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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勛貴世家》166帝孤
秦全家的這麼急哄哄的跑進來,是因為韓家氣氛不對,國之儲君薨逝,宮闈之內之前也沒有徵兆,韓家的壽宴也該在收到消息的那一刻起立即停止。

在場的人心都漏了一拍,回過神後紛紛擱筷,貿然議論的聲音都不敢有,連忙告辭離席。徐氏下場安排,一**的安排了轎馬送客。呂氏在內挑起大梁,壽宴全部撤下,府裡紅色一律除下,家裏的喜氣全部收回去,韓家所有人頓時忙得腳不沾地。外院男賓處不用說,當場失聲痛苦的官員就有十幾位,韓令宗換了素服就被宣走了,韓令宸留家裏看攤,隨後京中各寺廟同時敲響喪鐘,九門封鎖,全城戒嚴,上至勛貴,下至百姓家家閉戶,韓家不在外面裏頭忙的,都聚在善年堂枯坐著。

非常時刻,非招不得進宮,韓昭旭面無表情的來到善年堂,接了思伽回蒼擎院,讓小廚房再傳一次飯,思伽就著山藥白玉鯽魚湯吃了不上不下的一頓,就去書房練字,心煩意亂的很,想摸摸筆定定性,連寫了三張,純是浪費紙墨。

正要棄筆之時,淡淡的沉香味從後面抱擁過來,韓昭旭五指覆蓋在思伽的手掌上,隔著思伽的手指握著筆桿,筆意流利,筆鋒蒼勁,寫的是今年二月,新改了謚號的徽文太子墓前的祭文,這篇祭文皇上在一月的時候就讓太子草擬,徽文太子是皇上的嫡親兄長,仁宗登基三個月後就封了嫡長子為太子,當今皇上為恭王,幼子為定王。

韓昭旭把筆一擱,把思伽抱起來,送到房間:「睡上一覺吧!昨晚腳不是抽筋了嘛,後面半宿都沒有睡安穩。我和你一塊眯一會兒。」

思伽沒有睡意,只是不想撫了韓昭旭的好意,依言躺下,卻意外的,挨著枕頭沒一會兒就睡著了,在思伽的內心深處,自己都不甚明了,太子之死,那根隱隱約約繃住的神經終於可以徹底了斷了。

在思伽安睡的時候,宮裏宮外,多少人的命運正在改寫。

太后年前去了湯山,接了消息連夜往宮裏趕;皇后在太子咽氣的那一刻暈倒了,被抬回坤寧宮;太子妃及所有的太子妃嬪,太子近侍都禁於慈慶宮,而皇上從慈慶宮回來,就閉於乾清宮,前朝后宮一律不見,往來都由大總管謝闊傳話。

天漸漸明亮,謝闊連軸轉,已經是一天一夜沒睡覺了,在茶房換了一套衣服,抹了一把臉,灌了一杯泡的濃濃的茶,就走去皇上的書房。

皇上孤獨的一個人坐在書房中央的青花龍戲珠寶座上,面沉如水,靜靜的看著前面黃花梨龍首畫架上面的畫。

是一幅畫技不算嫻熟,神形已具的牧羊圖。畫裏面一個女人和一個三四歲的孩子坐在馬背上,小孩子憨態無邪,伸著一隻胖胖的胳膊回頭和女人說話,女子一臉慈母之情,一手圈著護衛住在馬背上還扭動不停的孩子,一手揮舞著馬鞭正在趕羊。

身為皇子皇孫,皇上自小涉獵琴棋書畫,一點而過,怡情而已,不會多加專研。皇上在畫道上原來也沒有興趣,卻在當年親征回來後,一度沉迷繪畫,開始的時候是皇上口述,畫工執筆,三個月,畫了撕,撕了畫,傳召了十幾個精通肖像的畫工,畫了上百一幅,沒有一幅入眼。其後皇上特意拜了畫師,重新學畫,把政務之餘閑暇的時候都用在了繪畫上,學了五年,小有所成,又用了一年時間,畫成了十幅,畫的都是同一個女人,對著十幅畫,皇上一看就能看一整天。第一幅她在喂孔雀,神情甜美;第二幅她一棍一鞭獨立在街頭,神色迷茫;第三幅她在館子大口喝酒吃肉,像個男人一樣豪邁;第四幅她倨傲的坐在炕頭上,眉眼間卻流露了風情,現在皇上掛出來的,是第五幅,也是最特別的一幅,因為只有這一幅,入畫的,多了一個孩子。

謝闊目不敢斜視的低聲報道:「皇上,太后娘娘的鳳駕午時就要回京了……」

皇上聲音暗啞,顯然也是一夜未睡:「讓景王府趙厚昕出城去迎。」

謝闊低低應諾,出去傳了這句話,少不得在前殿被聚在宮裏的內閣大臣,皇室宗親團團圍住,要求面見陛下,實在不見也請代為傳話,慈慶宮被封,太子為何暴斃,總要有一套能放到枱面上的理由,一堆事等待皇上裁奪,好一項項料理。

