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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州往事(全本)》5.第八章入贅(5)
萬忠台的奢侈與富貴因父親的離去而漸漸散開,彷彿,那一團富了水家的脈氣,被父親暗暗帶走,富甲一方的水家以不可逆轉的趨勢開始走下坡路。***相繼失去妻子和父親的水老大整日裏渾渾噩噩,給人一種頹敗潦倒的錯覺,除了坐吃山空,他似乎找不到擺脫困境的辦法。不幸的是,接連幾年,他都遭遇了土匪的洗劫。青石嶺上水老二熱火朝天奔日子的時候,萬忠台水老大除了抱怨和詛咒,已走不出自個擺的**陣。就有一天,他騎著家裏惟一剩下的一頭青驢兒,乏遝遝地來到青石嶺,抬起昏昏欲睡的眼,瞅了下四周這活靈靈的綠色,張開鼻子,嗅嗅空氣裡四溢的罌粟香,再也忍不住心頭的怨怒,跳下驢就罵:「水老二,你不是東西,你還我的女人,還我的脈氣!」

按水老大的理解,青石嶺所以有今天,不是他水老二有多日能,是那個掃帚星走時將萬忠台的脈氣帶了來。不但帶了脈氣,還把他水家的煙火也帶走了,要不,他水老大到今日個還能光棍一條?要不,萬忠台那麼大的勢,能一下兩下敗掉?「水老二,你個眼珠子裏藏毒的,你個心窩子裏養蛇的,你還我的女人,還我的煙火!」

罵聲正響著,院裏奔出一個人,不是水老二,是草兒秀。只見她拿著水老二專門用來驅除鬼神的黑笤帚,照準水老大臉上就是一笤帚!這下,她闖禍了。水老大本來就找不上理由,跟水老二要女人要煙火,多少有點強詞奪理,被草兒秀黑笤帚一打,理由足了,足得很。這女人把他的英氣活氣男兒氣全掃盡了,他還有什麼理由不在青石嶺躺下去,躺到老!

誰知,水老二緊跟著跳了出來,他手裏提的,不是黑笤帚,是比黑笤帚打上疼幾倍幾十倍的打狗棍。喲嘿嘿,水家這一對弟兄,真是讓人想不通,就見水老二掄起打狗棍,照準水老大的頭就敲。水老大哪還敢躺,跑都來不及,邊跑,嘴裏還七三八四的罵。這一罵,水老二打的決心更足,只見他像草灘上攆狼一樣,活生生將親哥哥水老大攆出了草灘,青驢兒都沒讓他牽。可憐的水老大,女人和煙火沒要到,反把僅剩的一頭驢兒送給了水老二!

兄弟倆的仇氣因此種下,直到草兒秀不幸早逝,撇下四個娃,兩人間的恩怨還沒化開。

這一切,都是吳嫂到青石嶺後水二爺講給她的。冬日暖暖的火爐邊,水二爺每每講起這些,忍不住要唾沫飛濺。那些個漫長而又著實寂寞的夜晚,一個來自土門子的小寡婦,一個青石嶺上正當壯年的光棍,就是靠這些笑料百生的往事打掉夜晚的。不過,水老二講著講著,會猛地抱住自己的頭,爹呀娘呀叫上一陣子。水老二一叫,吳嫂眼裏的淚就開始奔湧了……

起風了。

山一禿,這風,就格外的厲。天烏突突的,灰了幾天,怕是,雪要來了。

劉喜財和拾糧一前一後走在枯嶺上,嶺一枯,葯是找不到的。可兩人閑不住,院裏呆不過一個時辰,腳就癢了,心也跟著癢,非要到這枯嶺上走走,才能踏實。

再者,人這一閑下,是非就來了。

來自兩個藥師之間,來自拴五子和拾糧之間。

劉喜財和曹藥師的矛盾,還是那次結下的,就是拾糧差點被尿毒草要掉命的那回。拾糧剛一緩過勁兒,劉喜財便猛地撲向曹藥師,一把撕住他脖子:「姓曹的,你還是人不?」曹藥師假裝害怕地睜大眼:「喜財,你這是做啥?」

「做啥,我真想一捶搗瞎你的狗眼!」

劉喜財先是恨曹藥師見死不救,拾糧都那個樣兒了,他怎能袖手旁觀?至少,他應該灌泡尿,尿能解掉一般的毒性,就算是劇毒,尿也能緩解一下癥狀,這點常識,姓曹的不可能不知道。再者,他給拾糧穴位上擦的那些個東西,姓曹的也有,哪個藥師褡褳裡不備些常貨?就算不救別人,也得防自己啊。這畜牲!後來他罵。

接著,他就聽吳嫂和狗狗喧他走後的事,喧姓曹的怎個欺負拾糧,怎個不服氣拾糧,還差點要打拾糧。劉喜財心裏,對姓曹的看法就更重了。本來他走前,再三跟拾糧安頓了的,如果姓曹的要問,為啥種出的葯不一樣,就說是地,狼老鴉台地氣好,肥足,千萬甭說是他手藝高,就怕姓曹的起歹心。沒想,他還真起了。劉喜財問過拾糧,可這娃,死活不吐一個字。娃是個好娃啊,能背重,能忍,凡事都能在心裏裝,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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