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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強梁》第七百三十五章 荷包
柴老六第二天醒來,再次被曹化淳提審,他被押進了一間單獨的房間,一押進去,柴老六便被綁在一排人形架子上,雙手雙腳扣得嚴嚴實實。

柴老六舊傷未好,睜眼看去,只見面前的案台上,擺滿了大大小小十幾把尖刀,大的有巴掌大,小的只有拇指寬,刀鋒被磨得錚亮,映著屋裏昏黃的燈光,白慘慘的嚇人。

柴老六神色驚恐。

曹化淳嘿嘿輕笑,朝柴老六說道:「假魏洪,本督向來主話算話。今天便讓你嘗嘗咱家特意發明的辣千刀的滋味!嘿嘿,看見案台上那大大小小的刀具了吧?這是咱家專門命人打造出來,用來割肉剔骨的!嗯,就比如說那把像菜刀一樣的,那是專門用來割臀肉的。而那種最小的,卻是用來剔指間肉的。」

曹化淳語氣陰森森地,說道:「看你的樣子好像很著急?你不用急,這頭一天的三百刀,案台上的刀具你都得享受個遍。唔,還有那一罈子辣椒水,是專門為你準備的。」

柴老六嚇得渾身哆嗦,「魔鬼!你是魔鬼!」

曹化淳不以為意地哈哈一笑,然後臉色一沉,看著柴老六,沉聲道:「本督再給你一次機會,如果你乖乖招供,不但不必受那辣千刀的罪,而且本督保證,在朝庭定罪之前,你會活得好好的。」

「我……」柴老六猶豫了起來,眼光閃爍。

曹化淳見狀,便又推心置腹地勸說道:「假魏洪,你要明白你只是一枚棋子而已。自你入獄那一天起,你的命運就已經是註定了的。嘿嘿,你在這裏硬撐著不交待,不要以為幕後的主使之人就會念你的好!本督不妨明白的告訴你,如果本督就是那主使之人,要做的頭一件事,便是殺你滅口。嘿嘿,你現在之所以還能活著,全靠了我東廠的重重保護。不然的話,如果你是關在刑部或者大理寺些衙門,本督必保證,昨天一晚上的時間足夠你死幾個來回了!」

曹化淳說完,便目光幽幽地看著柴老六,

「本督再給你一盞茶的時間,你好好考慮清楚!唉,人生在世,可不能為別人活著。」

柴老六很是糾結,一方面他在懷疑曹化淳是在故意恐嚇他,另一方面,他的心底也有些動搖,曹化淳有些話,柴老六還是非常認同的。不管怎麼說,自己已經落入東廠手裏,便由棋子的身份成了棄子。柴老六可不會認為許梁會這麼講義氣,想方設法的營救自己。

他臉神變幻不定,內心劇烈掙扎。

曹化淳就端坐在一旁,耐心地等著,過了一會,曹化淳幽幽地說道:「好了,時間到了。你考慮得怎麼樣?」

「我……」柴老六遲疑著,問道:「我若是招了,三督大人能否饒我一命?」

曹化淳深深地看他一眼,沉吟道:「你如果招拱,多少也算戴罪立功,本督不敢保證一定會保全你的性命,至少在向上面彙報的時候,會替你多多美言幾句的。至於能不能保全性命,就看你的造化了。」

柴老六聽得曹化淳這麼說了,反倒是有些相信曹化淳說的是真話了。如果曹化淳想都不想就滿口答應下來,柴老六反倒不會相信。

他一臉畏懼地看了眼案台上明晃晃的十幾把刀具,驚恐地扭過頭,大叫道:「我招!我什麼都招!」

曹化淳和劉三相視一笑。

……

一個時辰之後,東廠三檔頭劉三得意洋洋地踱進了司禮監太監駱冰的牢房。看著躺在草席上,時不時慘哼一聲的駱公公,不由很是憐憫地嘆氣。

「駱公公,咱們也算相識已久,你說你怎麼就這麼看不清形勢呢,居然會跟陝西巡撫許梁勾結在一起。落到今天這般田地,咱家真替你不值啊。」

駱冰躺在草席上沒有起身的意思,不屑地掃了眼劉三,怒道:「劉三你這套話的技倆就不要在咱家面前獻醜了!咱家開始在宮裏玩這一套的時候,你劉三還沒進宮呢!咱家昨天就已經說過了,咱家根本就不知道那魏洪是假的。至於那許巡撫,咱家跟人家那就更加扯不上關係。」

