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各界，都不會受到力量的限制，全靠這一件物品。」高空之中，安東尼達斯大法師身上飄落一個身穿白大褂的老人，如一片枯葉飄然落地，正是歐陽修。

歐陽修向林展示了一件物品：

【聖.庫伯斯特的特赦令】：

以懲罰之主的名義，持有此令者做的，是有利於神國之事。——聖.庫伯斯特。

「好傢夥，有懲罰之主的特赦，怪不得能自由出入各界，而且不受實力限制，」林拍了個馬屁，「老師果然厲害。」

聖.庫伯斯特是中立陣營的超級神祇，有人說他的實力已經是諸神最強了，只不過他很少發展信徒，所以聲名不顯。

「聖者大人……那個陰謀之神，怎麼樣了？」大鯊魚壯著膽子問道。

三人隨即看了過去，只見原地多了一個直徑二十餘米的巨大坑洞，兀自裊裊散發著黑煙。

「啊，我狗狗的食物，糊了！」三頭地獄犬騎士魯卡斯拍狗上前，大呼小叫，一頭跳入坑中。

沒多久，三頭地獄犬就銜著一具焦糊的屍體跳了出來，這就是陰謀之神基隆的分身，已經慘不忍睹。

「來，乖狗狗，加餐。」魯卡斯一聲令下，三頭地獄犬張開了中間頭顱的血盆大口，一口便將神明的分身吞了下去。

「不好好嚼，會消化不良的。」魯卡斯拍了拍地獄犬的脊背。

「夠了，魯卡斯。」歐陽修一揮手，魯卡斯就消失了，回到那張紫色通靈卡牌之中。

「此間事情已經結束，我也該回去了。」大法師安東尼達斯微笑著說。他化作一道紫光，同樣消隱了。

「再見，老夥計。」歐陽修微微一笑，安東尼達斯是他的第一個聖靈。

「額……看來，是死透了，」大鯊魚拍拍胸口，「今天，可當真開了眼界。」

「怎麼沒有看到小智？」林問道。

大鯊魚撓撓頭說：「我和小智是一起從紅頂山爬出來的，結果遇到了伏擊，我被歐陽世家抓走了，小智則是落入了一群黑衣蒙面人的手中。」

林的臉色有些凝重，他看向歐陽修。

「嗯，這件事情我問過了，抓走另一個人的，是暗影議會，」歐陽修淡然道，「他們，想必也想弄清楚，本次慘禍的真實情況吧。」

「又是暗影議會。」林的牙關緊咬，咯咯作響。

「冷靜，不要讓怒火吞沒了你的心智。」歐陽修擺擺手。

「老師，暗影議會是殺害奶奶的元兇，」林攥著拳頭，「不知道以您的力量，可不可以……」

歐陽修搖頭說道：「暗影議會的議長太一，是活了兩百多年的老怪物了，實力深不可測。而且副議長也是個了不起的傢夥。同時對上他們，我沒有把握。」

「嗯。」林輕輕籲了一口氣。

「林，你還年輕，你有大把的時間，」歐陽修語重心長地說道，「只要你正常地成長下去，終有一天，你能成就聖者之位，到時候老師如果這把老骨頭還沒散架的話，一定陪你去暗影議會走一趟。」

林重重點頭。今天觀看了歐陽老師對抗神祇分身的強大實力，林對於聖者這兩個沉甸甸的字有了新的認知。他不會盲目地想著儘快覆滅暗影議會了，當務之急，是提升自身的實力。

「老師，你還沒有告訴我，界石對你有什麼作用？」林問道。

歐陽修苦笑道：「界石對於任何一個通靈師都有巨大的作用，它蘊含的澎湃能量，即使是神祇也會眼紅……知道為什麼就連號稱『漠然者』的博卡布，為什麼都會對界石動心嗎？」

林很配合地搖了搖頭。

「界石可以將博卡布的神力提升整整一個等級！」歐陽修說道，「通靈師如果用正確的方式將其利用，不但提升等階的速度大大加快，而且戰鬥中永遠不乏靈能，你明白其中的含義嗎？」

「那豈不是……永動機？！」林愕然說道，「我可以不停地施放技能……尤其是那些沒有冷卻時間的技能……」他一瞬間想到了萬靈母拳。

「你形容的沒錯。」歐陽修點頭。

「那麼，這塊界石，還是送給老師吧。」林收起笑嘻嘻的神色，一臉鄭重。

「嗯，為什麼？」

歐陽修奇怪地說道；「這是你費盡辛苦才得到的神物，為什麼要給我。」

林笑道：「我有老師做靠山，就足夠了。這個東西，是能最大程度發揮通靈師力量的神物……放在我身上，也許能讓我那可憐的５點戰鬥力，變成１０點，但交給老師，可以讓老師的５００點戰鬥力，變成１０００！力量越強，從界石中得益越大。」

