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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特工皇后》第四十一章,宮心計,陰謀起
回到東院,青袖和彩姬便帶著奴婢迎了出來,羅成和賀海守在園門口。

羅成見到主子回來,目光閃閃,那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了下去。

賀海見到雲沁,微微一笑,想到的是那天王爺抱著她回府的情景。

青袖第一個跑上來挽她,上上下下看了一圈,在確定小姐沒有少一塊肉,沒少一根頭髮以後,終於重重舒了一口氣:

「還好還好,終於沒事了!這幾天,小姐不在,青兒真是太不習慣了。渾身上下就好像少了什麼似的,做什麼都不順手。梔」

「我也是!」

雲沁笑笑,摸摸這孩子的頭,好些天沒見,真是想念的緊,說:

「沒你在身邊,真是太不習慣了!偏生懷王那邊的規矩就那麼多,我讓八姑放你進來。八姑死活不肯。著急了吧!癢」

「可不!我天天去堇園門口鬧,那個嶽陽,還跟我扛上了呢,每次要跟我吵。我想溜進來,每回叫他給逮回來,真是討厭……還威脅我,要是膽敢再偷溜進來,就把我趕出府去。哼,仗著是王爺的心腹,神氣活現的,我真想撲上去再咬他一頓。」

青袖提到那個嶽陽,就咬齒,雙眼還冒火花,看樣子還真與人家結上怨,扛上了呢!

雲沁睇著,低笑,這丫頭氣鼓鼓的樣子,挺有趣。

忽然的,她想到,這個孩子,如今都十九了,生的又端正,若是能遇上合適的,她得替她好好打算打算。這丫頭跟了她這麼多年,她的終身大事,她自得好好給規劃一下。

「主子,您以後可別再嚇我們了!」

說話的是羅成,他走上來,笑著指指青袖:

「您這一番不省人事,青袖差點拿刀子逼我和賀海去把你從堇園給劫出來。」

「可不是!」

賀海也笑著圍過來:「就好像懷王爺能將您生吞活剝了一般。也不想想,您和懷王那可是夫妻,急什麼急,王爺將您帶了去,保定會好好照看妥的。」

青袖無辜的摸摸鼻子:「賀大哥,我這不是不放心外人照看小姐嘛……這麼多年了……小姐的日常起居,全是我在照料,讓外頭的人去侍候小姐,難免會擔心的,更何況小姐動不了。事事依賴別人,我怕小姐受欺負!」

「放心吧!我們家主子,哪是那麼容易受人欺負的。」

賀海笑笑,看看了青袖,又看了看彩姬,再看看羅成。

他木訥的是相貌,心可不木訥,而且雪亮著,清楚這個叫青袖的姑娘,是主子的心腹,她的緊張,自然是怕懷王輕薄了她的主子。這羅成也是他們一夥的;除此之外的其他人,則不能過份信任。

青袖對著賀海側臉低一笑,想到的是這幾日這人勸自己的光景:

小姐新收的這個侍衛,看上去很普通,但是,他身上有一種沉穩如山的力量,那雙溫厚的眼,很有安撫人的力量。不像羅成,性子是沉悶的,不愛言語。這賀海很穩,平平常常一句話,就能把人心給定住穩住。

這幾天,幸好有這個人,否則,她得多急。

青袖總覺得小姐收這個人收的真好:他和司先生一樣,叫人覺得很可靠。

雲沁原想說「可不是」,卻發現青袖在對賀海淺淺的笑,笑的很小女兒嬌態,不覺一楞,而後一笑,這倒是挺不錯的:自己出了出亂子,有人芳心動了?

