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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強梁》第二十八章 刺頭的下場
許梁回到住處,見屋內空蕩蕩的,鐵頭也不知道哪去了。便在屋內枯坐了會,一時半會也找不到事情做,正要出去尋鐵頭,卻見鐵頭提了個木桶從外面進屋了屋子。

「阿鐵,你上哪去了?」許梁問道。

鐵頭一邊放木桶,一邊答道:「少爺,我剛去小河邊洗衣物了,我剛把你放屋裏的那堆衣服也洗過了。」

許梁聽得一陣慚愧,他難為情地說道:「阿鐵,真難為你了。」

「少爺說哪裏話,鐵頭跟著少爺,照顧少爺是應該的。」鐵頭擺手說道,「只是,鐵頭笨手笨腳的,怕是沒給少爺洗乾淨。」

「沒關係,沒關係。」許梁連連擺手,想了想,好奇地問道:「呃,阿鐵,你是拿什麼洗衣服的?」

「用手啊!」鐵頭理所當然地說道。

「哦,還有呢?」

「就用手啊。」鐵頭道,「哦,在河邊我還問別人借了根木棒子。」

「難道你沒用肥皂嗎?」

「什麼肥皂?」鐵頭驚道,未幾他恍然大悟,「少爺,你是說皂角吧,那個……我看店裏賣的皂角挺貴的,要三四文錢一兩,沒敢買。」

許梁剛說出肥皂就醒悟過來,古代只怕沒有肥皂的。他對鐵頭說道:「阿鐵,你一會去街上打聽下,看哪裏能買丫環什麼的,我們兩個大老爺們,沒個女人幫著收拾屋子也太不像話了。」

「少爺,買個丫環要花不少錢的,你放心,鐵頭能做好這些事的。」

許梁暗自好笑,笑罵道:「我看你小子也是天生的窮命,放心好了,本少爺我買個丫環的錢還是有的。」

鐵頭聽了,高興地應一聲,興沖沖地就要急著上街去,許梁看他出了房門忽又折了回來,朝許梁說道:「啊少爺,鐵頭差點忘說了,上午馮姑娘過來傳話,說是那個死去的馮道林明天出殯。」

「啊,我知道了。」鐵頭不說,許梁還真把馮家的事忘了。想到自己雖然與那馮道林八杆子打不著,但怎麼說他都是馮素琴的舅舅,算起來,將來自己娶了馮素琴,那還真要與他扯上關係。為了我的素琴,明天還真得去一趟。

馮家的喪事辦得十分簡陋,前來弔唁的人也不多。許梁一身素服來到馮家門前,負責接待的馮家老管家連忙上前將許梁迎了進去。

許梁進了靈堂,見白幔搭好的祭台下一隻草墊子放在正中,一邊並排跪著馮夫人,馮道林的女兒,還有馮素琴三個女子,馮母是馮道林的姐姐,輩分要高,她便站在邊上。夏天天熱,整個靈堂裡充滿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怪味,許梁朝四周看了眼,見牆角白布蓋著幾個竹筐,一處掀開的筐裡露出三四條鹹魚。一串爆竹響,許梁鄭重地上前上了三柱香,又拘了三恭,再挨個上前扶起跪著的三位女子。

馮夫人聲音哀婉,哽咽著說道:「妾身謝過許大人,嗚,我家老爺在這裏當了三四年的官兒,這會才看出來官場的勢力薄涼。」

許梁聽了,連聲安慰,待扶起馮素琴的時候,悄悄問道:「馮夫人這是怎麼了?」

馮素琴眼圈紅紅的,小聲說道:「靈堂設好三天來,建昌縣衙的人一個沒來,今天你是第一個。」

許梁心裏便很不是滋味,不過轉眼又釋然,馮家看樣子也沒有什麼得力的後台,一個過時的原典史,誰還會巴巴地前來奉承,就算是自己,如果不是因為馮素琴的關係,只怕今日也不會來。自古官聲,商場,莫不如是。

許梁輕拍著馮素琴的手,幾天不見,馮素琴看上去更加削瘦,柔弱得讓人心疼,「素琴,人死不能復生,我知你心中難過,但也要注意自個身體,節哀順便啊。」

「嗯。」馮素琴低低地回道,小心地將縮回手,道「今日多有不便,待日後我再與你道謝。」

許梁理解地點頭,又向馮母安慰一番。

這時聽得靈堂外一陣騷動,馮家老管家引著一人走了進來,許梁抬頭一看,不由吃了一驚,來的居然是此次的辦案欽差副使,督察院監察禦史陸澄源。

待陸禦史祭拜完,許梁才上前與陸禦史見禮,兩人告別馮家人,一前一後出了馮府。

兩人一路無言地走了會,陸澄源走到一棵碗口粗的柳樹下站住,目光如炬,看著許梁問道:「許大人,今日祭拜馮大人,有何感想?」

許梁隔著三步遠站住,一臉警惕地看著陸澄源。自那日從王知縣口中知道這個陸禦史的官聲後,許梁對這個監察禦史便是又佩服又有些發怵。

許梁一時摸不清這陸禦史突然問出這麼句話是什麼意思,遲疑著說道:「下官也是感觸很深,馮道林畢竟是當了三四年的建昌典史,想不到他這麼一走,建昌縣衙裡連個前去祭拜的人都沒有。唉,人還沒走,這茶就涼了……」

