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洲之鷹羅開系列》第9章 浪子的一封怪信
盒子中當然不是真的有一個人,因為盒子十分小,放不下一個人,但是盒子中又真的有人,不止一個,是兩個,那是兩個栩栩如生的人像,每一具,大約有三十
公分高,一眼望去,就可以知道那是中國傳統的手捏泥人上面還塗著彩色,那兩
個人像其中一具是,另一具還不能說是人像,為什麼會這樣說,下面會解釋
之中有一個,是一個十分美麗的女人,可是塑像卻把她塑成了一個兩面人,一面
臉,泛著甜膩的笑容,另一面卻是美麗得帶著濃重的煞氣。
捏塑這具人像的,一定是第一流的藝術家,因為臉部的神情,表現得這樣維妙
維肖,任何人一看,就可以知道這具泥像,塑的是寶娥!
這具人像的姿勢也十分奇特,是跪著的,雙手高舉,看來是準備五體投地膜拜
之前的姿勢。盒子之中,有著象牙色的絲絨襯墊,泥像是橫放著的。
毫無疑問,那是寶娥,藝術性的雙面造型,也十分技巧地表達了寶娥這個厲害
人物的雙重性格。
由於泥塑是如此逼真,所以羅開怔怔地看著,不由自主地回想著和寶娥在一起
的那段時光。
但是他當然下會一直想下去,因為另一具泥塑,早就吸引了他。那是一具奇特
無比的泥塑像,看得出是一個男人,或者說,從塑像所表示的強有力的肌肉上,看
得出那是一個男性的身體,塑像是半裸的,單看身體,像是希臘神話中大力神赫寇
力斯的造形,優美而生動。
這具塑像也有一個頭,奇怪的是,塑像的頭,和人頭沒有不同,但是又絕不能
說這是一具人像,因為在臉部,並沒有眼耳口鼻五官,只是一隻數字跳動著的表!
就和普通六位數字顯示時間的那種電子錶一樣!
當然,那可以說是一隻鍾,是一只有裝飾作用的鐘,放在床頭或是寫字抬之上
,但是羅開卻知道,事情絕不是那麼簡單,那是一種象徵,就像他曾經在半昏迷中
見到過的情形一樣,一具活的鐘。
他咽下了一口口水,竭力鎮定著,把兩具塑像,一起從盒子中取了出來,放在
茶幾上,然後,他向天使俠女安妮,望了一眼。
安妮緩緩地搖著頭,表示她不知道那是什麼意思。
兩具塑像取出來之後,看來是那個有著鍾臉的人昂然站著,在接受著寶娥的崇
拜。
羅開盯著兩具塑像,安妮先打破沉默:「這兩個玩偶,意味著什麼?」
「玩偶?」羅開重複了一遍:「我不認為那是玩偶,那是……那是……」
「不是玩偶,是什麼?」安妮進一步追問。
羅開的思緒十分亂,不是玩偶,是什麼呢?他也說不上來,他只是有一個糢糊
的概念,如果要說的話,必須自他如何進入那個組織說起,說到如何認識寶娥,如
何看到過一具活的鐘,而那具活的鐘,又像是一切的主宰為止。
那個有著鐘面的玩偶,是不是正象徵著寶娥的主人?
這一切,要說的話,實在太複雜了,羅開不由自主搖了搖頭,把視線從自盒中
取出來的玩偶,移到了盒子上,在盒蓋上,附著一封信,信封上十分簡單,寫著:
「給鷹。」下面並沒有署名,只是用十分簡單的線條,但是畫出一個十分生動的,
看來一副毫不在乎,有點嘻皮笑臉的男子的全身,這是浪子高達的記號,十分有名
。
羅開又向安妮望了一眼,安妮立時道:「我只是打開了盒子的蓋子,並沒有動
裡面的東西。」
羅開吸了一口氣,伸手去取信,安妮又道:「如果我是你,我會小心一點,浪
子高達並不是什麼人格高尚的人!是不是?」
羅開嘆了一聲:「小姐,這一點,你可能不是很明白,他聲名不好,我們也從
未會見過面,但是我相信,他是一個可以成為朋友的人!」
安妮冷冷地道:「所謂男人的第六感?」
「可以這樣說,」羅開說著,已經取下了那封信來,並且打開,「女人也有第
六感,而且往往比男人的第六感更靈敏!」
安妮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羅開把信紙打了開來,立時攤在他和安妮的中間,
那表示他願意和她分享任何秘密,不準備有任何隱瞞。
安妮對於羅開這一行動,看來十分欣賞,她的視線也移向信紙,信是用法文寫
的,看來浪子高達十分講究生活的情趣,信上的字體優美。看起來,還是用古式的
鵝毛筆蘸著墨水寫成的。現代人已經絕少用這種方式來表達文字了,就像是沒有什
麽人再用毛筆來寫信一樣。
整封信,羅開和安妮大約花了不到五分鐘,就看完了,看完之後,兩人呆了半
晌,都說不出話來,在他們互望一眼之際,羅開注意到安妮的臉色,變得相當白。
同時,他也感到自己的臉頰上,有點麻痹想來臉色也不會好到什麼地方去。
事實上,這封信在一開始,已經給羅開帶來了極度的震撼,因為它一開始,就
提到了那個組織!
