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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驚婚》115米 都該死!(求票)
章節名:115米都該死!(求票)

事情談完,鐵手離開了。

見權少皇還在那裏翻閱著卷宗,佔色將碗和杓子收拾進托盤裏,噙著笑瞥他。

「你今兒晚上準備在書房裏過夜?」

權少皇撩他一眼,目光再次落在面前的卷宗上面,手指搓丨著眉心,神色似有疲憊。

「你先去睡,我一會來。」

愣了愣,佔色又坐了回去,手指搭在他腕上,柔聲問:「權世衡這件事很為難?」

權少皇黑眯微眸,拉過她的小手來握了握,稜角分明的五官在燈光下,帶著一種若有似無的陰霾,而他的情緒,有著隱忍的壓抑。

「佔小麽,這件事情,你不要管。」

佔色撇了撇嘴,似笑非笑,「你是我老公,我不管你,誰來管?」

察覺到她輕微的不滿,權少皇唇角抿成一張,微微窒了窒,喟嘆一聲,摟過她的身子坐在腿上,又低頭在她額上輕啄了一口,才緊摟著她的腰身,將下巴擱在她的頭上,一字一句慢吞吞地說。

「佔小麽,我的血海深仇,一定得報。可是,那種桎梏的感受……我不想讓我的女人再去感受一遍。讓你活得輕鬆一點兒,不好嗎?」

他的聲音,幽遠低沉,還有些迷丨離。

他糟糕的情緒,佔色也感受到了。

似乎每一次提到權世衡或者與權世衡有關的事情,他哪怕面上雲淡風輕,什麼都不表現出來,但心情都會有不同程度的波動。

想了想,她將他的頭扳了開來,她噙著笑看著他,「可是我想與你分擔,剛才不還說咱倆要通力合作麽?為什麼案件可以,獨獨與權世衡相關的事兒,就不與我合作了?」

「那不一樣。」權少皇摟緊她,將頭埋在她頸間,聲音沙啞而沉悶,「我不想你受到傷害。」

佔色低俯在他的懷裏,好笑地問:「權四爺,你這樣迴避的態度,在心理學上稱為心理脆弱。」

「嗯?是嗎?!」

「當然。很難想像啊,你權四爺也會有心理脆弱的時候?莫不是曾經的我……?」

權少皇微怔,大手落在她頭上,輕輕摩丨挲,「脆弱就脆弱吧,我也是人。」

憋著笑勁兒,佔色唇角輕揚:「喲喔,原來你也是人啊,我還以為你成神了呢?什麼事情都一個人扛,什麼壓力都一個人擔,不讓老五知道和參與,也不讓我知道和參與,我還以為你權四爺刀槍不入了呢?」

拍拍她的頭,權少皇笑了,「小嘴還真利索。佔小麽,不管我做什麼,你只要相信我就好,能做到嗎?」

眉頭一蹙,佔色琢磨著他話裡的意思。

他到底準備做什麼事呢?與權世衡入選貿易代表並且訪華有關麽?

昂著頭,她看著他。

此時,燈光氤氳,他面色濃鬱而堅定。

微亂的心神,頓時大定。

她笑著點了點頭,與他靜靜坐著,一起翻閱面前的卷宗。

良久,在打了一個呵欠之後,佔色突然想到章中凱工作的事情來。顧東川的提醒得對,要幫章中凱,還隻得找權少皇。在今天之前,她已經將那天晚上遇見過章中凱的事情都給權少皇報備過了。而後續治療的問題,在她與章中凱gōu通之後,他依舊還是拒絕她的幫助。並且上次捐資給他的錢,已經足夠治療了。

巴巴地望著他冷硬的下巴,佔色說出來的聲音極弱。

「四哥,有件事兒我想麻煩你。」

低頭看著她,權少皇語氣極柔,「嗯?」

「咳,那什麼,就是我師兄工作上的事情……他那個人吧,特別固執,也不太想麻煩我們。但是你知道的,他沒有什麼親人,他出的那件意外,本來也是為了幫我。他出了這件事,我要袖手旁觀,實在說不過去……」

在她斟詞酌語的話裡,權少皇的雙眼,慢慢地眯了起來。

「……四哥,你看,有沒有可能讓他恢復崗位?」佔色說完,目露期待。

權少皇手臂緊著她,聲音微沉,「佔小麽,你就這麼關心他?」

吃醋了?!

