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老翁那邊回來，秦墨拉著李白便離開了小院。

馬車上，李白還以為秦墨拉他出來是要閹了他，不由自主的打個冷顫，道：「你不至於這麼小氣吧？不就是說了幾句話嘛。」

秦墨臉色立時一變，冷道：「我最後一次警告你，不許勾搭她，聽明白了嗎？」

「明白，明白。」李白燦笑著回道。

「去李家大院。」秦墨對車夫說了一句。

「去我家幹嘛？」李白一臉奇怪。

「自然是去拜訪老爺子。」秦墨卻是去商討關於封地的事情，雖然他現在是夫子的師弟，學宮小師叔，但僅憑他一人，自然是不可能的。

「拜訪老頭子？」李白一臉緊張，道，「你不至於吧，最多我以後不去那小院就行了啊，沒必要跟我家老頭子說吧。」

秦墨沒好氣的瞪他一眼，道：「我是去跟老爺子商量封地的事情。」

「封地？」李白鬆了一口氣，卻凝重道，「你還不死心啊，這根本不可能，除非你成為了聖皇，或者未來的聖皇關係跟你很鐵，當然，如果我成為了聖皇，給你一郡之地，又能如何？」

「我呸，就你？」秦墨毫不客氣的打擊道。

「你讓我吹一下會死啊？」李白沒好氣道。

秦墨也懶得跟他廢話，直接把在老翁那裡得知的消息複述了一遍，那件怪事自然是省略掉了。

李白聽了之後，反應了過來，道：「夫子不愧是夫子，以你現在太師叔祖的身份，真要有了軍功，到還真的可行啊。」

「我一個人自然是不行的，就看老爺子願不願意跟我搭夥了。」秦墨笑著道。

聞言，李白突然收起了臉上的嬉笑，凝重道：「這事情我做不了主，也幫不了你，你是有學宮撐著，可我李家卻不一樣，一旦參與進來，就沒有退路的。」

李白在大事上是不糊塗的，跟著秦墨瞎胡鬧，再怎麼樣他李家都能兜得住，但這種大事他是絕對不會給秦墨許下任何承諾的。

一路無言，秦墨跟李白回到了大院，一聽到秦墨來了，接待的卻不是那位管家了，而是李家老爺子本人。

正是晌午，烈陽高掛，李老爺子正在涼亭下乘涼，見秦墨到來，起身一禮，道：「見過先生。」

如今秦墨的身份不一樣了，夫子師弟，即便李老爺子也得行禮的，不然就等於是蔑視學宮。

不過，秦墨到還是習慣之前的感覺，但他也沒拒絕，而是恭敬的回了一禮，道：「老爺子請坐。」

李老爺子坐了回去，說道：「先生嘗嘗，這是上好的玉香梨，比不上學宮的果實，解渴卻是上品。」

秦墨也不客氣，拿起其中一個梨子咬了一口，感覺入口甘甜，吃起來很爽口，這自然不是普通的果實，而是一種靈果。

客套了一番後，秦墨把自己的來意說了一遍，李老爺子立即沉默了起來，秦墨也不著急，這種大事，自然是要考慮一番的。

「先生可知道，打破規則，必然會遭所有勢力圍攻？」李老爺子問道。

「自然知道。」秦墨點頭，道，「不過，不破不立，要想得一郡封地，自然是要下點本錢的。」

「哈哈哈。」李老爺子笑道，「先生說笑了，我李家雖然武力不盛，卻盛在財力龐大，在這皇城裡有個根基，也就知足了。」

秦墨自然明白他的意思，這是在告訴他，風險太大，李家承擔不起，而且以李家的狀況，雖然不上不下，但自保有餘。

如果跟著秦墨去搶封地，勢必要跟一些世家對立，對於一些普通世家來說，李家自然是不懼的，但李家再厲害，卻也鬥不過古世家，哪怕其中一個出手，都能輕易的把李家連根拔起。

李白站在一旁不說話，不是他不夠朋友，而是這種事情他絕對不會插手，因為這關係他整個家族的命運。

「如果此事有古世家聯手參與呢？」秦墨問道。

「哦？」李老爺子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道，「先生說的不會是盤家吧？」

皇城裡的風吹草動，他自然是知曉的，七大古世家有六個跟秦墨有仇，唯一一個沒有參與進來的便是盤家了。

秦墨點了點頭，道：「若是盤家參與，老爺子覺得如何？」

「若是先生能夠說服盤家，李家自然願意全力助先生一臂之力，若是先生說服不了，此事還是莫提為好。」李老爺子微笑道。

秦墨現在是夫子師弟，而且在山門外，一戰打服了六位人皇，即便六大古世家都跟他有仇，卻也不會真的把他怎麼樣，除非哪天夫子不在了。

