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就看你能撐多久，是我看得準，還是你看的清！」

為了提醒她的愚蠢，媽媽甚至刻意讓慧姐喊她沈小姐，喊連鳴小少爺，以顯示地位尊卑。

過往，媽媽的語氣，媽媽的臉色看待她就像是看待仇人一樣，為她的沒有出息，既生氣，又痛心。

若不是那一次，她在懷孕一年後，抱著三個月的連鳴來看她，或許，媽媽真的和她老死不相往來了。

「你來這裏幹嘛？離婚了？還是拿到分手費了？這是什麼？拖油瓶嗎？」

媽媽的臉色難堪至極，看著繈褓中連鳴的目光，像是看著一顆炸彈似的，那個時候，她沒有敢告訴媽媽，連鳴出生了兩個月後，連意才出現在她的世界裏。

「媽，我相信，我會經營好的婚姻，他遲早有一天會愛上我的。」

六年前，沈怡毫不客氣的拿著枱燈砸腫了沈融的臉時，後者那與媽媽相似的俏麗的臉上，露出來的堅定，明亮的目光，就像是定格在時光中的浮影。

「我一定會讓他恭恭敬敬的給媽敬茶，孝順您。」

當年的她，真是生猛，一張清純動人的臉，偏偏有著倔強的個性。

六年，從生猛，到沉痛，從堅決，到平靜，從瘋狂，到理智。

這樣一段婚姻，若沒有足夠的勇氣，不敢回首。

「你們來這裏幹什麼？」

媽媽的口氣一如既往的淡漠，彷彿不耐煩的看了她們一眼，不停的調換著電視台，最後卻是停在了根本沒興趣的體育頻道，任由解說員在那裏興奮的解說著NBA賽事。

沈融沒有理會媽媽的態度，而是抱著睡熟的連意走向了那柔軟的大床，然後，去洗手間方便了一下，洗了手才出來後，看著桌子上的蘋果，拿過來便啃了一口。

那熟悉自然的動作，就像是以前小時候一樣，每次回來先啃一個大大的紅蘋果，然後圍著忙裏忙外的媽媽，講述她在學校遇到的新鮮事。

沈融注意到媽媽的眼角瞟到了自己的動作，狠狠的咬了一口蘋果，似是漫不經心的，平靜至極的宣佈道。

「媽，我和連意到頭了。」

頃刻間房間裡似乎詭異的安靜，連電視裡都停頓了一下似的。

沈融咬著蘋果的動作一頓，那邊慧姐的臉上出現了短暫的驚慌，看了一眼沈融，又看了一眼沈怡。

「到頭了？」

沈融看到了媽媽臉上那瞬間僵硬，根本沒有如釋重負，反而頃刻間蒼老了似的神情，才明白她為連意付出的代價，太過沉重，連同媽媽的那顆心，也一起賭了進去。

半天，沈融才咀嚼了口中剩餘的果肉，咽下時，彷彿喉嚨有些疼痛，沈融放下了蘋果，走到了媽媽面前，蹲了下來，拿走了媽媽手中的遙控器，卻是笑了出來。

「雖然有過婚史，不過我相信我以後也會找到不錯的男人的，媽，別生氣了好嗎，我會好好的陪著您的。」

然而沈怡轉臉，蒼白的臉上，卻是已然多了兩道淚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