幾個人又說了一會兒話,青袖扶著雲沁回房。

彩姬跟著,不說話,隻盯著看,心頭有無數疑惑閃過。

那天夜裏,她被甩在後面,嶽離帶著她到那邊時,人太多,一時找不到他們的行蹤,等夜市上大鬧開來,他們趕到那邊,慕容瑤已經暈倒在地上,懷王抱著她往回趕——那幾個刺客跑掉的跑掉,死掉的死掉,現場一片狼藉,亂成了一鍋粥。

回來以後,王爺就將慕容瑤給帶去了自己的園子,她想跟進去,被趕了出去——堇園是一處外人進不去的地方,王爺明知道她是攝政王的人,怎麼會帶著進堇園……

她想不明白。

等進了屋,青袖下去吩咐去廚房取膳食來,彩姬留在屋裏。

「王妃,身體還哪覺得不適嗎?」

彩姬給沏茶,輕輕的問。

「還妥……」

雲沁正臨窗而立,聽得話,答應了一句,轉頭看到她眼裏有話:

「有事?」

彩姬點頭:

「攝政王捎來話,說是想見見您……聽說您遭了刺殺,原本想來看看您的,可是這幾天,朝中有事,他一直脫不開身……」

雲沁笑笑:

「攝政王心繫天下,當然得以天下國事為重。」

彩姬看了一眼,覺得這話,有點假,虛的很,也沒拆穿,隻道:

「攝政王傳來話,您身子要是沒什麼事了,進宮一趟,攝政王有事要吩咐您去辦!」

趁著青袖和八姑姑不在,她把少主子交代的話,遞了上去。

「嗯,好,我知道了。剛剛王爺跟本妃提了,說太后和攝政王都對本妃關切的緊,這幾天,派下不少藥材來。王爺說,今天再養一養,明日,他會陪我進宮去謝恩。」

彩姬點頭:「這樣也好!」

雲沁坐到了琴台前,突然想到自己已經很久不曾彈琴了,自己的房裏,空放置著這麼一把好琴,真是有點可惜,便隨意挑了幾個琴音出來,雜亂無章,叮咚直響。臉色是平靜無波的。

她垂著眼皮,靜坐,知道那彩姬在暗中觀察她。

她大大方方的由著她去觀察。

她心頭在想:

被擄,被救,被刺殺,被抱進堇園療傷,蕭遠坐不住了,總歸得借個名目,見她一見的……

那老傢夥本來就多疑,哪怕,給她下了毒,還是不放心,這番進去,她得好好的對付著。

***

蕭縉是一個可怕的人,若為盟友,可互利互惠;若為敵人,必將寢食難安。

這個認知,雲沁現在已經很深刻的了解到了。

依她看來,這一次,他將她帶回堇園,良心發現,是一個原因,畢竟,她是因為救他而中的毒。

藉機想摸清她的底,才是他真正的目的所在。是的,這個男人,不僅僅想要弄清楚她與司靖的關係,這魂淡一早在懷疑,司靖的守護,加重了他的疑心程度。

至於第二個目的,他是想弄明白另外一件事:在她身邊,到底哪些是她的心腹?

關於這個問題,這個男人,現在大概已經摸透。

剛剛在堇園的時候,他再次問了她有關安冉的事,她答了一句:「已經跑了。」

他聽了以後,眼神閃了閃。

她事後想想,這句話,無形當中告知了他很多隱藏的信息。

試想:如果安冉是老早就跑掉的,青海幫的人就不可能組織這麼一場追殺。

據蕭縉所說:之前,青海幫的人曾想試圖和懷王府做一個交易:他們交出毒香的解藥,來交換他們的少幫主。只是這個交易,無疾而終,青海幫的人莫名的全都隱遁起來。

蕭縉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才和秦逍做了交涉,請來天醫智叟,替她解毒。

反而言之,安冉的逃跑,發生在那場刺殺以後。

但是,這幾天她都在堇園,寸步難行的,如何能知道安冉已經逃跑了?

