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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強梁》第一百零八章 譚家遺孀
許梁等到天亮,再也沒收到任何有關譚志勝那小妾和丫環的消息。三月的陽光剛有些暖意的時候,縣衙裡來了名衙役,向許梁通報說,何通判今日要開堂斷案,請主簿大人早點過去聽審。

何通判要動手了。

建昌縣衙大堂裡,兩側站滿了值守的衙役,建昌一地的父母官陪坐著,南康府何通判和洪推官主坐案台前,一臉的莊嚴肅穆。

許梁湊到邊上王知縣耳邊,一臉驚奇地小聲問道:「縣尊,何大人這是唱的哪一出?」

王知縣搖頭,「我也不知道。」

「咳咳。」何通判輕咳兩聲,朗聲說道:「諸位大人,本官與洪大人在建昌逗留多日,原本打算明天就打道回南康府了,不料就在前兩天,有兩位女子攔到本官轎前大聲喊冤,要本官替她申冤!」

何通判說到這裏,輕嘆一聲,道:「唉,原本這算是建昌縣訴訟,本官與洪大人不便過問,然而本官聽取了這女子的訴求之後,大吃一驚,若是那女子所言屬實,此事實乃非同小可。直至昨日,本官才核實了些事情,如今便召集諸位共同審理一番這件案子。」

「何大人,」王知縣出聲問道:「不知是何人告狀,所告何事?」

何通判眼光若有深意地看一眼正襟危坐的許梁,輕笑道:「待本官將那原告帶來,一問便知。來呀,帶原告譚鍾氏。」

「帶譚鍾氏!」隨著傳令衙差一聲長吆喝,兩名衙役帶了名紅衣女子徐徐走進了大堂。只見那女子約摸三十歲上下,一身紅艷艷的宮裝,柳葉眉,桃花眼,身形纖弱,滿面憂容,一眼看去,真是我見猶憐。

「民婦譚鍾氏見過大人。」女子輕巧地施禮說道。

「嗯。」何通判和顏悅色,問道:「譚鍾氏,當日本官聽了你的冤屈,今日當堂審理,你便將當日的冤屈再與諸位大人說一遍。」

「是。」譚鍾氏應聲道,抬頭朝堂內的諸位官員看了一圈,目光停在許梁身上,臉上漸顯出憤恨之色,一指許梁,泣聲說道:「啟稟諸位大人,民婦譚鍾氏,原本為譚家二爺譚志勝的三夫人,自嫁入譚家,相夫教子,苛守婦道,譚家原本為建昌第一大戶,民婦因此得以衣食無憂,不料,禍從天起,十幾天前突然有一陣官兵衝進譚府,說是譚家通匪,要抄家問罪,可憐民婦,遭此大難,衣食無著落,從此流離失所。」

「原來你是譚志勝的遺孀!」王知縣像是才認出這位譚家的三夫人一般,驚道:「當日譚家被抄家,聽說譚夫人便帶了家人回了娘家。唉,譚家兩兄弟通匪被殺,全是他們咎由自取,好在朝庭寬厚,罪不及家人,三夫人生活無著落,本官聽著也嘆氣,只是譚家實乃罪有應得,三夫人來此卻還要告何人何事?」

「不錯。」建昌縣丞陸澄源也應聲道:「譚家通匪一事,罪證確切,朝庭已有定論,三夫人,你若是還想為譚家辯護,那便是胡攪蠻纏了。」

「誒,兩位大人何不聽譚鍾氏把冤屈講完?」何通判道,「譚鍾氏,今日本官替你做主,但有冤屈,直說無妨。」

「謝大人。」譚鍾氏款款地又福了一禮,再起身,滿面悲憤地伸手一指許梁,叫道:「諸位大人,譚家有沒有通匪,民婦作為不諳事務的女流之輩,自然不敢斷言,今日民婦狀告建昌主簿兼巡防營巡防使許梁,抄查譚府,私吞查抄銀兩,欺瞞朝庭,有蓄意栽贓陷害譚家的嫌疑。請諸位大人為民婦做主。」

話音未落,眾人悚然動容。王知縣驚道:「譚鍾氏,你可有證據,誣告朝庭命官可是重罪!」

「譚鍾氏,譚家通匪,早有定論,休得再言。」陸縣丞訓道。

許梁端坐座中,如老僧入定,一言不發。

譚鍾氏到底是久居府中的女子,涉世不深,見了建昌知縣和縣丞的嚴厲發問,心中膽怯,已有驚慌之色。

啪!何通判一直就注意著譚鍾氏的神色,一見這情況便拍響了驚堂木,替譚鍾氏解了圍。「譚鍾氏,你說你要狀告建昌主簿許梁私吞查抄銀兩,可有證據?你放心,只要證據屬實,本官定替你做主。」說完,冷笑著斜了眼許梁。