佔色忍不住樂了。

眉梢一挑,她湊上去,輕啃了一口他的下巴,軟聲說:「小氣鬼!」

小氣麽?當然不僅僅只是小氣。

狹長的雙眸微闔一下,權少皇嘴角緊成了冷硬的一線。

在佔色審視的眼神裡,不過轉眸,他又恢復了一貫的邪佞之氣,輕謾的捏住她的下巴,「小狐狸長尖牙了?敢罵爺?看老子怎收拾你!」

「爺,敢問你,準備怎麼收拾?」佔色眸底如霧,一雙烏黑的眼睛,水汪汪地看著她。

盯著她的臉,權少皇眸色更加鬱沉。

傻妞!

看著這樣子的佔色,他實在不忍心告訴他章中凱有嫌疑……

甚至,也不忍心拂了她的意。

眸色沉沉地瞟著她,他捏在她腰上的大手,越來越緊,一張完美得無可挑剔的俊臉上,帶著十足的邪氣,狹長的雙目裡,也很快就染上了一層溫暖的顏色。

也罷,既然她這麼笨,由他守著好了!

*

天上,一晚繁星。

錦山墅,一晚好眠。

次日。

為了去警察學校參加新警崗前培訓,剛剛天亮,佔色就起了chuáng。這樣的時間,比她往常哪天都早。不過,除了還在睡懶覺的艾倫小姐,昨晚參加酒宴的眾人,都已經起來了。

今兒的佔色心情也很好。

她愉快的與小十三一起去餵了阿喵,在餐廳吃過早飯,看看時間,來不及等著送十三上車去學校了。匆匆上樓換上一套嶄新的警服,就英姿颯爽地下了樓。

這身兒警服,因為執法者的神聖性,都容易給人一種特殊的精氣神。

佔色本來就好看,穿在身上,更是美煞了人。

「嫂子,早!」鐵手側開身,見她過來,垂下了眼皮。

「手哥,早!」

「啊哦,佔色,你今兒好早,好漂亮……」正準備去餐廳的追命見到她,笑嘻嘻地說著正準備大嘴巴一下,突然見到她臉上促狹的表情,立馬就蔫兒了,哪裏還有昨晚上那麼來勁兒了?

狠狠一閉眼,她拍了拍腦袋,恍然大悟般開始見人就躲,小老鼠似的灰溜溜就跑了。

看著她的小樣子,佔色笑著搖了搖頭,拎著包大步走出了主樓。

外面,孫青已經將汽車開過來,在那裏等她了。

「早!」

兩個人點頭招呼了一下,佔色拉開車門坐上去。

側眸看向孫青,她皺了皺眉。

「喂,你臉色不太好啊,昨天晚上沒有睡好?」

「有嗎?」孫青目光微暗,拉過後視鏡來,照了照,手指慢慢撫上了眼角,突然感嘆,「哎,老了,眼角都有細紋了。」說起細紋,再看著鏡子裏憔悴的自己,不知道為什麼,一張風丨流多情的俊臉,就出現在了他的腦子裏。

昨天晚上……

臉上一燙,她見鬼似的推開了後視鏡,手指哆嗦了一下。

看著她突然紅透的臉頰,佔色狐疑地皺眉。

「你怎麼了?」

孫青回過神兒來,清了清嗓子,還是有些啞,「哦,沒有什麼,昨晚做噩夢了,現在還沒有清醒呢。」

噩夢麽?

