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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億萬老公,請自重》第7章 :放了我,你這個惡魔
第7章:放了我,你這個惡魔

商凱歌一踏入餐廳,侍者就引著她來到這間包廂。

侍者在門板上輕敲了幾下後,推開門讓她進入。

凱歌才一踏進包廂,就見到商叔叔、母親和凱箏三人全縮在一塊,而坐在靠窗的位置那雙手抱胸的男人,正是龍寘謙。

「怎麼了?」她問,感覺到氣氛不對勁。

「你是第一個敢將我的話當耳邊風的人。」龍寘謙的聲音聽來極不高興。

凱歌不明白他為何這麼說,她走了過去,站在王雲黛身旁。「媽,怎麼了?」

王雲黛抬頭瞪了她一眼,小聲地說著:「他說我們耍他,他要見的是你,我們為何帶凱箏來。」

「大姊,你跟他說說,讓我和爸媽先走如何?」凱箏悄悄地伸出一手來,扯了凱歌的衣袖一下。

這個男人雖然英俊又多金,但只要一想到方才他發怒的模樣,凱箏死也不敢再接近他,更別提要跟他結婚了。

凱歌從不認為商叔叔、媽媽和凱箏會是膽小的人,但此刻,他們似乎是真的被嚇著了。

這個惡劣的男人!到底對她的家人使了什麼手段?

