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先帶薑寒霜去了錘石的書院，雖然不大，卻是潮氣蓬勃，還未踏進門，就見裡面傳來郎朗的讀書聲。

以前書院是沒有院長的，自從學宮的幾個弟子來了之後，有了幾個副院長，至於院長自然就是秦墨了。

有他這個學宮小師叔在，又有那個學宮弟子敢傻乎乎的去當院長呢？

進門只見一個青年正拿著竹簡，在教一些孩子念著，大致都是學宮裡的一些典籍和詩詞，而他們學的更多的，便是秦墨「寫」出來的詩詞，幾乎每個熊孩子都背的滾瓜爛熟，不說其它，就因為這是他們少族長寫的。

見秦墨兩人走來，熊孩子們有些驚喜，卻沒有像之前那般跑過來嬉鬧，也沒有交頭接耳，只是表情很是古怪。

這名副院長見到秦墨來了，立即收起竹簡走了過來，這時候熊孩子們才起身，一同施禮道：「見過少族長（師叔祖）。」

熊孩子們能夠如此有禮數，到是讓秦墨微微一驚，要知道以往部落裡的熊孩子，那一個個都是鬧翻天的，膽肥的連白鳳城都管不住的。

這回卻是一番新景象，但在這拘束中，秦墨也發覺他們眼睛裡異樣，一個個都盯著薑寒霜看。

顯然，部落之前敲鑼打鼓，說少族長媳婦來了，讓他們激動了一番，只是沒有到下課的時候，誰也不敢去看。

這要是平常，早就跑到錘石山上偷瞄去了。

「見過人皇。」副院長喚作王路，跟張大橋幾人是一代的弟子，不過在學宮裡除了教習和先生之外，顯然沒有什麼輩分的差距，即便是叫李白他們這一代，也只是喚一聲師哥而已。

「見過少族長夫人。」熊孩子們也跟著施禮，看起來有模有樣的。

秦墨一臉無奈，卻見薑寒霜並不生氣，笑著道：「還不是夫人呢，你們這群小傢夥，可別亂叫，小心打你們屁股哦？」

「噗哧」熊孩子們再也忍不住笑了出來，但礙於王路在，卻不敢上前，連笑容也強忍著想要憋回去，卻是越憋越忍不住。

看到他們這般模樣，王路狠狠的瞪了他們一眼，趕緊緻歉：「孩子不懂事，師叔祖莫怪，人皇莫怪。」

「怪他們作甚。」秦墨笑著道，「繼續忙吧，我帶著她繼續走走。」

「小傢夥們可要好好用功啊，不然有一天，本姑娘成為你們少族長夫人，可是會很嚴厲的呢。」薑寒霜雖然沒有釋放出任何氣息，但說到嚴厲二字時，一群熊孩子心底莫名的一緊。

心想著，少族長這麼寬厚，要是娶個媳婦，很兇的話，那可就不好了，這些腦洞大開的想法，自然也是緣於他們的父輩留下來的映象。

錘石部落裡，沒有哪個成婚的男人，是不怕老婆的，就是莫千跟李海這樣強者，都是如此的，尤其是李海，說起來那都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

「送少族長夫人。」熊孩子們還是鼓起勇氣說了一聲。

秦墨帶著薑寒霜，在書院裡逛了一圈，整個書院一共分為幾個年級，熊孩子們是一個年級，即將成年開竅的又是一個年級，部落裡一些戰士又是一個年級。

離開書院後，薑寒霜忍不住道：「你們部落裡的孩子們，天賦都不錯啊，都快趕上太嶽書院的那些弟子了。」

「再過些年，超越他們並不是問題。」秦墨很自信，但他也清楚，如今錘石底蘊雖然培養起來了，但比起人族的那些大勢力，卻還是有些差距的。

但這些差距隨著時間的過去，會越來越短。

對此，薑寒霜不可置否，緊隨著秦墨，便去了祭師殿，一路上見著都紛紛施禮，長輩秦墨便回個禮，尋常的部落族人，則是微微頷首。

到了祭師殿，秦天離親自出來迎接，一番寒暄後，便帶著兩人一路在祭師殿裡走訪，但秦天離的目光，時刻不離薑寒霜。

對此，秦墨很無奈，薑寒霜也沒有討厭這番審視，到現在她已經很習慣了，顯然這位十級祭師，也把她當作了秦墨的媳婦。

逛了一圈後，他們才告辭離去，走出門口不遠，薑寒霜突然說道：「一位十級祭師，五位九級祭師，還有幾十位八級祭師，你們部落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薑寒霜在裡面不好問，到了外面可就不同了，當看到錘石祭師殿的強盛，她又對比起了東域地皇城祭師殿的沒落。

