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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強梁》第三百一十九章 酸儒,我呸
喬尚書在原本是平涼知府的書房裏接見了許梁。

書房裏應當是經過一番打掃,靠牆的書架上的書籍碼得極為整齊,一塵不染,喬尚書坐在書桌後邊,將桌上攤開一半的古書收起,隨手放進抽屜裏面,朝許梁招手道:「許大人不必拘禮,本官到了平涼之後,還未曾找許大人單獨聊聊,快請坐吧。」

許梁臉上露出個受寵若驚的笑容,小心地搬張凳子,靠近點那書桌坐了,拘謹地一笑道:「自京城一別,下官居然能夠這麼快再次見著部堂,著實高興了好些天。」

「哈哈,許大人客氣了。」喬尚書手捋長須,爽朗地笑道。兩人聊了些京城的事情,喬尚書很快就將話題引回到眼前。

「僉都禦史張年運大人做事,向來就極為認真,他是純粹地對事不對人,這些天張大人查案的熱情很高,興許有許多觸動許大人的地方,那也是張大人一貫的行事風格,絕非對許大人自身有什麼看法。」喬尚書徐徐說道。

許梁心底冷哼一聲,什麼對事不對人,這張年運明明就是盯上了自己!心裏這般想著,許梁臉上卻露出理解的笑意,拱手道:「下官對張大人的行事作風也早有耳聞,不曾在意。在王公公的事情上,下官坦坦蕩蕩,純潔得如同鎮宣剛出爐的白紙,找不到任何汙點。」

喬尚書頷首道:「許大人有如此胸襟,令人欽佩。本官聽說昨夜梁軍中的先鋒營和騎兵營業也開拔?」

許梁道:「大人容稟,被咱們從靜寧城趕出來的流賊又有了反攻的跡象。下官得報,不能不防。是以連夜派兵出城。」

喬尚書讚賞道:「許大人在審訊期間能夠不忘本職,一心為公。十分難得。這事若傳到當今聖上耳中,聖上必然欣慰。」

頓了頓,喬尚書放低聲音道:「說句大不敬的話,王公公左右是死了,本官到平涼來查到什麼東西並不重要,只要能給皇上一個過得去的交待就成。許大人,只要你用心辦差,大力剿匪,必要的時候。本官會提點張禦史,儘早結案的。」

許梁聽得心中一動,聽喬尚書的意思,他是不想深究王公公的死因了?這是怎麼回事?難不成這位尚書大人大張旗鼓地跑一趟平涼,就是為了隨便找個理由糊弄崇禎皇帝?許梁雖然打心裏懷疑,然而縱觀喬尚書到平涼後的種種表現,除了赴宴就是聽曲,要不然就是喝花酒,對查案的事情一點都不上心。

許梁一時不敢確定這位刑部尚書的真實意圖。小心地應對一陣,便滿腦子疑問地退了出來。

出了那間書房,來到衙門外院,許梁被一陣吵鬧聲驚醒。循聲看去,見院中央過道裡圍了一群官兵在那笑嘻嘻地看熱鬧,人群中間依稀有兩個人在扭打。旁邊還有一人在勸架。

待聽清了其中一人的叫罵聲,許梁猛地一驚。三步並作兩步跑上前,撥開圍在外面的京營官兵。探頭往裏看去,只見平涼推官黃道周披散著髮髻,一手牢牢地抓住平涼同知陸一發的官袍,一手使勁朝陸一發臉上打去,卻在半空中被另一藍袍官員,平涼知縣郭天敘攔住了。

「無恥之徒,受老夫一拳!哎呀,郭知縣,休得攔我!」黃道周狀若顛狂,由於一手被郭天敘攔住了,打不下去,憤憤然叫罵道。

另一方,平涼同知陸一發一側肩上的官袍已經被扯掉了半邊,身上的官袍也被黃道周扯得皺皺巴巴,陸一發漲紅了臉色,面對黃道周的憤怒叫罵和隨時有可能落下的拳頭,一味躲閃,狼狽不堪。

