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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鬥鎧》九十七 動手
見不妙,邊軍中有人高呼:「結陣,結陣!生死不論情!」隨著呼聲,邊軍士兵紛紛聚攏,他們三五成群地組合,各個小陣相互掩護,隊列看似雜亂卻隱含規律。

邊軍陣勢一成,氣勢立即截然不同,「喝~喝~~喝~」亮的呼聲中,數百軍士們斜舉著齊眉棍棒齊步前進,步伐整齊,陣勢猶如一人般整齊前行,排山倒海,一股豪邁而壯烈的殺伐氣息撲面而來,聲勢逼人。

執勤武士隊平時抓賊都是習慣單打獨鬥,少有群鬥經驗。幾個執勤武士不知死活,舉著刀子就沖了上去想沖陣,那王北星是知道厲害的,急忙喊道:「退下,退下!這是七星破魔陣,不能沖的!」

但已經遲了,歷經沙場生死磨礪出來的殺陣豈是好惹,兩個陵衛兵退之及,被邊軍的陣裹了進去,一時間,四面八方砸來無數棍棒,打得他們頭破血流當場倒地,也不知是死是活。

被邊軍陣勢的威勢所懾,執勤武士們面露驚恐,紛紛後退。

孟聚一手握刀,道:「王隊長,如何破陣?」

「此陣無破,唯有同樣以陣相抗!」

兩人說話間,軍的前鋒沖了過來,人未至,一片棍影已鋪天蓋地地砸了過來。眼見邊軍結陣無懈可擊,孟聚連連退後閃避,心中暗暗叫苦,執勤武士們若說單打獨鬥還湊合,但他們從沒練過沙場戰陣,倉猝之間拿什麼去跟人家相抗啊?

突然,他靈光一動道:「王隊長,我退往林子那邊!」

王北星一愣,隨即大:「孟長官主意!」

靖安署地前院裏有十幾畝林。樹木茂盛。草木蔥蔥。

孟聚領著執勤武士隊躲了進去軍後面緊追不捨。陡然見到一片黑黝黝地樹林。邊軍中領頭地急忙大聲喊停這時已經由不得他了。眼見東陵衛一潰如水。邊軍士卒們復仇心切。哪裏肯停嗷直叫著沖了進去。

漆黑深夜裏。樹林陰暗。枝條叢生。黑得伸手不見五指。到處都是坑坑窪窪地樹洞和枝條。士兵們一窩蜂地沖入在這種地方。他們本領再大也擺不起七星陣士卒們亂成一團。

王北星一聲高呼:「把丘八們打回去!」孟聚當先沖了過去。手起刀落倒了兩個邊軍。靖安署地陵衛們如狼似虎地殺出殺再起。因為叢林黑暗灌木叢生。地形複雜邊軍擺不起陣勢。棍棒在林子裏礙手礙腳更是不好施展。邊軍措手不及。當場被砍翻了十幾個。剩下地急忙逃出了林子。

潰逃地邊軍在樹林外重新整隊。對著樹林破口大罵:「狗陵衛。有種地從狗洞裏爬出來。是男人地。出來光明正大地打上一仗!」

王北星以同樣地聲量回吼:「丘八。有種地你進來!你進來。看大爺不收拾你!」

邊軍士兵汙言穢語地破口大罵,想把執勤武士們激出去;但王北星老奸巨猾,他組織一群人與外面對罵,罵得更為刁鑽刻薄,惡毒無比。邊軍激人沒激起,反倒自己被激怒了,忍不住又衝擊了一次——結果更淒慘,在林子裏,棍棒和陣勢壓根派不上用場,陵衛砍他們輕鬆得象砍番薯,傷了二十幾個後,他們再次狼狽地退出。

這下,雙方再次大打口水仗,但邊軍剛在樹林裡吃了兩次虧,怎可能再進去。他們一陣嚷嚷說要放火燒林子了,一陣又揚言說要燒靖安署的官署,但無論他們怎麼威脅,林子裏的王北星就是一句話:「燒林子隨便,要燒屋子也請便,反正我們抓了你們長官,將來這個賠償總落你們身上——有種你進來,看大爺收拾你!」

