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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特工皇后》第八章,暗戰,棋逢敵手上
時間回到青袖被捏臉孔那個時間段——

當時,青袖憂心的說了這麼一句話:「小姐,你這麼去惹懷王爺,就不怕把王爺給惹毛了嗎?」

雲沁斜眼:

「惹毛又怎樣?」

「……崢」

青袖頓時噎住,心裏原想說:惹毛了,某人會很生氣,後果會很嚴重。

沒機會說,被打斷——

「這輩子,我惹毛的人,不在少數,而且一個個都不是好貨,事到如今,我還是我,還不是活的好好的!怕啥?嗯!客」

氣焰有點囂張,調調有點拽拽!

好吧!

小姐從來天不怕地不怕。

青袖努力想啊想,想的情況是這樣的:

五年前,小姐折騰的是雲家堡的人,惹毛了他們,他們也不知道是小姐惹的他們。

五年來,小姐玩的是各種大人物,談笑間,先把人招惹,談笑間,再將人安撫,最後,一個個跟她是稱兄道地,不打不成交,就那樣結拜的結拜,誠服的誠服,仰慕的仰慕,祟拜的祟拜……

惹的最大的禍,就是把秦五公子的臉皮全給丟光了。

結果呢,人家也沒有封殺了她,相反,她的人生,正風生水起——

惹的禍越大,得的利越大,事情就是這麼玄奇。

可是,她還是皺眉,還是不安。

下一刻,雲沁撫平了她纖纖細細的柳眉,素指淺淺的在刮:

「喂喂喂,別皺起來了。本來就不好看,這樣不更難看?動不動就皺眉,容易長皺紋,小心嫁不出去。嗯,好了啦,別擔心,你呀,放一百個心——那個人,哪有可能那麼容易惹毛!他的心深著呢!若真是一激就怒,那他就不是懷王,是傻冒……」

青袖一臉黑線,拍開小姐的手:說話真粗魯。

不過,說的也對!

傳說中的懷王啊,那可是一個寵辱不驚,泰山崩頂也從容的男人,還真是很少有動怒失態的時候。

她跟著小姐這麼久,雖不太懂江湖事,朝堂時局,這點見識還是有的。

「算是有點道理!」

青袖不確定的點點頭,輕聲道:「非常之人,有非常之胸襟!」

「可不是!」

「但是,小姐,這種人獵殺起來,也必是兇悍的吧!」

憂思之心未減。

雲沁差點想長嘆,這孩子還真是……

好吧,她也是關心她。

雲沁勾住這孩子的肩,拍一拍,把嘆息化作按撫:

「放心,沒事的。我來西楚前,就怕會和這些皇族裏的人有交涉,所以,早早讓司靖和羅成把蕭氏皇族的底查了一個仔細。關於懷王的脾性,我多少了解一些的。」

她頓了下,斟酌著用詞,該如何對這個男人作個總結,想了一會兒,先概括性的作了一句評價道:

「嗯,蕭縉是個人物,將才,或許,也會是一個合格的帝王。這樣一個人,不會為小事動怒。」

她合上手中的書,丟到桌子上,雙手扶著青袖的肩,說:

「這麼說吧,此人,身懷野心,位高權重,在軍營裡得人心,有威信。這不僅僅因為他的賞罰分明,更因為他用人唯賢。

「當然,兇狠起來,也的確下手無情。

「我聽說,三年前,他平亂時,因為某個愛將的忽疏大意,最後導致三軍斷糧,他沒什麼也沒說,斬。事後則對其家屬又給了一份豐厚的體恤金。

「軍法和人情,他都看重。恩與威,他並施。是一個少見以法紀治軍的將領

「再有,一年前水澇,他不眠不休在重澇區,親自帶領救人,救出百姓無數,深得百姓的愛戴……

「這樣的事,舉不勝數。

「總的來說,這是一個不錯的蕭家人,很多親王身上的那種不良怪癖,他身上絕計沒有。

「他的心,容得了天下,容得了百姓,這麼寬的心,很想惹毛的!