再反推理一下,這三天,一直是八姑在侍服她,而八姑是他懷王的人,所以,八姑是不可能知道安冉的事的。以排除法來研究這個問題,答案明白不過:青袖是她的心腹。因為只有青袖和她接觸過,也只有青袖能把外頭的消息傳給她知道。

確定了青袖的歸屬以後,通過青袖這條線,能發現她定時會和羅成接觸,所以,他現在至少已經能確定青袖和羅成是她帶來的人;也許,他還能順著羅成這條線,將她的背景全給挖出來。

說真的,蕭縉身上懷著的這樣一種迅如破竹的偵察能力很叫她心驚肉跳。

好在,羅成說,這幾天,他沒有出去和外頭接頭,一直很安份的守在東院。

「一定得提防!不能叫他查到雲中閣。雲中閣是萬萬不能和朝廷紛爭扯上關係的,否則日後,我們就沒有好安穩日子過了!」

一旦查到雲中閣,就有可能查出她的真正身份,這是她絕不願意看到的事。

這天晚上,雲沁將羅成叫去簡單叮囑了幾句,在彩姬帶人進來時,就退了出去。平常,雲沁盡量的不親自差用侍衛,就怕這些細作側了目。即便這麼小心,那彩姬還是往羅成身上多瞄了幾眼,有意無意的問:

「主子,侍衛長進來稟什麼呢?行色匆匆的!」

雲沁脫衣沐浴,淡定的應對:「本妃最近霉氣當頭,這不,叮嚀幾句,教他們好好守夜。本妃想睡個安穩睡。」

彩姬笑道:

「這裏可是王府,誰能來了鬧事!」

雲沁道:「這可不一定。最是家賊難防。有人一心想看我好戲呢,本妃總得當心一些的。」

彩姬不說話,不知道信沒信。

這一夜,青袖陪寢,雲沁一夜好夢。

那幾天睡在堇園,總是有點提心弔膽的,生怕那魂淡突然冒出來了,再鬧她一頓。

還好,他沒有再來戲弄。

既便如此,可身體睡著那人的床,整日裏聞著那人的味道,總歸是彆扭的厲害,會感覺渾身不自在。

就好像在現代文明的時候,她第一次睡龍奕的床,整根心弦都是繃緊的,生怕那些自己不想承受的事,會很突然的降臨到頭上來似的,莫名的會覺得不安和緊張。

***

翌日。

天色晴好。

一早起來,看到青袖親切的笑臉,是一種習慣,然後,青袖開始忙碌,給她挑衣服,給她梳頭髮,給她備好膳。

這些事,她做的駕輕就熟。

有時,她不讓做,她還覺得委屈。

在這個時代,這些被諸多禮製培養出來的人,無論男人,還是女人,多多少少有一種奴性,哪怕青袖跟了她那麼久,那骨子裏,根深蒂固的總長著那麼一種東西:會將侍候好主子當作生活中的頭等大事。

雲沁並不喜歡這樣的侍候,但同時,她也知道,若不讓她侍候,這丫頭又會胡思亂想,會覺得自己沒有用,沒有資格留在她身邊——

在青袖眼裏,她這位小姐,太了得起——這丫頭總會以一種仰望的眼神來看她,會以侍候她為榮。

每個人心中都有一種精神信仰,而她是青袖的信仰。

八姑姑一直守在邊上,看著青袖忙裏忙外的,這丫頭幾天沒有侍候她,今兒早,恁是不準別人來服侍,一切由她來打點。

八姑姑笑著對雲沁說:「什麼都由這丫頭做了去,我們可樂得清閑。」

青袖忙碌的很開心。

吃過早膳,園門外傳來一陣叩拜聲,雲沁知道是蕭縉來了,不一會兒進得門來。

「好了沒有?可以走了!」

蕭縉淡淡的問,目光在落到雲沁身上時,移不開了:

一身淺紫的宮裝,勾勒著她曼妙的身線,腰際的流蘇,托出一截細細的蠻腰,長長的裙擺拖地,令她顯得高貴之極;如墨的秀髮,斜斜綰著,並不是那種複雜鳳髻,而是簡單的傾髻,髻上配一朵七彩珠花,斜挑著是一支精巧的金簪子……

