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緩緩搖頭，對於歐陽老師在通靈界的地位，他都是第一次聽說。

至於歐陽老師的行事風格，林就更不清楚了。不過，以他和歐陽修六年多的交往，林可以肯定歐陽修並不是一個行事乖張的人。

「你的意思是說，暗影議會的人之所以要抓到我，就是要利用我，來向歐陽老師施壓？」林問道，「難道現在歐陽老師和暗影議會關係很差？」

卓雷回答道：「這我就不清楚了，歐陽修大人和暗影議會一直井水不犯河水，從未聽說過兩者不和的傳聞。不過，艾布納·貝當教授是暗影議會的老牌議員了。他被人殺死在貝當大樓，外行人都覺得是貝當俱樂部丟人，實際上卻是暗影議會的臉上被結結實實地扇了一記耳光！」

「而這件事情，最大的疑點就在於歐陽老師的鬼面信物，出現在了案發現場，」林接著說道，「暗影議會就將歐陽老師作為最大的嫌疑犯，連帶我這個學生也成了關注對象？」

卓雷聳肩回答道：「沒錯，大概就是這樣。」

「暗影議會實力如何？」林追問道。

「以我的實力，只能知道通靈導師級別的高手，」卓雷毫不保留地回答，「據我所知，暗影議會的通靈導師高手不下二十人！而且組織內部都流傳著這樣一個信息：暗影議會的正副議長，都是聖者級別的超級高手！」

林吃了一驚：「你說謊！我也有情報來源，暗影議會，只有通靈導師級別的高手才能成為議員，總共只有十四個議員席位！為什麼會有二十多個通靈導師？」

「你搞錯了一點，」卓雷毫不客氣地說道，「想要成為議員，首先，本身必須是通靈導師級別；第二，他手下還要有足夠強悍的下屬勢力！部分通靈導師是那種喜好在神國尋寶，不斷尋求突破的獨行俠，根本沒有招募下屬，自然也就不是議員了。他們在議會中的地位也很特殊，屬於榮譽議員，可以列席參加會議，有建議權而無表決權。」

二十多位通靈導師……

不考慮傳聞的聖者級議長，單單這二十多個通靈導師，就是令人窒息的恐怖壓力。以林現在的實力，隨便一位通靈導師出手，都能像碾死螞蟻一樣，輕鬆殺掉林。

「要滅掉暗影議會，真是任重而道遠……」林一瞬間的擔憂，是出自對歐陽老師的處境。歐陽老師應該是通靈導師級別，現在得罪了暗影議會這樣一個龐然大物，有二十多個同級高手再追查歐陽老師的下落，還有兩個高出一層的可怕強者隱藏幕後……

至於林本身，暗影議會實力越強大，林反而越興奮，親手毀滅這樣的龐大組織，絕對是一件富有挑戰姓和成就感的事情。

這就是所謂「初生牛犢不怕虎」。

「你呢？」林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暗影議會的每一個成員，都被植入了怨魂，一旦違反誓言透露了組織的秘密，就會被怨魂吞噬！你為什麼沒事，難道說你剛剛提供給我的是假情報？」

卓雷搖頭說道：「你又搞錯了，被種植怨魂的人，都是負責情報工作的成員，而那頭始祖邪靈的主人，就是暗影議會中負責情報工作的榮譽議員，莫喬亞！他以下屬通靈師為餵食命靈的食糧，情報工作者們的任務一旦失敗，就會成為始祖邪靈的點心。攤上這麼一個上司，也難為那些情報人員了。」

卓雷解釋得很清楚，像他這種實力較強的禦靈使者，是暗影議會的中堅力量，不會隨便種植怨魂，那只能讓所有中堅人員離心。

「那麼，你為什麼找到我，然後告訴我這些？」林冷冷說道，「難道你要背叛暗影議會，背叛這麼強大的組織，放棄現在的安逸生活，然後承受無止境的追殺？」

卓雷打了個手勢：「不，你又想錯了。當年我加入暗影議會，也是不得已而為之，現在我想要離開地下通靈界……」

「離開地下通靈界，難道你要加入通靈師聯盟嗎，代號『魔蠍』的暗影議會第七大隊戰鬥員？」林嘲諷道。

「為什麼不呢？」卓雷反問道，「我加入暗影議會，只是為了獲得更強的力量。現在我已經得到了我想要的，接下來的生活，難道不應該是加入某家超級俱樂部，進入王牌戰隊，呼風喚雨，做大明星嗎？到時候要錢有錢，要名有名，不比在地下通靈界做一個藏頭露尾的爪牙好得多麼。」