劉三哈哈大笑,志得意滿:「都這個時候了,駱公公還想著替許梁打掩護!公公你就承認了吧,那個柴老六根本就是你特意帶進宮去的。隨你一道出宮的魏洪魏公公早在興隆客棧的時候,便被許梁的人殺了!屍體就藏在客棧的床底下!魏洪被殺之時,你駱公公就在一旁親眼看著。對不對?」

駱冰眼神一陣慌亂,「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劉三撇嘴:「你就別裝了,那個賭鬼柴老六已經把一切都招了。駱公公你再硬撐下去,只能是自討苦吃!」

駱冰聽得劉三說得有板有眼,而且全都是事實,終於確認,那個柴老六確實是把什麼都告訴了東廠。

駱冰不禁心底怒罵許梁識人不明!怎麼能選用這樣的軟骨頭!

「怎麼樣?駱公公還有心思心安理得地躺下去?」劉三嘴角帶笑,一臉勝利者的姿態。

駱冰長嘆一聲,忍著身上的傷痛吃力地坐了起來,罵了一句:「混蛋!」他盯著劉三,疑惑地問道:「咱家想了一天一夜,依舊沒有想明白,你們東廠是如何發現魏洪是柴老六假冒的?那個魏洪死時,咱家為了避免事態過早的暴露,特意將魏洪的臉都劃爛了,根本無法辯認。」

駱冰的問話,像是撓到了劉三的癢處,他得意洋洋地說道:「既然駱公公這麼虛心求教,咱家便不防告訴你,也好讓公公你死個明白。」

駱冰道:「願聞其詳!」

劉三想了一會,佩服似的說道:「咱家不得不說,你們設計的用柴老六假扮魏洪這一步棋走得相當不錯。如果不是一件很偶然的事情,我們東廠也不會懷疑到堂堂司禮監的太監居然也會有人假扮。」

「偶然的事件?」駱冰疑惑了。

劉三道:「你們殺了真正的魏洪,把屍體留在客棧裏面,可以說是一大敗筆。」

駱冰承認地點頭,道:「這事,我也承認做得不夠完美。如果時間上來得及的話,應該把屍體處理乾淨的。」

劉三得意地瞥了眼駱冰,接著說道:「客房裏面死了人,興隆客棧原本是不會這麼快知道的。只是不巧的是,客棧新招來的夥計比較勤快,半夜裏抽空去客房裏打掃衛生,而且這夥計很是負責,不但掃了地,連床底下都清掃了一遍,這一掃,竟然掃出一具屍體來!嘿嘿」劉三滿臉得意,瞧著認真聽著的駱冰,說道:「客棧裡居然出了人命案子,客棧掌櫃當晚便向順天府報了案。」

「既然是向順天府報的案,那也該由順天府處理,還不足以驚動你們東緝事廠吧。」駱冰說道。

劉三更加得意,「這倒真是不巧了。原本也只是一樁命案而已,況且死者臉部都已無法辯認,按以往的慣例,順天府只會當作尋常的兇殺案來處理!,對於這種案件,順天府破案也不積極,往往拖上一陣子,這案子便不了了之。只是那天辦案的捕頭在案發現場竟然發現死者是一名太監,捕頭覺得十分可疑,便特意稟報了東廠。」

「唉,恰好那天是庭推當天,咱家見京裡的大人們都上朝去了,咱家也想抽空回衙歇一歇,便提單回東廠衙門來了。恰好遇上了這位前來通報的順天府捕頭。嘿嘿,一切便是這麼的不湊巧!這都是天意哪。」

駱冰聽得臉色灰敗,他沒有想到一切的問題,只是由於客棧裡的一名太過勤快的小夥計而引發的。

隨即駱冰發現一絲不對,驚問道:「既便如此,東廠發現那死者是名太監,而京裡的太監上千人,你們如何能夠斷定,死的就是魏洪?」

劉三仰天大笑,然後從懷裏摸出一個綉了蓮花的荷包出來,吊在駱冰眼前晃來晃去。那荷包綉工精美,綉在上面的蓮頁荷花栩栩如生,裏面也不知道放了什麼名貴的香料,劉三一拿出來,駱冰便聞到一股怡人的香味。

