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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勛貴世家》62孤哀
忠毅伯府當家主母不在,又無介婦,老太太外頭的人,沒有這個身份請動,過年接到的宴席的帖子就少了,不過,各相熟之家送來的年禮都厚了兩層。思伽自接了家務,也是盡心盡責,比著去年的禮單子,在莫嬤嬤,豐兒的協助下,妥妥的一張張的把禮回了。

家中僕婦也沒有出什麼麽蛾子,一來,伯府初立,正是做規矩的時候,誰想趕著去作死呀;二來,趙氏離家之前也是震懾過的,若是哪個敢瞧著姑娘好姓兒作出欺主的事來,事後翻出來,也是要算帳的;三來,四姑娘往日裏瞧著是個疏散的,真到了頂事的時候,精明細緻之處也有其母風範,並不好糊弄過去。

冬天過去之後,噸噸明顯有掉毛的情況,為了盡量避免毛髮亂掉,早中晚一天三次的,思伽和夏果都要拿著大木梳子把噸噸身上的毛髮通一遍。噸噸每次都乖乖的蹲坐著,偶爾頭還一搖一搖的,很是享受這樣從頭到尾巴輕輕柔柔的梳理,每次完事了,還會拿腦袋蹭蹭思伽的臉,才會出去晃蕩。

「四姑娘,老爺夫人已入城門一刻了,轉眼就要到伯府了,姑娘快到老太太屋裏去吧。」。打簾進來一個穿翠綠色比甲的丫鬟,喚名兒含巧,還有一個如真。二人俱是去年朝廷賜下來的奴婢,經過半年的磨練,被派到思伽的屋裏,做了二等丫頭。

思伽把手上的大木梳子交給夏果,站起身來,含巧伶俐的過來給思伽拉了拉微微褶皺的衣服,噸噸倒是不依,攔著思伽的腿,拿毛臉拱著裙擺撒嬌。

思伽俯身拽拽噸噸短短的耳朵,笑道:「我可有四個月零七天沒見過母親了,只能天天對著你,還不知足的。」說著便繞開了噸噸輕快的出去了,噸噸被夏果掰著脖子,隻輕輕的啊嗚一聲。

沈葳特意調了沐休,出城五裡去迎,所以家裏隻丁氏端坐正堂,而惟俊思伽立在院門口等著,遠遠的便聽到趙氏的語笑盈盈聲,只見趙氏穿著大紅色十樣錦繡牡丹緞面小襖兒,下一條流雲蝙蝠縐裙,披著一件白色的狐狸毛飛滾披風,頭上一支巴掌大的寶石攢花簪,與沈葳並步而來,而惟佑落後一步。

惟俊思伽雙雙拜下,倒沒行全禮,便母子三人細細端詳,趙氏笑著說道:「小半年不見,兩個孩子都長高不少,伽兒倒還好,俊兒怎看著瘦了許多?」

惟俊呵呵笑道:「年後父親準我去軍中了,我看著是瘦了,體重可沒往下走,那肉可結實了,娘摸摸。」說著就彎起手臂,想要顯顯肱二頭肌上的三兩肉。

沈葳拍了小兒子的頭道:「老太太還在屋裏等著呢。」

惟俊嘿嘿而笑,退到惟佑旁邊,思伽挽著母親的手進屋裏去。

一番正式見禮之後,前廳預備晚飯,而趙氏也略略說著燕京的變化,燕京是太祖末年收回燕雲十六州後開始新造的,太宗八年初建而成,十年正式從汴京遷都至燕京,三十年來,燕京一直在擴大中,離開十年,變化還是蠻大的。

思伽惟俊對燕京本來就沒有印象,聽得很無趣,又有更感興趣的事情,對著惟佑使眼色,用嘴型問出大嫂二字,指望惟佑能給個反應,點個頭,或搖個頭。嫁了思仟之後,還在燕京待出正月才回來,那一個月,惟佑一定是整天的被可能是未來的嶽父嶽母舅兄相看,能不知道結果?

可惜了,惟佑端端正正坐著喝茶,視弟妹的眼神為無物。

思伽惟俊隻好苦著臉雙雙相對,心有靈犀的嘲解,大哥呀,就是穩重。

吃了午膳,連飯後一盞茶也沒用,丁氏便打發了三個孩子回去歇息,留下兒子兒媳商討要事,關涉家族大事及對方女孩子的閨名,故,屋裏一個伺候的也沒有站著。

趙氏開門見山的到:「那幾個女孩子,我都找著由頭親自相看過了,覺得還是永嘉侯的嫡次孫女最合適了。」

永嘉侯,隨太祖開國分封的侯爵,初授是二等。十年之前,沒有隨駕征遼,領了五城兵馬司中指揮使之職,在聖駕與北遼陷入鏖戰的時候,一直恪守京師,原本就是皇上的心腹,年後皇上分賞,永嘉侯也因為守衛之功從二等侯升到一等侯。

沈葳嚴正的道:「年後京衛軍統領調動,永嘉侯掌了虎賁後衛軍,同時,還身兼著五軍都督府裡正二品的僉事。我剛剛三天前收到名單。」

五軍都督府,是最高軍事機關,掌管全國衛所。沈家覺得朝中沒人,坐著貴州都指揮使之位不安穩,就是因為在五軍都督府裡沒有強硬的關係。

而與北遼一戰後,大梁的京衛軍折損過三分之一,皇上之後重新整頓了五軍營,三千營,神機營。其中,五軍營又分了十二衛,騰驤衛,武驤衛,金吾衛,錦衣衛,府軍左衛,府軍右衛,府軍前衛,府軍後衛,大興前衛,大興後衛,虎賁前衛,虎賁後衛,俗稱天子十二衛。其中,前四衛和三千營,神機營都是皇上親掌,餘下八衛的指揮使那必須是皇上鐵鐵的心腹,在軍中有威望的人才能擔任。

