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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強梁》第六百二十二章 新三邊總督
三邊總督楊鶴已然氣得說不出話來,手指直點著許梁,臉色鐵青,嘴唇哆嗦!

「許梁,你太放肆了!!!」

面對楊總督的喝斥,許梁施施然轉身,帶著一眾青衣衛揚長而去。

官道上,三邊總督楊鶴獃獃愣愣地看著許梁的人馬卷著塵土,漸行漸遠。然後猛的一跺腳,朝左右喝道:「快,你們幾個,帶人去邊境,把那些官員接應回來!」

楊總督氣急敗壞的命令自己的手下帶著人快馬趕往陝西邊境,準備把那十幾名朝庭選拔到陝西任職的官員先接進三邊總督府保護起來,免得再被許梁找個借口一刀給殺了!

三邊總督的反應不可謂不迅速,然而卻總是慢了許梁一拍。當總督府的官兵火急火燎地趕到陝西與山西的交界處,前前後後搜尋一陣,終於在一條荒廢的小山溝裡找到了一些疑似朝庭官員的人的屍首,只是看樣子卻是死去兩三天了,肉身都被山裏的野獸啃食得利害,只有身上的官袍還多少能看出些端倪。

消息傳回到三邊總督府,楊總督一下子就如同被抽癟了氣的皮球,癱倒在地上,臉色發青,兩眼無神。

這副行屍走肉般的樣子倒把總督府的幾名參謀嚇得不輕,手忙腳亂地扶起楊總督,又是掐人中,又是灌茶水。

忙活了好一陣,三邊總督楊鶴才悠悠的回過神來,兩眼失神地看著身邊圍著的幾名參謀,哇的一聲痛哭出聲:「本官的命怎麼就這麼苦哇……」

身邊的參謀見總督大人如此委屈。皆有些感同身受,陪著楊總督抹起了眼淚。然後有參謀便憤憤不平地說道:「總督大人。這一切都是陝西巡撫許梁給害的。如今皇上選派的十幾名官員死於非命,朝庭怪罪下來。咱們也不能便宜了許梁此人!」

有參謀附合道:「對,總督大人,許梁此人,狼子野心,在陝西所做的事情,哪一樁說出去都是滅九族的大罪!咱們不能輕饒了他!彈劾他!往死裡彈劾!」

「對,彈劾他!」

「彈劾他!」

楊總督受身邊幾位參謀這麼一慫恿,眼神終於有了些焦聚!掙扎著站起來往書房走去。

幾位參謀見狀,忙緊跟在楊總督身後。進了書房。

朝庭選派到陝西任職的十幾名官員盡死於非命的消息傳回到京城裏,崇禎皇帝得到錦衣衛的奏報,當時便將養心殿內的一張桌子掀翻在地!

「太放肆了!」崇禎破口大罵:「許梁這廝是鐵了心要造反了!」然後看著周延儒,溫體仁和剛從九邊巡查回京的徐光啟等內閣大臣,氣呼呼地叫道:「調集重兵,朕要誅殺此獠!」

三位內閣大臣垂著頭,安靜地聽著,卻不敢接話!

崇禎氣呼呼地叫了半晌,卻沒有聽到大臣們附合。不由看著三人,悖然大怒道:「你們聾了嗎?朕的旨意你們聽見沒有?!」

溫體仁和徐光啟便拿眼光去瞅首輔周延儒。

周首輔暗嘆一聲,抬頭看著氣瘋了的崇禎皇帝,硬著頭皮說道:「皇上。北邊和遼東局勢緊張,遼東和邊軍不能動用。京營有拱衛京師的重任,輕易不得調離……咳咳。陝西巡撫許梁擁兵近十萬之眾,朝庭若一味用強。戰事一旦開始,非一朝一夕可以結束的。而一旦戰事拖延。拖住了朝庭大量兵力,遼東和邊防必定空虛,一旦韃子和蒙古人趁虛而入,後果不堪設想!是以,才臣以為,許梁宜撫不宜剿……」

「什麼?」崇禎皇帝以為自己聽錯了,瞪著首輔叫道:「你再說一遍?」

周首輔十分明智的閉嘴了。

「宜撫不宜剿?!」崇禎皇帝氣極而笑,指著周首輔的鼻尖咒罵道:「許梁在陝西胡作非為,無法無天!私募軍隊,擅殺官員,逼迫世襲藩王,繳械京營官兵,如此膽大包天之徒,你們還要朕加以安撫?」