如果秦墨能夠借的學宮的力量參與此事，李老爺子也願意冒險，畢竟學宮的影響力可比古世家強了太多。

但是，學宮向來超然，別說秦墨了，即便夫子下令，那幫弟子都不一定肯聽的，因為這等於是開了人族內鬥的先例。

當然，誰都知道人族表面上沒有爭鬥，可實際上是貌合神離，只是沒有擺到明面上來而已。

學宮真要參與到這種事情上來，整個人族怕都要亂了。

所以，李家老爺子很慎重，以前幫助秦墨，那也只是站在他身後，並沒有真的要跟古世家開戰的意思，但現在不同了。

秦墨即便輸的再慘，也最多是進入學宮面壁思過，但李家就不一樣了。

知道李老爺子的心意後，秦墨也沒有繼續勸說，而是問道：「老爺子見多識廣，可知道山海家的事情？」

「山海家！」李老爺子一聽，臉色立即有些不好，他笑著道，「先生怎麼問起山海家了？」

秦墨卻發現他的笑容有些不對，顯然他似乎也知道一些事情的內情，卻對此事很是避諱。

「老爺子忘了上次在皇城外幫我的那位姑娘了？」秦墨問道。

「自然知道，拿回了山海印，驚動了整個皇城的嘛。」李老爺子臉上掛著笑容，但他臉色其實並不好，「那位真的是山海家的人？」

「我不知道，但之前曾有一面之緣。」秦墨說完，又問道，「李老爺子真的不知道山海家的事情嗎？」

「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據說是全族的精銳，都隕落在了山海關，後來其它的族人也莫名其妙的消失了。」李老爺子笑著道。

秦墨有些失望，他聽得出來，這明顯是在敷衍他，因為老翁說的也是一樣，而他想問的其實是這裡面的內幕。

但他沒有繼續追問，聊了幾句，便拱手告辭了。

等到秦墨離開後，李老爺子突然面色沉重了起來，突然，他身邊浮現出了一道身影，衣衫襤褸，他手拿著葫蘆，葫嘴內溢著酒香。

「三弟覺得此事如何？」李老爺子鄭重的問道。

「你說的是封地，還是山海家？」這人正是李老爺子的三弟李霸天，也是之前李家的馬夫，那位創出瘋魔拳的李瘋子。

「都是。」李老爺子凝重道，「看他的表情，是決心要奪封地的。」

「大哥擔心什麼？」李霸天說著，猛的灌了一口酒，譏笑道，「不說古世家，就說與我李家相當的那些世家，他們的戰功大多數還是軒轅陛下證道時立下的，如今都過去多少年了，山海關內也沒見他們立下寸功，卻享著封地氣運，為了家族利益，無所不用其極，這封地早就該換人了！」

李老爺子卻是苦笑，他這個三弟卻是李家的奇葩，為什麼這麼說呢？因為他最看不慣家族裡這一套了，所以即便武力如此，他也沒有任何把持家族的念頭。

「這是人族之大勢，即便是軒轅陛下在世時，也從未想要改變過，你我又操的哪門子心啊。」李老爺子說著，又道，「我總覺得，他跟山海家的關係不淺！」

「自然不淺，要不然那個女子怎麼會來幫他？」李霸天是親眼目睹過山海嶽出現的，也知道山海嶽的厲害。

「可是，那件事之後，山海家怎麼會有人活下來？」李老爺子陰沉著臉。

「我也想知道為什麼。」李霸天喝著酒，仰頭看著天，突然，他低下頭，冷道，「這麼久過去了，那件事都沒有揭露，那女子也沒有出現過，卻偏偏在這個時候出現，絕對不是什麼好的徵兆。」

「三弟的意思是……」李老爺子沉吟了片刻，繼續道，「山海家的人之所以會幫他，是想要讓他幫忙揭露那件事？」

「既然結下了因果，自然是要了結的。」李霸天笑著道，「且看看他能做到哪一步吧，那些罪孽，終究是要償還的！」

李老爺子沉默了，過了許久，他嘆了一口氣：「看來，這天真的是要變了！」

「變了好啊，早就看不順眼了。」李霸天一點也不擔憂，「最好是把這天打破了，重造一片天出來！」

李霸天看的是天，說的也是天，但李老爺子卻知道，他說的並不是頭頂的這片天，而是另外的一片天。

對於他的看法，李老爺子自然不會苟同，但也不會反對，至少這跟他李家並沒有太大的關係。

甚至說，以一個商人的角度來說，如果秦墨真的成功了，對於李家來說，那是天大的機遇。

即便沒有成功，李家也不會失去什麼，至於秦墨，他們也並不擔心，沒有人比現在的他更適合去揭露這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