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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強梁》第四百八十三章 打秋風
卻說顧同知回到了鞏昌府知府衙門,在二堂門外等候了一會,眼見單知府陪著三邊總督楊鶴的師爺宋時文有說有笑地走了出來。

「宋先生儘管放心,與上天龍商談的事情,下官必定會全力配合。」單知府說著。

宋師爺客氣一番,便走了。

單知府回頭見顧同知欲言又止地跟在身後,便吃驚地問道:「顧大人,不是由你陪著許參政的嗎?怎麼?」

顧同知無奈地嘆息一聲,拱手道:「府台,下官有要事稟報。」

單知府見顧同知表情凝重,便抬手朝二堂示意:「顧大人裏邊說。」

兩人進了二堂,顧同知便將許梁的舉動,一五一十地詳細告訴了單知府。

單知府的臉色便也難看了起來,沉吟了片刻,喃喃自語道:「我聽聞這位年紀輕輕的參政大人雖然少年得志,在平涼府時一手遮天,但也不像是那種行事猛浪之人。他首一回來到咱們鞏昌府卻如此做法,到底是為何?」

顧同知猶豫片刻,遲疑著說道:「府台,這位許參政到漢中道上任半月有餘,漢中府轄地有漢中府和鞏昌府兩地,下官聽說漢中知府宋朝度宋大人倒是朝漢中道衙門跑得勤快,而咱們鞏昌府的幾位大人,卻從未有一人前往拜訪。這位許大人會不會是心懷芥蒂,蓄意刁難咱們?」

單知府聽了,緩緩點頭,在二堂下意識地遊走幾步,道:「顧大人所方,倒也有幾分可能。」隨即冷笑道:「毛都沒長齊,卻想學著朝裡的老大人們擺架子使臉色?他當他是皇親國戚。王孫貴族了?」

顧同知拱手問道:「那……府台大人,咱們如何應對,還請大人示下。」

單知府冷哼一聲。不屑地道:「他此次前來,擺的是漢中道下來督辦公務的名頭。理數上咱們不好怠慢了他,以免落人口實。這樣罷,這幾日例辛苦顧大人全程陪著,他想住客棧,便由著他住著,鞏昌府雖然拮據,但也不差那幾個錢。」又認真地看著顧同知道:「此人年輕氣盛,你就費費心順著他。儘早將他打發回漢中府去。」

顧同知苦著臉色,應承下來。

次日,顧同知剛到知府衙門點卯出來,迎面便見隨許梁前來的那位漢中道衙門的經歷官,王啟年笑吟吟地候在衙門口,老遠朝顧同知拱手道:「顧大人,我家大人特命下官前來,請顧大人過去。」

顧同知暗嘆一聲,招手道:「走吧。」

來到雲來客棧,許梁剛剛洗漱完畢。正準備吃雲來客棧特意準備的早點。見了王啟年和顧同知,許梁親切地笑著打招呼道:「唔,顧大人這麼早便到了?」揚了揚用筷子夾著的小籠包。許梁問道:「顧大人吃過早飯了嗎?」

顧同知拱手道:「下官吃過了。許大人慢用。」

「唔,那便請顧大人稍坐片刻。」許梁不以為意地笑笑,招手叫過王啟年,一道坐下來享用美味的早點。

顧同知在一樓大堂裡站了一會,放眼看去,一樓裡儘是吃早點的青衣侍衛。顧同知覺得看著一幫子大男人吃早飯,確實是年特沒品味事情,正要借幫出去透口氣,抬眼忽見櫃枱後面的葉掌朝在朝自己使眼色。

顧同知見狀。慢慢悠悠地走到櫃枱旁,看著葉掌櫃。

葉掌櫃從抽屜裡摸出一部帳冊。推到顧同知面前,賠笑道:「顧大人。這是昨日許大人和眾屬用吃的花費,請顧大人過目。」

顧同知輕笑道:「葉掌櫃,你與咱們鞏昌知府衙門做生意也不是一回兩回了,難道堂堂知府衙門還會賴帳不成?」

葉掌櫃賠著笑臉,伸手在帳冊上某處指了指,小聲說道:「單知府和顧大人的信譽,小的自然是信得過的。只是許大人昨日的吃用,並非全是我雲來客棧的東西,昨日鳳來閣的席宴和晚間的夜宵,都是許大人點名要的,費用還是小店墊付的,許大人說,盡可找知府衙門結帳。」

