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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勛貴世家》158情緣
正如韓昭旭所言,永嘉侯府經過一場你死我活的內訌,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兩敗俱傷,門庭冷落,所以,韓昭旭親自前往,送的不僅僅是傷葯,而是雪中送炭,送的是韓昭旭自己,及其身後的信國公府,一如往昔待永嘉侯府的情誼。

6侯爺動了一場氣,身上多少也是不爽利,恰好在請醫用藥,6珞被自家老爺子趕出來,沒在裡面伺疾,避到了側屋,韓昭旭趕上,看在信國公的私交上,6侯爺倒是還有精力請韓昭旭過去說話,留了一盞茶。這邊6珞留了大夫,細細問完了老爺子的情形,又讓范氏過來服侍。媳婦當然不用像服侍婆婆一樣在老公公身邊端葯疊被的,所謂的服侍就是讓范氏在外圍盯著,老爺子的葯要看在眼裡煎,飯菜要頓頓安排了做,就是孫媳的孝道了。

6珞請韓昭旭去前院,依著兩人的交情,6珞也不和韓昭旭客氣,進了屋子就脫了外裳,換了一件湖藍色寬襟軟緞常服,腰帶未系,就趴在榻上說話。

韓昭旭不是來安慰病痛的,出生入死過的男人,無關生死,又沒有斷手斷腳,挨幾下打,當不得大事,也不會問6珞為什麼挨打,6侯爺早幾個月前不動手,現在熬不住了,必有緣故,這是6家家事,不可探問。6珞精神尚可,韓昭旭就說了幾件騰驤衛軍的正事,說完了要告辭,看見6珞坐臥不能的樣子,就知道他不自知,還是將息要緊。

6珞卻是挽留著,撐起身子披衣坐起來,改了說正事的嚴肅之色,換了一副凝重的表情,目光直視著韓昭旭道:「元瑜,我家裡有些事情難對你說,你不管前因後果的,皆一心向著著我,其中我知道的,不知道的,你幫過的,我承你的情,我們一輩子都是好兄弟。但是,就算我們是好兄弟,你的一些事情,沒對我說,我也是看不明白,上次在景王府提及的,你和石頹當的事,你也不願意多談,後面的,我就沒往下說。昨天,石家又找我來說項,想做一次東道,和你握手言和。」

韓昭旭重新坐下,嗤笑道:「沒那個必要,他才喪妻,既是原配又是郡主之尊,他該好好在家為妻守喪。」

6珞心是偏的,本來就不是要做和事佬,卻是另一種擔憂:「石頹當是利欲熏心之人,為了權勢,枕邊人都能推出去,又是錙銖必較之輩,和你的過節不是一天兩天了,在我看不見的地方,似有越演越烈的趨勢。現在端和已死,定襄伯府的威勢塌了一半,可是,我觀著,石頹當眼裡的戾氣更勝往昔。」

韓昭旭淡淡的道:「我們這樣的,能沒幾個人,恨不得我們粉身碎骨的。」

6珞為韓昭旭綳著的那根神經鬆了些,笑道:「我的難關是過了,礙眼的走乾淨了,爵位也還保著,我自信窮我一生之力,總能頂住永嘉侯府的門楣,而你……好像是陷在了泥潭裡。」

韓昭旭默了半響,道:「我回頭看了自己十四年走過的路,我沒有後悔自己的選擇,要是再來一遍,我還是會選這條道。可是,如你看到的,怎麼就陷在了泥潭裡,我也有些不知何解呀?」

「要是路沒有選錯,一定是路上遇見的人錯了,想個辦法,別讓他們往你的路上趟了。」

外面日頭漸落,金紅色沒有暖氣的光線,透過窗欞流淌在韓昭旭的臉上,身上,英俊的眉目少有的掛上了無奈的愁緒:「我以前和你說,只要心硬的起來,做到了什麼都無所謂,就能無可阻擋。其實,人之立世,總有一樣留念的東西,所以,從來做不到無所謂。你在乎永嘉侯爵,我也有我窮盡一生,想要守護的東西。若是有人攔了我的道,我自然會遇神殺神,遇佛殺佛,可是神佛裡,還有一尊如來佛祖,非是不敢,而是不能,那條檻我走不過去。我要是一通殺戮,前面的路白走了,我算什麼!」

6珞以為韓昭旭意指的,是太子殿下,端起放在一邊,涼了很久,已經冰冷的茶水,也不講究,喝了兩大口,推心置腹的道:「雖然陛下正值盛年,後面的事還為時尚早,可是,太子是半君,幾十年後,總有……為臣者,不為自己,也有為了子孫後代,揣摩太子的,依附太子的。太子,似軟綿之人,亦還算寬厚,若遇忠臣良將輔佐,一代聖君不及,守成之君還是可造的。」

為臣者的私心,一個仁和的中庸之君,總比太宗那樣,一輩子六親不認,殺伐無情的要好。而當今皇上,表面溫和,其實很有太宗遺風,名聲不顯是因為太宗把該收拾的,都收拾了,把不該收拾的,也收拾了,沒留礙眼的給後代子孫,皇上才沒多少表現的機會,即使如此,當年定王一案,西牌樓的斷頭台,地皮也是扒了三次呀。旦有不長眼的,犯在手裡,處置起來,也是談笑間,讓人灰飛煙滅,鐵面無私。多年來,從皇上手裡逃出命來的,只有太后的親兄弟,前任承恩公。當官的,沒幾個不以公器謀私利的,當然喜歡一個有話好商量,容易被人擺弄的皇帝。