揚了揚唇角,佔色晶亮亮的眸子微閃,似笑非笑。

「看來昨天晚上,錦山墅不僅酒好喝,還發生了不少故事啊?」

扯著唇笑了笑,孫青假裝沒有聽見,很發動了汽車,直到佔色輕柔的聲音再次傳了過來。

「孫青,下午咱們倆去行動大隊。」

行動大隊?

行動大隊那可是無情的地盤。

眉頭不由自主蹙緊,在佔色促狹的目光下,她深吸一口氣。

「好的,我下午來接你!」

佔色點了點頭,雙手交疊著放在膝蓋上,目光直視著錦山寬敞的道路,似是而非地勸說,「孫青,男人與女人在本質上是不同的。按馬斯洛的理論來說,性的需要,是人類最基本的生理需要,就像吃飯喝水是一樣的。女人受傳統的影響會比較保守,可是男人不是,他們在沒有遇到喜歡的女人之前,生理需要卻會存在,那麼在這個社會用什麼來束縛呢?事實上,不渴望女人的男人,是不存在的。」

「哦。」孫青心裏沉沉,敷衍道。

「還有心理研究分析說,男人的職位越高,與女人有染的幾率就會越大。權力、金錢、地位給男人帶來的優越感,也會讓他們成為女人追逐的對象。所以吧,就算在這之前有過一些非愛而性的女人,卻也不會防礙他們日後變成好男人,好老公,好父親。事實上,依我說,以前玩得多了,什麼樣的女人都見識過了,對女人的追逐興趣會更小。相對來說,以後出丨軌的機率更小。」

「呵呵……」孫青打了一下方向盤,「該死的,怎麼這個點兒就開始堵了?」

側眸,佔色看著她的表情,嘆了嘆,隨即順著她的話題岔開了。

看來她真沒有做媒的潛力。

有些事兒,還是讓他們自己去品味吧。

*

警察學校。

分小隊,分教官,基本的訓練科目介紹完了已經是上午十點。

不知道教官是不是為了給新警們樹立一個下馬威,第一天訓練,首先就是讓他們在這三伏天的大太陽下面,站足了兩個小時的軍姿。對於當兵的人來說,站兩個小時軍姿小事兒。可像佔色這種剛通過招考進來的警察來說,這簡直就是要命的節奏。

軍姿與三大步伐。

這就是佔色第一天的訓練內容。

正步、齊步、跑步,瞧上去很簡單,但有了太陽公公的額外體恤,那滋味兒又另當別論了。

大汗淋漓的奔跑裡,她真心慶幸自己有先見之明,早上出門之前,她在臉上和脖子上擦了厚厚的一層防曬霜。要不然,等三個月培訓下來,權四爺的家裏估計就得多出一塊兒大黑炭來不可。

中午飯,是在學校食堂吃的。

劇烈運動之後,消化得快。

在飯菜的香氣撲鼻而來時,佔色的肚子咕咕直叫。

尋了個不起眼的位置,她坐下來準備大快朵頤。

「顧隊好!」

背後傳來的聲音,讓她一口氣沒法兒喘勻了。

顧東川怎麼來了?

今兒的他依舊警服在身,看上去氣宇軒昂,眉宇間英氣勃勃。一路過來不停有人給他打著招呼,而他也沒有什麼官架子的微笑著回應著。中途打著招呼,卻也沒有停留,徑直就朝佔色這邊走了過來。

「顧隊好。」無奈,佔色咽下飯菜,也笑著招呼了。

顧東川坐在她的對面,清雋的臉上,帶著一抹笑意。

「第一天訓練感覺怎麼樣?能堅持嗎?」

動了動嘴皮兒,佔色以笑著點頭,「還好,多謝領導關心。」

可是……

他為什麼要來關心她?