周首輔垂下了頭。

崇禎便氣呼呼地直直地盯著他。

這時內閣大臣徐光啟便小心地出聲說道:「皇上,老臣以為首輔大的所提的安撫之策絕非出於首輔大人的本意!而是如今國事艱難,北邊的韃子,蒙古人虎視眈眈,西北的民軍勢力漸漲,朝庭實在沒有能力再對許梁用兵。安撫許梁實乃權宜之計,一旦北方安定,民亂平息,到那時候,朝庭騰出手來,必定頭一個收拾了許梁!」

「皇上明鑒,老臣也是這個意思。」內閣大臣溫體仁雖然恨許梁入骨,然而周延儒和徐光啟兩人說的又全都是實情,溫體仁不得不附合兩人的提議。

然而如果就這麼放過許梁,溫體仁又十分不甘心,想了想,便緊接著補充道:「不過,這安撫許梁也當有個章法,既能限制許梁的勢力膨脹,又不致於激怒他。」

內閣首輔周延儒和次輔徐光啟便盯著溫體仁,崇禎皇帝也若有所思地看著溫體仁。

「溫愛卿有何良策?」崇禎皇帝沉聲問道。

此時,司禮監秉筆王承恩已命兩名小太監將被崇禎皇帝掀翻的桌子重新複位,崇禎皇帝便重新坐回到龍椅上,一隻肘子撐到桌面上,盯著溫體仁。

「皇上,許梁此人有不臣之心已是照然若揭。」溫體仁正色說道,「然而此人年紀雖輕,卻是極為謹慎小心。在沒有絕對的把握面前,許梁應當不敢公然造反。從這幾次許梁做的事情手法上也可以看出來,許梁暗中殺害陝西官員,又刺殺朝庭選派任職官員,這些事情他都只能在暗中下手,不敢擺到明面上。由此可見,許梁至少在表面上還是臣服於朝庭的。」

崇禎皇帝皺了皺眉,每每想到一年前還每個月往宮裏送紅利銀子的許梁。竟然也會有不臣之心,崇禎皇帝這心裏便堵得慌。

「皇上。朝庭不妨利用這一點,暫時維持著這種局面。」溫體仁接著說道。「一方面不宜再往陝西派官員了,免得激怒許梁。另一方面,要嚴格控制陝西省內軍隊的糧餉供給,那些忠於許梁的遊擊,守備軍隊的糧餉,朝庭一個子兒都不撥付,讓陝西省自行解決。」

「嘿嘿,陝西連年乾旱,莊稼幾乎是顆粒無收。許梁即便發動全陝西之力。要維持編陝西十萬軍隊的給養,必定千難萬難。」溫體仁侃侃而談,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而一旦許梁陷入到了供養這麼龐大的軍隊的麻煩事之中,他便無暇發展勢力了。」

崇禎皇帝似乎是聽懂了一點,若有所思的道:「溫愛卿的意思,是要朕先放他一馬?」

「咳咳……」溫體仁連咳兩聲,拱手道:「皇上,是先維持當前的局面。麻痹許梁!」

崇禎皇帝沉吟半晌,點點頭,朝三位閣臣揮揮手,示意他們先出去。

周延儒。徐光啟,溫體仁三人見狀,朝崇禎皇帝拱手施禮。悄悄地退出了養心殿。

崇禎皇帝坐在龍椅之上,單手拄著下巴沉思著。司禮秉筆王承恩在一旁小心的收拾著桌上的文件。他的動作很輕。小心翼翼,怕驚擾了崇禎皇帝想事故。

然而崇禎皇帝心情不好的時候。即便王承恩做得再好,崇禎都看不順眼,煩燥地擺手,喝道:「你也退下吧,朕想一個人靜一靜。」

王承恩聽了,便欠了欠身,將手中最後一遝奏摺仔細碼好,放在桌上,輕手輕腳地走了,臨走之前,將養心殿內侍候的宮女太監也帶了出去。

只有崇禎皇帝一個人的養心殿顯得空空蕩蕩。崇禎皇帝看著空空蕩蕩的養心殿,驀然回想起天啟七年的時候,天啟皇帝病故,傳位給當時還是信王的自己。登基的那天,養心殿內也是這般空空蕩蕩,崇禎皇帝也是揮退了殿內所有的宮女太監,一個人悄悄的吃從信王府夾帶過來的油餅。

油餅吃完了,崇禎又開始擔心當年權勢滔天的魏公公會加害於他,於是又叫了滿屋子的太監宮女進來,把養心殿弄得熱熱鬧鬧的,就是為了防止魏忠賢下黑手。

那時候,整個皇宮都是魏公公的人,崇禎便暗暗發誓,要撐過去,幹掉那個死老太監。

崇禎當年一個人的時候猶絲毫不懼魏忠賢,如今崇禎坐擁大明江山,難道還會擔心一個小小的陝西巡撫?!

