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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強梁》第三百七十六章 賀總兵歸來
時間進入崇禎二年的二月,枯黃了一個冬天的植被開始吐出幾點新鮮的綠意。

風依舊刺骨的寒冷,吹打在當頭那桿武字大旗上,獵獵做響。

官道邊,是一支約摸上千人的隊伍停在那裏。

三邊總督武之望騎在高頭大馬上,眼光時不時緊張而熱切地看著官道的盡頭,看一陣,便隱隱有些失望,隔一會,又不放心地再抬頭看一陣。

陝西參政洪承疇,固原遊擊將軍李英,平涼同知許梁各自騎了一匹馬,圍在三邊總督武之望身後。

&n⌒,a¢nshub∽a.bsp;洪參政輕笑道:「總督大人,時候尚早,賀總兵他們要趕到這裏還要些時間,您老就暫且放寬心吧。」

武總督聽了,啞然失笑道:「難道老夫真的老了?當年在北邊與數萬韃子交戰的時候,也沒有這般緊張過。」

許梁笑道:「督台,您這是關心則亂。」

武總督扭著看著許梁,滿臉的欣慰,道:「此次我大明將士能夠安然返回,國忠你當記頭功!回頭本督便向京城遞摺子,為國忠你請功。說說吧,國忠你想要聖上怎麼獎賞?」

許梁訝異地道:「督台,聖上是獎是罰,您說了能算?」

武總督笑道:「聖上乾坤獨斷,老夫一個臣子如何能夠決定得了?不過,國忠你想要什麼,老夫可以向聖上建議。」說著,武總督居然還朝許梁眨了眨眼睛。

有些事情,隻可意會,不可言傳。可有些事情。光靠意會,便給了別人裝傻充愣的權利。拖著拖著很可能就拖黃了!

許梁不想再拖了,決定放下矜持和偽善。坦然地看向三邊總督武之望,道:「督台,下官在平涼同知這個位置上也幹了有些時候了!下官不想一直同知下去。如今前知府張鳳奇已然離任,下官想接任平涼知府一職,還請總督大人成全!」

武總督似乎早就猜到許梁會提這種要求,一點意外的神情都沒有。捋了三捋長須,頷首說道:「國忠你有這個想法,老夫早就想到了。你放心,回去之後。老夫便向聖上進言,舉薦國忠你為平涼同知。」

「謝總督大人!」許梁感激地說道。

「哈哈,國忠不必多禮了。」武總督笑道。

洪參政和李遊擊見狀,提前向許梁道喜。

在他們看來,許梁立了這麼大的功勞,又有三邊總督,朝庭正二品的大員向崇禎皇帝舉薦,許梁升任平涼知府一職,那是水到渠成的事情。提前恭喜一番,錦上添花之舉,雖廉價,但效果卻很不錯。

許梁就如同吃了一顆定心丸一般。決定趁熱打鐵,再立一大功,鄭重地拱手說道:「武大人。洪大人,朱子健狼子野心。身為皇親卻公然領兵造反,如今我梁軍已佔領了虎頭關。奪回漢中府指日可待。下官想,打鐵須趁熱,趁著我軍大獲全勝,連戰連捷的大好形勢,盡起我梁軍兵力,直取漢中府,生摛朱子健!」

許梁豪言壯語,聽得武總督連連讚歎著點頭,興緻高漲地道:「好,國忠有如此大志氣,本督十分欣慰!倘若國忠你當真奪回漢中府,本官必定保舉你為陝西巡撫!」

「哈哈,」許梁聽得眉飛色舞,朝武總督叫道「君子一言?」

武總督接道:「快馬一鞭!」

兩人雙雙放聲大笑。

洪參政,李遊擊附合著笑。

又等了小半個時辰,終於,官道盡頭出現一支明軍隊伍,當頭一桿軍旗被燒得破破爛爛,依稀可以辯認出來,那是個賀字。

延綏總兵賀虎臣的賀字。

武總督等人都收起笑意,翻身下馬,朝那支走近來的隊伍走去。

漸漸的,兩支人馬走近了。許梁看清了當先走過來的幾人,分別是延綏總兵賀虎臣,寧夏總兵王恩,慶陽守備賀人龍,梁軍副將邢中山。

幾位將軍個個滿臉倦容,軍裝早已破舊,上面殘留著暗紅的血跡和泥印,他們身後,是幾千名相互攙扶著走來的明軍傷兵,遠遠地還能看到隊伍中間一排簡易的擔架,擔架上露出重傷士兵的一角。