沒有了玄黃大界，也沒有了天道，祭師的靈力無從補充，這也是人族一大力量的損失。

一些強大的十級祭師到是尋到了一些方法，可卻遠沒有錘石祭師的這般強大。

她可以感受到，這些祭師身上的靈力，都非常充沛。

「你要是留下來，很快就會知道的。」秦墨笑了笑，卻沒有回答的意思，不等薑寒霜追問，他指了指遠處的殿宇，道，「這裡是丹師殿了。」

錘石的丹師殿，到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但還是讓薑寒霜很驚訝，因為這丹師殿裡，竟然有數萬的丹師，而且他們煉製方法，都十分的統一，每個人煉製一環。

出了丹師殿，秦墨又帶著她去了新建的陣師殿和符師殿，比起祭師殿和丹師殿來，這兩個殿宇卻是沒有什麼好看的，但裡面景象，還是很熱鬧的。

看完了這些之後，薑寒霜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道：「雖然現在看到的這些，足以讓我好奇，但想讓我留下來，還是不夠的。」

秦墨指了指遠處，道：「走，最後一個匠師殿，也就是打造戰爭之王的地方，也許你會很感興趣的。」

一聽是匠師殿，薑寒霜果然有些激動，二話不說便跟了過去。

踏入其中，便聞到一股炙熱的金屬氣息，但薑寒霜很快便適應了，可看到殿內忙碌的景象，她徹底呆了好一會，問道：「這些都是匠師？」

「差不多吧，不過，你現在看到的大多數都是預備匠師，裡面的才是真正的匠師。」秦墨抬了抬手，「走吧。」

越往裡面走，薑寒霜越是吃驚，她的神念很強大，稍微的一掃，就知道這個分出不同隔層的殿宇內，有多少匠師了。

這個數字，讓她不敢相信，問道：「你確定你不是在騙我，裡面這些全部都是匠師？」

「不然呢？」秦墨反問道。

「噝」薑寒霜倒吸了一口涼氣，在她的神念裡，除去外面那些預備匠師之外，這裡面足足有二十幾萬的匠師。

地穴族的有數萬之多，其餘的都是人族匠師，雖然大多數都是低階匠師，但中階的匠師也不少了，高階匠師比起低階匠師來是鳳毛麟角，但也是對比這殿內如此龐大的低階匠師群而言的。

換做東域地皇城的匠師殿，可沒有這麼多匠師，雖然境界都很高，但登記在冊的匠師，也不過就數萬匠師而已。

也許民間很隱藏著很多匠師，但也不可能超過兩萬，可是這個小小的錘石部落，足足是一個地皇城匠師殿的二十倍，她怎麼可能不驚訝。

「這麼多匠師，你怎麼養得起？」薑寒霜有些不可思議，特殊職業的消耗，可是比天馬騎士還要高。

如果他們沒有事情乾，自然也別提提升水平了，要讓他們做事，就得消耗成倍成倍的資源。

二十萬的匠師日夜不停的煉製，消耗的簡直就是一個天文數字。

「大戰之前，異族佔領的地方，九成以上的資源，都被我們弄回來了。」秦墨笑著道，「戰爭之後，錘石只要整個青州的資源，但也並敢過度的發掘，但部落這麼多匠師，總不能讓他們全部出去自己找活乾是吧，但我還是有辦法的。」

「什麼辦法？」

「你要是留下來，很快就會知道的。」秦墨笑著道。

「又是這句話，你能少給我賣點關子嗎？」薑寒霜沒好氣道。

「不能。」秦墨果斷道，「雖然咱們算是生死之交，但我也得為我部落考慮是吧？」

「哼。」薑寒霜瞪了他一眼，不再追問，卻指著那些地穴族，揶揄道，「你以前不是很討厭異族的嗎？怎麼自己也豢養起異族來了？」

「在這裡，他們已經不是異族了。」秦墨說道。

「不是異族，難道你把他們當作人族？」薑寒霜說道。

「他們改變不了他們的身份，但他們可以用工作，來改變他們的待遇，所以他們是錘石的預備族人，等他們贖身之後，就是正式的族人，就跟錘石的通臂猿戰士一樣，待遇相等。」秦墨說道。

「在外面口口聲聲的喊著與異族勢不兩立，在部落裡，卻豢養異族，這樣的雙重標準，不覺得無恥嗎？」薑寒霜冷著臉道，「至少道門從沒幹這種事！」

「對於那些手裡沾滿人族鮮血的異族，我自然是不會留情。」秦墨認真道，「你要說我雙重標準，我也不會反駁，至少我不會為了苟且偷生，跟異族簽訂什麼協定就是了。」

聞言，薑寒霜表情一僵：「你是想說，道門跟百族聯盟簽訂了協定嗎？不，你錯了，道門從沒簽訂什麼協定，只是拿一株菩提樹，跟佛門換取了這個條件，這是交易，不是協定，至少沒有一個異族，能夠在東域逍遙自在的，更別說是道門內部了。」

秦墨一聽，笑了，指了指正在忙碌的地穴族，道：「他們用勞動換取自己的生存，也不是協定，只是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