圍觀的京營官兵難得見到朝庭官員擼袖子乾架,看熱鬧的熱情高漲,興奮地緊盯著場中,不時發出一陣笑聲。

許梁見狀,臉色一黑,沉聲喝道:「黃道周!快住手!」

黃道周扭頭見是許梁,手勢一頓,卻仍不放手,叫道:「許大人,你來得正好,且看老夫如何教訓這個無恥之徒!」

陸一發看見許梁,如同溺水之人見著了救命的水草,尖叫道:「許大人,救命啊!」

黃道周聽了登時大怒,扭過頭又要衝上前去揍陸一發。

許梁衝上前,甩手將兩人分開,慍怒道:「夠了!堂堂平涼推官,當眾行兇打人,成何體統!」

黃道周愣愣地看著許梁,怒哼一聲,瞪著陸一發。

陸一發漲紅了臉色,掙脫了黃道周,草草地朝許梁拱手一禮,撥開圍觀的官兵,掩面而去。眾京營官兵見沒熱鬧可瞧了,不免有些惋惜,慢慢地散了。

許梁怒氣沖沖地喝問黃道周:「怎麼回事?」

黃道周撇過頭去,不吭聲。許梁轉而看向平涼知縣郭天敘,郭知縣兩手一攤,茫然地稟報道:「下官也不知情,當時陸同知走在路中間,欽差張大人追上去與陸同知說話。不知怎麼的,這恰好讓黃大人看見了,黃大人就這麼怒髮衝冠地衝上來,扯著陸同知便打,下官見勢不對就敢忙上前勸架。」

許梁朝四周看了看,不由問道:「那張禦史呢?」

郭天敘道:「黃大人與陸大人打起來後,張欽差便抽空走了。」

許梁點點頭,打發郭天敘離去,自己拉著黃道周出了知府衙門。兩人走在街上,都沒怎麼說話。

將走到黃道周府上的時候,許梁終於忍不住了,沒好氣地問道:「到底怎麼了?」

黃道周撇撇嘴,悶聲悶氣地道:「沒怎麼,下官看見陸一發又與張年運湊到一塊了,看不順眼,手癢了想揍人,一激動便衝上去了。」

許梁無奈地嘆道:「老兄,你都四五十歲的人了,老胳臂老腿了,又精瘦精瘦,渾身上下沒幾兩肉,還想學人打架?也就陸一發見你年紀大了,沒有還手,不然,兩個你上去都要被陸一發打趴下。」

黃道周看了許梁一眼,不負責任地道:「打趴了有什麼打緊,後邊不是還有大人你嗎?」

許梁瞪眼道:「我雖然還屬於年輕小夥子的行列,但我可不會動手幫你。」

「哼哼。」黃道周道。

兩人又沉默著走了一陣,不一會兩人站到了黃道周家門口。許梁再一次問道:「真沒別的原因?」

黃道周認真地道:「真沒有。就是看不慣!」

許梁點點頭,認真地看著黃道周,誠懇地道:「下次別這樣了。」

黃道周揚頭想了想,道:「大人你說得對,真打我是打不過陸一發的。下回再看見陸一發跟那張禦史膩歪,我也不打了,直接上去吐口水!叫罵一聲:酸儒,我呸!」

「……」

許梁發現自己無法令執著的黃道周改變主意,心裏又沮喪又無奈。連帶著對黃道周偶爾露出的無賴痞子做派,也很佩服,只是碰上這麼位執拗的老頭,陸一發只能自認倒霉。

陸同知自己也覺得沒臉見人了。然而今天他還是得去見一個人。

僉都禦史張年運的房裏,陸同知臉上的難堪之色尚未完全褪去,坐在紅木椅子上見張禦史皺著眉頭沉吟著走來走去拿不定主意,陸同知心裏憋著的火氣便漸漸上升,臉色越來越紅,呼吸越來越粗重。

「欽差大人意下如何?」陸同知問道。

張年運停下兜圈子的步子,想著一早派出去傳喚梁軍先鋒官羅汝才回府問話,至今未見傳士兵回來,心中焦急,又回想起刑部尚書喬允升的交待,為難地道:「方才尚書大人將本官叫了過去,話裡話外的意思是不想再深查下去,本官若是再去帶兵去查那長樂街十七號,忤逆了尚書大人的意思,反倒不美。」

陸同知慘然一笑,噔地起身,怨恨地道:「算我陸一發瞎了雙眼,居然會相信欽差大人能夠扳倒許梁,如今鐵一般的證據擺在眼前,欽差大人不一舉拿下,反倒顧慮重重,縮手縮腳!罷了,罷了!橫豎我陸一發今日已經丟盡了顏面,也沒臉再在平涼呆下去,我這就上奏朝庭,告老還鄉。」

說罷,陸同知怨恨地看張禦史一眼,轉身離去,身影是那麼孤獨,淒涼。

張禦史怔怔地看著,臉色陰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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