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卻沒有放鬆警惕，在這一瞬間，他甚至想出了十幾種逃走的路線和計劃，可到最後一推算，卻發現沒有一種是可行的，除非他離開青古，否則無涯要殺他，實在太輕鬆了。

「你為何不殺我？」秦墨突然問道，「對於龍人族來說，我不也是威脅嗎？」

聞言，無涯突然笑了，說道：「可對於我來說，你不是威脅，說實在話，之前我確實想過要殺你，但那不是因為族群之間的對立，而是因為老畜生的懸賞，這點我記得我和你說過。」

秦墨點了點頭，卻有些搞不懂無涯，又問道：「真是因為你吃了我的肉，喝了我的酒，才對我手下留情？」

「那到不是。」無涯搖了搖頭，「主要是因為看對眼了，覺得你這小夥子看著舒服……」

說到這裡，無涯驚訝的看著他，問道，「你不會真相信，那什麼因果吧？吃了你幾塊肉，喝了你幾口酒，就有因果了？」

秦墨無言以對，他確實信了，但當時他認為無涯並不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還以為只是顧忌他是大力牛魔的天驕而已。

「哎，你這小夥子，還真是天真可以啊，我說是因果，你就真信是因果啊？」無涯嘆了口氣。

「就因為看對眼了，你放我一馬了？」秦墨問道，「如果是這樣，那你什麼時候知道我是人族的？」

「你的刀。」無涯說道，「你的刀上有意存在，這種意只有人族有，所以你若不是人族，還能是什麼族類？」

秦墨臉色有些難看，他沒想到他劈出去那一刀，卻讓他無涯感受到了他的眾生意，他實在有些不理解。

要知道，那一刀雖然有眾生意的效果，可實際上已經被彼岸之意所掩蓋，可這樣都被無涯給發現了，他實在懷疑，除了無涯之外，到底還有沒有其它強者發現，若是這樣的話，他的處境就很艱難了。

見到他陷入沉默，無涯笑著道：「你那彼岸之意確實深刻，其實我不對你動手，也是因為那時候，你處於一個巔峰之中，我不確定我能不能殺掉你，你的刀在那時候，才是最可怕的呢。」

秦墨愣了一下，立即反應了過來，問道：「你是說，你感受到的是彼岸之意？」

「難道你除了彼岸之意，還有其它意嗎？」無涯古怪看著他，有些驚訝，但他想來，卻否定了。

無論什麼族群，一生當中能夠領悟一種意境已經是很大的造化了，領悟兩種意境，那足以稱得上是妖孽。

「自然沒有。」秦墨終於放心了下來。

「要知足。」無涯以為秦墨貪心的毛病又犯了。

秦墨點了點頭，道：「那真正讓你決定不殺我原因是什麼？」

「自然是因為你會解石，而且你的天賦很高，這才是我幫助你的最終原因。」無涯看著他，「尤其是在你得到了三代解石大師的傳承之後，我就更不能殺你了，我還需要你把霸道控石術發揚光大呢。」

說到這裡，無涯對秦墨充滿了期望，「可惜，我這天人合一之境無法傳授，不然我到是可以傳給你，讓你更加強大。」

「造就一個人族天驕，你確定這對龍人族是一件好事嗎？」秦墨突然問道。

「我不知道。」無涯搖了搖頭，「但我認為，你不是一個忘恩負義之徒，我看到的彼岸之意，蘊含了濃厚的情義，若是我真看錯了，那只能說，我給青古選擇了一條不歸的毀滅之路。」

