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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強梁》第一百二十章 沒有然後
許梁聽了,盯著劉主事看了一會,眼見劉主事眼神躲閃,臉色驚慌,用哀求的眼光看過來,多少便猜到其中的貓膩。

「你是何人?」從六品修撰黃道周目光如炬,滿面嚴肅地喝問許梁。

許梁打量眼這黃道周,只見此人中等身材,棕黃的臉色,蓄著山羊短須,額頭上三兩道皺紋,看上去足有四五十歲,一身藍色官袍,雖然乾淨,但已洗得有些掉色了。

混到這把歲數還是個從六品的小官,可見黃修撰混得不如意。

再聽黃修撰那頗為不善的語氣,許梁也是心中不快。雖然黃道周品級比自己要高上一大截,但現官還不如現管呢,你一個遠在京城的翰林院修撰,氣勢逼人地過問地方縣務,豈不太不把地方官放在眼裏了?

許梁一拱手,正色道:「本官建昌縣丞許梁。黃大人有何見教?」

「許梁?建昌縣丞?」黃修撰略為驚訝,沒想到眼前這名高高瘦瘦的年輕人居然是建昌縣丞,但驚色一閃而過後,黃修撰便指著腳下的黑穀子氣憤地質問道:「許大人,這便是你們建昌縣籌來的三千石軍糧?似這等東西恐怕連豬都不吃,你教我大明遠征的將士如何食用?!」

許梁用腳撥了撥那散開的布袋子,皺著眉頭看身後劉主事三人一眼,迎上劉主事三人乞求的目光,許梁微微一笑,淡然道:「黃大人說得甚是,本官自接到朝庭旨意後,可以說是全縣軍民總動員,三天之內倉促籌得這三千石軍糧,也實屬不易,當中難免有所疏漏……那個忙亂之中,錯搬了陳年舊糧也是有的!」

「不過黃大人放心!」許梁不給黃道周插嘴的機會,又接著保證道:「既然發現了漏洞,本官做為建昌縣丞自然要極力糾正,那個劉主事!」

「屬下在!」劉主事聽得許梁三言兩語就把事接了過去,暗鬆了口氣,忙道。

「一會你把這幾十車糧草都打開檢查一番,再發現搬錯的敢緊換了!咱們建昌交上去的糧草,務必要讓我大明將士吃得健康,吃得安心!」

「誒,屬下這就去辦!」

「黃大人,你看這般處理如何?」許梁轉向黃修撰,問道。

黃道周盯著許梁審視地看了一會,緩緩點頭道:「既然許大人也認為是搬錯了,那本官便相信許大人之言。不過本官食君之實祿,自當忠君之事。橫豎本官假期也還有些,那本官便在你這建昌呆上兩日,待建昌的糧草起運後再走不遲!」

黃道周加重語氣,略帶威脅地對許梁說道:「許大人,若是本官在起運的船上再發現那些所謂錯搬的糧草,哼哼,待本官回京,自當向聖上參你許大人一本!」

這便是極端不信任建昌官員,想要實地捉贓了!

劉主事三人臉色劇變,連許梁的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

「黃大人教訓得甚是!」許梁的難看之色僅維持了兩秒,下一刻許梁便又滿面真誠地拱手道:「建昌官員都為能為朝庭出錢出力而感到無上榮光,現在有翰林院修撰大人親自坐陣監督,那本官就更有信心將這差事辦好。」

許梁翰林院三個字說得很重,顯然是要提醒黃道周,你是翰林院的官,別撈過界了!

然而黃修撰顯然沒有這覺悟,聞言臉色如常,點頭道:「本官拭目以待。」

許梁又露出真誠地笑容邀請道:「黃大人難得到咱們建昌來一趟,下官身為建昌縣丞,就以東道主的身份,請黃大人,呃,還有黃大人帶來的眾將士到咱們建昌的知味樓嘗嘗地道的建昌菜,順便替黃大人洗洗風塵……」

