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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騎》第435章 威遠堡陷落
「張將軍,威遠城你熟悉嗎?」李信望著一臉慚愧之色的張貴,倒是和顏悅色的說道:「我想取威遠城,不知道你可能幫我?」

「末將願意。」張貴聽了之後,用複雜的眼神望著李信,就是眼前的這個男人不但攻破了祁家河堡,更重要的是還將自己的女兒掌握在手中,看如今的模樣,恐怕自己是逃不脫對方的控制了。

「聽說將軍與威遠城守備黃金彪有仇?」李信笑呵呵的說道。

「將軍如何知道?」張貴聞言一愣,很快就說道:「黃金彪是薑瓖的家丁,當年末將曾拒絕了薑瓖,薑瓖就讓黃金彪來做了威遠城的守備,這些年黃金彪沒少找末將的麻煩。」

「所謂紅顏禍水,這鴻雁若是沒有一個強有力的靠山,那才叫真正的紅顏禍水,張姑娘,不知道本將軍說的可有道理。」李信聽了之後,點了點頭,說道:「張將軍,本將這次要和你一起前往威遠城,不知道將軍可願意?」

「主公,一個小小的威遠城哪裏需要主公前往的,末將前往就可以了。」郝老三聽了之後,趕緊說道:「我就不相信一個小小的威遠城居然能擋住我征北軍。」郝老三意氣飛揚,這種情況,若是在殺胡口的時候,他是絕對沒有這個膽子敢進攻威遠城的。

「就你這個樣子能做人家的女婿嗎?」李信笑呵呵的說道:「這次我是去詐城,你率領五千精銳在後面跟著就是了。我讓張貴帶我們去。這件事情要快,我看那祁雲山恐怕真的去找楊振威了,一天的時間足夠讓楊振威反應過來。」

張貴聽了之後,臉上更是複雜了,他這才知道李信為何要留下他和他的女兒了,他和他女兒是共存的,李信利用他威脅她的女兒,同樣利用他女兒來威脅他。這樣一來,兩者都在李信的掌握之中,雖然李信此事做的不地道,但是李信不光光是要美色,而且要的是江山,留下自己主要是為了威遠城。畢竟祁家河堡是威遠城的屬下。用張貴去詐城正好合適。

「放心,本將軍不會讓你去死的,不但如此,我還會讓你享受榮華富貴,也會讓薑瓖跪在你面前,向你認罪。」李信將張貴的神情看在眼中,笑呵呵的說道。

「你若是能將薑瓖殺掉,我就甘心做你的女人。」一個清冷的聲音傳來,卻是張娟面色清冷,雙目中看不出什麼神情來。

「哈哈,若是如此,本將軍就接了。」李信聞言一愣,很快就哈哈大笑,輕輕的敲了一下烏雲踏雪,領著大軍就朝威遠城飛奔而去,那張娟一個猝不及防,嬌軀朝李信懷裏擠了進去,忍不住驚叫起來。而李信卻是哈哈大笑。在他身後,五千精銳緊隨其後,煙塵四起,瞬間在祁家河堡前消失。隻留下祁家河堡上膽戰心驚的明軍士兵。不過幾個時辰的時間,祁家河堡上下就變了天,而李信大軍進入大同腹地的消息也瞬間傳揚開來。

威遠城實際上就是威遠堡,隻所以稱呼它為城,是因為它的位置十分重要。地位甚高。實際上在威遠城現在叫守備,但是前不久消息說,薑瓖準備上奏天子,將威遠堡的守備提升為參將。這也是因為威遠堡的重要性。在威遠堡內有威遠衛所、守備署、巡檢司署、中軍署、千總署等等,還有文廟明倫堂、神機庫、糧倉、草場、監獄及各種廟宇。堡外建有社稷壇、歷壇、風雲雷雨壇及專門收養孤寡老人的漏雨澤園,可以說,這個地方就是一個城池。