僵持了大半個時辰,邊軍拿執勤武士隊沒辦法,潮水般退了去,臨走前拋下惡狠狠的一句話:「你們有種就躲那老鼠洞等著好了!老子回去操傢夥來,你們等著啊!」

有機靈的陵衛跑到牆頭上張望了一陣,回來報告說:「長官,他們走了!」

「全部走了?」

「步兵走了,鬥鎧隊還守在外面呢!哦,左邊又來了一隊人馬,有鬥鎧也有步兵,好長的一隊!他們在那邊望著,卻沒過來也沒打旗幟,不知道是幹什麼的。」

孟聚心下一沉,邊軍連連增兵,看來他們當真是不肯善罷甘休了。

趁著邊軍退走的空暇,靖安署忙著收治傷兵和修復缺口。孟聚正在前沿忙得不亦樂乎,王九領著一個氣喘籲籲的平民過來找他了:「孟長官,這個胖子不知是怎麼進來的,藍長官讓我帶著他來找您,他說有要緊的事報告您。」

孟聚抬頭一望,原來卻是靖安署的江湖大豪朱全有。

「豬拱,是你?你是怎麼進來的,不是說邊軍包圍了門口嗎?」

被王九帶著在黑暗中穿過大半個陵署,豬拱還昏頭昏腦呢,驟然見到一個外罩黑鬥篷內披魚鱗甲的武官對自己出聲講話,他愣了好一陣才認出孟聚——眼前這個正在拭擦血淋淋刀鋒的武官與儒雅的青衫書生形象差得實在太遠。

豬拱抹著汗對孟聚點頭哈腰:「啊,原來是孟長官啊!您太威武了,小的真的還一時認不出來了。。。」

「噌」的一聲脆響,孟聚把軍刀插回了刀鞘,他漫不經心地說:「找我有事?」

一個簡單的收刀動作,豬拱卻是看得眼皮直跳。他是識貨的人,孟聚這個動作裡透出了一股視人命如草芥的血腥味——看來今晚這位孟長官今晚殺人可不少!

「新總管什麼都好,就是殺性重了點——將來在他手底下的日子怕是難熬咯!」

這個念頭在豬拱心頭只是一閃,他點頭哈腰說:「是是,按照大人您的命令,小的打聽到了晚邊軍出動了,很可能要對靖安署的諸位長官不利呢。。。」

孟聚指著破損圍牆、幾具屍首和遍地的傷員:「豬拱,這就是你的消息?」

豬拱有點尷尬:「大人實們早打聽到了,可是邊軍出動得實在太快,他們封鎖了各個路口們想進來報信都辦不到。小的好不容易在後門那找到一個狗洞爬進來的。」。

看著豬拱氣籲籲,渾身骯髒,滿頭大汗襟前頭汗濕了老大一片,孟聚笑笑,他正想揮手打發他走,突然想到一件事:「豬拱軍都有哪些部隊出動了?」

「黑風旅和橫刀旅都出動了。」

黑風旅是申屠絕的部隊,他們會事是意料中的事——但橫刀旅可是易小刀的兵馬,他們也來湊什麼熱鬧?

難道,二人狼狽為奸,也捲入了申屠絕的案子裏?或者,申屠絕與易小刀只是交情好在只是單純地幫他打抱不平?

「我聽說,有一路新來的兵馬我們左邊們是。。。」

「大人明鑒,他們正是橫刀旅的兵馬親自查探過了。」

豬拱吃力地蹲下了身子,在地上簡單地畫了一副地圖。他指著地圖:「這個方塊是靖安署條粗黑線是黑風旅的兵馬,而橫刀旅的人就在靖安署左前方。」

孟聚眉頭大皺,橫刀旅所在的位置很蹊蹺,恰好與靖安署和黑風旅形成了一個等邊三角形,雖然他們至今沒投入戰團,卻給了靖安署很大的壓力。

「易小刀在搞什麼鬼?倘若不關他事,他出來幹什麼?如果他有心參與兵變,卻卻至今未曾參戰。他態度曖昧,到底想幹什麼?」

申屠絕和易小刀麾下合兵已近靖安城裏半數兵馬,倘若兩個旅的兵馬都捲入了兵變,孟聚問心自問,即使換自己是元義康,在面對魔族軍威脅的時候,部下半數兵馬都嘩變了,他唯一的出路也只有斬了肇事人—也就是自己——來換取叛軍妥協。