「不是有句話是這麼說的麽:宰相肚裏能撐船……」

青袖認真的聽著,小姐對懷王了解的還真多,果然是做好了功課才來,只聽到最後,她忍不住白眼,拆起台:

「小姐,權勢越大的人,越不容人挑釁他的威信!這話,是你說的。」

言下之意是說:你的話自相矛盾了!

「嘖,獃子,我又不是在人面上挑釁他?當然不能明著對乾。臉面還是要給的。啞巴虧也是要讓他吃一吃的……再說,我剛剛說的只是一種防禦措拖,以防萬一而已——我估計啊,事情可能發展不到這個地部。」

說到最後,那語氣越發的玄奇,放開了她,笑。

青袖聽著似懂非懂,沒法解讀中話中的真正意思,想了想,又想不出什麼,便問:「小姐是說王爺只是說說而已,不會過來嗎?」

「過肯定過來!毫無疑問。」

「啊?」

青袖越發不懂。

雲沁忽笑的邪氣,把頭湊到青袖耳邊,卻沒給解惑,而是轉了話題,反問起來:

「喂,有件事,你有沒有覺得奇怪?」

「嗯?什麼事?」

話題轉的太快,青袖一時沒能抓住重點。

「咱們這位王爺,都二十一歲了,私生活一直很嚴謹,身邊沒有那麼一堆雜七雜八的女人,連個妾都沒有!你說,奇怪挖?不可思議挖?古裡古怪挖?」

哦,原來這事,青袖當然也聽說過,與當今世上其他風流王爺比起來,的確:

「咦,小姐覺得這當中有問題?」

她好奇的小聲的問了一句:瞧啊,小姐的表情表達了這樣一個意思。

「嗯!」

雲沁點頭,眼神深亮似點了火苗子似的。

「小姐以為這當中有什麼不對勁的?」

雲沁笑:「我是這麼琢磨的:一個血氣方剛的男人,不可能沒有這種方面需要的,他身邊不設奴婢,他不碰女人,不外乎有這麼兩個原因!

「一,他生理上有缺陷,不能人道,不敢碰女人,也沒辦法碰女人。這樣一個假設如果成立,他所做一切,皆為了保密,這個秘密自然也不能外泄,要不然,懷王顏面蕩然無存了。不過,我倒是希望他真不能人道……嘿嘿嘿……」

最後幾聲,笑的很邪惡,笑完,繼續說:

「二,他自製力特彆強,因為某種很執著的原因,他刻意逼自己過著清心寡欲的生活。身體很正常。只等某一天爆發,到時候,被爆發的某個女人,一定會被使用的很悲摧,嘿嘿嘿……」

又是一番邪惡的奸笑。

青袖捧面無語,臉上飛起一層層的紅雲來:不能人道,王爺不能人道——這種事,哪是一個黃花閨女能想像的事……而小姐說的津津有味,這麼賊頭賊腦。

雲沁看到這丫頭露出彆扭之色,不覺輕笑,古代的女子,婚前,無從了解男歡女愛的細節,正經的女孩兒幾乎不會想這種事的,她說的這麼露,想必這孩子心裏一定又在嘀咕:小姐,你丫的怎麼這麼色。這種事都拿出來想?

「小姐,別這麼色……人家還沒嫁人呢!」

青袖果然嘆了一句。

雲覺頓時莞然一笑:

「這不是色不色的問題,而是以事在論事。你要以習慣從客觀的角度出發去看事情,別帶上個人感***感。」

「……」

她總是有那麼多道理。

雲沁繼續說:

「我的角度一直很客觀,所以,我覺得吧,前者的可能性很小;後者的可能性居大。

「而後者的意思,就表代懷王的自控能力可怕的厲害。

「懷王蕭縉應該是一個極有原則的人,在這樣一個情況下娶的老婆,你試想,他怎麼可能去碰?