顧同知吃了一驚,雙目在帳冊上看了一眼,又回頭看了正吃小籠包的許梁一眼,小聲地問葉掌櫃道:「僅僅一項夜宵,怎麼會花費上百兩之多?」

葉掌櫃訕笑道:「許大人叫夜宵,可都是人手一份。」

顧同知噎了噎,心中隻覺得一陣無力感,他是看不懂這位年輕的參政大人的行事作風了。但昨日單知府交了底,儘可能順著這位年輕的許參政,儘早把他們禮送回漢中府去,便壓下心頭的無奈,朝葉掌櫃點點頭道:「葉掌櫃你都記著帳吧,回頭到知府衙門去結帳。」

葉掌櫃見顧同知答應下來,心中原本擔心知府衙門會賴帳的心思蕩然全無。又將帳冊往前推了推,滿臉堆笑地道:「既然顧大人也同意,那還請顧大人在上面落個字跡,以免得小店難做。」說著,將早備好的筆呈到顧同知面前。

顧同知聽了,不悅地看著葉掌櫃,噎了噎,還是接過,在帳冊上面簽了自己的名字。

這時,與許梁同坐一桌的青衣衛大檔頭鐵頭招手朝葉掌櫃大聲喊道:「葉掌櫃,再來四籠小籠包子。」

葉掌櫃見顧同知落了字跡,心中疑慮全無,聞言小跑著親自奔向廚房,邊跑邊回應道:「鐵大人稍候,小的馬上送來!」

顧同知見了葉掌櫃一經跑動,滿屁股的肥肉亂晃動,肥膩膩的甚是醜陋,便厭惡地皺了皺眉頭。

這種表情被吃飽了的許梁捕捉到了,便微微一笑。

好不容易王啟年和鐵頭也吃完了早點,而一眾青衣侍衛早就準備好了,許梁才朝早就等候得不耐煩的顧同知面前,笑笑,道:「有勞顧大人久等了!趁著天色尚早,太陽不毒,咱們這就動身去郊外查看水利設施吧。」

顧同知自然欣然應下。一行人便出發去了鞏昌府郊外,一路上許梁沿路欣賞著沿途的風影,遇到什麼新奇之處。還興緻頗高地向顧同知請教,甚到一時興起。停下馬車,下去遊玩一番。

一路上走走停停,走到臨近正午,一行人也沒走到目的地。

路過一家酒家,許梁抬頭看天色,又提出大傢夥走了一上午,該用午飯了,便不顧顧同知驚奇的眼色。領著眾人進了酒樓,點了五六桌酒菜,看樣子準備大吃一頓再走。

顧同知無奈,想勸又怕惹得許梁不高興。是以餐桌上許梁和眾青衣衛推杯換盞,喝得盡興,顧同知卻因為心中有情況,興緻不高。

午飯完了之後等人再次上路,前往那處水利設施處。顧同知坐在官轎裡,感覺握著欠條的手都在發抖。

不錯,中午吃飯飯錢自然是要算在鞏昌府頭上。顧同知沒帶現錢,不過不要緊,在出示了知府衙門的證明印信之後。酒店老闆居然認同顧同知的欠條。

許梁等人暗鬆口氣,而顧同知的心裏七上八下的。許梁一頓午飯,又吃掉了一百六十多兩銀子。

這相當於顧同知大約三年的俸銀,對顧同知來說,如此巨款,居然僅僅是吃了一頓話?

當許梁等人走馬觀花地在鞏昌府郊外水庫岸邊走了圈,說了幾句不痛不氧的廢話之後,許梁便打道回雲來客棧,說是今日太陽太毒了。下一個項目改日再提。

顧同知不禁又是呆了許久。

顧同知護送許梁等人回到雲來客棧之時,臨分別時。許梁一臉暖昧,鬼鬼祟祟地將顧同知拉到無人處。問道:「顧大人,鞏昌府裡最有名氣的粉頭在哪裏?想必顧大人不會不知道吧?」

顧同知不免又是驚了一下,也隻當許梁是出門太外,需求旺盛的表現,訕訕地報出一個地名,便狼狽地拱手離去。

然而當顧同知第三日早早地趕來雲來客棧時,看到雲來客棧葉掌櫃呈上來的帳冊,不禁又是震驚無比,提高聲音問葉掌櫃道:「八,八百兩?鞏昌城裏最水靈的姑娘最多也就五百兩,你給許大人找的哪裏的貨色會有這麼貴?」

葉掌櫃尷尬地看著顧同知,一臉難以啟齒的表情。

顧同知已是漸有怒氣了,瞪著葉掌櫃,懷疑地道:「莫不是你葉掌櫃眼看官府包下了整座客棧,便開始獅子大開口,漫天開價了?本官告訴你,太離譜的花費,我們知府衙門是不會承認的。」

