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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特工皇后》第七十章,吻,情深不壽
語氣是極度震驚的。

她的思緒,也在那一場突來的驟變中來來回回的回顧。

那場大火,那場屠殺,那一場混亂,多少人在那一夕之間死的慘烈,魂飛九天。

那一夕,整個村莊是血,是焦碳,瀰漫的是濃重的死亡氣息……

那些過往,她刻骨難忘榕。

她記得,也是在那一天,她開了殺戒:以虛弱的身軀,運用巧勁,第一次斬殺了數個蒙面人。

當時,滾燙的鮮血噴染在她的臉上,身上,覆蓋在她的肌膚上,濃濃黏黏的一層,叫人心驚膽寒,毛骨悚然。

當時,她看著那些個護衛她的人,一個一個死去,她除了奮力一搏,別無他法——人在絕境,什麼事都能做,十五歲的她,十指蔥白不染塵埃,卻在那日沾滿了鮮血,隻為自保,活命孥。

那一刻,她真心以為自己在劫難逃……

慘叫聲,垂死掙扎聲,死亡之聲,那麼深刻的烙在了她的記憶裡。

一幕幕的腥紅,一幕幕的火燒,一幕幕的血肉橫飛,被定格成永遠的觸不得的驚悚疼痛——

這一刻,從記憶裡抽身出來,她的呼吸,微微的急促,聲音是嘶啞的,那裏壓抑著深埋的害怕,烤成焦碳的男人,是她揮之不去的惡夢。

"是,我沒死!龍奕還活著。蕭縉便是龍奕,龍奕便是蕭縉!"

蒼勁的大手,輕輕撫上她的臉,手心上接觸到的異樣的灼熱感,灼到了他的心,只要一想到這五年來所承受的一切,他就痛。

所以,他想用自己有力的聲音,來宣告他的存在,想以此來抹掉秦山關上那些可怕經歷在她心靈上所烙下的痕跡。

"可是,可是你怎麼沒死?我,我明明看到你死了……就那樣,燒成了碳,渾身黑不溜秋,頭髮燒沒了,臉孔燒毀了,衣服燒盡了,那手,那腳,都是焦碳,一碰,脆生生就能折斷,就能被捏成粉碎……還有,那手指上的扳指,你的那枚扳指……我親手摘下來的……為此,我弄斷了一根焦手指……不對不對不對,你若沒燒死,那被燒死的那個人,是誰?是誰偽造了那樣一個假相?是誰,想讓我以為你死了……"

她有點語無倫次,有些激動不可自抑,思緒,突然就混沌了,迷惑了,臉上泛起一層層的神情:

有驚異的反問,語氣是那麼的難以置信。

有無助的心痛的陳述,當年看到的種種,曾令她痛斷腸,如今憶起還是這麼的肝腸寸斷,哀痛難掩。

更有咄咄的驚怪,懷疑,是誰製造了那樣一層迷霧。

他居然沒死。

這真是一件大喜事。

驚天之喜。

她激動他的沒有死,高興他還活著,終於,她可以向囡囡有所交代了不是——那個一心想要一個父親的娃娃,終於能總願以償,囡囡得多高興……

是的,這種失而復得的狂喜,是那麼的強烈,這麼的難以言表,同時,也是凌亂的……

是的,蕭縉面色微微一沉,五年前的那些事,的確古怪,能瞞過她,能耍了他,那是怎樣一群人,能將他們就這樣陰差陽錯的拆散,以後,的確需要好好的查,非查一個水落石出不可。

至於現在,他無從知道這當中的前因後果,也不是該細說這些的時候。

他的手指,輕輕的,小心翼翼的扶上她的發,細膩順滑的手感,在手指淌過,他輕輕捧著這顆有點迷亂,又顯的驚喜交加的腦袋瓜子,抹出一層明亮的笑,低低的,柔柔的說道:

"現在我們不去想這些事,那些事,好複雜,以後,我們再去慢慢的整理……現在,別去管……你知道我現在最想做的是什麼嗎?"

他凝睇著面前這張臉,聲音越來越輕,他的臉,傾的也越來越低,在她還沒有從驚呆中回過神來時,她的唇,被他含住……

這是他現在最想做的事。

以吻,來一償思念。

以吻,來慰藉心頭的焦慮。

以吻,來宣告對她的情思綿綿。

十八年前,生死一別,他一直在等著這麼一天:可以再遇上她。

他曾對自己說過,要是能再遇上,他會狠狠的愛她。

五年前,他們終於在秦山關上遇上,可時機是那麼的糟糕,才重逢,又離別,一個假相,令他們各奔東西。五年來,他們在無望的想念裡承受煎熬。

直到如今,才終於再遇。

那深藏的情思,如何能不爆發?