「他絕不是那種被人牽著鼻子走的人!」

「就我觀察,大婚第二天,人家木側妃活蹦亂跳的樣兒,十有八~九,他們沒有圓房,至於為什麼不圓房,嗯,我想來想去,只有一種可能,他有可能是想拿木側妃來當擋箭牌。

「如此總結下來,我可以得出這樣一個結論:他今夜絕計不可能真宿夜。如果他來了,多半會出現這樣一種情況……」

末了,她的笑容有些發光發亮:

「有人會李代桃僵。」

這麼說,眼神是無比期待的,語氣是極度興奮,設想是無比瘋狂的,結論是叫人神經錯亂的……

青袖咽了一口口水,有些難以置信,她的小姐會推論出這麼一種天方夜潭似的想法,好一會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結巴的問:

「這……這可能嗎?」

小姐的想法是不是過了?

「怎麼不可能?在懷王身上發生的事兒,一切皆有可能!」

「要是……小姐估計錯了?」

「錯了又何妨,那就使上我們的防禦方案,將彩姬頂上,我用攝魂術控制她,就給她一夜消魂。蕭縉那邊,只要他碰了那茶,洗了那浴湯,保管令他暈暈乎乎,最後到底跟誰上了床,都發覺不了……我才不會讓他有便宜可佔呢!」

雲沁的聲音,自信滿滿。

之前她把彩姬給放倒,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偷梁換柱之計,他若沒使上,那就由她來使,保定精彩。

青袖憂心的也就是這個:

「小姐,蕭縉,很厲害的……我就是怕萬一他不暈,又把彩姬認了出來,到時,他怎麼可能不怒?估計活剝了你都有可能!」

雲沁斜眼,表示一種「鄙視」,長別人志氣滅自己威風,是可恥的,點她的鼻子,說道:

「你的憂心進入惡性循環了。妞,你要明白一件事,咱們玩的就是心驚肉跳!要是不刺激,那就沒意思了。別前怕狼,後怕虎。有句話說的好啊,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

青袖摸摸自己的鼻子,的確覺得心驚肉跳!

也,的確是夠刺激的!

刺激的她的小心肝是撲通撲通亂跳。

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小姐這是故意在搧風、點火。

奇怪啊,把這位王爺點著了,小姐能得到什麼好處?

嗯,那已經不是她這個腦袋可以想到的事了。

小姐的想法,永遠是那麼的異想天開。

可她就是有那本事,回回在危機裡找出出路來!

而現在,倒地的陌生男人,足以證明:所有的推測,絲毫無錯。

小姐,您,威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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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冒牌貨終於睜開了眼,意識有一剎那的迷糊不清,就像是剛剛睡醒,大腦處於混沌狀態。

這種感覺,無疑是致命的!

他學武這麼多年,出任務無數次,哪一次沒辦得漂漂亮亮足叫人喝彩?

何曾有過這麼一種落在網裏掙不脫的無力感。

他心頭赫然一驚,混沌的眼珠子速迅的收緊,削尖,生利,四下看了一看,一室的輕紗迤邐,幽香陣陣撲鼻來,是在東院沒錯。

對了,今天,他是奉命而來的,這裏自然不是他的房間,而這一次的任務是:

睡王妃!

想到這個任務,他嘴角就抖。

想到自己好像是被葯暈的,他的心更抖。

王妃想害王爺?

所以王爺派他過來?

他動了動,不意外的發現自己被梆的結結實實,不管是手還是腳,都被捆的像肉粽。

心,不止抖,而且,還止不住的往下沉!