整個裝束,既素雅,又顯嬌貴惹人憐。

她的笑容,是清艷的;她的衣著,是精緻的,兩者融為一體,便是驚艷的。

「可以了。」

她也在看他,語氣就像老夫老妻一般的親呢——

蕭縉穿的一身親王常服,墨色,銀蟒,玉帶,帶上也綉著那樣的圖騰,與生俱來的尊貴,盡數彰顯。

此刻,他臉上沒有昨日那種笑。

而不笑的他,依舊是淡漠而嚴謹的,渾身上下流露的是一種凜然不可仰視的威懾,一般的人,受不了這樣注視,會不由自主的低下頭來,心頭會生出一陣惶惶然,會覺得人家高不可攀,而自己儼然已經低下塵埃。

但她已經習慣了這樣一種眼神,並不覺得如何如何不能適應,嬌笑一個,她眨了眨眼,手上捧著一個錦盒徐徐走近,說:

「王爺,我備了一些小禮物給六妹,是來自蓬萊的珠母,可以養顏。你看這個可用?」

蕭縉淡挑眉,這女人,進得西楚來,分明就把蕭氏皇族的人的性情愛好全給打聽清楚,還要問他有用無用?「王妃還真是有心。」

那珠母是東海稀罕之物,可緩解肌膚衰老之用。

並不是那位刁蠻公主要養顏,需要養顏的另有其人——是太后。

這位六公主常在私下裏用珠母去搏太后的歡顏。

此刻,房內沒有其他人,那彩姬已經被打發開了,青袖還沒從房裏出來。八姑就守在門口,不讓任何人進來。

雲沁淺淺笑,不掩其真性情:

「自然得有心!那是王爺的妹妹,得罪公主殿下,那可不是一件有趣的事……想想洞房花燭那番鬧,我至今記憶猶新!」

蕭縉的目光落在那錦盒上:

「這個心結已經打上,想要解開並不易。不過,本王在此預祝你達成所願。」

雲沁挑挑眉,微一笑,就算解不開,也沒事,她又不會和蕭氏一族打長久交道——她只要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就行了。再有,她相信有他在邊上幫襯,想要讓六公主認可她這個嫂嫂,不是難事。

二人一先一後往走出去,青袖和八姑姑微笑跟在身後,彩姬則在樓下守著,一行五人往前院去。

****

前院,門口,備著馬車,雲沁帶著人隨著蕭縉來到前院後,就看到寧以春和木紫琪齊集的堵在那裏,看到她們到來,連忙過來。

「王爺,馬車已經備好……」

木紫琪福了一禮。

「嗯!辛苦你了!」

蕭縉客氣了一句。

木紫琪淺淺笑:「哪得話呢……看來,王妃姐姐好的差不多了。昨日去了東院原是想看看姐姐的,不想姐姐在歇息,就沒敢擾。」

她目光像征性的在雲沁身上停了一小會兒,以表示一種關切之情,而後,馬上就轉到了蕭縉身上,癡癡然就移不開眼了——

又有好幾天沒見到王爺了!

這幾天啊,王爺一直在忙,忙的都顧不得王府,好不容易有空回來一趟,就直直回了園,她根本就見不著他一面,終日裏被王府裡的瑣事纏身,心情一直很低落。

慕容瑤無端遭襲,昏睡不醒,這事,讓她震驚。

這女子,還正如寧以春所說的,災星,什麼禍都往她身上落,一波才平一波又起的。

這昏睡就便昏睡罷,只要王爺沒事,其他的人和事,她都不會太關心。

可她怎麼就那麼有福氣,因為這麼一出事,王爺卻實實在在的將她憐上了——

據說,她是為救王爺才受的傷。

唉,這傷,傷的真是時候,真能勾出王爺憐惜之情,王爺將她帶回了自己堇園。

據說,起初那幾天,是王爺親自在照看,一切都不假借他人之手。

王爺因為這個事,對她上了心。

她的傷,也算是傷的值了!