歐陽修看著林鄭重的神色，心中泛起一股暖流。這就是他的學生，他沒有看錯。林是一個重情義、知恩圖報的少年。

「行了，界石……你我都沒有這個福分獨享，剛剛我只是考驗一下你而已。」歐陽修說出了真話。

「考驗？」林有些奇怪，「為什麼要考驗我？」

歐陽修的眼神變得有些深邃，他擺擺手道：「我們坐下談談吧……鯊魚小朋友，這裏已經沒事了，你還是回現實世界休整吧。我這兒有一瓶藥丸，你定期服用，對你思維恢復有好處。」

大鯊魚知道歐陽修是在趕人，連忙接過藥丸，告辭離開。臨走前，他還悄悄對林說了一句：「記得宇宙小智，別忘了救他出來。」

大鯊魚召喚出坐騎犀角豹，一騎絕塵而去。歐陽修帶著林，在盤山一處陡峭的山壁上坐下。他們的腳下，就是風暴群山。

「你知道，神國是怎麼來的嗎？」歐陽修問道。

「知道，是八百年前，現實世界發現了一塊夢石，有一個幸運兒因此闖入了神國……他帶回了新的世界的消息，從此讓通靈師這一職業登上了歷史舞台。這個人，也成為一代聖者。」林背書一樣地回答道。

「呵呵，你說的並不是神國起源，而是人類發現神國的情形，」歐陽修搖頭道，「我是說，你知道神國是怎麼產生的？神國意志又是怎麼回事？神祇到底是什麼？還有，你遇到的那些以『天』為姓的大能者們……對這些，你又了解多少？」

林目瞪口呆，連忙搖頭表示不知道。

「這些問題，我也一直在追尋答案，」歐陽修緩緩說道，「神國如何產生，我還不確定，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它依託於現實世界，如果現實世界滅亡，神國也將崩潰。」

「其實，我們可以將神國看成一段光腦程序，」歐陽修繼續解釋道，「神國意志，就是編制這段程序的大能者，留下的智能監察系統，而始界、翰界、景界乃至更高的巍界和神界，都是這段程序下不同的子程序。」

林似懂非懂，問道：「那神祇又是什麼呢？」

「你可以理解為……一段大型程序裏面的BUG……」歐陽修用一種很怪異的表情說道，「怎麼樣，是不是很荒謬？」

「確實很令人震驚。那麼，和老師關係這麼鐵的懲罰之主聖.庫伯斯特，也是一段BUG嗎？」林說道。

「從本質上來講，不是，」歐陽修否認了這一說法，「林，你知道神祇也分先天、後天嗎？」

林搖頭。

「先天神祇，指的是編制這段程序的大能者創造出來的神，負責神國生老病死的循環，」歐陽修說道，「懲罰之神聖.庫伯斯特，就是這樣一個神。」

「後天神祇，是不是指的是由人修成的神祇，就像剛才那位陰謀之神，基隆一樣？」林很聰明地舉一反三。

歐陽修點點頭：「沒錯。這些後天神祇，為了增強自己的力量，無所不用其極。他們夢想著有朝一曰，能夠主宰神國的運行，將這個夢幻的世界，牢牢掌控在手心。而界石，就是其中最關鍵的一件神物。」

林籲了一口氣，說：「怪不得不少神祇都爭搶界石……對了，那些以『天』為姓的大能者，又是什麼，我總覺得，他們比神還要厲害。」

歐陽修說道：「他們本身，就是神。」

林又張大了嘴巴，今天他受到的震驚，比這幾個月來都多。

「生命起源之神，天衍，我想你已經去過了他的行宮，」歐陽修說道，「還有鍛造之神，天冶，以及空間之神，天宇……」

「我遇到的最後一個大能者，他叫天宙啊。」林糾正道。

「他們是雙子神，兄長天宇，掌控空間法則，弟弟天宙，掌控時間法則。兩人一體雙魂，只不過後來，天宇墮落了，變得和那些後天神祇一樣，企圖掌控神國，以解開永生不死的秘密，於是就暗算了弟弟天宙……」

「這些秘辛，老師從哪裏得知的？」林很好奇。

「賜給我特赦令的那位先天神祇告訴我的。」歐陽修道。他揚了揚手中的特赦令。

「怪不得，」林摸著下巴說道，「難道，神祇也會死嗎？我遇見的這三個神，都死掉了。」

「是的，當時創造神國的大能者，就是擔心永恆會腐蝕先天神祇的心智，於是設置了替代法則。所有的先天神祇，最終都將走向隕落。他們的職責，將由後天修成的神祇承擔，這就是神職的更替。而後天神祇，生命同樣有著盡頭。到時候，便會有新的神替代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