他努力甩甩了頭,不小心撞到了櫃子,發出了一些聲響——

「嗨,醒了!」

有人跟他打起招呼。

「真是奇了怪了,你這是什麼身子啊,坐了這麼一小會兒,就暈了過去。怎麼就這麼不結實?以後得多練練知道不?太弱不禁風了。作為一個高手,這樣子也恁沒用的!連我都替你汗顏!」

清脆如鶯嘀的的聲音從身後響起來,同時,一個笑盈盈的妙人兒走了過來,裙擺迤邐,柳腰娉婷,柔弱無骨的樣子,帶來一陣悠悠然的瓊花香,可不就是「慕容瑤」。

這女子,往他面前那麼一站,那麼一打量,搖頭輕嘆的模樣,是如此的單純無害,然,那眸光,是銳不可擋的!

挾譏帶諷。

笑裏藏刀。

不簡單。

「慕容瑤,你這是什麼意思?為何梆本王?」

他掙扎著想坐起來,沒用,梆的夠結實的,不由寒聲斥問。

雲沁側著頭,看,這人,居然還不知死活的想繼續扮演懷王爺,好麽,你就扮吧!

看你能扮到什麼時候!

「那得問你了!」

她懶懶的扔過一句話。

「本王怎麼了?」

「嗯,你就這樣問問你自己:你來幹嘛來了?問明白了,答明白了,就能明白本妃為何梆了?」

雲沁微笑的說,還歪著漂亮的腦袋。

她就站在他對面,抱胸,有點不雅的舉動由她做來,就是這般的優雅,有氣勢——

真的,一眼觀之,這還真是一良善的人兒,可偏流露出來的眼神,卻若發現獵物的鷹一般,利成針尖;那紅紅的櫻唇則彎著優美的弧度,懶懶的有笑意泛起,忽然,脆生生的又收回前話:

「哦,不對不對,應該這麼說,你們家王爺,到底想幹嘛?趁著這夜黑天高的,胡亂派個你過來,這唱的是哪一齣戲碼呢?嗯,還有呢,就算要派,也該派個厲害一些的來呀,怎麼就派了你這麼一個軟腳蟹,一上來就露餡……唉,多替你家主子丟臉!我都替你覺得臉紅!」

雲沁笑的甜美,一撫手心,挑出那人皮,在手指上玩著二人轉,看著這個男人的酷臉,在眼底一點點冰裂開來,一點點的浮現震驚之色,最後整個兒全碎裂,驚呆!

哪怕再如何訓練有素,在面對這樣的突變時,難免也會變色。

不過,他真的扮的像,那易容術,好極好極。

只可惜,比她差了那麼一截。

她的易容術,是秦逍教的。

正確來說,她有很多本事,師承那人,而且還是青出於藍勝於藍的那一種!

獨領風***。

無人可及。

「慕容瑤,你……」

某人極度震撼,驚駭之情情不自禁的流露出來。

這是一種本能的反應。

從沒有一個女人,能給他這麼強烈的震動過:前一刻,笑吟吟看不出半分危害,一副含情脈脈的欲行夫妻歡好的模樣,後一刻,他已倒地,成了她手上待宰的羔羊。

「我怎麼了?」

雲沁笑著挑眉,輕言細語的反問,低低柔柔的像深閨一賢婦,說:

「難道就準你們背後陰人,就不許別人反過來玩你們一玩了是麽?西楚是禮儀之邦,來而不往非禮也。我沒什麼意思,就是想給你們王爺一個回禮。」

仰望,膜拜,說不出話來了!

真的!

他嘆!

怎有如此聰明的女子,竟能把懷王的心思,猜的絲毫不差。

是的,他不是懷王蕭縉,而是懷王的一個下屬:姓徐,單名:來——

他扮懷王,已經有過好些年頭,自認將懷王爺的舉手投足模仿的那是絲毫無差,不是王爺近身之人,幾乎看不出易容後的他,和懷王有什麼本質上的區別——就連懷王那殺伐之氣,也襲承了八~九分。

剛剛就連嶽離和嶽陽都認為他是懷王,而不是徐來。

而面前這個女子,和懷王只見過三次而已,怎麼把王爺認得這麼清?