永嘉侯府,的確是值得沈家攀親。

丁氏凝眉道:「永嘉侯府6家,若我沒有記錯的話,永嘉侯的嫡長子長媳是俱亡的,永嘉侯的嫡次孫女是永嘉侯長子夫婦留下的女兒,便是……」

「便是孤哀子。」趙氏坦然的道。

父喪是孤子,母喪是哀子,父母俱喪便是孤哀子。趙氏自己就是孤哀子。世俗婚嫁,有五不娶的原則,喪婦長女不娶,無世有惡疾不娶,世有刑人不娶,亂家女不娶,逆家女不娶。孤哀子,雖不在五不娶之內,婚嫁的行情是差很多的,覺得命硬克父克母的還是其次,最主要的,父母俱亡,怕失之教戒,很多家族出於謹慎,是不願意娶孤哀子為婦的。

趙氏勾了勾鬢髮,舒出一口氣才道:「永嘉侯夫人在京中素有賢明,便是祖母當年也贊過一句。媳婦在京近三個月,多方打聽,也過府拜訪多次,思忖多日,6二姑娘長於侯夫人膝下,日日言傳身教,德容言功,皆不差的。性子是有些嚴厲,不過,兩三歲就失了雙親,若是性子軟綿的,還不被人欺負了去,我們沈家的當家主母,也要挑個有氣性的;容顏清麗,也有中上之姿;我拉著她說了幾會子話,一言一舉,也不失大家的教養;如今侯夫人身體大不如前,永嘉侯府內院,她已經是半個當家,這個年,倒是有一半是她在操持,井井有條,十幾歲的女孩子,這份能耐已經是很難得了」

「我記得,永嘉侯長子長媳喪的時候,正是你坐月子的時候,算算年紀,那女孩子今年是十五,還是十六了?」丁氏問道,永嘉侯的長子長媳是前後腳半個月走的,所以,快十五年過去了,對這件事還有很深的印象。

趙氏道:「這位6二姑娘今年十六歲,她還有一個同胞兄弟,今年十八了,在滿十六歲的時候,永嘉侯便給這位嫡長孫請封了世子。永嘉侯有兩個嫡子,兩個庶子,嫡長孫女出之嫡次子,是以,她才行二。」

「哦,她兄弟已經是世子了?永嘉侯倒是認定了嫡長一脈,她兄弟,佑哥兒可接觸過?覺得如何?」丁氏問。姻親之力。最好能延續個兩代,永嘉侯都是五十多歲的人了,傳承者的資質也要考量。

趙氏笑道:「湊巧了,她兄弟和韓家旭哥兒相交多年,如今同在騰驤衛歷練,在宮裏輪值當侍衛,佑哥兒便搭著這線勘察過的,本事不錯,在聖上面前已經掛上號了。說句誅心的話,永嘉侯府面子上是十幾年平靜,內子裏頭的醃臢事難道會沒有?永嘉侯嫡長子逝世的時候,留下的這對孩子,一個五歲,一個三歲,前頭三個叔叔,為了自家的前程,難道不會眼紅爵位,暗裏算計?若是這對兄妹自己立不起來的,這個世子之位可不會白落在頭上。十年,十年之間,這對稚子相依為命,一步步走過來的何其艱難,才能守住父母留下的家業。寶刀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這對兄妹便是逆境中走出來的,也算是半個人才了。」

身在勛貴之家,宅門裏嫡庶之爭,產業之爭,爵位之爭,明裏暗傳的,那是不絕於耳,丁氏恍然道:「長子嫡孫的媳婦,的確該找個有經歷的。」

趙氏似乎是很想要這個媳婦,接著鼓勁道:「6二姑娘的母親出自江西廣信楊氏,外祖雖隻當過兩任翰林學士便致仕了,如今也是廣信象山書院的山長,清流之中也有些須聲望。」

丁氏看著兒子一直沒有表態,也不得不點名問了。

沈葳看著趙氏柔聲道:「我的媳婦就是孤哀子,入門二十年來,哪樣做的比別人差了,這一條,我是不顧慮的,至於6氏的家世,若不是有這個汙點,沈家的底氣,還不夠資格攀附。至於具體的教養,我有什麼能說道的。若是,沈家幸得此婦,入了門來,不是還有兩位婆婆教導,只要不是資質太差的,你們難道還教導不出來。」這馬屁拍得,把丁氏,趙氏都說樂呵了。

丁氏笑道:「別是我們這邊算盤打得響,永嘉侯那邊還看不上咱們,媳婦,你可透風聲過去了沒有?」

趙氏肅然道:「沒有稟過家裏,媳婦也不敢專斷。不過,沈家在燕京的行事,又有幾個會糊塗的看不明白。只是,侯夫人透露過,6二姑娘是個倔性的,表示過想等她兄長娶了嫂子才出門的,永嘉侯世子,年中侯夫人也是給他再相看親事。如今還沒有過明路,媳婦也不好置喙。」

丁氏有些遺憾,強勉道:「6二姑娘倒是重兄嫂之情。」

沈葳果斷道:「就怕是他們的推脫之詞,若是真能說上這門親事,兩個小子都是十八歲,佑兒讓一讓舅兄又有何妨。」

「這樣的大事,去封信是不安全的,若是拿定了主意,我借個由頭,派個媳婦過去,再和侯夫人說的明亮點?」趙氏詢問意見。

丁氏,沈葳再把各處細細想了一遍,也是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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