「走吧!關於婚禮的一切細節,我會派人跟你們聯絡。」龍寘謙再度開口,他的耳力極佳,凱箏小聲的話,他全聽進了耳裡。

彷佛得到特赦,商家夫婦和凱箏三人,飛也似地站起身—拉開門,逃難似的往門外沖。

「他們居然這樣丟下你。」他道。

迎著他臉上揶揄的笑,凱歌的火氣很難不飆起。

「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低級?你到底怎麼恐嚇他們?」

對於她的怒火,龍寘謙選擇視而不見。緩緩地抬起一手來,示意要她走近。

「你根本是個混蛋!」嘴裏雖罵著,不過凱歌還沒膽大到敢不聽他的話。

她挪挪腳步,才往前走了兩步,就被他傾身一拉,無預警地被拉到他面前。

「他們說要將你最小的妹妹嫁給我?」他取下金邊眼鏡,銳利的眸光似要將人給看穿——他想確認她到底知不知道這件事。

如果她不僅知曉,而且還是同意的,那麼,他就會狠狠地給她一點教訓,好讓她知道,他龍寘謙一向說一不二。

「那就恭喜你了,你抽到我們家的最大獎!」凱歌無懼地迎著他的目光,掙扎著想抽回手。

「你果然知道!」他不僅沒讓她如願,還加重了手勁。

凱歌疼得喊了出來:「放開我,你捏疼我了,你這個惡魔!」

「惡魔?」他微微地勾起嘴角。「這是個不錯的稱呼,我喜歡。」

「你到底想怎樣?」如果可以,她真想甩他兩巴掌。

「我想怎樣……」龍寘謙笑了,笑聲讓人毛骨悚然。「你很快就會知道,我不是個可以任人擺佈的人。」

說著—他一手突然箝緊了她的下顎,在凱歌還來不及反應時,他已經吻住了她。

這是個強勢的吻,強勢得接近懲罰。他幾近霸道地撬開她的牙關,長驅直入的品嘗著屬於她的香甜滋味,直到兩人的呼息漸漸濃濁,他才離開。

「今晚可以跟你吃飯嗎?算是回請。」他的眸光從她的唇瓣移開來,看著她動人的眼瞳。

凱歌的大腦還沒回復運作。

見她沒回話,他修長的指頭再度撫上她的唇。

終於回過神來,凱歌反射性地退開一大步來。「你難道一直都是這樣恣意妄為的嗎?」

他已不是第一次吻她,卻總讓她無從防備。

聳聳肩,龍寘謙不以為意地道:「我只是想回請你一頓。」

「我並不想跟你吃飯。」凱歌死命地瞪著他。

「這點,我看是由不得你。」他說著,轉身走到門邊,拉開門,朝著外頭的服務生招招手。

服務生很快走了過來。

「這餐廳的上海菜做得還不錯,就來幾道招牌菜如何?,」龍寘謙轉回頭來問凱歌。

凱歌還生著氣,不想理他,只是睜著一對大眼狠狠地瞪著他。

「你沒意見的話,就照著我的習慣上菜。」他擺了擺手,對著服務生說。

服務生應了聲是,很快地退下。

門又被關上,他回到她的身旁,拉起她的手,在桌邊坐下。

「你早晚得適應我的恣意。」他沒頭沒尾地說。

「憑什麼?」

「憑我很快地就會成為你的老公!」這句話龍寘謙是笑著說的,他發覺逗她似乎挺有趣的。這是以往他所遇到的女人,無法給他的。

「我不想跟你開這種玩笑。」

「這可不是玩笑。」這一刻,他是認真的。或許他真的病了,得了一種叫作「動心」的病。

他不知道如何可以醫好這種病,也許結婚會是個不錯的法子。

擁有她、讓她變成他的,或許他就能較不受她吸引,等到新鮮感沒了,也許病就能痊癒。

看著他認真的神情,凱歌的心驀地一動。

「在我家,凱箏是最優秀的!」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這麼說,總之,就算是她在害怕吧,她害怕真會與他牽扯在一起,那未來的日子她該如何過下去?

「喔?」龍寘謙高高地挑起一眉。

「我爸媽都是這麼說的,所以沒道理你舍優就劣!」

「你是優?她是劣?」隻手撐在桌上,龍寘謙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不是,她是優,我是劣。」凱歌真想一手打掉他臉上的笑。

他睨了她一記,道:「我不吃澀口的果子,也不喜歡半夜抱人起床尿尿。」

「你!」凱歌的臉驀地一紅。這個男人雖有著高貴的身分、令人著迷的外表,卻會說出一些讓人臉紅心跳的雙關語。

「我對你的妹妹沒興趣,我要娶的人是你。」他說得斬釘截鐵。

「我沒說要嫁給你。」

「你父母點頭了。」他告訴她在她進到這裏之前所發生的事。

「那是因為你威脅他們。」

「我有嗎?」他當然不會承認。

「你沒有嗎?」她懷疑。

「嗯,或許我有說了一些話。」龍寘謙故作沉思的模樣。

凱歌睜大眼,想知道他接下來要說什麼。

「我說要取得你家那塊地,不見得要透過聯姻的方式。」

凱歌的眼睛瞪得更大。她才不信咧!這些話還不至於會將人給嚇哭、嚇傻吧?

雙手一罷,龍寘謙朝她笑笑。「你不信?」

「鬼才信你!」

「算了,我老實告訴你吧。」他故意停頓了下,腦中已經忍不住想像著接下來她會有何反應。「我跟你父親說,除非把你嫁給我,否則這次的合作就算破局,而破局之後,我可不敢想像會有何種報復的手段。」

這句話才比較像他這種超級惡質男,所會說的話。

「你都不怕天譴嗎?」最好老天爺能夠擦亮眼,打雷時,一次劈死他。

「天譴?」既然都說了,他不介意說得更清楚些。「想不想聽聽我的報復手段?」

凱歌對著他哼了一聲。

「我對你的父母說,我會讓他們傾家蕩產。那塊地既然我得不到,別人也休想得到,我會動用人脈讓它變成政府的徵收地。

而你家的動產、不動產、房屋、金融往來,只要動用我龍氏的關係,可讓這一切在一夕之間消失。」

「所以,他們就被你嚇著了?」凱歌相信,絕對有這個可能。

「至於你的凱箏妹妹,別說我對她沒興趣,我甚至不會給她好臉色看。」

「所以她被你給嚇哭了?」凱歌真想沖向前去,狠狠地咬他一口。

這個男人真的很該死!而最該死的一點,是他做了這些可惡的事,可是由他的臉上竟看不出半點內疚?