「駱公公也是司禮監的一號人物,這荷包上的綉工針法,公公不會陌生吧?」劉三問道。

駱冰瞪大眼睛仔細看著,然後驚呼道:「這似乎是宮裏手法。」

「不錯!」劉三點頭,道:「想必駱公公也猜出來了,這荷包便是從死者身上找到的。一名太監身上卻帶著去味的香荷包,而且綉工還是出自宮裏,光這些情況便足以讓東廠重視了。」

駱冰冷笑:「這跟魏洪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了!」劉三道:「雖然客棧老闆對原先入住客房的客人描述的不是特別清楚,咱家聽得稀裡糊塗的。不過正是由於這個香荷包,才讓咱家想起一件事情來。駱公公,咱倆都是太監,自然知道但凡宮裏的太監,無論身份貴賤,都有隨身帶香囊,荷包的習慣!唉,說起來也是咱們這些太監的悲哀,一刀下去,變得男不男女不女,每回撒尿都是淋漓不盡!身上如果不帶點驅味的東西,如何能夠遮掩身上那股子怪味!」

劉三看著駱冰臉色一變,接著說道:「駱公公和那假魏洪進宮之時,曾被咱家攔了下來,為此還檢查了假魏洪包袱裡的糕點。也正是那時候,咱家距離那假魏洪不足一尺的距離,咱家起身之時,若有若無地聞到一股汗餿味。」

劉三輕嘆:「起初咱家也沒有多想。直到見到這個香荷包,咱家才突然反應過來,那假魏洪進宮那天有什麼不妥之處。魏洪也是司禮監的老人,地位也不算低,這樣的人身上沒有不帶香囊去味的道理。而那天假魏洪經過咱家身邊時,咱家鼻子裏聞到的,只有男人的汗味,卻沒有絲毫的香料味道。最後,咱家親自繪出了魏洪的肖像,叫興隆客棧的老闆和夥計辯認,他們都確認,魏洪正是幾天前入住那間客房的客人!嘿嘿,既然魏洪已經早就被殺了,而庭推時負責枚卜的太監名字又恰好是魏洪!哈,魏洪已死在了客棧,那宮裏的魏洪自然就是假的!接下來的事情,就不需要咱家多說了吧?」

駱冰垂頭喪氣,認命似地長嘆道:「想不到咱家最後會因為一個客棧的小夥計而死,真是諷刺哪。」

劉三冷笑道:「行了,咱家已經給駱公公解惑了,接下來駱公公是不是該坦誠相待了!」

駱冰臉色灰敗,看了劉三一眼,道:「我要見東廠廠督曹化淳,我要親自向曹廠督坦白。」

劉三眼裏閃過一絲惱怒,點點頭,道:「好!不過廠督大人眼下正在提審黃道周,一會才會過來。」

駱冰道:「咱家等得起!」

……

距離黃道周在皇宮裏被東廠抓走已經是第二天下午了。許梁在東江別院裏焦急地等待著消息。戴風派來的五百好手已經被安排到隱蔽處,隨時待命。而燕七的京師青衣衛依然沒有確切的消息傳回來。

許梁的書房裏掛著一張京師的地圖,許梁正皺著眉頭盯著地圖出神。

腳步聲響起,鐵頭,燕七,段志剛三人聯袂急步走了進來,朝許梁拱手道:「大人,有消息了!」

許梁猛的轉身,盯著三人,強壓著內心的激動,問道:「怎麼說?人關哪了?」

燕七道:「剛剛,咱們在東廠的暗棋設法傳遞出來的消息,黃道周,駱冰和柴老六都被關在了東廠詔獄裡。」

許梁挑了挑眉毛,輕哼一聲:「這麼重要的消息,怎麼現在才傳出來?」

燕七拱手解釋道:「據說是因為曹化淳親自下令,抽調東廠精銳團團守衛東廠詔獄,在案情沒有查清楚之前,什麼人不得進出東廠衙門,包括東廠內部人!咱們的人即便想傳消息出來,也做不到哪。」

許梁聽了,怒罵道:「這個曹化淳倒也真夠小心的。暗棋還說了什麼?」

燕七沉默一會,皺眉道:「消息不太好。據消息透露,今天上午柴老六和駱冰忽然換到了條件較好一些的牢房,而且東廠詔獄周邊的防衛也鬆懈了一些。看樣子,柴老六和駱冰靠不住了!就是不知道黃大人現在怎麼樣!」

許梁皺眉不已。

這時,一名東廠番子急步跑了進來,朝許梁等人拱手道:「啟稟大人,偵緝處的密探回報,一刻鐘前,東廠提督曹化淳進宮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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