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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強梁》第二百零四章 為官三會
常牢頭進來收拾東西,將那食盒酒罈歸攏歸攏,命牢卒帶了出去。見許梁仍與隔壁的劉公公閑聊,想了想,滿臉堆笑,將許梁拉到一旁,輕聲規勸道:「許大人,小的也算看出來了,許大人不日便能走出這詔牢,官復原職。出去之後,許大人加官進爵,錦衣玉食,自然是千好萬好。只是……」

常牢頭這天神情怪異,許梁便猜到這人心裏有事情,便道:「只是什麼?牢頭有話但講無妨。」

常牢頭嘴角朝劉公公的方向一扭,皺著眉頭道:「小的也就是看許大人您大度,這才估且一說,隔壁那個可是個挨不得的要犯,許大人將來是要當大官的人,即便有些特別的興趣愛好,也當挑個時候,挑個對頭,況且數來數去也就這幾日的光景,許大人若是覺著煩悶,小的可差人時不時地進來陪您老嘮嘮嗑。所謂忍一時風平浪靜,小不忍則亂大謀,說的便是這個道理。」

許梁見常牢頭說得鄭重,心裏就更奇怪了,「哎哎,牢頭你等會,我越聽越糊塗了,我有什麼特別的,呃,興趣愛好?」

常牢頭一臉諱莫如深,「哎呀,許大人,這等事情在北京城裏也不算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您放心,小的早已交待了手下人,出去之後絕對守口如瓶,只是大人可要切記,萬萬不可與那劉老鬼糾纏太深。」說罷,常牢頭便退出牢門去。

「哎,把話說清楚再走哇。」許梁叫道。然而常牢頭已急急地走了。

我與劉公公能有什麼興趣啊?許梁納悶不已。

一側劉公公道:「許兄弟,那常阿四與你又嘀咕了什麼?」

劉梁擺手道:「莫理他,莫名其妙。」

劉公公見過道裡沒人了,便感慨一聲,說道:「許兄弟。咱家看今日這光景,你怕是不日便能出得這詔獄了。咱家與你坐席長談的時候也就不多了。可惜啊可惜。」

許梁笑道:「公公,你我相交莫逆。許某能夠安然走出這該死的牢房,公公當高興才是。為何可惜?難不成公公巴不得兄弟我一輩子呆在這暗無天日的牢籠之中?」

劉公公搖頭道:「非也非也,咱家在這牢裏關了大半年了,難得遇上許兄弟你這麼個厚道人。想到許兄弟要出去,牢裏就只剩下咱家,孤零零的一人,整日還要面對常阿四那張可惡的嘴臉,心中難過,是以可惜。」

許梁哈哈大笑。「公公,許某即便是出去了,有機會定會回來看望你老的。」

劉公公聽了,也笑,「許兄弟是個厚道人,這個咱家是知道的。」

兩人閑話一陣,劉公公道:「這些日子承蒙許兄弟照顧,咱家頓頓有酒有肉的。眼看許兄弟就要走了,咱家兩手空空,也沒啥好奉送的。思來想去。便囑咐許兄弟幾句話吧。」

許梁早就猜到這位劉公公定是有大來頭的人,聞言頓時神情一振,感激地道:「公公請說。」

劉公公沉吟一陣。道:「說起來咱們這大明朝庭,便像那樹林,林子大了,裏面什麼鳥都有。有單飛的,有扎堆的,有吃蟲子的,也有專門候著吃其他鳥兒的。許兄弟他日重回朝庭,可要當心。」

許梁樸哧一笑,「公公這比方倒也貼切。我記下了。」

劉公公長嘆一聲。聲音寂聊,「咱家在宮裏呆了半輩子。最是看慣了這些個文武百官的起起落落。許兄弟,若要想這官兒當得長久。平穩,你得仔細三點。」

老太監要傳道了。許梁凝神細聽。

「其一要會幹。許兄弟尚年輕,無甚根基。想要得到上官的賞識,似你這等六七品的芝麻小官,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們是看不上眼的。若要入得大人們的法眼,你就得會做事,做出政績,做出彩頭。想方設法地讓上面的大人們臉上有光。這樣一來,大人們心裏舒坦了,看你也就順眼了,你這機會便也來了。」

