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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強梁》第六百九十章 再觀察觀察
崇禎聽了,也覺得是這麼個道理,隨即感到一陣惱怒,堂堂九五至尊,竟然要為一個朝庭官員考慮,自己只怕是大明朝有史以來最鬧心的皇帝了吧。

崇禎心裏憋著口氣,心裏堵得慌,便盯著徐光啟,問對付許梁的辦法。然而徐閣老支支吾吾半天,卻也沒個具體的法子,崇禎便有些遺憾,看著外面夜色深重,體諒徐閣老的辛苦,便揮手打發他回去。

第二天早朝散朝之後,崇禎皇帝把內閣諸臣,兵部,吏部,錦衣衛等大臣再次召集到養心殿,把許梁的回稟奏摺扔給這幫子大臣傳閱,隨即問起對策來。

一眾大臣你看我,我看你,心想許梁在陝西兵強馬壯,而朝庭要兵沒兵,要錢沒錢,還能怎麼對付?涼拌唄。

養心殿內便鴉雀無聲,往日在朝堂上誇誇其談的大臣們都忽然之間變成了悶嘴葫蘆。

皇帝便很生氣,捶著桌子怒聲質問:「許梁這廝如此目中無人,你們難道就一點辦法都沒有?」

沒人應答,大家都低了頭。

往往這個時候,皇帝便會拿首輔出氣,這次也不例外,皇帝目光如刀,盯著首輔周延儒,沉聲問道:「首輔,你是什麼意見?」

首輔周延儒心裏哀嘆一聲,顫顫微微地拱手道:「許梁如此驕橫,當下旨嚴加斥責。」

「哈?」皇帝心中大為不滿,「嚴加斥責?自許梁到了陝西之後,朝庭對他的斥責還少嗎?又取得了什麼效果沒有?!嚴加斥責,嚴加斥責!首輔回回都是嚴加斥責!你就不能有點新意?!」

首輔周延儒再次哀嘆,拱手請罪:「老臣無能!」

皇帝輕哼一聲,對這位周首輔的不滿已經明明白白地寫在臉上。

「你們呢?」

諸大臣不由得都縮了縮脖子,默不作聲。然而例外總是有的,內閣大臣溫體仁便陰陰一笑,出列拱手道:「皇上,微臣有一計。」

皇帝欣喜地看著溫體仁,「愛卿請講。」

溫體仁得意地瞟了首輔周延儒一眼,道:「皇上,諸位臣工,朝野上下都在傳言許梁暗中勾結民軍,準備密謀造反!朝庭質詢陝西巡撫衙門,許梁居然回奏:絕無此事!雖然回奏得不太懂禮數,但到底是一個態度。既然如此,為了表明陝西巡撫許梁對朝庭的忠心,老臣以為,朝庭不妨下旨意,命許梁率陝西官兵兵出陝西,進入山西會同山西總兵曹文詔一道剿滅民軍。嘿嘿,他許梁不是信誓旦旦地上奏說絕無此事嗎?既然如此,他就應當拿出誠意來,否則的話,誰敢相信?」

皇帝聽著,頓時眼前一亮,仔細想想,朝庭只要下道命令,如果許梁出兵攻打民軍,那朝庭便省了一大把力氣,如果許梁不出兵……

皇帝不禁皺眉:「倘若許梁執意不出兵呢?」

溫體仁差點脫口而出:那他就是心存反意!猛然回想起上一回養心殿內的事情,自己老胳膊老腿的,可承擔不起逼反許梁的重罪,便生生剎住口,支支吾吾地道:「這個……老臣暫時隻想到可以試一試許梁的態度,至於他出不出兵,老臣倒還沒有想出來應對之法,請皇上恕罪。」

皇帝顯得十分大度,呵呵笑著擺手道:「無妨,溫愛卿能夠想出這個點子已經十分難得了。」說著惱怒地瞟一眼首輔周延儒,冷哼一聲:「不像咱們的首輔大人,翻來覆去便只有嚴加斥責這一招!」

首輔垂首:「老臣惶恐……」

幾天之後,朝庭要求許梁出兵山西平亂剿匪的旨意到了陝西巡撫衙門,同時,都察院僉都禦史黃道周關於幾天前養心殿發生的事情的詳細經過,也由青衣衛的密秘渠道送到了許梁的桌上。