「不必了。」黃道周擺手打斷許梁,冷頭冷臉地說道:「本官路經此地,帶得盤纏。本官在碼頭等著你許大人的糧草起運。」說完,黃修撰一擺手,帶了身邊的士兵便大步離去。

眼見黃道周一夥人的身影看不見了。劉主事呸了一大口,罵道:「呸,翰林院的窮酸,居然還管到咱們建昌縣頭上來了!真當自已是總督,巡撫了還……什麼玩藝兒!」

許梁眯了眼想了會,臉色不善地看著劉主事,冷哼一聲道:「劉元,這事是賴不掉了,老子不管你這車上有什麼道道,我給你一天時間,將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擺平了,怎麼做你自己心裏清楚,哼,要是讓這黃道周把事捅到朝庭裡去,老子第一個拿你開刀!」

「誒。」劉主事聽得許梁語氣森然,也就收起小心思,小心地應答道。

當下許梁就讓劉元把壞的穀子換回去,眼見著有一大半的車子都調轉方向,沿路迴轉建昌城,許梁臉色便又沉了下來。

劉主事見了,尷尬地上前欲解釋什麼。

許梁冷哼一聲,長袖一甩,轉身回了自家的馬車上,陪著馮素琴繼續往建昌江壩上走。原本的出遊被糧草的事情一打擾,再想到那個翰林院的修撰黃道周還等在碼頭上,許梁心情便有些沉重,連帶著自然就影響到出遊的質量,陪著馮素琴看了一陣,一行人便匆匆打道回府。

糧草的事情出了這麼大的漏洞,還讓個路過的黃道周撞見了,這些情況自然要跟一縣一把手陸澄源報告。

儘管許梁是真不想去見陸知縣那張敵我難辯的臉。但許梁還得硬著頭皮去了。

陸知縣自然是早就知道了,許梁進屋的時候看到戶房主事劉元面紅耳赤,縮著頭站在一邊,顯然是剛被陸知縣罵過。

許梁隻當沒注意到,一五一十將路上的事情向陸知縣說了一遍。陸知縣揮退了劉主事,便坐在太師椅上審視著許梁,幽幽問道:「許大人你怎麼看?」

陸知縣這語氣,這神態,好比狄仁傑問計於元芳,元芳,你怎麼看?

許梁想著,馬上順著語氣誠肯地答道:「縣尊,此事必有蹊蹺!」

「怎麼說?」陸知縣眼神一緊,緊問道。

許梁想了想道:「大人你想,黃道周身為翰林院的修撰,怎麼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到了建昌,而且還帶了兵,還偏偏就盯上了咱們籌集的糧草?他想幹什麼?依下官看,決不會是湊巧路過那麼簡單!」

「你是說他還有別的目的?」

「大人,您見過哪個六七品的小官出門還帶十幾名士兵在身邊的麽?」

「啊!」陸知縣猛地站了起來,臉色陰晴不定,隨即問許梁:「那許大人覺著咱們下一步怎麼辦?」

「大人,」許梁道:「下官以為,不管那黃道周目的何在,只要咱們建昌的糧草不出現問題,不讓他抓著把柄,那咱們自然對上對下都可以交差,是以,下官以為,這匹糧草務必要實實在在,經得起檢查!」

「唔,這是自然。」陸知縣點頭,看著許梁。

許梁打量下自身,深感詫意,問道:「大人,您這麼看下官做什麼?」

「然後呢?」陸知縣問道。

「什麼然後?」許梁茫然搖頭道:「沒有然後了。」

許梁離開已經很久了,陸知縣卻還站那沒動過。因為他發現自已越來越看不懂許梁這個年輕的不像話的正八品縣丞了。按以往陸知縣對許梁的理解,許梁都是那種難纏的主,幾天前陸知縣未通知許梁的情況下,就一手操辦了巡防營巡防使換人一事,一舉把許梁從巡防使的位置上趕了下來,換上了自己的鐵桿,建昌主簿江渚南。這其中自然有南康府孫一平的原因在,更多的其實是陸知縣自身的需要。

許梁手裏掌著巡防營,實在是太礙事了,巡防營不抓在手裏,陸知縣覺都睡不安穩。

陸知縣是清楚這事會徹底得罪許梁的,也早就做好了與許梁攤牌的準備,然而雖然打聽到許梁在接到負責送信的新任典史秦峰的那天連摔了兩把椅子後,許梁卻一直沒什麼動靜,似乎是準備逆來順受了。

而這次劉元這個蠢貨私自貪墨,在軍糧上搞小動作被許梁抓到把柄,按理來說是個向陸知縣發起反擊的絕好機會,然而許梁放棄了。

沒有然後了!簡簡單單一句話,卻把陸知縣搞糊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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