更何況,依顧東川現在的職務,按理來說,不應該會出現在這樣的地方才對。

「客氣了!」就像知道她心裏的想法似的,顧東川笑了笑,隨即向她解釋,「我除了在重案支隊以外,還掛著市局的副職,分管刑偵這塊兒的。聽說今年的新警素質都比較高,我準備過來看看情況,選幾個合適的。」

「呵……」

佔色自認是會識人的,卻沒有想到會被人給看穿了想法。

不過,他給自己解釋幹嘛?

捋了捋頭髮,她肚子沒飽,可是看著面前的食盒,覺得有一個大男人杵在面前,吃飯絕對是不會倍兒香了。更何況他還是領導?可,也因為人家是領導,她心裏不自在,卻也不好意思趕人離開。

心裏嘆息著,她卻只能拐彎抹角地提醒他。

「顧隊,你……吃過沒?」沒吃過,快去吃飯了!

顧東川眉梢微揚,從容地揶揄她,「你請我?」

「……這個。」佔色暗暗磨牙,唇角牽開,「……有機會肯定請。」

「那好。我就在這吃了。」顧東川解開袖扣,撩了撩袖子,不客氣地笑說,「去吧,給我也打一盒。」

什麼?難道他聽不出來她完全是客套麽?而且還讓她去?

天吶!

佔色唇角微微一抽,憋住氣,小聲問,「顧隊要什麼菜?」

「隨便就好。」顧東川看著她,慢悠悠地說。

「哦。那行。」

「嗯我不要蘿蔔,不要西紅柿,不要帶瓜的菜,不要蔥,不要蒜,不要……」

「……」

靠!那樣還叫隨便麽?

佔色很想調過頭來,讓他不要再放棄治療了。可那句話也只能在腦子裏想想罷了。很快,她就在消毒櫃裡拿了一個食盒出來,去給他打了一盒飯。不過很不幸,警察學校食堂裡的夥食雖然不錯,但顧東川的飲食禁忌實在太過刁鑽了,食盒裏還是有幾片兒蒜。

「不好意思,這個大廚炒菜,好像喜歡蒜,基本都有。」

不吃吧,不吃了吧?快走了!

她這麼想著。

然而,沒有想像中拂袖而去的情節,顧東川和顏悅色地拿過筷子,一雙眼睛明顯有著喜悅。

「將就了,看起來很不錯。」

「是啊!很不錯。」佔色隨口打著哈哈,回答得十分詭異。

小口小口吃著飯,感受著旁邊不時掃過來的探究眼神兒,她快要崩潰了。可她不自在,顧東川卻十分自在,一整深邃立體的臉上,笑容很隨和,很親切,很從容,完全就是一副領導來體檢下屬生活的典型派頭。

實際上,依了顧東川在警界的職務和級別,要是旁邊有一個扛著攝像機的記者,佔色完全有理由相信,明兒就會有新聞報道XX領導親切慰問新警,與新警共用午餐,共創和丨諧警隊這樣的事跡了。而她在鏡頭裏,就會變成一個慘淡的道具。

「你怎麼了?不好吃?」

顧東川看著她,一雙眼睛亮得有些耀眼。

攥了攥筷子,佔色僵硬地扯著嘴笑,「沒有啊,我……吃飽了!」

對,她真的必須飽了!不飽也得飽!

從容地站起身來,她笑著收拾好自己的餐具,沖顧東川笑笑,「那顧隊,你慢吃了。」

「佔小麽」

顧東川的稱呼,嚇了佔色一大跳。剛扭過去的身體,突地轉了過來,她直愣愣地看著面前的男人,心裏突然升騰起一股莫名的惶惑感來。

「顧隊,你……」

「呵……」

顧東川目光如矩,烙在她瓷白的臉上,神色自然,「我聽權四爺那麼叫,覺得很親切,你……不會介意吧?」

理解很充分,很合理,可還是唬得佔色一愣一愣地。

在顧東川的面前,權少皇真的有這麼叫過她麽?