「你竟然沒尖叫?」在他說了那些話後,他以為她會尖叫的。

「我為什麼要尖叫?」她才不是那種會大驚小怪的女人。

「顯然我的這些話沒將你給嚇著?」龍寘謙擺出一臉失望的模樣,「不過,有件事倒是讓我挺意外的。」

凱歌不想接話,繼續瞪著他。

「你的父母和妹妹竟然拋下你,逃走了!」

讓人點中了死穴,商凱歌那間僵住—心陣陣抽痛著。

原來,她並不是完全不在乎,她只是選擇漠視。

就這樣,包廂內霎時安靜了下來,直到門外傳來幾記敲門聲。

「龍先生,你點的菜好了,現在可以上菜了嗎?」

這是凱歌第一次乘坐有司機駕駛的私人房車,回到住處。

她原以為龍寘謙送她到公寓樓下,就會主動離去。

但他跟司機低聲交談了幾句,司機就倒車出了巷口,很快地消失在凱歌的視線範圍內。

「不請我上去喝杯茶或咖啡?」龍寘謙神情自若地踱到她身邊。

「不方便!」凱歌沒給他好臉色看。

「我看不出有何不方便之處?!」他向她伸來一手,表示樂意接收她手上的鑰匙,幫她開門。

「孤男寡女的,你說方不方便?」如果瞪人就能殺人,她真希望此刻就能奏效。

龍寘謙顯然不想再跟她多言,他一把搶過她手中的鑰匙。「我們是未婚夫妻。」

晃了下手中的鑰匙,他眼尖地挑起一把,打開了公寓樓下的大門。

如果可以,凱歌真想破口大罵。

「你還發什麼愣?不上樓嗎?」

凱歌咬著牙,惡狠狠地低咒了幾聲。

「快點!幾樓?」他催促的聲音又傳來。

「四樓。」凱歌心不甘情不願地說。

幾次相處下來,她逐漸明了了他的行為模式,只要是他想說的、想做的,一律反對無效,抗議都是多餘。

不知是因為他腿長,樓梯爬得快,還是凱歌太久沒運動,才爬到三樓,她已氣喘籲籲。

「你在幹嘛?慢吞吞的!」已站在四樓的龍寘謙轉過身來見不到凱歌,於是又跑下樓。

雙手撐在樓梯的扶把上,凱歌昂首瞪了他一記。「你別連爬個樓梯都欺負人。」

她的模樣讓龍寘謙覺得好氣又好笑。「才爬了三樓,竟就喘成這樣?」

凱歌咬著牙,一步一步走向他。「是呀,我承認我是缺乏運動,而且沒你有那雙長腿。」

龍寘謙看了她一眼。

「你的腿是沒我長。」突然,他想起她那雙勻稱白皙的腿……突地感到一陣火熱。

「該死的!」他低咒了一聲,二話不說的牽起她的手,就往樓上走去。

「喂,我們說好,你喝完咖啡就得走!」站在門前,她好不容易甩了他的大掌。

龍寘謙朝著她笑笑,沒點頭,也沒搖頭。

「還有……這屋子可不是我的,所以你不能亂逛。」還好紅薇一早就出發到大陸去了,否則她可不知道該怎麼向她解釋。

「你跟人同居?」龍寘謙拿著鑰匙直接開門。

他雖沒看著她,但光聽著他冷冽的嗓音,就夠叫凱歌毛骨悚然了。

「是我的大學同學,女的。」她不明白自己為何要向他解釋,也許連她都不得不向惡勢力低頭。

龍寘謙回過身來看了她一眼。

見到他俊顏上的笑,她想,他應該是對她的回答感到很滿意吧!