劉公公右手虛點著半空,頗有點指點江山的味道,「咱們這大明朝的大人們,最是虛偽。既當婊子又想立牌坊,許兄弟在下面做事,可要時時想著讓上峰滿意。」

許梁點頭,暗想這老傢夥說得還真就是這麼一回事。

「其二嘛,」劉公公道:「要會看。光幹事,而不看路那是不行的。許兄弟要官得當長久,就得時時在意這朝庭局勢,各方關係。遇事先想三分。朝中的動向,聖上的想法,許兄弟都得注意。有句話叫宮裏的風,朝中的雨,我大明朝庭大小事情皆由聖裁,聖心獨斷可絕不是一句空話。風向好時,許兄弟盡可放手一搏,大膽施為,莫怕得罪了旁人,只要你的做法讓當今聖上滿意,旁的閑言碎語,又能奈你何。風向不對時,可要收住陣腳,即便是內閣大臣,六部尚書的帽子擺在面前,也不可輕舉妄動,否則,即便坐上去了也會輕易就被擠下來,陷入萬截不復的境地。許兄弟還年輕,熬得起,慢慢等著終歸是有機會的。」

許梁連連點頭,聽他說得句句在理,不由對這老太監刮目相看。

「其三,要會拍。」劉公公徐徐說道。「花花轎子人人抬,好話誰都愛聽。許兄弟你有政績,又能迎合上意,那些大人們面子裏子都有了,一旦有空缺,不提你提誰?」

劉公公長嘆一聲,落寞地道:「當年魏公公得勢的時候,有多少人屁本事沒有,就是能拍馬屁,得到魏公公的賞識,得以加官進爵。這些人當官,全憑一張嘴,閑睱時候叫來聊天解悶還行,幹事情,光靠說哪成?唉,當年他若是聽咱家的,何至於落得如此境地?」

許梁悚然一驚,不由探詢道:「公公,您與那魏忠賢……還共過事?」

「咳咳。」劉公公連咳兩聲,道:「不說了,說了這許多,咱家也累了。得回去躺會。」

許梁聽得劉公公的腳步聲響,再過一會,再無動靜,猜到這人多半是躺下了。許梁苦笑不已,心中對這劉公公的身份更是好奇得緊。

許梁百無聊賴之下,又喚了劉公公兩聲,皆無答應,便悻悻地回到床前,愣愣地坐了,回想一陣劉公公的話語,越想越覺得精僻,感嘆道:「這得在宮中混多少年才能有這覺悟哪。」

當晚,許梁迷迷糊糊間居然做起了夢。夢裏又回到鎮原縣,正在升堂問案。縣衙大堂裡兩排衙差敬畏地排列左右,縣丞黃道周小心地陪坐一旁,堂中一白衣犯人垂頭跪著,披頭散髮,看不清面容。許梁拿起驚堂木重重一拍,抽出案台上令簽朝堂下扔去,大喝一聲:「拖下去,斬!」便有衙差上前,押了那犯人便走,未幾聽得堂外一聲慘叫,便有衙差用盤子託了個血淋淋的人頭進來,呈到許梁面前,道:「稟縣尊,犯人已伏法!」許梁呵呵一陣笑,朝看首級看去,隻一眼,便驚叫起來。

「啊!」許梁猛地大叫著坐了起來,滿頭大汗。他伸手抹了把汗,心驚肉跳地自語道:「怎麼會是子仁?!」

再朝四周看去,見還是在錦衣衛的牢房裏,許梁暗道原來是虛驚一場,坐了會便覺得口渴難奈,起身找水喝。

一側劉公公問道:「怎麼了,許兄弟?」

許梁喝了兩口涼水,道:「沒事,做了個怪夢。公公,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劉公公白眼一翻,翻了個身接著躺著,道:「這四周除了土牆便是鐵門,那油燈一年四季都亮著,咱家哪知道是什麼時辰。」

許梁苦笑著,見那桌上的油燈昏暗昏暗的,便調亮了些,又怔怔地想了回夢裏的情景。

不久,鐵門聲響,一陣細碎的腳步聲響起。

常牢頭走到牢門前,面無表情地將牢門打開,四名錦衣衛校尉走到許梁的牢門前,喝問道:「犯官許梁何在?」

許梁起身,走到門邊,驚疑道:「我便是許梁。」

當頭的校尉朝許樑上下打量一陣,點點頭,揮手道:「帶走。」

便有校尉上前,將許梁兩手用鐵鏈鎖了,推著許梁往牢門外走。許梁驚道:「校尉,咱們這是要去哪裏?」

校尉冷笑一聲,「去哪裏?你是犯官,咱鎖了你去,自然是去受審了,難不成還請你吃酒?」

邊上人便哈哈大笑。

劉公公隔著牢門朝許梁喊道:「許兄弟,當心哪。記著,什麼也不要承認!」

錦衣衛校尉回頭怒瞪劉公公一眼,推搡著許梁便走。

許梁的心頓時就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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