浪子與寶娥的相處
以下就是那封信的內容:
「鷹:
我們互相聞名,但是沒有見過是真的沒有見過嗎?當然不是,還記得那個
組織嗎?你曾是其中的一員,是不是?而且在幾次會議之中,都有人誤以你是我,
相信你還記得這種可笑的情形是的,看到這裡,你一定已經知道,我也曾經在
這個組之中。你沒有認出我,我認出了你,這並不是說我的能力比你強,而是有人
肯定地告訴我,你在組織之中。如果你肯定地知道了我在組織之中,你只要稍加留
意,一定可以在十多個人之中把我辨認出來的,是不是?
「告訴我你在組織之中的,就是寶娥,現在,你看到的兩具玩偶,是寶娥給我
的,那是在一種十分奇異的情形之下給我的,詳細的經過我不說了。你注意到這兩
具玩偶的神態是何等生動嗎?寶娥和我,有一段時間,十分親密,我是一個浪子,
而寶娥是這樣出色的一個美人,我們曾有一段十分快樂的光陰,那種快樂。足以令
得一個再沒有人性的人,也激發出人性中隱藏的一面來,或許,這是我這個浪子對
女人的特殊本領。有一天,她也感到極度的快樂之後,忽然對我說:『浪子,你在
一個組織之中,你千方百計想擺脫這個組織,可是你做不到,是不是?告訴你,別
再努力了,你無法做得到的,好多在組織控制下的人都在努力,譬如說亞洲之鷹,
他儘力想擺脫控制,但是他做不到!』
「朋友,你可以想像,身受組織控制的我,當時在聽了這樣的話之後,所受到
的震撼,是如何之甚?但是我還是儘力維持著鎮定,用說笑的口吻說:『寶貝,聽
起來,你像是組織的首腦一樣!』
「寶娥伸了一個懶腰:『是的,我可以說是,但是真正的主宰,浪子,不是人
,是神!』
「我哈哈大笑了起來:『神?我倒要見識見識,神是什麼樣子的!』
「寶娥神情忽然變得嚴肅,一個千嬌百媚的女人,又是在玉體橫陳的情形下,
忽然現出了這樣的神情來,我立刻就知道,事情一定十分不尋常了,於是我繼續取
笑,她在我繼續取笑了幾分鐘之後,一躍而起,離開了一會,然後就取來了那兩具
玩偶。
「玩偶的精巧程度,你一定已經欣賞到了,當時,她指著那個鐘,說:『這就
是神,時間之神。時間是一切主宰,雖然它被解釋成一種抽象的觀念,但是地球上
沒有任何一種現象,沒有任何一種生物,可以擺脫時間的控制,在時間不斷的轉移
之中,任何生命,都受著控制,從開始到結束!』
「當時我的回答是:『這算是什麼?一種新的宗教的教義!』
「寶娥說:『不是,時間之神,並不是抽象的,而是具體的,它使我相信了它
的存在,組織是由它在控制的,而我是它選中的得力助手!』
「這實在是很駭人聽聞,而且難以想像的,是不是?當時,我不可控制地感到
了一股寒意,一種妖異莫名的感覺侵襲著我,我甚至不由自主地,大聲講著話:『
你在胡說些什麼,這不過是一個玩偶,一種擺設,一具設計別具心思的鐘!』
「我一面在說著,一面用力把這具玩偶,向牆上摔去,我想一定可以把它摔成
粉碎,但是它卻絲毫無損,寶娥得意洋洋地笑了起來:『看,你不能損害時間大神
的造像的!你不能,我也有一具造像,也是時間大神賜給我的!』她說奢,又取出
了自己的塑像來。
「這兩具塑像,我曾用各種方法,檢驗過它們的質地,但是卻沒有結果它
們不知道是什麼質地製成的?怪不怪!兩具妖異的玩偶,據稱是時間之神為了表示
祂的存在而製造的!
「像這種怪異的事,我知道有一位先生和他的夫人,十分有興趣,會鍥而不捨
地追尋結果。你一定知道我指的是誰,是的,可是那位衛斯理先生和他的夫人白素
,實在太忙,我用了許多方法想和他們接觸,未能成功。我也曾想到過和著名的女
黑俠木蘭花聯絡,雖然我知道她私下對我的評語,不是怎麼好。可是一件事發生了
,使我改變了主意,和你聯絡。
「這件事,是寶娥給我的一個訊息。
「你或許不明白那是什麼意思,如果我說寶娥給我的信息,是她瀕臨死亡之際
一剎那間發出來的,或者甚至於是她死亡之後發出來的,只怕你更加不明白了,是
不是?」
羅開在看到這裡的時候,不由自主,喃喃地道:「不明白!真是不明白!」
這時,他向安妮看去,看到她緊抿著嘴,顯然她也感到極度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