葉掌櫃頓時叫起來了撞天屈。手忙腳亂的擺手道:「顧大人,這事真不怪小的。小的也算是鞏昌府的老人了,欺瞞誰也不敢欺瞞單知府和顧大人您哪?」

顧同知指著帳冊上的明細,尖聲叫道:「那這是怎麼回事?」

葉掌櫃猶豫片刻,見許梁尚未從二樓天字型大小裡下來,一樓裡也就坐著四名普通的青衣侍衛,葉掌櫃便拉過顧同知,表情古怪地道:「昨夜花費甚多,其實小的叫來的單個姑娘都不算貴,最年輕美貌的姑娘也才一百兩出頭的銀子。可是,可是許大人對待屬下真是太好了,他一口氣點了四十五名姑娘,小的一早便算過了,昨夜許大人和他的一眾屬下,可是一人抱著一名嬌滴滴的姑娘,陸陸續續折騰了一晚上……」

嘶!顧同知倒吸了口涼氣。

顧同知和葉掌櫃兩人表情尷尬地站著說了會話,便聽得二樓一陣鶯鶯燕燕的叫喚聲。

顧同知回頭朝二樓看去,便見一個個花枝招展,髮髻散亂,臉色潮紅的姑娘們邊走邊嬌笑著下了二樓。

路經顧同知身邊,顧同知隻覺身旁一陣各異的香風飄過。

「葉老爺,以後再有這樣的生意,隨時來找奴家便是,奴家與眾姐妹可是隨叫隨到哦。」走在最後的一名年長些的女子,路經櫃枱時,停頓一下,嬌笑著朝葉掌櫃打招呼,順道還拋了個媚眼!

「一定……一定。」由於顧同知就在邊上,葉掌櫃便不好明說,訕訕地回了句。

顧同知目光彷彿會拐腰,一走跟著這女子的兩瓣圓臂肉兒出了客棧大門。

待女子消失,顧同知表情遺憾地嘆息一聲,無限惆悵的樣子。

兩人又待了好一陣子,許梁才一路呵欠連天地下了二樓。

顧同知忙與葉掌櫃迎了過去。

兩人都是滿面笑容。

「許大人,今日咱們去查看哪裏?」顧同知問道。

「許大人,今日早上想吃什麼?小的讓廚房好作手準備。」這是葉掌櫃的聲音。

許梁朝顧同知笑笑,倒先回了葉掌櫃,吩咐道:「葉掌櫃,我今日有些乏了,你隨意準備點吃的就成了。」

又看向吃驚的顧同知,一臉抱歉的表情,攤手道:「顧大人,本官今日渾身乏力,今日便不出去了,好生在客棧裡養幾天再說。勞煩顧大人白跑一趟,真是過意不去。」

顧同知臉色黑了黑,嘴角狠狠地抽搐一下,強抑著心底的怒氣,拱手道:「既然如此,那許大人今日好生歇息,下官明日再來。」說罷,一甩拂袖,轉身便走了。

葉掌櫃瞧著氣氛不對,忙閃身進了廚房。

顧同知此後便每日到雲來客棧報到,不想許梁擺了一副不緊不慢的姿態,對照著最近朝庭的政令,每日帶著顧同知出去清查一兩條,回來後便大肆宴飲,休息一兩天,才再次出去。顧同知總算看出來了,這位年輕的許參政哪裏是督查公務來了,分明是到鞏昌府來渡假了!

許梁消極怠工,顧同知樂見其成,也不催,也不問,由著許梁,許梁混吃混喝,他也跟著混。

然而僅僅過了十多天,顧同知發現混不下去了!

鞏昌府知府衙門二堂裡,單於雄面對著葉掌櫃放到書案上厚厚的一打帳冊,終於再也忍不住發怒了!

「幹什麼!他這是要幹什麼!」單知府憤憤不平地叫罵著,「打秋風也不是這麼個打法!住著十兩銀子一晚的客棧,吃著鞏昌府裡各酒樓的美味佳肴,還廣招藝伎,夜夜笙歌!他以為他許梁是什麼東西,皇子皇孫嗎!豈有此理,真是豈有此理!」

顧同知縮起了頭,侍立在一旁不吭聲。而葉掌櫃的臉色卻已變成了苦瓜臉,幽怨地看著擺到單知府面前的帳冊,哭喪著臉朝單知府道:「府台大人,這位參政老爺這十幾日欠下的銀兩,您可得撥給小的,不然的話,小店明日便要被逼關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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