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大怒，喚出至尊龍刃，便朝大殿一刀劈了下去，這是他回到玄黃大陸以來，第一次動用全力。

「轟隆」一聲巨響，整個大殿都在震動，恐怖的力量，摧毀了眼前的一切，原本富麗堂皇的大殿，被這一刀斬的破碎，所有的東西，都變得混沌起來。

可就在此時，一股奇異的力量出現，將大殿內的一切重鑄，再次恢復了原來的樣子，那個聲音出現：「你生氣也沒有用，我只是一道意念而已，鴻蒙道人，早已經成為了過去。」

「過去？」秦墨根本不信，他的力量，足以穿梭時光，不過能夠穿梭的時間很少，最多也就一萬年。

一萬年的時間，他只能回到軒轅聖皇所在的時代，而且會變得無比虛弱，如果軒轅聖皇看到他，估計也就是抬手鎮壓的下場而已，什麼都改變不了。

即便能夠改變，也只會多出一個平行宇宙，多一個變數而已，這就是過去的力量。

秦墨突然冷靜了下來，收起了至尊龍刃，說道：「讓我成為聖皇嗎？可是，我已經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了。」

「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就沒法成為聖皇了嗎？」鴻蒙道人笑道，「這是你當初做的選擇，你必須自己完成它，誰也幫不了你。」

「又是選擇！」秦墨有些惱火，卻壓製了下去，「那你總能告訴我，我到底是誰，我做了什麼選擇吧？」

「等你成為聖皇，回到過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嗎？」鴻蒙道人笑道，「不能成為玄黃宇宙的聖皇，那就成為混沌周天宇宙的聖皇，統禦萬界，不是很妙嗎？」

「我對統禦萬界不感興趣。」秦墨道，「更何況，統禦萬界又能如何？最終還不是要遭遇混沌法則，所有的生靈，都會被混沌淹沒，最後重新來過。」

「逍遙者，無需畏懼法則。」鴻蒙道人繼續道。

「那你還說你成為了過去？你不是周天宇宙的逍遙者嗎？」秦墨覺得有些諷刺，「為何還成為了過去？」

「那是過去的鴻蒙道人，我也做出了選擇，等到一切結束時，我自然會重生。」鴻蒙道人說道，「而你必須完成你許下的承諾，完成你做出的選擇，否則，這混沌周天，就真的只能泯滅於法則之下了。」

秦墨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問道：「你的意思是說，我當初做出的選擇，是要毀滅這混沌法則嗎？可是，法則是混沌而生，如何毀滅？」

鴻蒙道人的聲音再也沒有傳來，徹底沉寂了下來，無論秦墨如何問，哪怕是用至尊龍刃不斷劈砍，再沒有回答。

就在這時，秦墨突然看到了遠處的蒲團，心中微微一動，坐在了蒲團上：「你必須給我一個確切的答案。」

「哎……」一聲嘆息傳來，正是鴻蒙道人，「我就知道，你會這樣，不過這也不怪你，畢竟你不是當初的你，但你必須完成承諾，走吧，去你該去的地方，她就留在鴻蒙殿裡吧。」

秦墨突然感覺到一股危機感傳來，身形一閃，便準備離去，卻發現自己進入了一個混混沌沌的空間裡，鴻蒙殿已經消失了。

「這也是你許下的承諾，如果有一天，你改變主意，你就會坐上蒲團，而我會讓一切，回到正軌。」鴻蒙道人聲音傳到腦海，「做出了如此多的犧牲，那麼多生靈追隨者你，若是半途而廢，豈不太可惜了？」

秦墨突然有些畏懼，是對未來無知的畏懼，也是對自己到底是誰的畏懼，如果說眼前的一切，都是夢幻也就罷了，可並不是這樣。

當他回到苦海時，鴻蒙殿消失了，泉眼也消失了，再也找不到任何的蹤跡。

耳畔突然傳來一陣聒噪：「喂喂喂，你這個該死的神魔，你到是把我放了啊，我跟你一決高下，死了我認栽，贏了你就滾出玄黃宇宙好不好？」

秦墨一回頭，只見龍淵獸正在喊話，他的修為竟然漸漸的恢復，也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解開了一些封印。

看到秦墨突然出現，正在逃跑的龍淵獸顯然嚇了一跳，乾脆大義凜然起來，「你是不是把她吃了？你這個畜生啊，那麼嬌滴滴的女子，你竟然把她吃了？我跟你說，秦墨那小氣的傢夥要是知道了，非得把你大卸八塊不可，你吃的可是他的女兒，人族未來的聖皇啊。」