想到這一點,孟聚心情頓時大壞,更加堅定了跑路的決心,他剛打發了豬拱繼續去打探消息,王北星又來找他了:「孟長官,能向您單獨稟報一下嗎?」

孟聚一愣,自動走到僻靜處:「王隊長,你說。」

王北星表情很沉重,他低著頭不敢看孟聚的眼睛:「孟長官,卑職慚愧。有件事必須要提前跟您說,您得有所準備:下次邊軍若是換了真刀實劍過來,我們的執勤武士隊怕是頂不住了——很抱歉。」

靖安署的執勤武士都是沒經過戰場的新兵,他們能抵擋數倍的邊軍到這種程度,老實說,孟聚已經覺得是意外驚喜了。

他溫和地笑笑:「王隊長呢,為了我惹出來的麻煩,讓大家受傷受累,我很過意不去,是我這個當長官的對不起弟兄們才是。弟兄們今晚幹得很出色,我很滿意,謝謝大家。

邊軍已經發狂,接下來的事情會更危險。為這種爛事丟掉性命,那委實太也不值。

接下來的事,讓大家自願參加,不願參加的弟兄可以回去休息。」

兩人默默對視了一陣,王北星搖搖頭:「知道了。孟長官,雖然你是個笨蛋,但你是個好長官。有您這樣的長官,卑職很高興。」

他挺直了身軀,驕傲地說:「別人如何我不管,卑職是一定要堅持到最後的,請長官拭目以待。」

他向執勤武士隊那邊傳達了孟聚的命令,一些執勤武士離開了,但更多的執勤武士卻自願留了下來。

看著年青武士眼中的炙熱和崇拜,孟聚突然一陣心虛,想到自己的逃跑將會使很多人的偶像破滅,孟聚不敢回望士兵們的眼睛。

「當他們知道真相時,應該會很失望的?這場鬧劇,也該差不多了。再見了,北疆。」

孟聚單獨一人,舉著火把行走在黑暗的過道裡。空氣中彌滿著腐臭和酷刑的氣息,黑牢給人的印象永遠是那麼的惡劣。

「是誰?報上名來,不然要放箭了!」

黑暗中傳來嚴厲的喝問聲,聲音在低沉壓抑的過道中激起了一遍又一遍迴音。

「曹領銜,我是孟聚。」

來人快步從黑暗中走出來然是曹敏和兩名拿著弓箭的獄卒,他們向孟聚行禮:「抱歉,孟長官剛才失禮了。」

「職責在身,正該如此。

他們如何了?」

「這個。。。因為事涉機密,卑職不好靠近歉長官!」

「好,你們繼續在這邊守著。我過去看看。」

「是,大人您慢走。」

當孟聚又回到審訊室時審訊已經接近了尾聲。

彷彿在一個多辰的審訊和酷刑中耗盡了精力,當申屠絕再看到孟聚時,他並沒有預料中的咆哮如雷,只是眼裏一閃目光透出了深深的刻骨仇恨。

孟聚也沒空理會他,他問書劍:「如何,余督察,事情辦完了嗎?」

一夜沒睡的書劍滿面紅光,眼中充滿了血絲。看見孟聚,他顯得十分奮著孟聚到牢房外小聲說:「很好,孟督察這次我們收穫巨大。一共十三個案子,疑犯全部招了口供與當時案情完全吻合,這是鐵案也翻不了!」

「哦哦,供詞可做完了嗎?能否快點?」

「還差一個案子,書記員正在謄寫。。。」余書劍突然抽了抽鼻子,他異樣地看著孟聚:「孟長官,你身上有血腥味,你的衣服上也濺有血——你身上的殺氣好濃,你剛剛殺人了?出什麼事了?」

老刑案的感覺果然~,孟聚壓低聲音告訴他:「申屠絕的部下,一個旅的邊軍剛剛兵變。他們如今正在圍攻靖安署,我剛剛帶隊打退了他們一次,但他們還會捲土重來的!