許梁伸出手指頭,輕彈著黃道周的信件,不由冷笑連連:「溫老匹夫算盤倒打得挺精的!朝庭這道旨意一下,無論我許梁出不出兵,都是一個大難題。」

陝西參政王啟年便試探著問道:「大人,傳旨的公公還在外面候著呢,咱們該怎麼回復才好?」

許梁起身,朝外走去,王啟年跟在身後。

巡撫衙門前院裏,一名中年太監和幾名宮庭侍衛正杵在烈日下,曬得大汗淋漓。如果是在別的地方傳旨,接旨的地方官員必定大錠的銀子作辛苦費,外加好酒好菜侍候著,然而這裏是陝西巡撫衙門,連東緝事廠廠督都能不明不白死去的地方,即便從自己進門到現在一個多時辰以來,傳旨的公公連口涼水得沒得喝,公公也不敢有任何不滿的神色。

因為,兩排青衣衛正站手按刀柄,虎視眈眈地看著呢,那凌厲的眼神,令公公絕不懷疑自己要是有所不滿,便會再也因不到京城去。

公公再一次抹把汗,便見許梁和王啟年一前一後從內院裏悠悠然走了出來。

公公連忙半躬著身子,臉上堆起真誠的笑容,迎了上去:「奴才見過巡撫大人。」

許梁看見傳旨的公公,一臉驚異:「喲,公公怎麼還沒走?這天色可不早了吧?」

公公一臉尷尬,心裏惱怒,臉上卻是更加恭敬:「巡撫大人說笑了,方才奴才把聖意傳達給了王大人,巡撫大人是怎麼個意思,還請告訴奴才,奴才也好回稟皇上。」

許梁仰頭想了想,疑惑地問道:「公公想問什麼來著?」

「……」公公一陣語塞,一臉無奈地朝許梁拱手,訕笑道:「皇上命令陝西巡撫許大人率兵出征,與山西總兵曹文詔一道平亂剿匪,那個……巡撫大人打算什麼時候出兵?」

公公也算個頭腦靈光的人,他不問許梁出不出兵,而是直接問許梁什麼時候出兵。潛在地意思便是默認許梁絕對會出兵的。

許梁略微詫意地看了眼前這位公公一眼,然後點點頭,輕唔一聲,緩緩說道:「這個事嘛……本官知道了。」

「呃?」

這算什麼回答?公公瞪大眼睛看著許梁,躊躇半晌,期期艾艾地再次拱手問道:「巡撫大人能否,能否說得再具體一些?」

公公心裏欲哭無淚:許大人哪,您老是手握重兵,可以不把朝庭和皇上放在眼裏,可咱家只是個小小的太監,上頭壓下來的指示,務必要您老給個準確答覆,若是按您老這個回答,咱家回去之後還活不活了?

許梁抬了抬眼皮子,斜了這位公公一眼,道:「難道本官說得不夠清楚?」

說著,眼中已經不滿之色。

公公嚇了一大跳,連話都說不利索了:「不,不是。巡撫大人言簡意賅,已經非常清楚了。」

「那你還等什麼?」

公公面對許梁陰沉的臉色,頓時感覺小命受到威脅,慌亂地施了一禮,轉身便倉惶退出去,跟隨公公前來的宮庭侍衛,屁都不敢放一個,灰溜溜地緊隨著公公退走。

趕走了傳旨的公公,許梁在屋簷下的陰涼處站了半天,王啟年安靜地陪在一旁,沉吟了一會,王啟年還是出聲說道:「大人,雖然咱們現在兵強馬壯,但遠不是與朝庭翻臉的時候,如今聖旨已下,為免激化局勢,下官以為,還是想個穩妥的辦法才是。」

許梁也不禁感嘆:「啟年說得不錯。雖然咱們梁軍佔據了赤斤和沙州,那裏的幾處硝礦和硫礦也已經擴大開採規模,然而距離咱們的需求量還是相差甚遠。加上赤斤作為經濟特區,建設才剛剛起步,各地商人對於是否在赤斤城設點經營,尚在猶豫之間,這種時候,確實不宜與朝庭搞僵關係。唔,得想個好辦法才行。」

傳旨太監將許梁的回答帶回到了京師,自然免不了被雷霆大怒的崇禎皇帝一頓板子侍候。

皇帝肺都快氣炸了,朕要你出兵,你來一句:我知道了!這他娘的算哪門子回答?出不出兵你倒是給個準信哪!