「呵,名字就是一個稱呼罷了,不過,那是我小名兒,很少有人叫的,不太適應。那什麼,顧隊,我先走了!」

「好去吧!」

顧東川看了他一眼,老神在在的坐在位置上。

末了,不知道想了什麼,又笑著挑了挑眉,「艾家的二小姐,跟你是朋友?」

想到他與艾倫被指婚的那點事兒,佔色抿了抿唇,點頭,「嗯,怎麼了……?」

「沒什麼,有空約出來吃飯。」

「哦,好。」

隨口打著哈哈,佔色笑了笑,突然間想明白了。

難不成丫是看上了艾倫,可艾倫卻不準備跟他,然後他才想通過她來追命艾倫,搞曲線救國的把戲?

嘖!

這感情的事兒,還真是扯。她愛他,他不愛她,她不愛他,他卻愛她。愛上的人,永遠不愛他。

太繞了!

等佔色洗好了碗出來的時候,顧東川已經不在了。尋思著想了又想,她還是不太確定在他別墅的那晚上,權少皇到底有沒有在他的面前,那麼叫過她的小名兒。

*

下午的時候,孫青早早地就來接她了。

雖然回家去住,免去了夜間訓練的苦楚,可就單單白天這樣兒,佔色就已經有些受不住了。

腰酸背痛地一路捶著,她與孫青訴著苦,到了行動大隊。剛下車,就見到斜倚在門口,風丨流倜儻的無情公子。一身嚴肅的常服,還是被他穿出了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來。雖然他臉色不太好,可高大英俊地杵在那裏,也確實招人的眼。

他與孫青,互相對視一眼。

一個喜,一個怒。

那感覺,作為旁觀者的佔色,覺得特別詭異。

很明顯,無情知道孫青會過來,故意等在這裏的。看著他倆大眼瞪小眼的彆扭樣子,佔色無奈地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地挽住孫青的胳膊走了過去,直奔主題地問。

「那什麼,我今兒可是受命來的啊。蔣清平呢?」

「在裏面,嫂子,我帶你過去。」無情殷勤地喊著嫂子,那雙桃花眼兒,卻不住地往孫青臉上瞅。

孫青默默跟著。

在她青白不勻的臉上掃了幾眼,無情微眯著眼睛,憋了又憋,還是忍不住湊過去問。

「孫青,你生病了?」

嫌棄地退開一步,孫青不悅地瞥他,「沒有。不要跟我套近乎!咱倆不熟!」

不熟?!怔了一下,無情扭過頭來,似笑非笑,「怎了?我是三觀不正,還是性取向不正常,讓你這麼不舒服?!你這個女人,關心都聽不出來怎麼的?就算只是戰友,我關心一下,又怎麼的?」

目視前方,孫青抬頭,皺著眉頭,「謝謝,不過不需要!」

「不需要拉倒!」無情冷嗤。

說著說著,兩個人又扛上了。

佔色看看他們,無奈地做和事佬,「我說二位,熄熄火兒!」

重重抿嘴,孫青不再吭聲兒了,而無情卻是滿臉怒氣。

*

審訊室裡,氣氛陰霾得令人窒息。

外面明朗的陽光,永遠照不透裏面的陰冷。

事先權少皇已經支會過了,所以行動大隊早就做好了準備。這會兒,蔣清平正坐在裏面等著她。一雙手被銬在身前,雙腳也上了腳鐐。在鐵門的『哢嚓』聲裡,他看著微蹙著眉頭的佔色走進來,奇怪地愣了愣,看著她,視線卻找不到什麼焦點,耷拉著腦袋的樣子,看上去精神萎靡。