譚鍾氏聽到這話,彷彿找到了主心骨,轉而朝何通判伏倒在地,泣聲說道:「民婦原本不清楚這事,只是前陣子偶然聽得建昌縣衙的官吏所說,當日呈報上去的查抄銀子只有兩萬多兩,民婦便起了疑心,其他的民婦不甚清楚,然而民婦身為譚家二爺的三夫人,旁的不知道,對譚家到底有多少家產還是知道的。別說區區兩萬兩,就是再翻了倍數,都不止這個數。民婦進而想到,譚家是許主簿帶人查抄的,定然是許主簿私吞了其餘的銀兩,他查抄譚家,興許正是眼熱譚家家產,什麼通匪沒準都是蓄意栽贓的。是以,民婦這才鬥膽狀告許主簿!請青天大老爺為民婦,為譚家做主!」

「譚鍾氏,你起身說話。」何通判眉頭一皺,盯向譚鍾氏,問道:「依你所言,譚家到底有多少家產?」

譚鍾氏剛直起的身子不由得一抖,抬眼看向何通判,眼神猶豫地道:「至少有四、五萬兩……總之絕對比兩萬兩要多很多便是。」

何通判眉頭皺得就更利害了,抬高聲音道:「到底多少?」

「四萬……不,五萬兩。」

「多少?」

「五萬兩!」

大堂的幾位陪審官聽得何通判與台下原告一問一答,不由臉色怪異地互看一眼。與何通判同坐枱上的洪推官臉上一熱,拉過驚堂木一拍,道:「譚鍾氏,你的冤屈本官與何大人都知道了,暫且退下。」

「是。」譚鍾氏便由兩名衙役引著退到一邊。何通判眼光如刀,追著那紅色的背影,心裏暗罵: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原本何通判與她商定的是一口咬定譚家的家產至少值八萬兩,這個數乃是何洪二人與建昌商會的會長張振東核對過的,這譚鍾氏昨日也答應得好好的,沒料到今日上堂,她卻私自改了口。

何通判轉而看向如老僧入定的被告許梁,冷笑一聲,問道:「許主簿,對於譚鍾氏的指控,你有何話說?」

眾人的焦點又落到了許梁身上。

許梁深吸口氣,拍拍官袍,起身離座,站到堂中央,朝台上的何洪二人一拱手,滿臉沉痛地道:「想不到下官一心為公,拳拳愛國之心可昭日月。臨了臨了了卻還惹人非議,遭人忌恨。」

許梁眼圈都紅了,他朝周邊的建昌陪審官一拱手,道:「何大人,洪大人,黑就是黑,白就是白,下官做事,向來是堂堂正正,坦坦蕩蕩。譚家通匪一案,剛陸大人也說了,那是已有定論的事情,下官就不重複了。至於譚家到底抄出了多少家產,下官有沒有私吞,這些光憑這女子的一面之辭,說了是不算的。那查抄銀兩,物件,一件件都有帳可查的,倘若下官沒記錯的話,抄查的現銀是兩萬一千多兩,還有許多田產,房契,店鋪未能變現。至於這女子所說,那完全是隨意猜測,子虛烏有!請兩位大人明察。」

其實許梁呈報給王知縣的查抄銀子加物件完全是不只這個數的,只是許梁知道王知縣呈報給南康府的數目大致是兩萬一千多兩,心知這時候無論如何得與王知縣統一口徑,不然,胡亂開口,那將會將整個建昌縣拉入危險的境地。

王知縣和陸縣丞從許梁開口起就很緊張,眼睛一直就盯著許梁,待許梁一口氣說完,不由雙雙暗鬆了口氣。

譚鍾氏聽了,頓時就急了,站出來叫道:「何大人,這人說謊!譚家建昌第一大家,豈止區區兩萬兩……」

「三夫人!」許梁噔地一轉身,打斷譚鍾氏道:「本官知道,譚家被抄,三夫人您受連累頗深,這滋味本官當年也受過,衣不蔽體,食不果腹,成天受人白眼,挨人欺負……三夫人所受的這一切,多少都因本官而起。」

許梁眼泛淚花,聲音哽咽,對著譚鍾氏滿面愧色:「三夫人所受一切,本官雖未親臨,卻是感同身受。如今,你受奸人蒙蔽,跳出來誣告本官貪墨瀆職,本官……本官雖然心中萬分委屈,但是!本官絕不會怪你!哪怕事後證明你是誣告,本官也絕不會追究你的責任。只是三夫人哪……你狀告本官,得拿出確切的證據啊,可不能聽信別人的謠言哪,不然,本官的名聲……可就生生毀了啊!」

許梁這一番話,越說越動情,越說越委屈,最後都快泣不成聲了。聽得王知縣,陸縣丞,江典史等人紛紛側目,以手掩面,也不知是感動得還是噁心得。

台上何洪二人聽得卻是臉色鐵青。何通判啪的一聲,又一拍驚堂木,森然冷喝道:「許主簿,單憑譚鍾氏一面之辭,自然說明不了什麼,但是,本官卻還查到其他人證。」說完,何通判得意一笑,朗聲道:「來呀,帶建昌商會會長張振東上堂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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