了自己!

「這。。。這怎麼能行?孟兄弟,你莫不是開老齊玩笑?」

齊鵬久在邊塞,知道戰功的可貴。這麼上千顆首級的戰功,不要說自己,就是自己的上司肖恆都可以籍此升上一兩級的,更不要自己和對方都只是管領級的,憑著這戰功直升到旅帥級也不是難事。

孟聚心急去救葉迦南,他對齊鵬拱拱手:「自然不是開玩笑,齊兄弟,回去再跟你詳談解釋,後會有期,兄弟先走一步了。」

「孟長官且慢,老夫還有一言。」

聽到那蒼老的聲音,孟聚不得不站住了腳步,他恭敬地行禮:「肖將軍!」

大敗之下,靖安守備旅的旅帥依然神色威嚴,氣度沉穩,渾不見半分沮喪。

他對著孟聚深深彎下腰來:「此次守備旅能逃得大難,全賴靖安署的弟兄們不計危險前來救援。肖某在此謝過了!孟長官,大恩不言謝,守備旅但還有一個兄弟活著,都不會忘記這個恩情的。」

包括齊鵬在內,守備旅官兵們齊齊跪倒,雪地裡一片人頭湧動:「多謝孟長官高義,多謝靖安陵衛諸位兄弟高義!救命大恩,我等終生難忘!」

「啊。。。」孟聚心急如焚,卻依然不得不單膝跪倒還禮:「不敢當!同袍相助,彼此援難,此為理所當然之事,諸位兄弟快快請起。」

雙方謙讓了好一陣,守備旅官兵才起身站起。肖恆做個手勢,有人從後面抬出了一具屍首和一面旗幟。

肖恆目光炯炯:「孟將軍,我們在那邊撿到了這面旗還有這個胡人,您不知可有印象嗎?」

孟聚匆匆一眼望去,已知道此人便是那個被自己射死的巫師。他坦然地點頭:「此人是魔族的瞑覺師,他躲在後面裝神弄鬼,被我逼近身去三箭便射死了他。當時記得一箭射在他面目,一箭射在他胸口,還有一箭射偏了。他的部下召集不少人馬前來找我們報仇,但都被。。。被我們破海營擊退了。」

肖恆蹙著眉頭專註地聽著,聽孟聚說得絲絲入扣分,他舒展開眉頭,緩緩點頭:「難怪怪如此!老夫還奇怪,為何魔族要拋下我們來找你們了,原來卻是因為孟長官您殺了他們國師。孟長官,您可知道這人是誰?此人可是大大有名,號稱柔然第一神通的國師,與我朝可是血仇無數,當年朝廷可是對他。。。」

肖恆擺開一副講長篇歷史故事的架勢,但孟聚此刻心急如焚,哪裏聽得下。他很不禮貌地打斷肖恆:「肖將軍,抱歉下官無禮了實在是身有急事,不得不走了,改日再來向大人您您

謝罪!」

「啊,孟長官這麼急著要去哪?回去的道上可能還會遭遇魔族兵馬,不如我們合兵一處一起走?人多力量也大到時碰到小股魔族兵也可以硬衝過去。」

「抱歉,說來慚愧部的葉迦南鎮督被魔族兵馬和申屠絕的叛軍夾擊,情形十分危急,我破海營必須要去救援葉鎮督。」

肖恆十分震驚:「申屠絕那個惡賊,他竟這麼大膽包天?今天黑風旅敗壞大好戰局不說,他還敢攻擊葉鎮督的兵馬?真是瘋了!」

「此獠喪心病狂,確實已喪失理智了。」

齊鵬插嘴道:「孟官若黑風旅和魔族兵馬都在圍攻你們省署,你們這麼一丁點人馬過去能濟什麼事?還不是白白送死。。。」

齊鵬沒說完肖恆已對他目以視:「閉嘴,你這個沒腦子的!」

齊鵬自知失著舌頭道歉道:「抱歉,孟長官亂說的,您別介意。

但您這樣過去,實在太了。」

孟沉默片刻,此刻,在他臉上浮現的,是肅穆和決毅。

他平靜地說:「肖長官,齊兄弟,鎮督大對我有恩。為救她,我和諸位弟兄們已將生死拋諸腦外。」

就象鑽石總會發光一般,真的勇氣無論在哪裏都會受到尊重,邊塞男兒重意氣輕生死,最佩服的就是無懼生死的豪傑壯士。眼看著一介書生的孟聚為救自己的上司不惜自赴絕境,肖恆和齊鵬都是肅然起敬,目露敬意。