孫青與無情跟著佔色,一前一後的走了進去。

「蔣清平,有人來看你了。」無情冷著嗓子。

蔣清平身體抖了抖,目光落在佔色的臉上。

佔色微笑著坐在了他的對面,想了想,調頭看向無情和孫青。

「你們倆先出去吧,我與他聊聊。」

「好。」無情側眸,拉了拉無情的胳膊,「走吧。」

孫青甩開他的手,不吭聲兒。

無情尷尬地將手插丨進兜兒裡,沉著嗓子說:「嫂子,有事兒就叫我。」

此刻的蔣清平沒有絲毫的攻擊力,手腳被銬著不靈便,而且在監控室裡可以一清二楚看到裏面的情景。所以,無情並不擔心佔色的安全。然而,不管他怎麼勸說,出了審訊室的門兒,孫青卻不肯走開,非得在門外候著,不跟他去外面休息。

無情實在無奈,只能陪她在那裏吹冷風。

靜靜地,兩個人一聲都不吭。

而審訊室裡,佔色卻開始了與蔣清平的談話。

「看著我的眼睛……」

她是以這一句像祈使命令的句式開頭的。可這句話,卻無異於在蔣清平的心湖裏投上了一顆石子,他愣了愣,手腳拚命地扭了幾下,抬起頭來,目光慌亂地盯著她,聲音沙啞。

「你是……誰?」

很顯然,他腦子雖然有些糊塗,卻還記得自己用過的網名。

佔色輕鬆地笑著,態度隨和地說:「末日佔卜師。」

末日佔卜師,正是佔色的QQ名兒。

「你……是她?我怎麼……原來是你……」蔣清平亂七八糟的說著,隨即就想要站起身來。可惜,他腳上的鐐銬卻沒有給他這樣的方便,掙扎一下,他隨即又頹然地坐了下去,喃喃出口,「是你……啊?原來是你啊?」

看他的樣子,不太像是裝的。

佔色起身,將事先給他準備好的一杯溫水遞到了他的手裏。在那杯溫水裏,有冷血特地調配的藥物,能夠讓他的情緒鎮定下來,不會在詢問的時候又發病。

在他喝水的時候,佔色又隨意地問了問他在裏面的吃住情況。

十來分鐘後,她才關心地問,「你能告訴我,你到底什麼情況嗎?」

雙手捧著杯子小心地放在桌面上,蔣清平想到綁架她的事兒,臉色略微尷尬。

「……你想要知道什麼?」

佔色眸子微眯,淡淡地微笑,「你加我QQ,是巧合嗎?」

木訥訥地愣了愣,蔣清平瞄了她一眼,剛才的慌亂已經沒有了,他搖了搖頭,「是……是別的人告訴我的……他說你可以幫助我。」

「他是誰?」

眼皮兒微微垂下,蔣清平的樣子還是有點兒傻愣,「我不知道。」

「你怎麼會不知道呢?」

「他沒有名字……哦,他沒有告訴我他的名字,只是告訴了我你的QQ……」

「他是怎麼告訴你的?」佔色的語氣,始終保持著勻稱,沒有太多的起伏。

「郵件……」

「郵件?」心裏『咯噔』一下,佔色聲音略高,「什麼樣的郵件?」

似乎對這事兒印象很深刻,這次蔣清平的聲音沒有遲疑,回答得很快,「我記得的,記得的……那個郵箱上……有一隻蝙蝠……大大的吸血蝙蝠……好可怕的蝙蝠……」

吸血蝙蝠?

佔色輕哧了一聲,到也不算太意外,「殺甘蘭蘭和綁架我,也是別人指使你的嗎?」

蔣清平動動手腳,有些恐慌地搖了搖頭,隨即又怪怪的點了點頭。

權少皇在利用他的時候,自然不會是本人出面兒。因此,蔣清平並不知道那些事情的原委,更不知道具體是誰人在操作。他搖頭的意思是說殺甘蘭蘭沒有人指使他,點頭是想說綁架她的事情,是有人指使的。然而,在這樣的情況下,人之常情,佔色很容易就把兩件事混為一談了。