「進來吧!」他退開一步。

凱歌小心翼翼地閃過他,進屋。

「我去廚房煮咖啡,你喝完了就走。」說著,她將背包往沙發上一丟,就進了廚房。

龍寘謙關上門,落了鎖,緩步踱到沙發旁坐下。

凱歌由廚房裏走出來。「我已經在咖啡機裡加了咖啡豆和水,一會兒煮好後你自已進廚房去倒來喝,我要去洗把臉。」說著,她轉身就走。

沒來得及開口喊她,龍寘謙就見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臥房的門板後。

由沙發上站起,他正想上前去敲門,手機卻在這時響起。

「喂,你的手機在響。」他大聲地喊著,很確定不是自己的手機。

臥房那端沒有任何動靜,他再喊了次:「商凱歌,你的手機響了。」

還是沒有響應,龍寘謙隻好拿起她的背包,由裏頭掏出手機來。

一按下通話鍵,他還沒來得及出聲,電話另一端的人就迫不及待地破口大罵:

「你這丫頭什麼時候心機變得這麼重?都說好了要把龍寘謙讓給你妹妹,卻說一套,做一套……」

龍寘謙將手機拿遠,想著,話筒那端嘶吼著的瘋女人到底是誰?

「喂!你別以為不出聲,我就不會找你算帳!」

雖然將手機拿離耳朵,但龍寘謙依然可以清楚地聽到電話那端尖銳的吼罵聲。

這時,商凱歌剛好拉開房門走出來。

「你咖啡喝完了沒?」她想直接下逐客令,走過來,卻瞧見他的手中拿著她的手機。「你拿我手機做什麼!」

龍寘謙不耐煩地將手機塞到她手中。「有個瘋女人一直鬼叫鬼叫的!」

看著他擰緊了雙眉,凱歌將手機拿到耳邊。「喂,我是凱歌。」

「我還以為你不出聲了,你這個死丫頭,你知不知道今晚的事你商叔叔有多生氣,你呀你……」王雲黛在電話的那端揚聲謾罵。

不知過了多久,凱歌的耳朵都已痹,電話那端的人才甘心掛斷電話。

她獃獃地看了看手機,深深吸了口氣。

一轉過身來,卻見到龍寘謙怡然自得地坐在沙發上喝咖啡。

「怎樣?那個人發泄完了嗎?」他修長的指頭在茶幾上敲了幾下,表示他善心的也幫她倒了一杯咖啡。

凱歌綻開一抹苦笑,她在沙發上坐下,端起苦澀的咖啡喝了一大口。

看了她一眼,龍寘謙放下手中的咖啡杯。「有件事我明知不該問,不過,還是想知道。」

她看著他,忽然間覺得很疲累,不想回答任何話。

「你是不是你媽親生的?」

這一句問話,觸動了凱歌內心刻音心隱藏的脆弱。

下一秒,她的眼睫眨了兩下,淚水開始無聲地往下落……

她不知道對一個人的觀感是否真能在一夕間改變?

但,事情確實是發生了。

「說吧!有些事說出來,會比悶在心裏舒服些。」龍寘謙顯出難得的溫柔,張開雙臂抱著她。

當見到她淚眼婆娑時,他竟莫名地跟著心疼了起來?

這下,他真得病得不輕了!

凱歌一個勁地搖頭,淚水、鼻水全都抹上了他的衣服。

從懂事開始,她就不曾再哭過。

她一直告訴自己要堅強;也拚命地訓練自己不要在乎;又安慰自己,比起那些沒父、沒母的孤兒,她已經是幸運了許多。

「我……我已經沒事了。」發覺自己竟窩在他懷裏哭,還把他的襯衫都給哭濕了,凱歌連忙想離開他的懷抱。

「哭成這樣,還說沒事?」他用長指抹去她眼角的淚,然後站了起來。「浴室在哪?」

凱歌指了指臥房的方向,以為他要去梳洗。

龍寘謙往房裏走,不到一分鐘的時間,他又走了回來,手裏還拿了條毛巾。

「擦擦臉吧!眼睛哭得紅通通的,像隻小兔子。」他又重新在她身旁坐下,直接扳過她的臉,小心翼翼地幫她擦了起來。

凱歌咬著嘴唇,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似乎不是那麼壞……這聲音不斷地在她心裏深處回蕩,一聲大過一聲。