幾位內閣大臣,兵部尚書,吏部尚書再一次被召集進了養心殿,諸大臣針對許梁的回應,討論來討論去,都感覺許梁這個似是而非的回答很是麻煩。

皇帝要許梁出兵,許梁既不說出兵,也不說不出兵,而是一句我知道了來回應。那到底出不出兵呢?鬼都不知道。

既然許梁的回應模稜兩可,那朝庭下一步的應對之法便沒辦法落實。

崇禎皇帝壓著火氣再次問諸大臣意見,不出意外,首輔大人再次招來崇禎皇帝惱怒的白眼。

這個時候,內閣大臣溫體仁再一次站了出來,向崇禎皇帝獻計道:「皇上,許梁這廝實在狡猾至極!他這樣似是而非,臣等無能,實在沒有妥善的應對法子。不過,微臣突然想起一人來,興許,此人能有辦法。」

「誰?」

皇帝和諸大臣都將目光集中到了溫體仁身上。

溫體仁沉聲道:「武英殿大學士兼薊遼總督孫承宗!微臣記得,派許江到西安府就任同知一職,也是孫閣老的提議,孫閣老足智多謀,必定有好的辦法。」

皇帝聽了,緩緩點頭,隨即又微微皺眉,若說朝中誰能讓崇禎皇帝頭疼的話,陝西的許梁排第一,那麼內閣大臣兼薊遼總督孫承宗便能排到第二。許梁是擁兵自重,無法無天,朝庭拿他沒辦法。而孫承宗雖然還談不上擁兵自重,但此人在遼東威望太高,遼東系的將領個個眼高於頂,認人不認組織,缺了他孫承宗,遼東便會失控。更讓崇禎憂心的是:自袁崇煥死後,孫承宗便自我放逐在了遼東,他身為內閣大臣,往往幾個月難得往京師裡走一回。

即便回到京師,進宮面聖,面對崇禎皇帝時,孫承宗也沒有什麼好臉色。

一句話,許梁是個刺頭,孫承宗也不好擺弄。

崇禎皺眉,溫體仁有心為皇帝分憂,這個時候也不敢胡亂插話,畢竟孫承宗威望太高,而且對自己一向不怎麼買帳。萬一自己這個時候說錯話,傳到孫承宗耳朵裡,孫老頭髮起火來,溫閣老心裏也打怵。

溫閣老不敢出聲,首輔在黯然神傷。次輔徐光啟見狀,便開始和稀泥:「咳,皇上,陝西巡撫許梁如此回答,雖有敷衍的成份,但他也沒有斷言就不遵聖旨,堅決不出兵了!倘若此時急於把孫閣老從遼東召回來,咳,以孫閣老的火暴脾氣,老臣擔心情況惡化。」

皇帝心中也有些猶豫,便問徐閣老:「徐愛卿想說什麼?」

徐閣老沉吟著,說道:「以微臣之見,召孫閣老進京的事情不妨先緩一緩,先給陝西巡撫許梁一些時間,觀察觀察情況再說。」

「唔……」皇帝在思考。

溫閣老見徐閣老插了一腳,看樣子有把自己的提議攪黃的趨勢,不由不滿地看一眼徐光啟,冷笑道:「徐閣老,本官知道徐閣老與許梁那廝有些交情,本官也不反對給許梁一些時間觀察觀察,但這時間也當有個期限,難道許梁一年不出兵,咱們便要傻傻地觀察一年?一年之後,山西還不知道會被民軍禍害成什麼樣子!」

徐閣老聽著溫體仁冷嘲熱諷,早就看溫體仁不順眼了,狠狠地瞪一眼溫體仁,朝上方崇禎皇帝拱手,正色道:「皇上明鑒,老臣如此建言完全是出於公心,為了大明的江山社稷。溫閣老如此譏諷,著實令老臣寒心。皇上,請為老臣做主!」

皇帝見徐閣老居然說得如此嚴重,不禁也有些傻眼,忙擺手道:「哎,徐愛卿多慮了,朕是相信徐愛卿的。」然而又斥責溫體仁:「溫愛卿,徐閣老不僅是內閣次輔,更是朕的恩師。你莫要懷疑徐愛卿了。」

溫體仁心神一凜,猛然記想徐光啟的另一重身份,天子帝師!便收斂冷笑,朝皇帝拱手應道:「是。老臣遵命。」

皇帝點點頭,想了想,又朝徐光啟道:「不過,溫愛卿說得也並非沒有道理。朕可以給許梁時間,但這時間不能太長,嗯,就以十天為限吧,再過十天,若許梁還是沒有動靜,便傳召孫閣老進京!」

皇帝定了調子,其他大臣便再無異議。徐閣老心裏暗嘆:許梁啊許梁,老夫能為你爭取的時間,也就是這十天了!你可要把握住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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