靜默一下,她接著問,「你怎麼認識碩鼠的?」

「碩鼠?」蔣清平皺眉,似乎不理解。

看他表情很認真,佔色抿了抿嘴,「何易哲,何醫生。」

「哦,你說何醫生啊?」蔣清平目光亮了亮,大拇指和食指來回捏著,頓時興奮了起來,「他很好……何醫生,他是好人,很好很好的好人。」

佔色微笑著,很感興趣地問他,「很好?」

「嗯。」

「既然很好,你為什麼要讓你去殺人,還是殺你的女朋友。」

蔣清平殺人案件的資料,佔色都看過了,所以她對整個案件的情況都非常清楚。只是讓她有些想不明白的是,像這麼一個看上去孱弱的男人,為什麼會想出那麼周密的殺人計劃,還能潛入顧東川的別墅,還把現場做得那麼好。

「甘蘭蘭他該死!」

蔣清平身體顫抖了一下,情緒變得激動了,一雙眼珠子瞪得老大。

說完,見佔色不吭聲兒,只是微眯著眼睛看他,又小心翼翼地念叨了一次她該死,才搭下腦袋,像霜打的茄子般沒有了什麼生氣。

「我知道的……殺人是不對的……可是她真的該死……該死的女人……」

看著他憔悴蒼白的面孔,佔色觀察了他片刻,才再次打破了沉寂。

「談談吧。」

「什麼?」

輕輕淺笑,佔色慢條斯理地說:「談談你和甘蘭蘭的事情。」

蔣清平的臉色陰霾了下來,情緒有些激動。

佔色又給他做了幾次語言引導,他才平靜下來,唉聲嘆氣地敘說了經過。

甘蘭蘭來自於一個南方小鎮,家庭條件不太好。到京都來念大學的時候,一個機緣巧合下,她認識了在京打工的蔣清平。甘蘭蘭是一個漂亮的女人,而蔣清平長得也算清秀。最為關鍵的是他勤勞肯吃苦,在京都打工幾年,已經有了一筆不小的積蓄。而那個時候剛上大一的甘蘭蘭,上大學的費用已經耗盡了她全家的收入,偏偏她就讀的播音專業還是一個出美人兒的地方。與其他女同學身穿名牌,出入名車相比,她又寒酸又自卑。

兩個人戀愛之後,蔣清平巴心巴肝,把幾年的積蓄都用到了她的身上。

她很感動,答應了等她大學畢業就與他結婚。

然而,現實還是太殘酷了。

如果說大一時候他認識的甘蘭蘭還有著青春少女的純潔感情,那麼在大學四年的泡染後,她已經不再甘心過那種貧窮又平凡的生活了。

「她讀大四的下學期,準備找工作了,有一天晚上,她很晚了才回來。回來就那麼抱著我,一直抱著我,哭啊,哭啊。我就問她了,怎麼回事兒,她也不說。怎麼都不說。後來我逼得狠了……她才哭著告訴我說,有人給她介紹了市電視台的工作,但是陪人出去吃了飯,那個男人都五十多歲了,還對她動手動腳地佔她便宜……」

佔色看著他的情緒,從低落到激動,又從激動到痛苦。

作為男人的蔣清平,不能給她好的生活條件,心理壓力也很大,就準備再去多打一份工,希望能好好的保護她。

然而……

頓了頓,他語氣放緩,「我發誓,我是想要好好對待她的,可是,可是她卻還是變了……每次跟我在一起,時不時的左顧右盼,一幅心不在蔫的樣子。我問了她好幾次,她也不說……不過,她與女同學購物的時間多了,打扮也新潮了……」

一個思想單純的甘蘭蘭,從不甘心讓人睡,到自願被人睡,再到睡出了感情,這個過程有了強大的金錢和權勢開路,也不過短短幾個月的時間。說到底,都是錢惹出來的禍。有了花天酒地的生活,有了大把大把的鈔票,嘗到了甜頭的小姑娘,在人性的本能面前,感情自然就慢慢傾斜了。