「哦?」陸禦史頗為意外,沒料到許梁會說出這麼一番見解。他審視了許梁一番,說道:「本官與許大人的想法卻大有不同。今日見到馮大人遺孀,孤兒寡母,場影淒涼,似這般景象的家庭又何止馮大人一家,建昌動亂中隨馮大人一同戰死的三百多朝庭官兵,受水寇襲擊的無數百姓,哪一家不如馮大人家這般淒淒惶惶。」

陸禦史欺身逼近許梁,盯著許梁,道:「許大人,舉頭三尺有神靈,行事做人,都要對得起自已的良心,看到無數的人受此等痛苦,許大人還不醒悟?難道真要與那些欺上瞞下的官場敗類沆瀣一氣嗎?」陸禦史越說聲音越大,到最後幾呼是吼出來的。

許梁連退四五步,怔了怔,臉色陰晴不定,對上陸禦史的眼睛,忽感覺陸禦史的眼光似乎要洞察一切,他心虛地扭過頭,深吸一口氣,緩緩道:「陸大人,下官對這麼些遇難的官兵,百姓,也甚是同情,但此事,人禍天災,實難說得清楚。下官也是據實稟報,一切有待聖裁!」說完,他朝陸禦史一拱手,道:「下官衙門裏還有事,先告辭了!」

陸禦史看著許梁遠去的背影,眼中顯出失望之色,神情一片失落。通過這幾天的查案,他也漸漸明白了,上到欽差正吏吏部主事楊所修,下到建昌縣官屬,都是抱著息事寧人的態度,並不願意揭露事情真相,反而把一切責任都推到了已死的原建昌縣丞,典史身上。陸禦史憤怒,卻又十分無奈。一天前陸禦史看到了楊主事寫好的此次查案的結論奏摺,上面幾乎將一切責任都推給了戰死的縣丞和典史。

陸禦史想要據理力爭,然爾他手上也拿不出確切的證據,原本他都打算放棄了,然而今天在靈堂裡看到許梁,心裏頭不甘心又故意激了許梁一回,然而,還是一無所獲。

陸澄源感到無比的孤獨。

查案欽差終於要走了。建昌知縣王賢帶領了建昌一縣大小官吏,將兩位欽差出城。許梁發現,欽差正吏楊所修還是那副笑吟吟的樣子,而那位欽差副使陸澄源,卻是神情漠然,一言不發地跟在楊主事身後,直到上轎離開,都未曾正眼看過一個人。

欽差走了,所有人都大鬆了一口氣。

許梁跟著王知縣進了縣衙二堂,分主次坐落。

王知縣抹了把臉上的汗水,對許梁樂呵呵地說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此次我們能夠順利過關,許老弟功不可沒。晚上本縣安排了一桌,咱們三個好好聚一聚。」

許梁謙虛地說道:「縣尊說哪裏話,這都是縣尊領導有方,我們才能化險為夷。」

「哈哈,許老弟就別謙虛了,」王知縣興緻頗高,對葛主薄笑道:「晚上老葛可得替本縣多敬許老弟兩杯!」

「那是當然!」葛主薄也是滿臉輕鬆之意。

王知縣看著謙虛有禮的許梁,越看越滿意,捏了捏下巴,對許梁說道:「許老弟啊,我聽說你來到這建昌縣後,一直就租住在北邊小巷的那個小院子裏?」

「呃,是啊。」許梁道:「有勞縣尊掛念,下官得了黃維中大人的指令,匆忙趕來建昌上任,一時還沒來得及回老家,那個身上所帶的盤纏不多,隻好暫且隨意找個地方先住下。」

「那怎麼成?」王知縣怪叫道:「許老弟大小也是咱們縣裏的四老爺,豈能住這麼寒磣的地方。這樣吧,咱們縣衙在東門大街上有一處房子,原是縣裏一員外的房產,去年那員外犯了事,吃了官司,房子就收歸縣衙所有,如今一直空著沒人住,我看許老弟你住著正合適。」

「哎喲,」許梁驚得跳了起來,連連搖頭,「使不得使不得……」

「哎,許老弟你就不要推辭了!」葛主薄這時也出聲了,「縣尊大人都已經發話了,許老弟再拒絕就說不過去了。」

「那……那下官就多謝縣尊大人了」許梁訕訕地道謝。

「應該的應該的,哈哈!」王知縣哈哈大笑。

當下三人說笑一陣,許梁問道:「二位大人,眼下欽差離開建昌縣了,不知對那戶房主事錢益,怎麼處置?」

「他?」王知縣哼了一聲,冷冷一笑,「敢出賣本縣,豈能輕饒了他,老葛,你回去安排安排,把那錢胖子整到遼東去守城,什麼罪名你自己想,本縣只要結果!哼,敢拆本縣的台,活得不耐煩了!」

許梁聽得心裏一顫,破家的縣令,滅門的府尹,這還真不是吹的啊,細皮嫩肉的王知縣動動嘴皮子,刺頭錢益就被打發去了遼東守城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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