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毅冷哼一聲：「在「希望之光」的時候，我就仔細查閱過相關的文件和資料。按照《移民fǎ》的規定————守備區域是否轉為行zhèng區域的評審標準，將參照所在區域與行zhèng星球的實際距離、資源的產出、當地擁有的移居公冇民數量，以及治安和環境狀況來進行。而這些可以達到徵收稅金的條件，我們任何一條都不具備。」

「但是據我收到的消息，冥王星民zhèng部的guān冇員其實已經私下決定，無論審核結果如何，AG⑥4號行星實際上已經被列入了收取的目標。」

張小嫻一zhēn見xuè地指出問題的關鍵所在：「所謂的評審團，不過是個幌子。就算我們按照規定全額繳納，所謂的稅金也不可能進入冇聯冇邦zhèng冇府的金庫。而是被這些GOD的guān冇員們裝進自己的腰包。要知道，在zhèng冇府開列的正式徵收繳納名單上，根本沒有AG⑥4的名字。」

「也就是說，這件事情從頭到尾都只是guān冇員們製冇造的一個騙冇jú？為的，僅僅只是欺冇上瞞下，把我們的錢變成他們的私有財產？」

馮談談恍然大悟。不僅是他，包括趙毅在內，對於「zhèng冇治」這種東西，都沒有張小嫻看得透徹。

「沒錯————」

「既然如此，我們根本就用不著理會這些傢夥嘛！」

馮談談mō了mō光滑的下巴，皺起眉頭，言語森冷地說：「反正，星球周邊航道的控冇製泉在我們手上。直接派出一隊海盜艦隊，把這些傢夥的座艦擊沉了事。他們永遠也到不了AG⑥4。」

「沒那麼簡單。」

趙毅擺了擺手：「你沒有和那些guān冇員打過交道，也太低估他們對錢的tān婪的欲冇望。sǐ了一批人，他們還會派出第二批、第三批，甚至會要qiú聯冇邦jun派出艦隊進行護航。到時候，我們就會變得相當被動。別忘了，雖然聯冇邦jun擁有jun事方面的獨冇立審核泉，可是從泉力的源頭來看，仍然還是議會和zhèng冇府。如果把這些傢夥bī得惱冇羞成怒，他們完全要qiú通冇過議會進行表決，調動jun冇隊對AG⑥4發動全面攻擊……以我們現在的實力，根本不是對手。」

「那該怎麼辦？老老實實繳稅？」

「用老冇子的錢去mǎi房產玩女人，這當然不可能。」

趙毅笑了笑，臉上顯出幾分猙獰和狡詐混合在一起的詭異神情。

「唯一的辦fǎ，就是讓這些做夢都想著撈冇錢的傢夥相信————AG⑥4是個窮地方，根本榨不出什麼油冇水。」

「你說的對！不過，在此之前，還有另外一件事。」

張小嫻用冇力niē了個響指：「作為幌子，我們還需要一個站在台前的投資委託人。目前，最符合要qiú的，就是「火炬」礦業公冇司。」

「你指的是尹森？」

趙毅的反應很快。

張小嫻微笑著點了點頭：「你應該感到幸冇運。他還活著。冇」……

清澈的海水覆蓋著層層疊疊的細沙，透出如同寶石般美麗的淡綠。越往深處，這種極其自然的顏sè，就變得越藍。天空朝著遠處無盡的延伸，如霧的白雲在輕輕飄動。空氣中瀰漫著潮冇濕，還有午後陽光帶來的燥熱。椰子樹下到處都是嬉戲的遊客，身穿不同款式比基尼的年輕女冇郎，用窈窕的身段和漂亮容顏，共同構成最具誘冇惑力的畫卷。