終於,他放下了手中的毛巾。

「這樣看來好多了。」

他沖著她滿意的一笑,那抹笑容讓凱歌的心猛地一震。

龍寘謙挪挪身軀,在沙發上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然後將她抱進懷中,讓她在他的懷中同樣尋個最舒適的位置。

「我是我媽的親生女兒……」凱歌不自覺幽幽地說。

「喔!」他一手輕柔地撫著她的發,聽她訴說。

「而且我有三個妹妹……」她鮮少對人提起自己的家人。

「嗯哼。」龍寘謙繼續撫著她的長發。

「和四個爸爸……」她吸了吸鼻子。

「然後呢?」他的手掌輕輕地在她的肩胛骨上按摩,讓她舒服得幾乎要閉上眼。

「我們四個姊妹有各自的父親。說來好笑,從小到大,我換過三次的姓氏,我的生父姓吳,凱樂的父親姓房,凱琴的父親姓尤,最後……凱箏的父親姓商。」

她自嘲地笑笑,眼底有著難掩的哀傷。「所以,姓氏對我來說,就像便利貼一樣,說撕就撕,說換就換。」

龍寘謙的手停了下來,突然托高了她的臉。「這點我可不贊同。」

「喔?」她挑挑眉。

「萬一婚後你冠上我的姓氏,我可不準你說換就換!」

凱歌噗哧一笑,「我是不可能冠夫姓的。」現在都什麼時代了!?」

「這可就難說了。」他低下頭來,在她的額上一啄。

凱歌感覺到這吻是溫柔的。「你不怕我像我媽一樣嗎?」把換男人當成是累積財富的一種方法。

「我為什麼要怕?」他由她身上,完全看不到她母親的世儈、潑辣。

「那是因為你並不了解我媽,所以你不怕。」凱歌調整姿勢,與他對看著。

「那你倒是說說,我為何得怕她?」他伸出手來欲撫觸她的臉龐,但凱歌硬是轉開臉,閃了過去。

「你以為我媽是因為遇人不淑,才嫁四個老公嗎?」她真希望不用將話說得太明白,他就能主動放棄她。

「要不呢?」是有其它可能,不過他懶得猜。

「她嫁丈夫,就像挑金主一樣。」這樣說自己的媽媽,會不會太……

「大部分的女人不都是這樣?」

「不一樣的,我媽是在累積她的財富和社交地位,你懂了吧?」看著她神傷的模樣,龍寘謙突然有了想保護她的念頭。

他再度將她攬入懷中,「你的生父是其中最窮的一個?」他猜。

凱歌點點頭。「其實我也不太記得了,只知道五歲前見過他幾次,聽說他現在在山區的小村落當老師……」

就這樣,這一夜,她倚在他懷中,說了許多關於她自己的事,直到她沉沉睡去……

龍寘謙一早進公司,就將艾略特給叫進辦公室。

「一會兒開會的事,準備得如何?」坐到位子上,龍寘謙指指門,要艾略特將門關上。

艾略特腿往後輕踢了下門,沒等門合上,就直接走了過來。

「商老頭方才撥過電話來,說等我們過去簽約。」

「喔。」龍寘謙揚眉笑笑,低下頭來開始工作。「要開發、工程、行銷三個部門一同擬好企畫書。」

「度假中心的案子真的要動工了嗎?」艾略特拉開椅子坐下,與他隔著桌面相對。

「當然。」放下手中的筆,龍寘謙單手撐顎看著他。

「你真的打算娶他女兒?」艾略特覺得這玩笑開大了。

「為什麼不?」聳肩一笑,他覺得艾略特是大驚小怪。「不過,我得更正一點。」

「什麼?」艾略特糾著眉。

「凱歌並不是商祖業的親生女兒。」龍寘謙揚眉,朝他一笑。

「在我看來,這並不是重點。」是不是親生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她還是商家的女兒。

「那什麼才是重點?」

「你真的要為了一個度假中心,而犧牲掉自己的婚姻?」他怎能眼睜睜地看著寘謙將婚姻當兒戲?

