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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女不凡》第七十九章
第七十九章

在楊堅的勸說下,袁父終於停止打罵,沖楊堅略一施禮,扯著愁眉苦臉的袁天罡坐下來,他的腰背挺的筆直,神情帶著幾分倨傲。

「袁掌門可是有幾十年沒有出過益州了,今日到了我北周,真是榮幸之極,皇上已經安排宴席,再三叮囑我要好好招待先生。」楊堅恭敬的又一次施禮。

認識這麼久,聶小川還是從來沒見過楊堅對人如此恭敬,可見這位袁掌門名頭不小,想起茯苓曾經說過的天下最有名的術士,一個魏宗一個袁宗,並非是誇大之談。

想到這裏又想到茯苓,不知道他現在如何?聶小川的神情頓時一滯。

對面袁父神情淡淡,聽了楊堅的話,淡然說道:「多謝,袁某為了無知小兒破了族戒,已是有罪,今日就要攜子趕回益州,多謝皇上好意,袁某心領了。」

「爹,我不回去!」袁天罡立刻在一旁喊道。

袁父順手一掌,打的袁天罡亂了頭髮,聶小川忍不住笑出聲,覺得曾經自己也是這樣對待袁天罡,怪不得他無動於衷,原來早已習慣了。

袁父把目光轉移到聶小川身上,打量了她好一會後,平靜道:「這位就是聶姑娘?」

雖然此人外表看起來十分嚴厲,但他的言談舉止中掩飾不住一個父親的慈愛,聶小川心裏十分有好感,忙施禮道:「小川見過袁掌門。」

袁父移開目光,微微點下頭道:「這些日子無點承蒙你照顧了。」這話說的很是客氣,但他的臉上並沒有幾分承蒙的感激。

「無點?」聶小川一怔,詫異的看向低著頭,一臉不悅的袁天罡,小名?

「就是這個逆子!」袁父又是一個巴掌。打的袁天罡歪向一邊,「袁某教導無方,逆子好吃懶做,遊手好閒,被我指責幾句,跑出來,跑就跑了,竟敢盜用祠堂裡地後世之名。」

說著火氣大盛。揪住袁天罡又是一頓打,口中罵道:「袁天罡!袁天罡也是你叫的!」

楊堅也忍不住笑了起來,柳裘依舊強忍著,問道:「不知道這位天罡可是哪位高人的名字?」

「先父曾觀象預言,我後世之人中將出一奇才,生辰年月均已算好,這個名字就是給他起的,誰知道這個逆子知道了。竟然偷看祠堂族譜,冒用這個名字出來招搖,敗壞門風!我讓你敗壞門風!」袁父看來是氣急了,說著說著又是一頓打。

袁天罡被打的跳起來,飛快的跑出去。口中喊道:「我怎麼就不能用?誰讓你給我起這麼難聽的名字。」

聶小川覺得眼一花,再看那袁父人已經到了門外,伴著「豎子!我打死你。」的罵聲遠去了。

怪不得袁天罡,不對應該是袁無點輕功如此厲害。原來是深地其父真傳,柳裘此時再也忍不住笑了,站起來道:「我去看看他們。」

楊堅點點頭,柳裘便快步而去,順手帶上門,室內只剩他們二人。

「小川,」楊堅幾步移過來,聲音熱情許多。「你受苦了。」

聶小川猛地抬起頭,緊盯著他問道:「老爺,是誰走漏我要行刺的消息?是誰傷了我小弟的手?是誰屢次暗殺與我?」

她擠壓多日的怨恨迸發出來,聲音雖然以就平和,但從面上一眼便可看出內心的憤恨。

「你懷疑我?」楊堅一怔,「你怎麼可以懷疑我?我怎麼捨得傷你?」

聶小川冷笑一聲,瞪著他不再言語。

「我牢記著答應你的事,這幾個月來四處尋找你不見。原來是你一直在躲我?小川。你怎麼可以不信我?」楊堅伸手抬起她的下頜,眼神憂傷。灼灼的盯在她因為激憤而有些發紅地面龐上。

這個女子幾個月流亡,反而越發的嬌艷起來,少女健康的幽香襲來,楊堅再也無法控制,雙手捧住她的頭,大力吻了下來。

他剛剛碰上聶小川的唇,就感覺到四周寒意頓生,一雙猶如利刃般地手直向他的胸膛插下,劇痛瞬間散開,楊堅悶哼一聲,卻沒有鬆手,反而猛地拽住聶小川的手,分向兩邊,人重重的倒下將她壓住,終於狠狠地吻住了她。

聶小川恨不得立刻殺死他,無奈手被死死的攥住,只有身子能劇烈的掙扎,但也因為這緊緊貼在一起的肉體激烈磨擦而帶來意外的刺激,楊堅的呼吸猛地急促,他原本只是一時衝動,想要吻她一下就好,但現在貼著這柔軟而玲瓏有致的身體,欲焰熊燒,欲罷不能。