哼,不可能!

崇禎眼中恢復了些神采,雙手使勁搓了把臉,使自己看上去更精神一些。於是,崇禎決定再看會奏摺,他隨手拿過最上層一本奏摺,見封面上寫的是三邊總督楊鶴的名字,便咕噥一聲:「這楊鶴又想說什麼?難道又是要銀子?」

邊說著,崇禎皇帝便翻開奏摺看了看,看到一半便氣憤的砸到了地上,怒罵道:「混蛋!楊鶴這廝事情辦砸了,還有臉告禦狀!」

崇禎皇帝坐著氣呼呼地生了半天悶氣,氣順了些便開始翻下一本,卻是延綏巡撫洪承疇的奏摺。卻是報喜的奏摺:延綏巡撫洪承疇半個月前率手下官兵阻擊了一股上萬人的民軍,殺敵三千餘人,余者皆降,民軍投降後,洪承疇二話不說,緊接著把投降的民軍挖個大坑,全部活埋了。

崇禎皇帝看得心神一振,奏摺上「盡坑之」三個字眼彷彿帶著無盡的殺意穿透紙張,直射出來。崇禎皇帝的眼前,那個星眉朗目,衣袂飄飄的洪承疇彷彿就跪在自己面前,擲地有聲地稟報著半個月前的捷報。

崇禎皇帝目樂落到地毯上,一眼便看見剛剛被自己砸到地上的三邊總督楊鶴的奏摺,臆想中洪承疇的身影便砰然碎裂。皇帝臉色頓時就陰沉下去,看著地上那份奏摺,表情十分厭惡。

崇禎四年六月初六,陝西連著下了兩天的小雨,整座長安城的空氣裡似乎都帶著點泥土的味道。乾旱幾年的陝西居然下起了小雨,還連下了兩天,十分難得。

陝西巡撫許梁便坐在屋簷下,捧茶賞雨,心情有些糟糕。

他的身後,課稅司提舉羅百貫,巡防司提督鐵頭這兩名巡撫衙門的左膀右臂小心地陪站著,作為許梁的心腹,他們都明白許梁不高興的緣由。

三邊總督楊鶴任職兩年,素無建樹,坐視西北民軍坐大,罪責難逃,已被錦衣衛索拿進京候審。

這是好消息。接著是壞消息。

延綏巡撫洪承疇,接替楊鶴,任三邊總督。

許梁身後的茶幾上面,安靜地擺放著一封文書,正是新任三邊總督洪承疇召集西北高層到固原城開會的通知。

許梁鬧心的地方便在這封文書上。他萬萬沒有想到楊鶴倒台之後,接替他的人會是洪承疇,三邊總督是封疆大使,與遼東督師類似,地位十分尊貴。而遼東督師的人選,是內閣大學士孫承宗。

洪承疇與孫承宗比起來,實在太年輕,任巡撫夠資格,任三邊總督,資歷不夠。

然而偏偏就是他了!

許梁不知道是哪一環出了差錯,三邊總督怎麼會落到洪承疇頭上。

許梁糾結著要不要去參會。楊鶴主政時,許梁這個陝西巡撫與固原總督府的關係很僵很僵。如今換了洪承疇當家,以許梁和洪承疇之前的關係,許梁原本是應該去固原恭喜一番的。然而青衣衛的密報上寫得十分清楚,崇禎四年四月的那場陷阱,雖然許梁沒有中計,然而洪承疇也摻和了一腳,這是鐵打的事實。

許梁心裏不舒服的地方便在於此。

「百貫,阿鐵,你們說我該不該去固原呢?」許梁出聲問道。

羅百貫和鐵頭交換個眼神,羅百貫的鐵頭的示意下便遲疑著說道:「大人,有道是多個朋友多條路,少個敵人少堵牆。洪大人先前雖然也與楊鶴攪和在一起過,但那是因為楊鶴是三邊總督,洪大人職責所在,不得已而為之。說到底洪大人沒給咱們造成實質性的傷害,而且大人能夠當上陝西巡撫,洪大人也多少出過一份力。知恩不報非君子所為。」

許梁聽了,沉吟一會,終於嘆道:「是啊,忘恩負義的事情,我還真做不出來啊。」

「通知下去,此次固原大會,陝西高層全部參加,不得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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