「誰告訴你,我會犧牲掉婚姻?」

「你都已經決定要結婚了,還能說不是嗎?」他真不曉得姨丈和姨媽若聽到這消息,會不會馬上暈倒?

「誰告訴你我要結婚了?」龍寘謙翻眸瞪了他一記。

「你不是要簽約了?」

「是呀!我是要簽約了,如果不簽,度假中心如何開始動工?」龍寘謙站了起來,繞過桌面站到艾略特身旁。「你太緊張了,想不想去度個假?」

艾略特狐疑地上下打量著他。「難道商老頭改變主意了?」

「沒有。」龍寘謙拍拍他的肩,然後走到窗邊去抽煙。

「沒有?!」艾略特刷地站起身,跟了過來。「所以,還是會有婚禮?」

龍寘謙笑著轉回身來,吐出一口煙圈。

「是的!」他抬起另一手拍拍艾略特的肩。「我打算將婚禮定在下個月八號。」

「什麼?」艾略特大叫出來。

龍寘謙將手指壓在自己的唇瓣上,示意他閉嘴。「有必要大呼小叫的嗎?」

「可是……你方才不是跟我說,你沒有要結婚嗎?」艾略特開始在室內來回踱步。

「我有說過嗎?」

「你不是問我,誰說你要結婚了?」

「我是這麼說過沒錯,但我的意思是,我都還沒對外說,你怎可能會知道?」

「寘謙……」艾略特靠了過來。

龍寘謙瞪著他。「別想對我說教,我決定的事,你照著辦就對了。」

「可是姨媽跟姨父……」有人結婚不用告訴父母的嗎?

「他們不是環遊世界去了嗎?」想找人也不容易,既然不容易,乾脆不找不是好些?

「寘謙……」艾略特想再勸說。

龍寘謙可以不在乎,但他卻怕姨丈和姨媽知曉後,會把他罵到臭頭。

「停!」龍寘謙懶得聽他講大道理。「艾略特,我既然決定要結婚,自然有我的道理。話再說白一些,是凱歌真的讓我動心了,否則你以為我為何會願意和一個女人,分享屬於我的一切?」

「可是,這……」艾略特想了下,沉默了。

「我放你幾天假,一會兒的會議你不用參與。」龍寘謙邊說著,邊走到辦公桌旁。

「啊?什麼?」真讓他放假?有這麼好的事?艾略特不敢相信。

果然,龍寘謙從桌上拿起一張紙條,又折了回來。「你去查查這件事,當是讓你放大假的理由。」

艾略特接過紙條看了下,嘴巴驚訝地張成了個O形。

「看來,這次你是認真的了!」

龍寘謙用力的拍了他的背部一下。「是呀!我從沒這麼認真過。」

艾略特哼了一聲,兩人互看一眼,朗笑出聲。

「好了,你可以去辦這件事了吧?」龍寘謙踱回座位,才一坐下,就道:「通知所有部門,一會兒的會議要好好評估度假中心所有該考慮進去的問題。還有,跟商祖業簽約時,我要親自去。」

「是的,老闆。」艾略特笑笑,轉身欲退出去。

才剛走到門邊,就遇到推開門走進來的高芷蕾。

看了她一眼,艾略特再望向辦公桌後的龍寘謙。

是到了該解決這個麻煩的時候了吧?