當然,大家都不會這麼惡意的定位自己,而是信奉著嫡長繼承製,太子是長子,是嫡子,是皇上唯一的兒子,皇儲之爭都省了,眾人自然要盡心輔佐,讓太子殿下成為一代明君,承前啟後,開創一代盛世。而每一個人,都爭著想成為站在皇上旁邊的賢臣名將。

韓昭旭從永嘉侯府辭出來,在信國公府門口,被孟希文的隨從攔住,才開春的天氣,那小子一腦門的汗,嘴邊一排燎泡,完全是急出來,一見了韓昭旭就拿出二公子的拜帖。

孟希文同章浦一樣,因為其父當了《文獻大集》的總纂修,就是有閑雲野鶴般的遊歷之心,也被父親拽了回來。

韓昭旭看了,調轉馬頭前去赴約,把孟希文的隨從遠遠的甩在身後。孟家是幾千年的書香世家,不像勛貴世家一樣,跟著主子聽用的人,都有馬騎,孟家主子進出多用轎子和馬車,聽用的人,騎的是騾子,怎麼跑得過信國公府的馬。

孟希文把韓昭旭約在蕪湖會館的一處賞花廳裡,誰是賞花廳,更像是花房,大大小小,統一的青白瓷淺口話盆,養了幾百株水仙,一間屋子,就空了幾個人喝茶說話的地兒,孟希文開了四面扇窗,躺在一張老樹藤編的逍遙椅上,整個人裹在雪裘裡,圍著半張臉,戴了風帽,露著一雙冷厲的眼睛,眉眼卻是如詩如畫。

韓昭旭大步而來,看見孟希文在風頭裡賞花,道:「既然這麼冷,為什麼不關了扇窗來賞花呢?」

「窗戶一關,滿屋水仙的氣息就滯住了,就不是我想賞的花了。」孟希文沒有起身相迎,十幾年的老朋友,這些客套都省了,寒暄也省了,開門見山的道:「謝你費心肯來,管我這點破事。我不用你費唇舌,只是想煩勞你把我寫的信遞給他。我知道他的脾氣,有時候挺無賴的,別人要是遞了,他看都不看,一定撕了。他……是逼著我去見他,我和他,情深緣淺,相見不如不見。多謝了!」孟希文說完,從懷裡雙手遞出早已經寫好,不知道多久的信,素凈的,一個淺杏色信封。

韓昭旭來了就準備當這個信差,也不多言,接了信就往趙厚昕包下來的格致齋去。

趙厚昕聽到咚咚上樓的聲音,以為孟希文服軟了,臉上掛著討好的微笑看著門口,然後,自然是眉頭緊皺,果然無賴,不待韓昭旭說話,就要把韓昭旭趕出去。

韓昭旭一點沒和趙厚昕客氣,一下把他推到椅子上,信甩在趙厚昕的面前道:「看不看隨你,只要你不後悔,從此你和他,彼此面目全非!」

趙厚昕吼道:「你知道他對我做了什麼!他找了一個快五十歲的男人,一個窮畫畫的,憑什麼,他這樣離開我,轉頭就找了新的男人,憑什麼,若他可以,為什麼我不行,他把我們的情誼忘了,都……忘了!」

男人的感情,基本都是一段一段的,孟希文離開京城後,在外面遇見一位姓仇的畫家,就是以一幅猿猴坐江觀日圖響徹畫壇的仇九州,彼此投緣,成為了莫逆之交,彼此性向一致,又延伸出了一段忘年戀,孟希文被父親傳了回來,仇先生也跟了孟希文回來。

本來嘛,男女之情的情愛,濃轉淡之時,都各自歸屬,男人之間,更加是你情我願,好聚好散。偏偏趙祁澤發癲呀,把仇先生給抓了。就鬧出了這一場僵局。

「在孟希文的心裡,有一件東西,比兩人之間的情誼相許更重要,你給不了他,也攔不住他,你和他,註定是一對情深緣淺的情侶,其實,你們至少好過,契合了一半,至少情深,而不像許多人一輩子,自以為情深緣淺,其實情緣皆淺,從一開始,就格格不入。」孟希文說不勞韓昭旭勸,可是兩個曾經深愛的朋友要淪落到相互攻擊的地步,韓昭旭旁觀著,也是於心不忍。

「孟希文是外柔內剛的男子,你扣了他的人,你想得到什麼,你什麼都得不到,相反,你會失去,孟希文輕則開除族籍,重則丟了性命,只要你不後悔。」

趙厚昕頹喪著坐在椅子上,呆了很久,慢慢的撕開了信封,拿出裡面的信箋,十二個字,以血為墨,孟希文練了十五年的柳體。

「還我先生,不然明日,大理寺見。」

一滴淚水,落在潔白的信箋,圓圓的一圈一圈往外暈開。

韓昭旭淡漠的走出了蕪湖會館。

趙家的男人,心裡裝得最重的是權柄,趙厚昕不會有這樣的決絕,看著一段風流情史,鬧成天下皆知的醜聞。孟希文是個決絕的瘋子,不僅決絕,還有能與之一抗的權勢,世人都是欺軟怕硬,在情愛的爭奪裡,也是欺軟怕硬,所以他們終究能保留住曾經美好的模樣,走不進死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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