賀總兵等人走近,齊齊地在三邊總督武之望跟前跪倒,抱拳哽咽著說道:「末將參見總督大人!末將領兵兩萬出征,不但未能收復漢中,反倒損兵折將,僅帶著四千重傷將士返回,末將領兵無方,罪該萬死,請總督大人責罰!」

賀總兵身後,其他將士緊跟著沉聲叫道:「請總督大人責罰!」

幾員將軍身後,互相攙扶的傷兵們聞言不約而同地站費勁地站直了身軀,仰起蒼白,沾滿汙物的臉,沉默地看著三邊總督武之望。

回歸的隊伍裡頓時安全下來,連傷兵的哼聲都聽不到了,只有偶爾的幾聲馬嘶聲。安靜異常。

這種安靜卻讓許梁覺得不安。

沉默,其實是種可怕的力量。

不在沉默中暴發,便在沉默中死亡。

這支回歸的隊伍尚有四千餘人,雖然幾乎個個帶傷,但卻遠未到死亡的境界。

不會死亡,那麼,等待著的,便只能是暴發。

許梁腦中回想起,虎頭關下,四五百尚未來得及進入關內的傷兵,毅然決然地回頭,用血肉之軀,以視死如歸的態度迎向踏馬而來的起義軍。

許梁緊張地看著三邊總督武之望。兩支隊伍的所有人,都將目光落到三邊總督武之望身上。萬眾矚目。

武總督的目光悲憫地看著賀總兵身後,排成長隊的傷兵隊伍。看了良久,他收回目光,蹲下身去,伸出雙手將賀總兵扶了起來,又對其餘幾位將軍說道:「起來,都起來。」

待幾位將軍疑惑地站起身,武總督聲調哽咽,嘶聲說道:「此次出征,幾位將軍浴血撕殺,眾將士用心用命,雖然吃了敗仗,但絕對不是諸位將軍的原因,大勢如此,非人力可為。若說有罪,也全是本督的罪過,與爾等無關!」

「督台……」賀總兵感動地叫道。

武總督搖頭道:「賀總兵什麼都不要說了。諸軍長途跋涉,已經到了極限。本督已在平涼府裡備下了酒菜,更換的衣裳,諸位將軍快起程,趕到平涼府去再歇息吧。」

幾位將軍齊齊向武總督拱手道:「多謝大人。」

武總督點點頭,向官道旁邊走開幾步,又朝身後一揮手,令親兵們讓開官道大道,給這支回歸的隊伍讓路。

然而幾位將軍卻沒有急著起程,他們走到許梁面前,朝許梁彎腰拱手,深深施禮。

許梁連連擺手,叫道:「幾位將軍,這是做什麼?」

賀總兵直起身,看著許梁,鄭重地說道:「此次我等身陷虎頭關,全靠許大人冒死突圍出來,又盡起三萬梁軍星夜兼程趕回,保住虎頭關,我等才能安然返回。如此大恩大德,我等沒齒不忘!大恩不言謝,日後許大人如有差遣,我等赴湯蹈火,再所不辭!」

許梁心中一熱,暗道總算沒枉我救你們一場。

「諸位將軍言重了!」許梁趕忙說道:「許某與諸位並肩做戰,是為袍澤兄弟!兄弟有難,許某豈能見死不救!」

慶陽守備賀人龍雙手亂舞地道:「許達銀,偶賀某系個粗銀但你的達恩偶系也定飛報達的!」

許梁聽了,只見這位邊說邊做手勢,但聲音卻極為怪異,吐字模模糊糊的,一時沒聽清這位賀守備說什麼,不由愕然地看著賀守備。

賀總兵見狀,苦笑著解釋道:「許大人,賀守備在守城過程中被流矢射中了嘴巴,喉嚨裡受了傷,是以說話不清楚。方才賀寧備是想說,他一定會報答你的。」

只見賀守備一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巴,苦著臉色朝許梁猛點頭。

許梁這才發現,賀守備嘴巴上方的兩顆大門牙沒了,他一露齒,便像一排白牆中間開了兩扇小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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