隻所以被稱為威遠城,是因為和它的文化有很大關係。威遠堡雖然號稱是邊疆堡壘,但是這個地方出了不少的名人。在明朝正統年間,學風大盛,就算是在邊疆,讀書人也是有不少。在正統二年,原廣西按察司副使李立被貶到威遠衛,之後,正統五年至八年,成化八年至九年,陸續有大批飽學儒士吳昉、李左修、黃瓚、夏瑜、仰瞻、王彰、包德懷、潘洪、汪賓、盧璣、尚冕、陳言紛紛被被貶謫至此,但威遠衛守將沒有讓他們去戍邊,卻起用他們擔任威遠衛學的教授。由於有這麼多進士來教學,故威遠衛學聲名鵲起,竟超過右玉衛學,附近將士、富豪及普通百姓都送子弟前來就學,最後竟連大同府的子弟也來學習。正統十年,學生孫祥、郭紀等人鄉試中舉,次年四月孫祥進京應試登榜,成為右玉第一位進士,為此大同府專門在大同城為他建立進士坊;郭紀於景泰二年中進士。短短十年就培養出兩名進士、四名舉人及無數秀才、稟生。李左修等人興學育人的事跡被載入《大同府志》、《雲中郡志》、《朔平府志》,永垂青史。

也因為如此,威遠堡位置在右玉縣顯的極為重要,這也是薑瓖準備提拔自己的信服黃金彪為參將的重要依據。

「這位威遠堡倒是不俗。」李信在張貴的帶領下,領著數百人來到威遠堡,威遠堡極為高大,若是僅僅是這樣李信倒沒什麼感覺,只是讓李信震驚的是這裏面的文人比較多,要知道山西雖然出了不少的讀書人,但是那都是在大同、太原等大城或者是靠近中原的城鎮才有,而像祁家河堡、威遠堡等地方,都是屬於邊疆城鎮,武將居多,文人應該很少的才對,可是在這裏,卻經常能看見三三兩兩的讀書人,倒很是奇怪。

「來者止步。」這個時候,遠處飛奔而來數人,卻是騎著戰馬,身上穿著鴛鴦戰襖,耀武揚威,極為不俗,為首一個年輕人,手執銀槍,只是他雙目中露出陰冷之色,讓人看著不舒服。

「是呂誠啊!」這個時候張貴迎了上去,拱手說道:「哎,守備大人在嗎?這次我前來有事情與守備大人商量一番。」

「怎麼?張大人有事?這是何人?」呂誠忽然望著李信,臉上露出驚訝之色,更多是的是一種驚艷。

「哎!家門不幸,家門不幸,我張瞎子的臉都丟盡了。」張瞎子仰天長嘆,說道:「他,他是我那外侄,哎,現在!現在也算我的女婿吧!」

「女婿?」呂誠雙目一亮,好像想到了什麼,望著張娟那羞紅的粉臉,頓時哈哈大笑起來,然後指著張貴說道:「張大人,你領軍到此有何貴幹啊!」

「這個,想將小女暫時安置在威遠堡,只是如今路上不大太平,所以才會讓弟兄們護送前來。」張貴嘆息道:「只是害怕守備大人責備,所以想請呂兄弟通報一聲。」說到這裏,張貴從懷裏摸出一張銀票來,偷偷的靠近呂誠說道:「真是家門不幸啊!讓你笑話了。」

「好說,好說。」呂誠聽了之後連連點頭,只是雙目遊離,不知道在想什麼。

「嶽父大人,娟兒累了,你不是說你在城中已經買下了房子了嗎?以後我和娟兒暫時住在那裏了。」這個時候,李信拍馬而出,一臉的囂張模樣。

「果然是一個小白臉,難怪能勾搭上張瞎子的女兒,哼哼,當年張家女兒閨名遠揚,也不知道有多少人都想上門求親,甚至連總兵大人都給驚動了,如今看來,也不是什麼好鳥,居然紅杏出牆。嘿嘿,這張瞎子大概是無顏在祁家河堡混了,不好意思,只能將自家女兒和這小子送到威遠堡來。」呂誠看的分明,嘴角露出一絲不屑之色,他望著李信一眼,最後目光又落在張娟身上,雙目中露出一絲覬覦的光芒來,他暗思道:「先將這個傢夥安置在堡內,等張瞎子走後,按照這小子的性格,恐怕也會招惹是非,到時候想個辦法狠狠的教訓他一頓,將這******納為己有,再不濟,享受一番,交給上面,自己也能得到不少好處的。看這個張娟也是一個水性楊花的東西,想必很快就能上鈎。」一想到這裏,臉上頓時堆滿了笑容。