謝闊再回書房的時候,皇上正在卷掛在畫架上的畫,專註的,細緻的如待珍寶一樣卷著,放在一個明黃緞鳳尾紋的錦盒裏。

謝闊一直捧著內閣擬定的奏疏,低垂著眉目,看到皇上收拾好了畫卷,才沉默的近前,跪到皇上的腳下,高舉奏章道:「殿下的後事,還要等陛下拿主意呢。」

謝闊呈上來的,是內閣連同禮部太常寺,初步擬定的太子殿下喪禮流程。前大周朝死過三位太子,本朝也有徽文太子的先例在,喪禮的程序還是有典可查,有例可尋,中規中矩,並不難辦。難辦的是,白髮人送黑髮人,皇上的態度琢磨不透,所以,這一次各部大員空前團結,包成了一團,聯合署名,皇上要挑錯,要發火,大家一起擔著。

皇上接過奏疏,長長一道,細細的看了兩刻鐘才合回去,手緊緊捏著奏疏的一角,沉著眼盯著書桌上的筆筒,聲音壓抑道:「謝闊,你伺候朕多少年了?」

「奴婢十五歲有幸跟隨陛下,至今二十有五年了!」

「二十五年,怎麼這麼短,好像一晃過了?」皇上嗤笑一聲:「可即使如此短暫,朕的父皇母后,朕心愛的女人,朕心疼的孩子,都沒有你一個奴婢,能陪伴在朕的身邊那麼久。」

謝闊頭磕在地上,顫抖的道:「陛下節哀,奴婢惶恐不安。陛下用的順手,奴婢就伺候一天,奴婢一生之幸,都繫於陛下。」

皇上低沉苦笑:「朕原來也是這般想,只要朕能站在天下最高的位置,所有人的命運,都會系在朕的手上,現在回頭看來,好像並不如此。」

「讓太醫院右院判擬出太子的脈案,朕要一個可以公告天下的脈案。」

「慈慶宮裏,伺候過太子的,都去大報恩寺出家為太子祈福,包括太子妃。她與太子結縭多年,性子軟綿,子嗣無功,在太子棺槨出宮之後,也不必待在宮裏了。」

謝闊蹉跎了一下,壯著膽子道:「陛下三思,太子妃膝下一女,且慈慶宮裏,郭才人有七個月身孕了。」皇上的二公主還沒有封號,太子妃膝下的女兒,籠稱小郡主,已經五歲,到了懂事的年紀,而呂才人肚子裏揣著的,是太子的遺腹子。謝闊直諫顧念的,不是太子宮妃,而是太子的遺孤。

書房恢復沉寂,皇上握著奏疏,停了好一會兒道:「小郡主移居慈寧宮,教太后撫養。朕沒了兒子,還有孫子,太子才人立即移居西苑,傳醫女貼身伺候,太醫周護,務必看好了這一胎。我的兒子在下面也不能太孤獨了,太子近侍,都追隨太子到地下吧。」

皇上再次打開奏疏,注了批語,直寫了一刻鐘,脫力跌坐在寶座上,謝闊躬著身子收拾了禦案,見皇上沒有表示,準備慢慢的退出書房,之前皇上口述的幾點,還要另擬聖旨請皇上過目。皇上叫住了他,閉著眼睛平常的道:「朕餓了,你先去傳膳,再傳信國公來陪朕用膳。」

謝闊躬身答應而退。皇上追加的幾條聖意,由翰林學士擬旨,未經過內閣商議,皇上就用了玉璽,朝中內外也不敢有反對之聲。

太宗制定了小戶採選,又嚴格控制著外戚的勢力,慈慶宮裏的妃嬪在失去太子之後,就是毫無歸宿之人,註定是要青燈古佛相伴一生,在宮裏吃齋念佛和在寺廟裏吃齋念佛,其實沒多大區別,那怕是太子妃。民間稍微規矩的人家,都主張寡婦守貞,在下達皇上的聖意後,還有十幾個禦史聯名表彰慈慶慶妃嬪的婦德。

至於那些近侍,君王視死如視生,太子是半君,也有類似的待遇,總之太子的喪禮,出奇的平靜,就是公告的脈案裡,說太子是突發心悸而逝,朝內也不敢有質疑之聲,質疑什麼,天子無家事,都是國事,反過來,天子以國為家,國事即是家事。死的是皇上的兒子,唯一的兒子,皇上自己平復下來,誰敢再去擼鬍鬚,要是輕易揭開,誰能承擔下天子之怒。

太子的喪禮,尊著典章辦理,既皇上綴朝七日,成服十三日而除。太子棺槨設於慈慶公正殿,停靈七日,太子寵幸過的女子,有名份,沒名份的,二十九人,前往大報恩寺落髮出家,太子妃不管是情願還是不情願,面子功夫還是要做,主動上表自請出家。太子近侍九十人,自縊殉葬。慈慶宮內臣侍衛護衛一千六百人,成服二十七日。京中親王一下,摘冠素服七日,京外旨到之日起,摘冠素服三天。京內軍民十三日停作樂,停嫁娶,京外旨到三日停作樂,停嫁娶。

  

親王一下,公侯伯以上,一日三次排班去慈慶宮哭靈,京中公主郡主宗室,二品誥命以上,也要入宮祭奠。出殯之日,全班人馬送太子棺槨葬入皇上的陪陵,餘下二品之下,七品以上官員,依禮陳筵,羊酒尊帛,設於大門之右,以表哀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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