秦墨冷冷的掃了他一眼，龍淵獸立即閉上了嘴巴，他突然發現，剛剛解開的封印，又加固了。

而對方只是一個眼神，就讓這封印，比之前強了十倍不止，冰一層一層的再次凝聚上來。

奇怪的是，這次冰封了他的身體，卻沒有冰封他的嘴巴，然後他就見到那個糟老頭，消失的無影無蹤。

「該死的神魔，有一天讓老子得了勢，非得把你大卸八塊，剁成肉醬不可！」龍淵獸嘴上說著，表情卻凝固不動。

這次他是真的逃不出苦海了，也不知道要被冰封多久，這萬一遇到什麼海獸什麼的，豈不得被活吞了？

想到前途無亮的將來，龍淵獸心沉到了谷底。

秦墨此時失落，渾渾噩噩的走出了苦海，來到了雪原之上，當你努力了半天，卻發現這個局有可能是你自己布下的，你會不會失落？

反正秦墨是很失落的，應該是以前的他，做出了一個選擇，甚至有可能在鴻蒙道人的配合下，有了今日的局面。

當然，秦墨是不願意相信的：「這個該死的鴻蒙道人，肯定還活著，要不然不會這麼輕鬆，哪天要讓我明白過來不是這樣，我非得把你大卸八塊不可。」

突然，一聲狼嚎傳來，秦墨眼前一亮，想到了混沌法則，又想到了無盡之原上的法則，豈不是有相同之處？

他身形一閃，出現在了狼群之上，整個狼群立即寂靜無聲，哪怕是成年的嗜血狼也是瑟瑟發抖。

從狼群中，走出了一名老者，正是狼皇。

「你是誰？」狼皇奇怪的問道，眼中卻透著警惕，不過他似乎並沒有要進攻的意思。

「我是誰不重要，我想讓你幫我再闡述一下，這無盡之原的法則。」秦墨開口道。

狼皇愣了一下，活了這麼久，還沒見到有個人突然跑到狼群裡，讓他闡述無盡之原的法則，腦子有病吧？

可是，他卻無法拒絕，這人的話，就像是法則一樣，讓他無法拒絕，甚至讓他感覺到，如果他不願意的話，對方抬手間，就能夠將他嗜血狼族全部斬殺掉。

沉默了一會，狼皇開始闡述了起來，有理有據，也符合這天地規則，可是秦墨聽了卻覺得很不順耳。

「當文明進階到一定的程度，這法則也許就不適用了。」秦墨笑著道，「狼可以吃草嗎？」

狼皇確定眼前這人是瘋了，狼去吃草？你怎麼不去吃土呢？他臉上露出了狼族的凶性，冷道：「你是在耍我嗎？」

「我問你狼可以吃草嗎？」秦墨逼視道。

「不能！」狼皇堅決的回道，「狼行千裡吃肉，狗行千裡吃屎，這就是法則！」

「哈哈哈……」秦墨突然覺得十分快意，因為他似乎得到了之前都無法得到的答案，這一刻他突然想到了混沌周天中的其中一個宇宙。

在那個宇宙中，有一種渾身透明的人族，他們交流的方式很簡單，便是把要表達的東西，都體現於外。

每一個生靈，都能夠看到對方的想法，而當他們習慣了這種交流方式之後，一切都變得很簡單了。

但是，作為一個習慣性隱藏自己想法，終日爾虞我詐的人族來說，卻是無法理解中愚蠢的交流方式。

「或許，在他們眼裡，我們這種交流方式也是愚蠢的，至少在那個宇宙裡，一切都是和諧的。」秦墨心底快意的同時，突然有了一種明悟，體內的星河，開始擴張了起來，無數的星辰被點亮。

也不等他回答，轉身離開了無盡之原，就像從來沒有出現過，而他的體內世界，已經化成了星海，並且還在不斷的擴張。

這一刻，他終於領悟到了聖皇的力量，無邊無際，沒有盡頭，這是跟那大神魔一般的力量，甚至比大神魔還要強大的力量。

只是，他依舊不是聖皇，所以他並沒有得到鴻蒙道人所說的答案。

出奇的是，體內世界化作星海，他的神魔之體，卻並未提升，連天魔也是如此，依舊停留在九轉巔峰。

「不管了，先找到長生藥再說，以我現在的修為，去靈仙境，尋到長生藥，應該不難的。」秦墨決定恢復他的容顏。

念頭動彈之間，他便出現在了南域，回到了錘石部落，如今的部落，已經無比興盛，人口五千萬。

這還是極力控制的緣故，也只有在錘石出生的族人，才能夠無阻礙的加入錘石，除此之外，想要進入錘石，必須有本事。

一般的強者還不要，錘石要的是那些有特殊想法的人物，所以如今的部落，已經有往不同軌跡發展的意思了。

秦墨之前還擔心會擾亂這個世界正常的秩序，但現在一想，卻並不在意。

他看到了李白、看到了王麻子、張大橋、秦霖、蔡鑫、李海、秦天離……

他們各自忙著各自的事情，也有各自的煩惱。

他落到青葉前，看到一名女子，正坐在閣樓前，守望者什麼，癡癡傻傻的模樣，像是瘋了一樣。

「看什麼呢？」秦墨坐到她身邊問道。

「啊……」葉曉蝶嚇了一大跳，平日裡根本不會有人來錘石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