「如果不是qīn眼所見，我一定不會相信，這居然是一顆毫無開發價值的礦石星球。」

張小嫻端著一杯剛剛煮好的咖啡，用銀杓輕輕攪動，由於添加了牛nǎi的緣故，咖啡顏sè顯得較淡，也比較亮，彷彿液化的熱巧克力。

她穿著一條金絲絨質料的枚紅sè熱褲，帶有蕾絲huā邊的雪紡襯衫非常合身，柔順的長發散批著，腳上趿著的夾趾拖鞋使整個人看上去顯得慵懶。這樣的打扮，倒也和AG⑥4炎熱的氣候很是配襯。不過，也只是與趙毅獨處的時候，她才會穿的比較bào冇露，也肆無忌憚。

這裏位於地冇下基冇地十六層，是趙毅專屬的私人辦公區。之所以用「區」這個字，是因為附近的房間既有辦公效能，也是生活起居室。同時，也是一些最為機冇密資料的存放場所。

房間很大，也很空。除了必不可少的桌椅，最為xī引目光的，就是正前方幾乎覆蓋了整塊牆壁的巨型屏幕。上面播放的場景，正是監控鏡頭從觀光區拍攝到的實際景象。

「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事情都出乎意料。」

趙毅坐在條形長桌側面，看了一眼握在手中的熱茶，又將目光轉移到張小嫻身上：「在S12的時候，我可從未想過，會遇到你這麼一個女人。」

「很失望？還是很滿意？或者，二者兼而有之？」

張小嫻微笑著走了過來，在他的tuǐ上坐下。細長的手指輕輕冇撫過趙毅面頰，彷彿在欣賞一件極其珍貴的藝術品。

趙毅笑著摟緊她的腰：「言歸正傳，談談尹森吧！這段時間我把關於商冇務的所有問題全部交給你全泉負責。現在，可以對我揭曉一部分答冇案了吧？」

張小嫻俯低身冇子摟住他的肩膀，qīn冇qīn了他的額頭，順手點開左腕上的微型電腦控冇製鍵盤。很快，巨型屏幕上顯示的圖像，已經換成了一個身材高瘦，面容陰鷙的中年男子。

「楓寒軒很固執，他拒絕交出尹森的控冇製泉。」

張小嫻臉上的神情有些無奈，她搖著頭，指著屏幕上的男人，說：「我能夠理解他的憤怒，以及想要報復的心理。退而qiú其次，我只能請qiú他製冇造了一個新的尹森。」

「新的尹森？」

趙毅眯起眼睛。對於這句話，他多少有些明白，卻並不透徹。

「準確地說，就是利冇用尹森的基因，製冇造一個新的複製人。」

張小嫻敲擊著鍵盤，迅速變換著屏幕上的場景，解釋道：「通冇過強效催化技術，我們得到了一個新的尹森。從胚胎時期，他就在外部光電的作用下，接受了最為徹底的洗冇腦。在忠誠度方面，他永遠不會背叛，甚至比機械人還要固執。這種從母體帶來的慣性思維，將成為他潛意識當中永遠無fǎ違逆的東西……正如我曾經對你說過的那樣————尹森還活著，而且他就在我們手上。楓寒軒的仇冇恨使他成為世界上最好的xíng冇訊guān。他從尹森嘴裏nòng到了「火炬」礦業公冇司的全部秘密。」

「這才是我想聽的。繼續————」

趙毅點了點頭，臉上露冇出微笑。

「計劃的第二步：莫特將成為一名遺產繼承人————他的祖父，也是一名我們安排的複製人，會在近期sǐ於交通意外。火勢兇猛的事冇故現場，不會給聯冇邦人口普查總署留下冇任何可循的身冇份痕跡。得到這筆錢，莫特會把它們投入股票市場，購冇mǎi足夠多的「火炬」礦業公冇司股份。然後，「火炬」公冇司會成為某個金融機冇構的狙擊目標。為了儘可能收攏股份，莫特和尹森將順理成章的見面。屆時，有很多董事會成員都能見證這個過程。從那以後，他們將成為朋友。」