「你見過那個男人嗎?」佔色問。

蔣清平痛苦地抓著頭髮,搖了搖頭,「她要與我分手……我痛苦……可我也同意了……可她有的時候還會來找我,告訴我說那個男人不是真心想娶她,只是迷戀她年輕的身體,只是為了找刺激。有時候她找我,喝得醉醺醺的來,也會讓我等著她……有時候她又告訴我,她好像愛上他了,跟了她再也不能過簡單平凡的生活了,她一定要嫁給他,哪怕他有老婆也要嫁……一次又一次,反反覆復,一會好,一會歹,我真的受不了了……那個時候,就是我找你的時候。」

這樣的惡性心理循環,確實容易逼瘋人!

眯了眯眼睛,佔色問,「何醫生這個人,也是郵件裡的蝙蝠告訴你的?」

「不是……何醫生他真的是好人……」蔣清平就像拚命想替何易哲漂白一樣,急急的辯解著。見佔色不吭聲兒,他戴著手銬的手指擱在了膝蓋上,想了想,又拿起來狠狠扯自己的頭髮,嘴唇不停的抖動著,語氣凝噎。

「甘蘭蘭她是個賤人……她騙走了我所有的錢,我母親病重了,來了京都醫治……沒有錢了……就住在何醫生的醫院裏,是他給我墊付的錢……雖然我媽……還是死了……但是何醫生她……真的是好人。」

陸陸續續地訴說著,佔色差不多了解他與何易哲交往的事情了。

說到底,就是何易哲利用了他的感激之情。

佔色抿了抿唇,慢吞吞地問:「蔣清平,甘蘭蘭真的是你殺死的嗎?」

「是……」蔣清平抬頭,看著她。

「看著我的眼睛。」佔色的微笑,十分迷人的彎著眼。

然而,蔣清平沒有看她,還是一直耷丨拉著腦袋,語氣沉沉地說:「是我殺的……我媽媽要死了……她在醫院裏,她知道了我和甘蘭蘭的事,她死不瞑目……她死了,我怎麼活下去?我也想死,我也想自殺,一死白了。可是……凡是背叛感情的人,都是賤人,都該死……所以,我在死之前,我還要做一件事,就是殺了甘蘭蘭,我要讓那個賤人付出代價,我打電話給她,她說要去那個別墅……是我請求何醫生幫我得到的打雜工作……我進去就是要殺她的……她在游泳池裏……她看見我了,害怕我曝光她的過去,她乖乖地遊了過來……我捂住她的嘴,把她摁進深水區……她掙扎了幾下……就沒動靜了……」

看著蔣清平迷惘的目光,佔色心裏突然激了一下,一個念頭油然而生。

「蔣清平,你剛才說什麼?」

「甘蘭蘭該死……」

「不……凡是背叛感情的人,那一句?」

「凡是背叛感情的人,都是賤人,都該死。」蔣清平語氣極慢的喃喃。

撫額思考了幾秒,佔色心裏湧上的念頭越來越強烈了。不由自主,她身上突然冒出一層雞皮疙瘩,打了好幾個冷戰情緒才穩定下來。接著,她又問了幾個蔣清平別的問題,就飛快地出了審訊室,用電話聯繫了權少皇。

幾個看上去不太相關的案子,除了都與蝙蝠的satan組織有關以外,還讓她發現了一個另外的共同點兒。

第一,在少教所被陳勝突然砍死的周大姐,是背著老公與李傳播搞在了一起,背叛!

第二,在317子弟校裡喝葯自殺死亡的王薇,也是背著她老公與晏仲謙偷丨情,背叛!

第三,在顧東川的游泳池裏溺亡的甘蘭蘭,與前兩個一樣,也是背著她的男朋友與別人搞在了一起。

同樣,幾個人都是背叛了感情!

這幾件事裏面,到底有著怎樣的秘密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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