多少年悠悠歲月,都在指間滑了過去,若這十八年的思念,還不算濃烈,那三百年前的生死相隨,算不算情深義重——

雖然,他現在不能完全記起三百年前曾發生過什麼,但直覺告訴他,所有種種,皆是因為這個女子,所以,才會有林若情和秦一諾所叮囑的那些話。

三百年前,他定是喜歡上了她的,否則,金凌和燕熙如何造下這樣一座祭壇,來促成他與她的來世之緣。

還有,在現代所發生的種種,他一眼見到她,就再也移不開眼,若不是因為前世有過一段刻骨銘記的愛,再世為人,如何就能一眸傾了心……

三百年的等待,兩年時間的相遇相戀,而後十八年的尋尋覓覓,這樣一份感情,天上地上,再難尋。

他吻,以償思念之濃烈。

肌膚相親的那一刻,他感覺到她整個身體劇烈的顫抖了一下,似乎有一剎那的抗拒,但,也僅僅只是一剎那,便柔若春水。

他細細的吻著,不放——

這一刻,她不記得三百年前的事,但記得現代的事就好,那些光陰,也夠浪漫,除了後來在別墅,他們相處的一直很合拍——就連吻,也是最佳搭檔——

他的身高,她的身段,她恰到好處的嵌合在他懷裏,而他一低頭能就吻上。天造地設一般的合適。

他輕輕捏著她的下巴,很用心的吮著,輕易就滑了進去,和她驚顫的共舞。

*

雲沁心頭震了震,被咬到的那一刻,她看到了他眼裏的溫情款款,想到了曾經擁有過的流金歲金,想到了囡囡那甜美的小臉,孩子曾低低的拉著她好奇的問:"娘親,我有爹爹嗎?"

他是龍奕,他是囡囡的父親呵……她一直在夢裏夢到的人。但夢裏,她常常夢到的是他化作了厲鬼,渾身是火的在那裏慘叫,臉孔燒沒了——

每一次,她都從夢裏驚醒過來。

這一次,不是夢,只是那張臉孔變了:俊美的叫人移不開眼。

雲沁直直的看著他,在那雙溫柔的眼瞳裡,她看到了自己無助迷亂的影子,她的抗拒,被他的力量消融掉了,然後,徹徹底底的,在他懷抱裡,癱軟,身若浸潤在春水裏,一***柔柔暖暖的春水翻起來,將她淹沒了去。

熟悉的記憶,就這樣漫上心頭來,令她迷醉在其中。

她記得的,他的吻,總是很紳士,很溫柔,偶爾才會有急風驟雨式的吻,偶爾才會失控,然後在幾乎要失控的那一瞬間重新控制自己的衝動,會溫存的吻,讓她覺得自己是他心愛的女人。

那些日子,他們是情侶,戴著偽裝談戀愛。

她冷靜的接近,他笑吟吟的親近,兩個人在一起,無論是興趣愛好,還是生活習慣,都是那麼的合適——

他喜歡晨運,她也喜歡鍛煉。

他樂衷各種極限運動,她也喜歡各種驚險刺激的冒險。

他不喜歡應酬,閑的時候,在家研究各種數據,她也愛在休假日,躲在家靜靜的徜徉在知識的殿堂,而不去理會各種瑣碎的雜事。

他愛去旅行,開著山地車,各種尋找生命的足跡,她願意去世界各地,吸收各種新鮮的養分。

他愛機械,喜歡造創發明,她喜歡槍械。

他不擺架子,走到哪裏,就會到那個地方的孤兒院走走,願意為孩子們的未來,盡一些綿薄之力,而不留其名;她隨意追隨,一起往那種貧困的地方,體驗生活,一點一點被他感動,一點一點就迷失了自己。

可,那時,她一直不知道他對她,究竟懷了怎樣的心思:這個男人從來不曾說過"愛"這個字眼。就連求婚時都沒說過。

她曾問他:"為什麼要娶我?"

他不假思索的回答:"和你在一起,挺舒服。沒有壓力,愜意。既然志趣相投,結婚,是一種不錯的選擇——怎麼,你不願意?"