原本啊,她想替王爺去照看的,可是不行了,那堇園,閑人不可進,哪怕是她,也不能……

她心裏很委屈,原來,她的地位,比不得慕容瑤……王爺這是怎麼想的……

每番想到這個事時,她的心裏頭,那個酸溜溜的味道,真是難以形容。

*

「多謝木妹妹掛心!有王爺在,怎出得了大問題!」

雲沁笑的甜甜的,美美的,瞄了一眼,人家那眉眼間的失落,很明顯啊,那種依戀,也明顯——

這幾天,懷王爺可是生生冷落了人家,難怪這些新婚的夫人們一個個都露出了春閨寂寞的表情,她轉頭又瞅了瞅懷王,人家儼然沒把偏妻的「閨怨」收在眼底。

嫁給這樣的男人,真是悲劇人生,幸好,她只是在唱戲。

*

「王爺……聽說你要帶上慕容瑤進宮……以春也想進宮見姑姑……」

邊上,不甘寂寞的寧以春,不願被忽視的插上話來,可話還沒說完,卻被懷王那冷冷的一瞟給瞟斷:

「寧側妃,你還懂得禮節嗎?在我懷王府,可有側妻直呼正妃之名的規矩?還是太后特意恩準的,寧大小姐見得本王王妃,不必行禮,直呼其名就可以了?」

很輕淡的一句,語氣並不重,卻叫寧以春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原本見到王爺那種欣欣然的模樣,全沒了:

「王爺……我……我……」

蕭縉不給說話的機會,有力的掐斷她的聲音:

「在寧家,你是大小姐。可以大呼小叫,在懷王府,你是側妃……這一點,寧側妃最好給本王記清楚了。」

雲沁發現,蕭縉待這寧以春,有一種莫名的反感,語氣凶的很。

寧以春張了張口,撇了撇嘴,頓時眼淚汪汪的,這邊看了一眼木紫琪沒有幫護之意,那邊看了一眼慕容瑤柳眉一挑,微身一笑,顯然是在看笑話,心裏頭的委屈就噌噌噌噌的捲起來,帶著哽咽的聲腔,生生的擠出一個字來:

「是!」

成親十來天了,她終日見不到新婚丈夫不消說,被底下的奴僕們笑話不消說——

如今,三位夫人,就屬她還是完璧之身,王爺對她完全就沒有興趣,她心頭的苦,真是無處傾訴。

雖說她喜歡這個男人,可是如此遭受冷遇,叫她情何以為堪?

她不明白啊,姑姑為何要讓她來做這個側妃,要是做了正妃,她如何會受了這樣的氣。

今兒個好不容易瞧見王爺,卻是他帶著那個小賤人從東院出來,兩人個並肩而行,還有說有笑,真是氣死她了——

誰說王爺不好色來了?

王爺就是一個重欲之人。

要不然啊,怎麼連一個細作也收到了身邊。

如今還當著他們的面,數落她,這日子還怎麼過下去。

「成了,王爺,這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何必動氣……寧妹妹,走吧……一起進宮去!木妹妹可要去啊!」

雲沁淺淺笑著,有趣的看著這個男人為難自己的妾妃,故作一副嫻娘端莊之色,心裏又替這種女子悲哀,又覺得痛快——

悲哀的是嫁的是這樣一個男人,活該你這輩子再沒有好日子過了;痛快的是這樣的女子,就得受挫,就得好好的滅滅她的威風:太能作威作福了。

木紫琪笑的牽強:「我便不去了,府裡還有事要處置。再說太后要見的是您……」

寧以春呢,強忍下了淚,僵著身子福了福,咬牙道:

「王妃姐姐,妹妹失口德,還請王妃姐姐見諒……」

「沒事沒事。自家妹妹,何必這麼見外!」

口上說沒事,手上沒有扶一下的動作,回頭時隻笑臉盈盈的對著蕭縉嗔怪起來:

「王爺,寧妹妹年紀還小,日後好生調教,別這麼凶……瞧瞧,都被你嚇出眼淚來了。」

蕭縉露出了一絲但笑不笑:又演上了——以後,他能時不時看一出好戲,這日子定然是有趣的。

他不說話。

雲沁轉頭往人家淚汪汪的臉上瞟了瞟,好聲好氣的道:

