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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州往事(全本)》5.第七章人禍(5)
縣長孔傑璽接連看了好幾遍,才將紙條緩緩燒掉。***心,隨著那一撲兒一撲兒的火苗,暫且安定下來。

最最怕的事總算沒有生。

水家三小姐水英英讓大姐鎖在了屋子裏,這已是第五個日子,水英英在裏面破口大罵,意思是大梅兩口子沒良心,竟然見死不救。大梅在外面勸:「英英,你就聽姐一句,甭急,啊,爹那邊不用你操心。」

「水大梅,你這是人話麽?我的爹我不操心你操心啊,你個爛眼珠子家的,放我出去!」

爛眼珠子是溝裡人罵何家的話,何大鵑的爹老何東家曾經讓土匪打爛了一隻眼,從此便落下這麼個爛外號。

「英英,你罵胃罵誰,這話也是你罵得的麽?」

「我偏罵!爛眼珠子爛眼―爛眼珠子。你放我出去,你家眼睛全爛掉。」

「放你出去能頂啥用你姐夫他們都沒辦法,你有啥能耐?」乂大梅說著,眼裏的淚就下來了。其實,她又何嘗不心急。爹的生死未知,青石嶺讓當兵的把得嚴嚴的,蒼蠅都飛不進去,她怎能不急?

可公公再三安頓,在他打聽到信兒回來以前,絕不許英英回去。「娃,這陣勢,不小啊,比當年鬧土匪,厲害多了。」男人何樹槐也是出去幾天沒音信,也不知消息怎個打聽下了,老二到底找到沒?她女人家,能怎?只能狠著心兒把妹妹關起來,等。

又是一天過去了,天黑時分,院外突然響起一陣馬蹄聲,大梅一陣喜,跑出門一看,男人樹槐回來了。「你個死鬼,可把我等死了。」大梅心裏罵著,接過馬韁,到槽前拴好,餵了草,拍打著身上的草進屋。男人陰著臉不說話,像是在外受了氣,大梅不敢緊著問,站了站,道:「吃了沒,我給你做飯去?」

何樹槐像個死人,也不說吃也不說不吃,站著。大梅見男人今兒個不對勁,像是沒了魂,心裏一怕,就問了出來:「他爹,打聽的事,可有信兒?」

何樹槐恨毒毒說:「有,有,信兒滿天飛哩!」

「他爹,你怎的了,沖我個啥火?」大梅忍著心裏的急,試著走上前,想把男人看得真切一點。沒想,何樹槐瘋狗似的,沖她就咬:「這下你心口子平了,這下話掉到你嘴邊了,寵,寵啊,跟你說過多少遍,他是大人,甭一天到晚當娃子們哄!」

「他爹,你說啥哩!」大梅終於忍不住,厲起聲兒問。

「我家出叛徒了,叛徒,你知道麽,整個峽谷都傳遍了,你還裝?!」

「啥子,叛徒?」

「就是何樹楊,你不是很寵他的麽,寵呀——」

何樹楊,叛徒?大梅一時反應不過,嘴裏喃喃的,臉色,卻一點點陰下來。

就在這時,下人跑進來說:「不好了,大奶奶,你家小姐,你家小姐她……」

「英英怎了?!」

「她跑了,撬開窗子跑了。」

「啥?!」

水英英一離開何家大院,就沒命地跑起來。她不敢騎馬,一是怕被姐姐現,另則,她也不敢騎馬回大草灘。好在她有使不完的勁,這點兒路,難不住她。

深秋的大草灘,已有了涼意,腳步踩在枯草上,有一種飛的感覺。夜色不是太濃,天上泛著淡淡的月光。水英英剛跑過姊妹河,鵬就從崖上飛了過來,這陣,鵬給她帶路哩。鵬,鵬,我家到底怎個下了,我爹哩?水英英邊跑,心裏邊問。鵬無聲,只是撲扇著翅膀,忽高忽低地往前飛。半夜時分,水英英的腳步停下來,藉著朦朧月色,她已能看到自個的家了,那院兒,黑魃魃的,彎彎曲曲的院牆,像蛇一樣盤伏在青石嶺下。整個青石嶺寂靜無聲,帶給人一種死怕死怕的感覺。

水英英心裏祈禱著,慢慢往前摸。她現在已不是三月裡的那個黃毛丫頭,心裏,早就能裝下事了。尤其經過種葯和給寶兒娶陰親這些事,她感覺自己長大了,知道該怎麼看這個世界了。仇家遠沒到何家找她,青石嶺也沒打一個人上何家,證明,這院裏的事,大著哩。又是一個時辰後,她摸到了後牆下。後牆那兒有個墩子,是防止後牆讓水泡塌,以前,水英英玩高興時,會從這墩子上爬上去,跳進後院,後來為了防賊,爹把墩子撤矮了點,水英英會點兒武,別人進不去的地兒,她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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