「你說,我現在怎麼處置你?」

雲沁扶著長長拖地的羅裙,極優雅的坐了下來,讓青袖又泡了一杯茶水,至於地上打碎的那杯子,也已經收拾乾淨了。

她笑著吹茶,斜視,那表情,沒有因為他的冒充而驚怒發狠,一徑是那麼的怡然自樂,不,那完全是一副看好戲的心態,旁觀者的姿態,冷靜的讓人覺得這女人根本不是女人,恍惚中,會讓徐來覺得,自己看到的是女子版的懷王。

懷王和王妃,氣息神似。

「嗯,我想想,三更半夜,你,裝成懷王的模樣,跑進本妃的房裏,欲行不軌之事,夠死千次萬次了吧!」

他的思緒被打斷,臉色陡然一僵。

死!

果然該死。

但是,他一定不會死——如果她夠聰明。

「哎喲,本妃差點忘了!」

雲沁突然一拍手心,驚叫起來:

「你呢,肯定是不能死的!你要是死在本妃房裏,本妃的名譽可就全砸在你手上了!」

她果然冰雪聰明,什麼都想到了。

雲沁嘆了起來:

「哎呀呀,王爺真是好手段呢,這一手,真是狠毒——」

「我若不揭穿你吧,你就會順勢替你家王爺行了那夫權,汙了我的清白,無恥啊無恥;現在揭穿了,我若弄死了你吧,連累的還是自己。王妃房死男人,那得多駭人聽聞。保管一紙休書給攆出王府去。陰險啊陰險。

「嘖,這嗖主子,你們王爺倒是真想得出來:雖說他和攝政王關係不好,政見相佐,可我跟你家王爺沒仇吧,他至於要這麼拚命的給自己戴綠帽子麽?」

他的面色越發的難看:狠毒,無恥,陰險,綠帽子,諸多字眼,太刺激人了。

現在,他悲慘的發現,不管是王爺,還是王妃,都不好惹:這兩個人的所思所想,全是別人想不到的那些方方面面。

他也終於明白出堇園前,王爺說的話的意思了。

之前,王爺剝著手指對他說:

「好好的唱一出,必要時,可以宿在那邊。如果她留你的話。不必客氣!這是本王給你的特許。要是真在那邊過夜,那女人便是你的。從此以後由你去跟她周~旋……包括陪她睡覺!」

他聽著傻眼,然後,王爺又喃喃言語了一句:

「不過,十有八~九,估計會砸!你自己留心一點。不好對付的。」

原本,王爺早有先見之明。

原本,王爺是在試探王妃。

原本,王妃老早就在防備。

天吶,這是怎麼一對夫妻?

心眼都奸的這麼驚悚!

「王妃果然好眼力!也好膽魄。」

徐來不由吐出一口氣,眼底有了肅然起敬之色,想他也是王爺手下數一數二的下屬,今日竟然就這麼輕易折在一個女人手上,連自己是怎麼被她發現的都不知道,如此機警的女子,真是世所少見。

「您是怎麼看出來的?」

這事兒,奇死了,他忍不住要問。

雲沁輕笑,吹氣如蘭,滿面溫雅之態,看上去,哪奸詐了?

表面文章果然是拿來騙人的。

她的奸詐,現在,他算是真正領教到了。

「怎麼?很好奇是不是?」

她波光柔柔的問。

「是!」

他的易容術,絕對沒問題的。

雲沁露出雪白的皓牙:

「你是階下之囚,請問,我幹嘛要告訴你?」

他噎住:既然不想回答,還反什麼問,***,玩他!