「別哭別哭,王爺這脾氣啊,就這樣子的,古板的很,妹妹乖乖的,他就不吼不凶了……妹妹若不乖的話,吼幾聲也是應該的,畢竟懷王府家大業大,規矩什麼的是不能廢,廢了就不成方圓了……失了規矩,不僅失了家教,還會為給懷王府抹黑,所以啊,妹妹以後說話辦事,一定得三思。因為咱們懷王府呀,最近另出了新家規,但凡哪位夫人犯了家規,這一個月,王爺是不去她房裏的。所以,妹妹當真得把規矩牢牢記心上,省得被罰。家規高於一切,王爺您說是不是?」

蕭縉聽著,嘴角直抽:女騙子,你狠,你這根本就是在傷口上撒鹽,碳火上澆油,可嘴裏,他卻應了一聲:

「嗯!」

木紫琪聽著,心一凜:這女子,還真是不能得罪,這番冷嘲熱諷,居然能說的這般笑容可掬,還胡亂編了這麼一個家規出來,問題是王爺居然還是首肯的。

寧以春呢,氣的臉色發青,青的快發黑,整張俏臉,全扭曲的著。平常在宮裏,誰敢這麼奚落她?一個個捧的她啊公主似的,今天卻叫一個卑賤出身的人給這麼說教了。

她咬牙,忍,誰叫她現在是妾呢——

「王妃姐姐教訓的極是!妹妹記下了!」

低著頭,恨著,應下,聲音還不能露出那種怨氣——

*

這仇,真是結大了。

雲沁很清楚的知道,以後這女人逮到機會一定狠狠咬她一口的,還好,這懷王府,她待不久的。

她笑笑。

蕭縉則勾勾了嘴角:「王妃還真有主母風範!」

雲沁謙遜的應:「王爺客氣。夫主外,妻主內。應當的!家和萬事興嘛!雖然妾身不主事,但也希望家裏和和睦睦,一切有規可依,以法服人。」

多伶牙利齒啊!

蕭縉隱約笑了一個:往外而去!

她要是真如此賢惠,那她就不是司六,就不是秦七——

他很清楚的,這女子只是在唱大戲,玩而矣——

這樣的女子,絕不會樂意妻妾同娶,與人共侍一夫。

她的心,野在厲害,也大的厲害,什麼樣的男人,才能折服了她?

他想到了她那個活潑可愛的女兒,精靈似的調皮,那個與她孕育了這樣一個生命的男人,是誰?

她是已婚女子離了夫家,還是未婚而孕,私生女兒——

現在,他竟無從知道。

她是一個迷,散發著無窮的誘惑力,吸引了他的目光。

該去解這個迷嗎?

他自問。

心,在猶豫,在抵抗。

他,不願就此為她著了迷。

***

一個時辰後。

蕭縉帶著雲沁先去了太后那邊,太后在禮佛——他們便把寧以春留下,而後,一起去了養心殿。

再說那寧以春,一等蕭縉一走,強忍了老半天的淚水,那是唰唰唰的往下落下來,獨自倚在平常時候最常坐的那張貴妃榻上抽泣起來,塗滿紅丹蔻的指甲,狠狠的扯著那絹帕,心裏頭則思潮澎湃著。

她不信:她就鬥不到慕容瑤。

方正大師不是說了嗎?

她可是大福大貴之人,而她幕容瑤,卜的卦,可不是好卦,所以啊,她遲早能將她鬥垮下去——總有那麼一天,她要讓她哭著求,求著跪,跪的滿頭是血,最後,還要被千刀萬剮,如此才能解恨去。

可問題是,現狀和理想,差距是如此之大——

想像日後的風光,無法紆解現在的窩囊氣!

天吶,她要如何才能修理了這個女人?