「張老哥,這位小兄弟說的有理,你我為同僚,當彼此著涼,想來老哥不知道黃大人馬上就要升為遊擊參將了,日後,稱呼黃大人要稱呼為參將了。」呂誠哈哈大笑道:「走,走,一起進城。」呂誠哈哈大笑,臉上也露出一絲得意之色來,黃金彪若是提拔為遊擊參將,作為他的心腹呂誠也會走運的。

「我的這些隨從。」張貴有些為難的指著身後的士兵。

「大家都是袍澤,進去吧!」呂誠正想著用什麼樣的辦法才能將張娟勾搭到手,這個時候哪裏還能注意到張貴身後的士兵有什麼不同的地方,趕緊急不可耐的招呼眾人進城。

張貴聽了之後頓時連連點頭,心中卻是鬆了不少。詐城可是一個技術活,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詐城同樣是面臨著危險。尤其是帶著自己女兒的同時,不過現在已經完成了一半。剩下就看自己這些人能不能守住城門口了。不過聽說遼國公神勇,想來不會出現什麼大的問題。

城門越來越近,張貴的心也慢慢的提了起來,行走在前面的呂誠並沒有發現這一切,他臉上堆滿著笑容,忽然問道:「還不知道小兄弟怎麼稱呼呢?」

「我?我叫李信。」李信掃了周圍一眼,見已經到了城門口了,朝周圍的禁衛軍打了一個招呼,笑呵呵的說道。

「李信?呵呵,這個名字現在可是名震天下啊!與遼國公是同一個名字,呵呵,不過,遼國公是遼國公,你是你,你雖然長的不錯,可是比遼國公那是差遠了。」呂誠笑呵呵的搖搖頭說道。

「是嗎?你這麼說,我倒是應該多些誇獎了。」李信臉上露出一絲怪異的笑容來,說道:「從來就沒有人當著我面來誇我的,多謝了。」

「啊!是嗎?啊!」呂誠聽了之後,面色一變,用驚駭的眼神望著李信,雙目中儘是不可置信,指著李信說道:「你,遼國公?」

「是。」李信手中的長槍指出,那呂誠隻感覺胸前一痛,卻見胸前有血紅的槍尖冒出。

「殺!」李信雙眼圓睜,猛的抽出長槍,瞬間又將旁邊的一名士兵給刺死,口中一聲大喊,一邊的張貴早就整裝待發,一聽見李信的號令,想也不想就將寶刀抽出,將身邊的一名士兵給劈死。在李信身後的士兵紛紛抽出自己的兵器,就朝守城門的士兵一陣砍殺,可憐這些士兵雖然是在邊疆地區,但是卻是很少打仗,加上李信是猝不及防之下,哪裏有防備,不到片刻就被斬殺的乾乾淨淨。不過,在城頭上,也響起了淒厲的聲音,顯然守城士兵已經發現了有敵人襲擊。

「堅守片刻就行了。」李信命人做好防守準備,朝後望去,卻見遠處已經有煙塵沖霄而起,顯然是郝老三率領大軍殺來,只要堅持片刻,大軍就會到來,到時候,就能鎖定大局了。

在城中,守備府內,黃金彪一臉的得意之色,在邊關地區,這些塢堡或為守備,或為操守,很少有參將的,只是威遠堡很是重要,因為這裏有一個書院,讀書人不少,就是右玉縣的書院也不如這裏,如此重要的地方,當然要有參將了,經過一番運作,眼看著這參將的位置就要落到自己手中了。只要自己做了參將,這官位就高了。權利也就有了,錢財自然也就多了起來。一想到這裏,黃金彪就是一臉的興奮。

然而他的興奮並沒有持續多長時間,一陣陣淒厲的聲音傳了過來,遠處的城頭上,有黑煙升起,隱隱之中,還有一陣陣喊殺聲傳來。

「敵襲,這個時候哪裏來的敵襲。」黃金彪心中驚訝,但還是命人整頓兵馬,很快就領著親兵隊伍朝城門殺來。只見城門之下,早就是一處碩大的戰場了,城門口出,幾百人正在廝殺,在敵人當中,他還認出了一個熟悉人。