聶小川畢竟是個女子,而且這具身子遠不如她前世裡的好用,被壓得結結實實,雙手雙腿被緊緊纏住,奮力掙扎卻更激發對方地慾望,她終於軟了下來,不再動彈,楊堅的吻卻似得到鼓勵一般,更加的熱烈,火熱的舌試圖撬開她緊閉的牙齒,聶小川毫不留情的咬了下去。

楊堅痛哼一聲,終於離開了她的唇,鮮血順著嘴角流下來。

「你不僅讓獨孤家羞辱我,連你自己也要如此,我聶小川能殺了他,也能殺了你。」聶小川一個魚躍起身喝道,手裏已經抄起桌子上割肉用的小刀。

「那不是我,那是你地好兄弟做地!」楊堅臉色也變得激憤,一掌擊碎面前的磁碟,大聲道。

聶小川怔了怔,冷笑道:「我地好兄弟如果不是因為有人告訴他,我要刺殺他敬愛的將軍,怎麼會下迷藥?」

楊堅同樣冷笑一聲,原本充滿情慾的眼神退去,「告訴他?難道我不知道他有多敬愛獨孤七郎?我告訴他是要自尋死路?聶小川,我楊堅在你眼裏蠢到這境地?」

聶小川被他的話問的一時思路混亂,楊堅憤然起身道:「他差點害我前功盡棄,無數朝臣送命,如果不是答應了你留他性命,他怎麼可能只是廢了一雙手?我日夜擔心你,尋你,你卻如此待我?」

難道真的不是他讓人做的?不是他透露消息給李君?不是他將迷藥換成春藥?聶小川思慮不定,漸漸收起攻勢,喃喃道:「小弟怎麼會如此對我?他怎麼會害我?」

楊堅見她冷靜下來,語氣也就緩和了,扶著被瓷片刺傷的手,慢慢道:「他倒不是害你,是要用你來討好自己的大靠山,對你而言,能嫁入獨孤家也不是什麼壞事。」

「胡說八道!就算不是你,也是你身邊的人誘引他!」聶小川呸了聲,將小刀扔在地上。

外邊傳來一陣悅耳的笑聲,門被輕輕推開了,一身白底藍花家常衣服的蘇香影走進來,一段日子不見她越發美麗,整個人像得到愛情滋潤的少女一般容光煥發,手裏捧著茶盤,一手輕提裙角,媚眼一掃室內,看出氣氛不對,嚶嚶道:「什麼身邊人?聶掌櫃可是在說我?」

楊堅伸手一笑,蘇香影立刻依偎過去,笑道:「奴家知道聶掌櫃平安回來,特意烹製香茶,想著你們該吃完了,就過來了,沒有打擾你們談話吧?」

聶小川盯著她,穆檣公主今年有二十大幾了吧?但神情卻猶如少女一般,而且絲毫沒有做作之感,再看楊堅,臉上線條柔和,眼裏透露著喜悅,他應該很喜歡她了吧?

「不敢,有勞夫人了。」聶小川坐下來,接過蘇香影遞來的茶,說道。

「哪裏,能為妹妹效勞我可是榮幸得很,妹妹能回來就好了,老爺終於能睡個安穩覺了。」蘇香影真誠說道,一面輕輕拍了拍楊堅的手。

楊堅嘴角呈現一絲自嘲的笑,眼光掃過聶小川,包含著幾分憂傷,握住蘇香影的手,「我這幾日要考慮的事太多,忽略你了。」

蘇香影一怔,隨即嬌羞一笑,低下頭道:「你多心了,我可不是那個意思。」

「我心如你心。」楊堅慢慢說,眼角的餘光若有若無的看向聶小川。

聶小川坐在一旁,無比尷尬的看著這二個心心相映的情人,忙道:「小川先行告退。」

蘇香影一臉訝異的起身拉住她,道:「妹妹剛回來,怎麼急著走?難為老爺…………」

她的話沒說完,楊堅打斷她,「聶掌櫃累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蘇香影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但還是很聽話的放開了手,聶小川微微抬了頭,捕捉到她嘴角閃過的一絲微笑,心裏恨不得敲開她的大腦,看看裏面藏了什麼陰謀詭計。

「多謝老爺夫人,不知我的小弟在哪?」聶小川站起來施禮道。

楊堅還沒開口,蘇香影啊的一聲,驚訝的說道:「怎麼妹妹還記掛著他?老爺沒告訴你嗎?這個人竟然為了前途不擇手段,他可是下藥害了你啊!」

聶小川腦中似有一把火轟的被點燃,抬起頭直盯著她道:「原來夫人也知道呢,我以為老爺做事有多機密呢。」

蘇香影一怔,隨即淚水盈盈,低頭道:「是,香影原本是被安排害老爺的。」

啪的一聲,楊堅將手裏的茶杯摔在地上,臉色是從沒有過的冰冷,看著聶小川漠然道:「聶掌櫃不是累了?請回去休息吧,不勞費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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