要如何才能揚眉吐氣啊……

宮裏熟識的奴婢們一個個圍上來問,眼見勸不住,越勸哭的越厲害,都悄悄散了。

有些在寧大小姐手上受過委屈的則在那裡冷笑:這種脾氣,想在懷王身上得到了好臉色,那簡直就是異想天開。

太后的佛堂在謹寧宮後面的禮佛閣,此刻,寧以春不敢去打擾姑姑傾訴心頭的苦悶和委屈。

其實,就去算申訴了,她也不可能得到多少安撫的。

姑姑會認為她沒有出息,會覺得她丟了寧家的臉,丟了她的臉,她只會另外受一番氣。

不知哭了多久,終於有人在她肩膀上拍了拍。

「寧丫頭,怎麼了?怎麼了?哭的就像是個淚人似的?傷心的這麼厲害,哎喲喲,奴婢聽著揪心死了……」

寧以春抹著眼淚回頭看,原來是茶姑姑,太后身邊的侍茶人,姑姑出嫁時,她陪嫁侍女,當年,還是一個沒有成年的孩子,一個小婢,如今是姑媽身邊最最了得的茶藝師。

茶姑姑坐到了邊上,輕輕拍了拍她的肩:

「別哭別哭,瞧瞧,妝都化了,眼睛都腫了?到底受什麼委屈了?莫不成又叫那慕容王妃給欺負嗎?來來來,跟奴婢說說,舒舒心……」

茶姑姑一團溫溫和和,親切的叫她「寧丫頭」,就像小時候一樣。

這樣一個稱呼,久違了——

小的時候有,自長大,她的身份尊貴,誰敢啊……

就連她的太后姑姑,也只是偶爾才叫她一聲這名字,大都還是心情特別好的時候。

此時此刻的寧以春,心頭最是難受,被這麼叫了一聲,兒時被眾星拱月般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

那時,任何人見了她都得禮遇幾分……

那時,懷王見到她,也不敢如何如何的放肆……

那時,她的身份,是何等的尊貴不凡……

可而今呢,她遭的這是什麼罪?她鼻子酸的厲害,悲痛的情緒就像找到了一個缺口,從貴妃榻上跳起來,一邊抹淚,一邊恨恨的叫起來:

「還不是慕容瑤那隻狐狸精在給我氣受!早晚……早晚我要扒了她的皮,抽了她的筋……這隻狐狸精,一天到晚,除了迷惑王爺,就只知道冷嘲熱諷的笑話我這個可憐人……王爺現在是完全叫她攝了魂魄……根本就沒把太后放眼裏,也沒把我這個郡主放心裏……」

她吼了一番,嗚嗚哭了一番,又小聲抽泣了一番,似乎只有如此方能解恨——

可是……

有用嗎?

哭完叫完,那女人還是穩穩妥妥的當著她的王妃,受氣傷心的還是她寧以春。

「寧側妃想要鞏固自己的地位嗎?」

茶姑姑聽著她嘮嘮叨叨的說完以後,微笑的問,這一問,開門見山。

「當然想!我恨不能喝她血,吃她肉……」

寧以春咬牙切齒的低叫,好在這間花廳也沒有其他人,外頭站的也皆是自己人,她這麼說話,也不怕外頭的人聽了去。

叫完,寧以春看茶姑姑,疑狐的問:

「姑姑有法子幫我整垮這個女人嗎?」

「有!」

「當真!」

茶姑姑含笑點頭:「自然!」

寧以春大喜:「快說快說!」

茶姑姑站起,去把門關了,而後過來附到寧以春耳邊低語了幾句——

寧以春聽罷,先是一楞,有點疑惑:

「這是為何?」

茶姑姑又在她耳邊人低語了一句。

寧以春倒吸一口寒氣,立馬驚站起來:

「竟有這等骯髒事,茶姑姑怎麼沒報稟了太后……」

「先不急著報稟,我們得先把這個事兒確定下來,把人給逮住,完完全全核實了,再來報稟,如此,才能穩操勝券……寧丫頭,你要明白這麼一個理兒:沒有證據,一切都是空談。想要扳倒慕容瑤,就得把萬全之策。若是打草驚了蛇,那我們如何再尋第二次機會?」

「對對對,姑姑考慮的周全。這件事,我一定會妥妥噹噹的辦好的!」

寧以春臉上露出了興奮之色,一跺腳,眼底暴射出痛快之色:

「這一次,我要讓慕容瑤死無葬身之地!」

**

彼端,雲沁莫名的打了一個噴嚏,背上一陣寒凜,一種不好的感覺漫上心頭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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