她已轉頭,吩咐起青袖,脆生生的喝令:

「去,把你外頭候的那兩位給我叫進來!把人給我領回去,然後叫他們告訴蕭縉:我慕容瑤雖然出生卑微,卻也不是那種可以被人搓圓捏扁的人。王爺別太過份了!逼急了,我讓他後院著火。整個兒全燒起來。最後連帶著把他也燒進去!大家一起同歸於盡!」

「是!」

青袖應聲而去,心下納悶,小姐唱的這是哪一出:她是和懷王叫上板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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堇園,書房,有人正挑燈下棋,檀香木製成的銀色棋盤前,楊固和蕭縉正在悠閑的分坐兩頭,棋盤邊上,擺著銅刺燭台,點著三支紅燭。

楊固執白子,正盯著棋盤細量,一付如臨大敵的樣子。

蕭縉閑閑靠著,執黑子放在燭光底下細看,這種玉的質地,真是好。

棋局內,白子已入險地,被圍的失了招架之力,黑子步步緊逼,漸露勝利之勢。

楊固蹙眉一掃,想著要如何落子,才能逃過一劫,半天沒落子,而是抬頭瞅面前之人——人面上的懷王,異常犀利,人後的蕭縉,異常溫和,只是這一面,難得有人瞧得見的。

「別用眼神這麼瞄我,雖然你長的玉樹臨風,風華絕代,不過,我不好男風!所以,麻煩別用你那雙桃花媚眼四處勾搭人。我不吃這一套!美男計沒用。要是感覺不行了,早早認輸吧!又不是第一次輸給我。不丟臉。誰都知道,我棋藝比你好。你要挑戰我,得再多研究研究。」

男人低低戲侃了一句,心情甚好伸了一個懶腰,語氣,無恥而自戀。

這盤棋,已經穩操勝券!

他往窗外瞅了瞅,東院那邊,就時辰來說,應該差不了,是怎麼一個結果,很快會揭曉。

「哼,自戀狂!」

楊固咕噥了一句:

「現在還沒到那個必須認輸的田地。興許我還能反敗為勝。不過,我對你之前那句話,表示懷疑。」

說著,他坐直,一雙賊溜溜的眼,壞壞往他身上直瞄,扯出來的笑,忽然滲進了幾分邪裡邪氣,還把最後兩字的音調拉的長長:

「喂,你是不是,那裏不行?」

大有八婆之潛質。

沒有男人會說自己不行,尤其對象是尊貴的懷王爺時,說這句話,那等於在拔虎鬚。

蕭縉收回眼神,指間夾著那墨玉做成的棋子,在嘴邊吹了吹,那舉動,瀟灑,而後,抿了抿唇微笑,不動怒,不生惱,溫溫的就接上了話:

「阿固,雖然我不好男風,不過,你若是想試,我可以讓你驗證一下!以後,本王一定如外頭所謠傳一般,收你做男寵,你看,這夜色已濃,要不要一起寬衣上床做點什麼風~流韻事,好好運動一下,省得你閑著沒事,大腦皮層一直處胡思亂想狀態,久而久之,就和婦人一般了。不過事先說過,你只能做小受!任我蹂躪!你是知道的,我向來喜歡攻城掠地。」

曖昧啊曖昧!

「呃,還是算了,為了西楚的百年基業著想,縉兄還是把那份精力放到女人身上,早早生出小王子比較好!在我身上再如何努力,也結不出果子來的!」

調戲者反被調戲,楊固無語望屋頂。

做小受?

開什麼無笑!

他喜歡做「攻」,小受是一種汙辱。

蕭縉輕一笑,退掉一臉的淡漠,有時,他也愛開一些不痛不癢的玩笑。

「既然不想做『受』,那就別亂懷疑我的性取向。喂,這棋,你到底還下不下!我瞧著,你這是已經走入絕境了。重來吧!」

「等一下,你讓我再看看,不到最後,誰能蓋棺定論!」

「行,那你就垂死掙扎吧!我看你怎麼飛出我手掌心。敗勢已定!想東山再起,做夢去!」

他一語雙關,老神在在的損。

論棋藝,能比得上他的,沒幾人,那也算是她的絕活。

兩個人又落下了幾個子,你一言我一句的閑扯,有時事關棋局,有時事關時局,話的是天下形勢!