「張瞎子,你敢造反?」黃金彪大聲怒吼道。

「遼國公率領大軍到此,怕死的趕緊散開。」張瞎子這個時候也將生死置之度外了,在城門出大聲的怒吼道。

「什麼,李信來了?」剛剛準備奮勇殺敵,將敵人趕出威遠城的黃金彪面色一陣大變,他抬頭望去,卻見遠處煙塵四起,有無數兵馬殺來,頓時嚇的面色蒼白,對身邊的親兵說道:「走,趕緊走,李信和征北軍來了,想來左雲和右玉已經失敗了,此時不走,恐怕要被李信斬殺了。」黃金彪說完調轉馬頭,轉身就衝到自己府中去,準備趁著自己軍隊抵擋的一會兒工夫,收拾金銀財寶,逃之夭夭。

而在城門處,雖然有不少的明軍士兵紛紛殺來,但是卻沒有統一的指揮,加上李信等人防守得當,明軍根本就突破不了李信的防守陣線,被殺的紛紛後退。

「征北軍到此,不相乾的讓開。」這個時候,一陣喊殺聲傳來,卻是郝老三領軍殺來,數千鐵騎瞬間就沖入城中,那些士兵們哪裏是這些鐵騎的對手,也都四下潰散開來。

「威遠城總算是到了我手中了。」李信望著前面的數千鐵騎,臉上露出欣慰之色,只有在這邊鬧的越狠,薑瓖才會被迫出兵,將自己的兵馬不斷的從大同抽調出來,投入到追殺李信的戰場上來,然後蔣毅才有機會。

在右玉縣的楊振威還沒有察覺到事情的不同,因為這兩天,他已經感受到了征北軍的強悍之處,都說征北軍野戰無敵,但是攻打起城池來,也是相當強悍的。因為征北軍攻打城池自有一套方略,以大炮為主,騎兵守護炮兵,步兵擴大戰果,跟明軍進攻城池絲毫差不了哪裏去。甚至其驍勇程度遠在明軍之上,這給了右玉城很大的壓力。原本他也想學著老祖宗的模樣,讓薑瑄從征北軍背後來一下狠的,可惜的是,薑瑄傳來的消息稱,在左雲同樣受到了進攻,薑瑄根本不敢分兵。

「媽的,這個李信到底出動了多少兵馬,居然如此的瘋狂。」指揮作戰了一天的楊振威讓侍女取下身上的盔甲,自己隻穿著一個單衣坐在椅子上,惡狠狠的說道。他現在不能確定自己能不能守住右玉城,若非李信的大炮不多,恐怕右玉城早就被李信攻破了。

「將軍,外面有一人自稱是祁家河堡的書生,說有重要的事情要見將軍。」這個時候,有親兵小心翼翼的走了進來說道。

「一個書生有什麼好見的,讓他滾開。」楊振威冷笑道:「這些傢夥自詡各個都是諸葛亮,各個都能領軍打仗,卻不知道這上陣殺敵領軍打仗,也只是我們武將們才做的事,他們應該是遊山玩水,吟詩作賦才是正理。」楊振威對文人很是討厭,若不是楊嗣昌的計策,他這個時候或許早就領軍打過殺胡口,也不會在這個地方了。

「他說他看到李信的征北軍了。」親兵又小心翼翼的說道:「他是張瞎子的女婿。」

「什麼,他是張瞎子的女婿?他看到征北軍了?」楊振威忽然面色大變,猛的站起身來,說道:「祁家河堡怎麼可能有徵北軍呢?快,快,讓他進來。」楊振威知道若是這個時候,在祁家河堡發現了征北軍就意味著什麼。

半響之後,就見一個書生模樣的人大踏步的走了進來,不是祈雲山又是何人。只見他一身白衣,只是滿臉的風塵之色。

「你就是張瞎子的女婿,本將軍記得你。」楊振威望著祈雲山,嘴角輕揚,露出一絲不屑來。這個傢夥當年可是鬧的滿城風雨,連薑瓖都知道這個傢夥。只是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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