這樣的求婚,有點太過冷靜——

可,這樣的話,這個男人,生平隻說過一句。

就如同當初,他淡淡的牽她的手,淡淡問"要不要問我女朋友……"一樣,很淡寡,卻足夠讓無數女人神魂顛倒。

從開始接近他的第一時間開始,她就知道他是與眾不同的,在接受做他的女朋友開始,她就不斷的提醒自己,別愛,別動心,別在這一個任務裡入了迷,別在抽身的時候,遺落下自己的心。

可她就是控制不住,會為他織毛衣,會為他洗手做羹燙,還自欺欺人美其名為:為了任務,為了取得他的信任,為了打入更深的龍氏內部,她要全力以赴。

明明是在演戲,可是演著演著就入了戲,全心以赴的下場是,在被子彈洞穿的那一刻,眼淚汩汩的落下,倒地的那一刻,她感覺到了痛,感覺到了臉上的濕意,償到了心碎的滋味。

那一刻,她心痛自己的付出,心痛他的無情,無法釋懷,這一場看似甜密的愛情,最後成了是一場你騙我騙你的間諜遊戲。

她該死心,她該放下,可哪怕她死了,心裏還是想著他,那兇狠的致命的一槍,他如何能含著笑打出來,那麼的冷酷無情:前一刻,還在床上溫柔的纏綿,後一刻,就能毫不猶豫,一槍穿膛。

心動的後果,是被撕裂了心腸。

那一刻,她真的是痛心疾首。

可是,養母說他從來不曾背叛過她。

養母說他死的比她還要早。

養母說他們會一起重生在這個陌生的世界,若有緣份,終會重逢。

無疑的,那些話,很管用。

她懷著滿肚疑惑來到九洲,成為雲沁,從三歲開始,她的心裏住進了那樣一個男人。

那人份量之重,輕易就令她將寵她入骨的秦逍視若不見,以至於五年前,在第一眼瞧見"龍奕"時,會發了狂的去救他,為了救他而中毒,幾乎一命呼嗚,險些就那樣睡了再也醒不過來;以至於這五年來,再也沒有任何一個男人可以走進她的心。

還記得,五年前,那幾個昏昏沉沉的日子裏,她時醒時睡,清楚的知道他一直守著。

終於清醒的那日,她睜眼見到的他,第一句問的話竟是那麼的俗氣:

"龍奕,你的心裏,可有我?"

這樣的話,完全失去了她平常的那種灑脫,滿滿的流露的儘是患得患失的小女兒情懷,在事隔十八年以後,在初見之時,問的那麼的急迫,可見她放在他身上的心,有多重……

她記得,當時的他,因為這句話,微微一怔,呼吸是急而窒的,他吻上她的額,啞著聲音答:

"有。滿滿全是。"

他說:"琉璃,我找你已有十二年!"

那一刻,她不知怎麼就淚如雨下,滿腹的委屈無法傾訴,含糊中低叫:

"你欠我解釋!你欠我解釋!"

那一槍的理由,是她最最難以釋懷的痛點。

他扶她,抱她,親她,點頭,說:

"該的!該的!等你身體好!"

那一天,她初醒,身體是那麼的弱。弱到說幾句話,都覺得困難,的確沒有那麼多的精力來聽他的解釋。

後來兩天,他一直寸步未離。

而她一直在昏睡。

睡夢裏,她能感覺到他時不時會抱起她,吻她的發,她的臉,她的唇。她能感覺到他的小心翼翼,那種失而復得的珍惜感,是那麼的明顯,令她覺得,他真心也是愛著她的。

這一點,令她很開心。

或者是因為心門輕易被他打開了,以致於在後來的某個晚上,在她睜開清亮的雙眼,終能和他比較不廢勁兒的說幾句話時,在被他吻出火來以後,沒有任何抗拒的就和這個男人有了夫妻之實,在那樣一種情況下,做了他的女人。

很不好的一次經驗,可她沒有後悔。只是心痛!

心痛再次睜開時,面對的是一場混亂,一場生離死別,是一片支離破碎。

那種痛的感覺,伴著此刻,這個男人自爆身份而再度翻起,又伴著他的吻,而一點一點消退下去……

她沒有抗拒,閉上眼,五年前的被吻了滋味回來了,不論是阿劉,還是蕭縉,都給了她那樣一種滋味,

之前,她小小的不自在了一番:居然對男人有那樣一種反應。如今才知道,原來都是他。

這一刻不得不承認,她喜歡這樣的吻,能在不知不覺中撫慰她心頭的愴傷……

愛的感覺,似乎又回來了!

這個男人,總能輕易點燃了她……

她的臉,被吻的飛起了紅雲。

**

蕭縉很滿意她的溫馴,這份溫馴,獨屬於他;這樣一種女子的嬌美,也獨屬於他。

他喜歡極。

十幾年的等待,終成現實,三世為人,這一世,終能修成正果了吧……

這一刻,他並不知道,他們擁有的不僅僅是三世。

後來,他才知道,他們的故事,並不因為重逢,就圓滿的告以段落,而僅僅只是剛開始。

***

汗滴滴,好不容易,終於又寫了一個吻,真是內牛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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