高芷蕾手上端著杯咖啡,腳上踩著三吋高跟鞋,扭腰來到龍寘謙的辦公桌邊。

「龍先生,我幫你沖了杯咖啡。」已經有好幾日,龍寘謙沒找過她。

龍寘謙合上手邊的文件,背靠著真皮座椅,看著她。

「我試過溫度,剛剛好,你不加糖也不加奶精。」高芷蕾故意舉高了咖啡杯,嫣紅的唇辦在雪白的杯緣留下一個誘人的唇印。

看著她做作的動作,龍寘謙頓覺厭惡地撇嘴。「放著吧,我現在不想喝。」

真奇怪,以前他怎會不覺得她的動作看來噁心做作呢?是他真的太圖方便,還是全憑感官考量?畢竟,高芷蕾的身材真的不錯。

「這……」不敢杵逆他的意思,高芷蕾隻好將咖啡往桌上一放。「龍先生……」嬌嗔一聲,柔弱無骨的身軀準備往他身上靠。

龍寘謙猜到她接下來的舉動,早一步伸手拉開她。

「有件事,我想今天就該跟你說明。」龍寘謙首次願意承認艾略特有先見之明。

好女人不該毫無矜持、好女人不會矯揉造作、好女人更不會為了滿足物質,而販賣自己和靈魂。

「你要說什麼呢?」望著他,高芷蕾故意眨眨一雙卷翹的眼睫。

今日的龍寘謙很不同!

以往,只要她往他身上靠,他便不會掩飾對她的興趣。

龍寘謙覷了她一眼。「這個你收下吧!」拉開抽屜,他取出了一個信封,遞到她的面前。

高芷蕾看著信封,愣了下。

「是什麼?」該不是白金卡,或是無限額卡之類的東西吧?

龍寘謙沒多說話,隻以眼睛示意她將信封打開來看看。

高芷蕾的心裏是愉悅地,但盡量維持著平靜。

「哇!一千萬!」當她打開了信封,見到裏頭的支票時,她再也控制不住地大喊出聲。

龍寘謙看著她的動作,發現她因這筆金額,而激動的渾身顫抖。

「這是給你的。」

「我……」高芷蕾不敢置信的指著自己。

龍寘謙不再看她,他從座椅上站了起來,走到窗邊看著街景。「不用懷疑,這一千萬真的是要給你的。但,從下個月起,你調到溫哥華去。」

「啊?」看著手中的支票,高芷蕾有點反應不過來。「龍……龍先生?」

「我說下個月起,你調到溫哥華。」他並沒有轉過身來。

「為什麼?」高芷蕾終於反應過來,快步來到窗邊。

對她而言,龍寘謙就是她的金礦、銀山,有了這座挖不空的山,她何必在乎那一千萬?

「我要結婚了!」轉回身來,他說得直截了當。

「啊?」臉色大變,高芷蕾被這突來的消息嚇了一大跳。

她一直以為自己會有機會當上龍氏的總裁夫人,沒想到還是失算了。

龍寘謙的嘴角微微勾起,綻開了抹嘲諷的笑。「現在你知道我的意思了吧?」

「可是,人家愛你!人家不想分手!」既然已無望當上龍夫人,高芷蕾想著,能當地下夫人不也一樣?

「喔?」她應該是愛他的錢吧?「那麼,你想怎麼樣?」

他的語調聽來不慍不火,但若是真正了解他的人,恐怕早已嚇得頭皮發麻。

「我不會介意的,我們可以一直維持著這樣的關係。」她走近他,順勢一依,就要靠上他的胸懷。

龍寘謙厭惡地閃開身。「那還真是委屈你了!」

高芷蕾差點跌倒。「不委屈、不委屈,誰叫人家這麼愛你。」

「別動不動就把愛掛在嘴邊,」龍寘謙皺起眉。

雖然他並不相信愛情,但從她嘴裏說出愛字,他卻覺得那是一種褻瀆。

「我……」高芷蕾被他的表情給嚇住。

「如果你嫌一千萬太少,我也可以一毛都不給。」他說著,目光變得犀利。

「……」高芷蕾不敢多言,更別說應話。

「如果你不想到溫哥華,也可以辭職不幹。」他又補上一句。「你在龍氏也有一段時間了,應該知道我的個性,特別是我如何會對付我的敵人。」

要不是徐正光剛好撥了通電話給她,順便叫醒了她,商凱歌在上班的第二天,恐怕就要因遲到而羞愧得無地自容!

