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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州往事(全本)》5.第十章爭葯(5)
水二爺問了句:「丫頭還是娃子?」

「丫頭。***」

水二爺臉上的激動沒了,半天,恨恨地說:「抱走!」

狗狗撲過來:「憑啥抱走,沒人養我養。」說著,一把奪過娃,真就像娘一樣將娃摟在了懷裏。狗狗自打天窗裡捧餡餅的事落空後,性子變得越烈了,成天跟水二爺過不去。水二爺念著那個損主意傷了她,也不計較,由著她鬧。

幾天后,水二爺聽到院裏還響著貓似的哭,氣呼呼撲過來:「狗狗,抱草灘上養去,我水家,聽不得這聲音。」

「爹——」一聲爹,把水二爺後面的話全給堵了回去。抱著娃出來的,是拾糧。「爹,你就留下她吧,好賴,是條命啊。」

水二爺眼裏,嘩地就讓淚給模糊了,不是這可憐的娃給模糊的,是那聲「爹」,拾糧終於叫他爹了,他改口了,把姨父叫成了爹,爹啊——

「留下,留下,爹沒說不留,爹啥時說過不留。」水二爺邊抹鼻子邊說。

「爹.給娃,取個名。」

「取,取,爹這就取……」

唏噓中,水二爺抬起頭,本意是想看看天,結果一眼望著了鵬。好久,鵬都沒出現了,這陣兒,它竟給飛了過來。鵬!他差點就脫口而道。轉念一想,娃是個女娃,有點遺憾地說:「就叫月月吧……」

月月已經三歲了,嫩生生的個疼愛人。自打有了這娃,院裏,就成了另番景緻。平日裏,都是吳嫂和狗狗輪番帶著,一有閑,拾糧就湊過來,猛地抱起娃,拿糙黑的臉在娃嫩臉上來回蹭,蹭得娃哭喊成一片。狗狗心疼地撲過來,要搶,拾糧不給,對哄著叫娃喊爹,娃怯怯地撲閃著眼,不敢喊。狗狗故意說:「不喊,就不喊。」拾糧報復似地嚇唬狗狗,狗狗卻一把奪了娃,吊著個臉進了屋。這景兒,讓英英無意中看見了,看見她就心裏有想法,不是恨,也不是妒,而是,是什麼呢,英英也說不清。不過自從有了月月,英英的夜晚,就越不安,不安中還多了騷動。

真的是騷動。

日子就這樣過著,三年間,青石嶺的中藥又擴展了許多,草灘上,先後多出幾排子護欄,裏面圍的,一盡兒是葯。這些葯,其實當初就長在草灘上,只不過,人們不知道它是葯。

這一天的午後,護欄外面走過來一雙腳,這雙腳,打水家大院走出,順著草灘往下走了走,又掉轉方向,好像很茫然,拿不定主意似的,又像刻意要躲開什麼,迷迷閃閃中,最後停在了護欄前。

這雙腳是馮傳五的,他奔護欄裡的水英英而來。

水英英看見馮傳五,笑著問:「司令,你到青石嶺,快六年了吧?」

「六年,六年啊,一晃兒,快得很。」馮傳五著感慨。

「誰說不是哩,瞅瞅,你頭上,都有了白。」

馮傳五訝了一聲,剛要伸手去摸頭,猛又記起什麼,手,快快地放了下來,原又按在槍上。這是馮傳五的習慣性動作,自打查滿兒中了尕大的冷槍,廢了一條腿,駐守在青石嶺的馮傳五就變得小心翼翼,輕易,腳步不往外走。非要走出來時,也學曾子航他們,前有拴五子幾個開道,後有兵娃們護著,兩旁,還新添了幾個抓來的壯丁。亂世年間,到處是冷槍,馮傳五不得不防。就是這樣,三年裏,他還是先後遭遇了幾場子襲擊,一次是在西溝橋上,那次替他挨槍的是拴五子,打在了左肩膀上,雖說請來了冷中醫,拾糧也動了不少腦筋,拴五子一條胳膊還是廢了。胳膊是保下了,可抬不起來,吊在身上反而礙事。後來是在姊妹河邊,奉命去緝拿尕大,結果中了疙瘩五的埋伏,若不是駐守在何家大院的兵娃們前來救援,那次,怕就做了姊妹河的鬼。打那以後,馮傳五就成了縮頭烏龜,久長地困在水家大院不敢出來,對水二爺一千人的行蹤,也是睜隻眼閉隻眼,只要不在身後沖他放冷槍,愛幹啥幹啥去。

就這,峽裡還是接連響出風聲,先是說尕大要在七月初七夜裏取他的頭,後又說黃羊放出話,要扒了他的皮,吃了他的肉。馮傳五的心,天天揪在一起,直後悔當初要來到青石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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