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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州往事(全本)》18.第八章入贅(18)
大梅用胳膊肘搗了搗男人,想讓他陪自個說會話,儘管男人臭了她,說了「落架鳳凰不如雞」那樣的刻薄話,她還是想讓男人陪她說會話。***不料,何樹槐悶騰騰甩出一句:「心又癢癢了是不,癢癢了就去,你水家乾淨,不像我何家這般臟。」一句話說的,大梅又抱著膀子落了半晚的淚。頭剛放到枕頭上,迷迷糊糊中就聽院裏有響動,雖是很輕,卻分明是異樣的腳步聲。大梅—個蹦子跳炕下,鞋都沒顧上穿,就往外撲,誰知門打外面弄死了,拉了半天沒拉開,大梅放開嗓子,沒命似地叫喊起來。

後院裏睡的五個兵娃全死了,拿草繩勒死的,因為氣落的艱難,五條長長的舌頭吐出來,血紅血紅,能駭死個人。每人的胸口上,貼了一張紙,上寫:鎮壓革命者不得好下場。落款是尕大。

公公何大鵾這邊,更是一場子驚。暗殺團的人將他弄出了屋,扒光衣服,捆在院內一棵楊樹上,脖子裏,居然掛了一串乾牛糞,臉上貼了一張紙,上寫:叛徒一日不除,暗殺一日不會結束。

讓暗殺團失望的是,他們一心要除的查滿兒這次居然逃過了,查滿兒昨天后晌讓司徒雪兒召了回去,這消息,暗殺團的人居然沒得到。

第一個跑進何家大院的居然是老五糊,一看場面,他驚乍乍地叫:「不好了呀,何家遭天殺了呀,快來看呀,何家讓天滅了呀。」他的叫,直讓凍個半死的何大鵾翻白眼。跟著,何家大院就讓看熱鬧的入圍滿了,裡三層外三層,人們全都一個神色,看景兒。大梅喊破了嗓子,還是沒一個人肯站出來幫幫她。

查滿兒聞訊趕來,已是又一個後晌,一看後院裏破布單裹著的五具屍體,查滿兒的槍聲便震響了青風峽。

斬穴人來路也失了蹤,怎麼也找不到,五具屍體在院裏又躺了兩天,還是找不到人斬穴。最後,查滿兒指著何家父子說:「你們不是人啊,去斬!」何大鷗剛要梗起脖子反駁,查滿兒就說:「不斬也行,那就讓屍停著,我倒要看看,到底誰能熬得過誰!」

東溝裡,雪地上,何家父子拿著杴和鎬,背著兩背簍取暖用的乾牛糞,一步一哭地往墳灘上去。

又一場雪無聲地落了下來,漫天漫野。

早已結冰的姊妹河在雪中呈現出另一番景色,宛若一條不服輸的狂龍,耀眼地伸向天盡頭。

水家大院,拾糧早早地起來了,默默地走進後院,提起掃帚,清掃院裏的積雪。拴五子聽見響動,從屋子裏探出頭,見是拾糧,原又將頭縮回去,縮回熱被窩裏。拾糧跟英英成婚,除狗狗一肚子怨氣外,拴五子也是一肚子怨氣。拴五子原以為.拾糧跟水英英過不上三天,就會被水英英趕出洞房,沒想,婚後的水英英突然像個乖巧聽話的小媳婦,不但對拾糧好,對院裏下人,也更好了,昨兒個他還見,水英英從南院端出一盆紅棗,挨個兒讓下人吃,一張嘴甜甜的,叫誰都親熱,真讓人看不出,她是以前那個水家三小姐。拴五子也想討一把,剛走過去,水英英就把臉上的笑收起,換了一張冷臉,沖邊上的小伍子道:「小伍子,把剩下的這幾個拿去給狗吃,我水家養啥都養不好,就老黃狗還知道主人的好。」

小伍子這狗日也狠,真就把紅棗端去,倒給了大黃狗。拴五子羞臊的,真想抬起槍,沖他們臉上挨個兒打一槍!

天真冷,拴五子又往嚴裡掖了掖被窩。

拾糧將後院的雪掃成堆,進了馬廄。真是一個瘋子,一場婚結得腦子有了毛病。這是拴五子沖馮傳五說過的一句話,馮傳五也這麼認為。婚後的拾糧突然迷戀起馬廄來,讓馮傳五等人百思不得其解,隻好認為他是結婚結出了毛病。馬廄裡早已沒了馬,連頭驢子也沒了,萬忠台水老大那頭老疙瘩,趕在落雪前原又讓水老大牽了回去,整個馬廄,就顯得空蕩蕩的。可拾糧像是沒長眼,老以為馬廄裡還實騰騰的,從婚後第二個早晨,他的腳步便第一個來到馬廄,先是把馬廄掃兩遍,然後灑水,然後像以前一樣,拿個梳子,挨個兒給馬梳鬃毛,他梳毛的樣子又滑稽又古怪,曾惹得下人們圍住他看,就連婚後不正眼看他的狗狗,也被他逗出一片笑。可拾糧不覺得,他梳得極為認真,像是馬就在他眼前。他梳啊梳啊,把原來的功課重複一遍,然後背起背簍,將槽裡的草背到草棚裡,再背來新草,認真地添上。如此這般,一直重複到了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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