只差三分鐘,她背著背包匆匆忙忙地跑進會議室。

會議室裡坐著兩男一女,三人動作一至地抬頭看向她。

「對不起,我來遲了。」凱歌朝著三人深深一鞠躬。

「不遲、不遲,你來得剛好,我先幫你們介紹一下。」徐正光由椅子上站起,來到凱歌身旁。

「這位是攝影記者,張;而這位是主跑產經新聞的李,她過去可採訪過不少知名人士喔!」

徐正光說完,張對著凱歌點頭微笑,但李可就不同了,她幾乎是高傲地將臉撇向一旁。

「你們好,我是商凱歌,商朝的商,凱旋歌曲的凱歌。」凱歌有禮的上前,伸出一手來。

「你好,很高興認識你。」張伸手與她一握。

凱歌接著轉向李。

但李很明顯地不想理她,凱歌隻好尷尬地收回僵在空中的手。

「徐哥,我不知道你的用意是什麼?明知道這個採訪並不好搞,卻又找個菜鳥中的菜鳥來與我們搭擋?」尷尬的氣氛還來不及化解,李卻突然站起身,拋出這些話。

是敵意!凱歌清楚地感覺到。不過,她不明了為何會這樣。

雖然同事間相互競爭、排擠是時有所聞,但畢竟她們才第一次見面,她真的沒有心理準備。

「李大小姐,我倒是認為多了凱歌這個搭擋,我們工作起來會更快樂。」張抱持著不同的看法,對於李的脾氣,他早已受夠了。

「你說那是什麼鬼話?」李瞪著他。

「那是我自己的看法,你不愛聽,那麼乾脆把耳朵摀起來。」張笑著攤攤手。

見他倆似乎快吵起來,凱歌覺得很內疚。

「好了吧!都一起工作了那麼多年,別老是一見面就吵!」徐正光再也看不下去。「還有,李,你很快就會知道,凱歌不是你所謂的菜鳥。」

徐正光這席話除了是要說給李聽之外,最主要還是為了安慰凱歌,由她驟沉的臉色不難看出,李的話多少傷害了她!

「誰知道。」李呿了聲,重新坐下。

「唉……看來有人是在擔心喔!」張則是故意說著風涼話。

「你……」李狠狠地瞪了他一記。

「我還是覺得讓凱歌加入你們這組,是再恰當不過的了。」徐正光語重心長地說。至少凱歌能將這兩人間劍拔弩張的氣氛沖淡些。

「凱歌,由今日起,你就和張、李同組,專跑產經新聞,還有……」

他話還沒說完,手機卻恰巧響起。

凱歌尷尬地看看自己的背包,很確定是她的手機在響。

「你先到外面去聽,說不定是你家人打來的。」徐正光記得她說過,她的父母北上來玩。

凱歌拿出手機,尷尬地退出了會議室。

凱歌沒料到龍寘謙會撥電話給她,而且還是在一大早。

「喂!你在哪兒?」他的語氣同樣霸道,也一樣有朝氣。

一聽見他的聲音,凱歌沒來由地想起了昨夜,自己竟在他的懷中哭、在他的懷中述說關於自己的一切,還有……在他的懷中睡著。

「這個時間,我當然是在公司。」她小聲地說著,就怕引來其它人的注意。

電話那頭停頓了約兩秒。「我還以為你今天會請假。」

「沒事我幹嘛請假?」

很意外地,他並沒因她反駁的話而生氣。

「你見到了沒?」

「見到什麼?」

「你別告訴我,你看都沒看床頭櫃上的便條!」他可是犧牲掉許多腦細胞,才寫出那些肉麻兮兮的話。

雖沒見到他的表情,但凱歌卻很肯定他已橫眉豎目。

「我……我……是沒看……」被他的氣勢壓過,凱歌越說越小聲。

誰會去看什麼便條紙?她睡過頭,上班都快來不及了!

「你這該死的笨女人,竟然看都沒看一眼,就跑去上班!」龍寘謙在電話的另一端嘶吼。

「我……」她想應話,因為她一點也不笨。

「算了!」龍寘謙卻早她一步。「今天中午我會去接你一同吃飯。」還是一慣的大少爺作風——說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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