對著孟聚,肖恆莊重地行了一個軍禮:「孟聚,你雖然是書生,但也是老夫見過最有種的男人!老夫恨不得早生三十年,能與你並肩殺敵,比試一番勇氣。雖然現在老夫氣血已衰,跟去也只會成為你的累贅了,但守備旅還是有好漢的!」

老將軍陡然轉身面對眾兵將,吼聲如雷:「東陵衛的弟兄是頂天立地的好男兒,他們救出了我們,現在還要去幫友軍解圍!難道我們守備旅就沒有知恩圖報、不怕死的好漢了嗎?陵衛的弟兄們帶種,難道老子的人都是一夥穿裙子的娘們?弟兄們,你們怕死嗎?」

守備旅的士兵們狂吼如雷:「絕不!我們絕不怕死!」。

「好,帶種的男人,給老夫站出來!」

幾百名士兵從隊列裡跨了出來,士兵們昂首挺胸,手握刀劍,自有一股衝天氣勢。

肖恆滿意地點頭:「好,這才有點男人的味道,你們不是婆娘!不過靖安署的弟兄們都是鎧鬥士,我們的步兵就留下處置戰場——鎧鬥士,願出戰的,出列!」

三十多名黑甲的鎧鬥士應聲出列,喝道:「大人,我們願隨陵衛的弟兄前去殺敵!」

肖恆望著他們,疾聲厲色地喝道:「你們聽好了!你們這次出戰,無論勝負,老夫都會給你們記上一等戰功賞賜!但倘若有人貪生怕死、畏縮不前,在外面丟了守備旅的臉,就是孟長官寬宏大量饒了你們,回來老夫也決計不會放過!都聽明白了?」

「聽明白了,大人!」

齊鵬也走過來,對孟聚說道:「孟長官,倘若你不嫌棄,俺老齊也跟著你去!不敢說能幫上多少忙,但保證不拖你後腿就是了。」

眼見守備旅願意援手,孟聚頓時大喜。守備旅的官兵都是老兵,廝殺經驗豐富,有了這群經驗豐富的鎧鬥士加入,救出葉迦南的希望就大了很多。

他望著眾人,陡然單膝跪下,高聲喝道:「肖將軍,守備旅的弟兄們,謝謝你們!此恩此德,孟某終生難報!」

他微微哽咽,不知如何表達胸中那激烈澎湃的感情,最後只能吼出一聲:「弟兄們,我們同生共死!」

回應他的,是熱血男兒們熱烈的吼聲:「同生共死,我們同生共死!」

那充滿了激蕩熱血的呼喝,在茫茫的雪海中遠遠地傳播開來,震得滿天的彤雲也裂開了一條隙縫,一縷金色的陽光給昏暗的天地帶來幾分光明。

茫茫雪海中,黑色的鎧鬥士們散開了陣型,一邊前進一邊搜索著。因為柳空琴的昏厥,破海營失去了與省陵署聯絡的渠道,也失去了指示前進的導引。為了尋找省陵署,救援兵馬只能在茫茫大雪中向東一邊搜索一邊前進,在看不到十步外的大雪中艱難跋涉著。

一路戰鬥和跋涉,看不到盡頭和目標,不少鎧鬥士都感覺到了疲憊。但誰都不敢說要休息。那位彷彿永不知疲倦的孟長官,他冷峻著臉走在隊伍的最前頭,眼裏象是有兩團熊熊的火焰在燃燒著。

看到他,眾人都是明白,這時候,跟孟長官說什麼都沒用的。

「大人,停一下!」

右手方向響起了呼聲,孟聚停住了腳步。王北星從雪幕中沖了出來,他手上拿著一塊東西:「小夥子們在地上撿到了這個,長官您看下?」

看到了王北星手上的東西,孟聚的心臟陡然抽緊:那是一面黑底的白狼旗,正是省陵署的旌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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