余督察,要快,我們沒多少時了。」

余書劍一震。他曾預料過這個案子不簡單,但想不到會兇險到這個地步,失去控制的暴亂軍隊是世間最恐怖的事物之一,他深呼吸口氣,鎮定地問:「還有多長時間?」

「不知道,可能是一個時辰,也可能是下一刻,叛軍隨時可能衝進來。余督察,馬上讓疑犯簽字畫押。



余書劍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物:「知道了。」

他走回牢房裏,吩咐書記員:「不用再寫了,馬上結案。」

書記員詫異道:「長官,但是結案詞還沒寫。。。」

余書劍一把拿過供狀,遞給申屠絕面前:「申屠旅帥,簽字畫押。」

看著舉止反常的余書劍,又看看全身披甲殺氣騰騰的孟聚,申屠絕目光一閃,唇邊露出了詭異的笑。他慢吞吞地說:「急什麼,我還沒看過供詞呢。要好好看過才能簽,不然你們捏造東西汙衊我怎麼辦?」。

申屠絕的供詞都夠砍二十個腦袋了,哪還需要捏造什麼證詞——余書劍和孟聚對視一眼,都知道他是想拖延時間了。

余書劍冷笑著,拍打著手上的刑具:「看來申屠旅帥是悠閑得太久了,忘記剛才的滋味了,可需要下官幫您回味一下?」

看著余書劍手上的刑具,申屠絕眼皮急跳,臉上一陣抽搐。他沉默片刻,慢吞吞地說:「拿過來。我簽。」

看著申屠絕在十幾頁審訊口供上一一簽字畫押,孟聚和余書劍都是心下一松。余書劍匆匆檢查了一遍,讓在場的每位刑案官都在口供上簽名。待刑案官們都簽了名,他將筆錄遞給孟聚:「孟長官,勞駕您在主審官欄目裡簽名。」

「啊,這個案子我並沒有出力,不便掠人之功為己有?」

余書劍誠摯地說:「孟長官,這個案子您出力最大,這是您應得的。能與閣下並列主審官,在下深感榮幸。」

看著余書劍眼中的執著,孟聚猶豫下,在口供上籤了字。

余書劍將筆錄分成五份,自己和四個刑案官每人拿了一份。他鄭重地將口供藏在貼身的口袋裏,對部下們說:「等下出去,倘若我出了什麼意外,你們不用管我,隻管拿了這份筆錄走——你們也是,無論誰能活著出去,都要將自己的那份筆錄交給鎮督大人。只要有一個人活著出去,我們的目的就達到了!」

看著孟聚血淋淋的一身戎裝,幾名刑案官已覺察到情形不妙了。但他們秉性深沉,誰都沒出聲,只是細心地將口供在身上藏好,冰冷的臉上毫無表情。

佇立在原地,看著余書劍一行人消失在黑暗幽深的過道裡,孟聚嘆出一口氣。

沒想到,那個野心勃勃的余書劍也有這麼單純而執著的一面啊!

「劉真,你告訴我,外面可是我的兒郎們打進來了?」

身後傳來了申屠絕渾濁不清地話語聲,孟聚心頭一陣憎惡。他轉過身來,平靜地說:「沒錯,你的人正在攻打靖安陵署,而且快打贏了。」

申屠絕露出了得意而猙獰的笑容,他正想說什麼,但笑容突然凝固,他眼睛睜得大大的:「你~想~~你竟敢。。。劉真,莫要!殺朝廷命官,這是犯法的!」

「可惜,你的人是來不及見你最後一面了。善惡終有報,申屠旅帥,今日該你報了。」

孟聚慢慢從刀鞘裡拔出了軍刀,雪亮的刀刃上,一滴猩紅的血珠正在滾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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