他們都在等消息。

沒過多久,園外傳來入園的腳步們,他們的耳力好,哪怕隔的遠,還是一早聽到了,在聽到進來的是三個人的腳步聲以後,兩人對視一眼,皆微微在笑,結果已經出來了,他們眼底的稀奇之色,也重了幾分。

緊接著,有人敲門,傳來嶽離低低的叫喚聲:

「爺!我們回來了!」

「進來吧!」

蕭縉穩穩的應了一聲。

兩個人一起轉頭看,剛剛一同出去的三個人,這會兒回來了,徐來走在最前面。

此人,最擅長的本事就是易容,能將懷王的言談舉止模仿的惟妙惟肖,曾令楊固差點就上了個大當。

這事兒,大約發生在六年前,這人扮成懷王模樣在青州懲治貪官時,被楊固給撞破。

冒名皇族之罪,可不小,好在他辦的事兒不壞,蕭縉試了試他,覺得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就將他收在了身邊,時時委以重任。

此刻,徐來一進門,就把臉上的易容面具給撕了,露出了自己那張四四方方的國字臉來,步履生風,鏗的對蕭縉單膝跪下:

「爺,這事,砸了!媽的,王妃變起臉來真是快!」

徐來想到那張笑容可掬的臉,能迸射出那樣的光芒,背上就生涼。

他身後,見慣風雲乍變的嶽家兄弟,皆露出吃驚之色,相對來說,嶽離性子沉,比較按耐得住,嶽陽性子外露,進門馬上就乍舌的叫起來:

「爺,剛剛我們被叫進去時,見爺,哦,不對,是見徐來被梆著,真是嚇了一跳。先頭,我們一直都以為是爺親自上的陣,都在替爺急。沒想到會是徐來在替代。您看吧,徐來把我們都騙了,慕容瑤居然就一眼識破。這女人,還真是叫人不可小覷。」

蕭縉神情淡淡的,眼神也不閃一下:這樣一個結果,雖在意料之中,可之前的想像性,和現在結論性,給人的感覺是完全不同的,感覺上,也就越發的深刻,攝人心魄。

「砸的很正常……」

他說,安安靜靜,給人感覺:天崩地裂於面前,也必面不改色,哪像他們那麼的沉不住氣。

「爺,您什麼都算計到了?」

嶽離看他沒什麼反應,馬上頓悟:主子啟用這個「李代桃僵」之計,是虛晃一招,是投石問路,事先,已經曉知有可能出現這樣一個結果。

蕭縉微微一笑,不說話:一切在沒有變為事實前,都只是一種猜測——之前,只是猜測。

兵家有雲: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他之前隻覺得攝政王派進來的人必定不俗,食物中毒事件的發生,令他改變了原有對她抱有的簡單想法,將她視作了勁敵。

這不是小題大作。

世上聰明能幹的女人不是沒有,滄海還有遺珠,人海茫茫裡,必有那麼幾個拔尖的。

比如太后就是這樣一個人,慕容瑤是給了他這種感覺的第三個女人,用「不俗」兩字來概論,顯的有點小家子氣,也許以後她會展露出更叫人驚才絕艷的另一面。

而一個聰明人,在行動前,必然會對對手作一個全面的調查。

比如他,就曾動用不小的力量去打探這個慕容瑤。

當然了,在攝政王的精心佈置下,他們查到的資料和信息是表面的。

不同的是,攝政王對他的了解,頗深。

所以,這女人想要洞查他的脾性,相對來說會容易很多。

也就是說,她在暗,他在明,他會被算計的機率,遠遠勝過他去算計她。

今天,他用一個徐來去試探,會得出兩個結果。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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