秦墨點了點頭，卻並未承諾什麼，到此時他才確定，無涯對他沒有惡意，但他卻不敢保證什麼，因為他怕他做不到。

不過，他現在對無涯的態度完全改觀了，這種感覺很舒服，用無涯的話說，就是看對眼了。

無涯是一個很隨性的強者，他無所畏懼，他心胸廣闊，他甚至敢把整個青古都壓在自己身上，而這些卻是秦墨很難做到的。

也許有一天秦墨也可以做到，但他確定他不會像無涯這樣，做的如此乾脆果斷，就像他滅城主府一樣，他說做就必須做了，根本不會在乎對方是不是會嫉恨他。

就連對秦墨也是一樣，如果沒有這種種的因果，也許無涯真的就把秦墨給按死在這裡，去跟恆生換取報酬了。

也正如他所說，如果他真的殺了秦墨，他就是為了賞賜去的，什麼族群大義在他眼裡，都是狗屁。

在無涯身上，秦墨感受到的是一種自由的隨意，這種意無拘無束，就如同那天人合一，無從尋找，也無從束縛，他出來了，你可以看到，他不出來，你永遠也找不到，更看不到。

「有如此意境，想來三花之境，你會順利渡過。」說到這裡，無涯突然凝重道，「你儲物囊內的那朵藍冥冰焰，一定要謹慎使用，在你五氣朝元時，會有大用！」

「五氣朝元？還不知猴年馬月呢。」秦墨覺得有些遙遠，他現在才淬骨境，其上還有換血，三花兩個大境界，距離五氣朝元還早著呢。

他現在就是想，立刻去參加賭石大會，然後賺取天級原核，進入百草園，尋找那五千年的人蔘王。

見到秦墨不在意，無涯奇怪道：「你現在是什麼境界？」

「淬骨境啊。」秦墨說道，「你不會看不出我的境界吧？」

「……」無涯像看怪物一樣看著秦墨，他一直以為秦墨是換血境，至少是巔峰，事實上除了他之外，所有強者都這麼認為。

換血境，自然是五絕巔峰強者，可秦墨卻不是，他只是四絕強者，看樣子還沒到達巔峰。

「你是怪物吧？」無涯如是問道。

「什麼怪物?你才是怪物呢。」秦墨反擊道。

「那你怎麼可能有如此恐怖的實力，才淬骨境界而已，你居然就……」無涯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這還是他見多識廣，要是換做其它龍人族聽到，估計會暈死過去，甚至不相信秦墨是人族。

「人族就不能擁有這種實力了？」秦墨反問道。

看到秦墨理所當然的樣子，無涯真的很想抽他，人族在太古之前，可以說比不上百族任何一個族群，只是最低級的血食而已。

即便是現在第九紀元，人族在先天上，依舊敵不過大多數族群，只不過人族數量龐大，又佔據了玄黃大陸，有著大世界氣運存在，百族才難以撼動，加上數代聖皇為人族留下的防護，就讓百族更加難以撼動了。

若非是無涯知道秦墨不是在炫耀，他肯定一巴掌上去，把他鎮壓到地牢關他個十幾年再說。

最後，秦墨似乎也覺得這樣不妥，謙虛的道了個歉，而後隨著無涯，往解石者工會而去。

至於城主府的強者，則是眼睜睜的看著無涯把城主府夷為平地，卻都不發一言，甚至在無涯離開時，他們不但不敢造次，反而還要朝他施禮，這就是解石者工會的實力，也是無涯的實力。

回到解石者工會，秦墨看到的是一個個激動的面孔，雖然大多數強者不知道無涯為什麼夷平了城主府，但他們卻覺得這件事乾的很霸氣，畢竟城主可是一位王者，可他們的會長，卻當著這位王者的面拆掉了他的家，而這位王者卻連個屁都沒放，這都不霸氣，還有什麼霸氣？

最重要的是，這些解石者都不擔心天龍城主會事後算帳，似乎在他們心底有這麼一種自信，城主府就是不能拿解石者工會如何。

賭石大會並沒有順利開始，因為天道園的事情，身為主持者的連心已經被打入了地牢，所以梁文等長老不知道該如何繼續下去。

但當秦墨與無涯回來之後，他們有了主心骨。

可誰也沒想到，秦墨進來第一句話就是：「賭石大會怎麼還不開始？我還等著要參加呢。」

聞言，一眾長老都是黑下了臉，那些解石者們更是如此，心想你一天級解石者參加賭石大會，那有誰是你的對手？

見到一眾強者沉默，秦墨正想說，我是剛進階的天級解石者，你們完全不需要把我的身份當回事，就當我是個普通的參與者就好。

可他話還沒來得及說，就被無涯一個爆栗，壓根不給他開口的機會，就被一股無形的天地之力，封住了口，身子也被定了起來。

這時候無涯才道：「賭石大會如時召開，這位陳長老，不可能參加，稍後他會為賭石大會的獲勝者親自呈獎！」

說完，不等秦墨掙扎，無涯直接拉著秦墨，幾個閃爍消失在了大殿內。

見到如此，所有解石者都鬆了一口氣，卯足了勁，準備起賭石大會。

秦墨自然不可能在參加，他直接被無涯帶到了石殿深處，無涯剛鬆開秦墨，秦墨便怒道：「憑什麼不讓我參加，憑什麼剝奪我的資格，我來這裡就是為了參加……」

沒等他說完，無涯森冷的打斷道：「因為我說不行。」

秦墨無語了，他知道無涯是個什麼德行，真要跟他來硬的，只有自己吃虧，說不定又用天地之力把他的嘴給封了。

想了很久，秦墨突然道：「你不讓我參加賭石大會，我怎麼進入百草園？」

「你要進百草園？」無涯有些驚訝。

「當然。」秦墨語氣堅定，但他並未說明理由。

無涯卻沉默了起來，過了一會，他又問道：「非去不可？」

秦墨重重的點了點頭，道：「對，非去不可。」

無涯再次沉默，他似乎在忌憚什麼，這讓秦墨有些不耐煩了，問道：「難道有什麼危險嗎？以我的實力都無法應付？」

「危險？」無涯笑了，他語氣輕鬆，「不，那不是危險，那根本就是一個陷阱，吃人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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