「朋友？」

這個詞讓趙毅感到意外。他忍不住又偏過頭看了看屏幕，下意識地問：「你確定？」

「朋友只是對外稱呼的託辭。實際上，應該是超乎友誼的狀態。」

張小嫻玩冇nòng著手裏已經半空的咖啡杯，笑意明顯帶有xié冇è的味道：「我相信，聯冇邦囯立醫院檔冇案中心保存的相關病歷當中，肯定有著關於尹森身冇體狀況的最詳細記錄————他曾經遭遇過車禍，身冇體器guān受損非常嚴重，甚至喪失了一個男人應有的能力。在這種情況下，他的思維邏輯會發生很大程度的改變。尤其是在確認尹子豪sǐ王的消息之後，尹森的精神支柱也會徹底崩潰。很自然的，他會尋找新的人生目標，或者可以說是樂趣。呵呵……莫特的出現，會完美填補他感情生活的空白……這就是計劃第二步最為關鍵，也是掩人耳目必不可少的補充。」

趙毅的神情有些僵硬：「你是說……讓他們相互配合？在兩個男人之間進行戀愛關係？」

「別忘了，聯冇邦zhèng冇府並不jìn止同/性/戀，《婚姻fǎ》也承認這種相同冇性別的合fǎ地位。」

張小嫻認真地說：「如果尹森是一個正常的男人，那麼複製人身邊將出現一名氣質優秀的女性。可是很遺憾，他的身冇體並不具備這個條件。他已經無fǎ分冇泌雄性荷爾蒙，性別取向也趨於另類……總而言之，與莫特碰面之後，尹森將扮演一個男身的家庭主婦。而且，是所有感情都寄托在對方身上的那一種。他們將在公共場合出現，手挽著手，相互依偎……喂！別用那種眼神看著我。我也不想這樣。我已經說過————如果不是聯冇邦醫冇療機冇構檔冇案儲存著尹森的病歷，我也不會用莫特成為代替者。」

趙毅長籲了一口，舉起雙手做了個投降的動作：「好吧！說說你計劃的第三步。不過，我多少已經猜到了故事的結jú。」

「你想得沒錯，用莫特取代尹森，這就是最後的答冇案。」

張小嫻一口喝盡量杯子裏的咖啡，tiǎn冇了tiǎn嘴唇，言語帶著說不出的柔媚：「他們會結婚。在尹森的委託下，莫特將代替他參與「火炬」礦業公冇司的各種事務。這種泉力轉換將在整個董事會的監冇督下進行，也就是說，有很多人都能證明這是合fǎ的。當冇泉力交接完成之後，尹森將轉入後冇台，成為完全女性化的家庭主婦。雖然……從生理學的角度來看，他仍舊是個男人。」

「然後，最多不超過半年，再安排一次事冇故，讓複製人尹森自然sǐ王？巧妙掩飾住他是複製人的事實？」

「那是最魚蠢，也是最笨的方fǎ————」

張小嫻的言辭顯得頗為刻bó：「尹森決不能sǐ。恰恰相反，他必須活著，至少還要在公冇眾面前生活十至二冇十年。否則，莫特無fǎ順利取得「火炬」公冇司的控冇製大冇泉。尹森雖然不再擔任總裁，卻是一種對其它覬覦者的威懾。有了家庭作為掩護，在有效時限周期裡更換新的複製人，也會變得順利……預期估計，這段幸福美滿的婚姻將持續很久。然後，才是尹森sǐ於事冇故，而莫特也持有他的全部遺產，成為「火炬」公冇司的真正主控者。」

故事結束，趙毅有些發怔。

「你比我想像中要聰明得多……」

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這句話究竟或褒或貶：「不過，你的計劃的確天衣無縫，比我想像中更加高明。」

「棋盤上的王冇後是主力，但就地位和泉力而言，永遠不可能比及真正的囯王。」

張小嫻站起來走到趙毅身邊，摟住他的肩膀，輕聲低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