「姑且相信你吧，」林冷淡說道，「你來接觸我，是相信我可以滅掉暗影議會？」

卓雷一臉愕然：「你想多了吧？如果是你老師說這句話，我還要掂量一下，至於你……你不覺得實力差距太大了嗎？」

林哼了一聲沒有介面。

卓雷繼續說道：「我想請你做的，並不是滅掉暗影議會，那樣太不切實際了。我是想讓你，殺我一次。」

「殺你一次？」林愣了一愣，很快反應過來，「你是說，詐死？」

「賓果，」卓雷說道，「你曾經殺過本查行，擁有擊殺禦靈使者的實力；你和我有著深仇大恨——至少議會內部資料上是這樣寫的——完全有著殺我的動機；現在，我又因為執行任務，來到了始界，受到了始界法則的限制，給你的擊殺提供了可能姓……綜合看來，沒有比你殺我更逼真的了。在假裝被你殺掉之後，我就可以換一個姓名，重頭再來。」

「聽起來很有道理，」林不為所動，「現在問題只剩下一個，我為什麼要幫你？」

卓雷說道：「作為回報，我可以給你提供暗影議會的一些情報。」

「除了正副議長可能是聖者這一消息之外，你帶來的暗影議會情報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林淡淡說道，「然而，正副議長是聖者，還是通靈導師，對我來說有區別嗎？他們想要殺我，都像撕裂一張畫一樣簡單。」

「你現在最大的優勢，就在於隱蔽，」卓雷搖頭說道，「不要說正副議長，就連議員或者榮譽議員，都自持身份，不會親自去殺你。就算你小小得罪了他們，他們也不會親自動手，自然有大批的禦靈使者願意代勞。」

「不要小看禦靈使者等級的高手！」卓雷鄭重說道，「你和杜拉德·摩根不分勝負，是因為他的目標在於神諭任務，不願過早地解放禦靈使者等級的實力，免得被神國意志察覺，然後驅逐出始界！事實上，暗影議會之中，第一大隊的那些瘋子，其中最弱的現在你也決然不是對手。」

「第一戰鬥大隊嗎？」林有些不信，「他們有這麼厲害？」

卓雷說：「當然，他們都是戰爭核心類型的通靈師，一路在神國中廝殺進步。當時為了驗證艾布納·貝當大人的新思路，暗影議會挑選了兩百名極有天賦的通靈學徒進行培養訓練。他們不強化魅力，隻注重提升個體實力！二十多年過去了，當年的通靈學徒，現在活下來的不足二十人，死亡率百分之九十以上！」

「舉個例子，菲利普·卡特你知道吧？」卓雷問道。

「我看過他的一場比賽，他是貝當俱樂部少年隊的主力，輕鬆擊敗戴高樂俱樂部的夏爾·泰勒，」林說道，「是一個實力很強的近戰禦靈使者。」

「他就是魔鬼訓練營的生還者之一，除了貝當俱樂部主力的身份之外，他還是暗影議會第一戰鬥大隊的戰鬥員！」卓雷說道，「這一次，菲利普也來到了始界，參與本次任務！你可以趁著這個機會見識一下，第一戰鬥大隊的瘋子的實力！」

林終於點頭，他實際上並沒有小看禦靈使者，如果不是因為紫嵐變的巨額增幅，還有始界限制的對手實力，他當真奈何不了杜拉德·摩根。

「我同意交易，」林說道，「現在，告訴我，暗影議會對我的了解到底有多少？我是否能夠混入暗影議會之中？」

卓雷思索了一下說道：「現在組織沒怎麼注意你，所以你的資料還比較少，只有奧布裡·弗萊舍爾報告的，關於你是一個強悍的近戰通靈學徒的情報。不過通靈學徒畢竟太低端了，組織沒注意也很正常。」

頓了頓，卓雷說道：「至於混入暗影議會，既難也不難。」

「這句話怎麼說。」林問道。

「你如果想要進入戰鬥序列，那必須要有禦靈使者等級的實力，否則你連最底層的戰鬥員都做不了，所以很難，」卓雷解釋道，「你要是想要進入情報、後勤科，成為暗影議會的外圍成員，那簡直太簡單了，幾乎不需要什麼考察……不過，這樣做的弊端你也明白，那就是被種植怨魂，生死不由自己。」

林點點頭。

「沒有其他事情，我先走一步，」卓雷今天解決了一大難題，心滿意足地告辭，「奉勸你還是放棄滅掉暗影議會的想法吧，之所以你會有這麼天真的想法，是因為你對暗影議會了解太少了。」

卓雷的背影消失在了暮色之中，林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