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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蘭花系列》第十四卷失蹤新娘 第1章
穆秀珍和雲四風兩人的婚期已漸漸近了,安妮翻著日曆,計算著日子,還有六日。

安妮的眼眶中,不禁有些潤濕。

六天之後,穆秀珍就要出嫁了,雖然,穆秀珍曾好幾次安慰著她,說不論怎樣,她

都是她的秀珍姐,但,安妮也知道,六天之後,會有很大的不同了。

首先,穆秀珍和雲四風會去度蜜月,會離開她很久,然後,穆秀珍和雲四風就會住

在那幢新購入的,精緻美麗的小洋房中。

安妮坐在陽台上,愈想心中愈不快樂,直到她聽到了穆秀珍一疊聲地叫喚,她才連

忙抹了抹眼淚,她曾答應過穆秀珍不難過的,她更知道,就算自己傷心流淚,至多也隻

不過掃穆秀珍的興而已,並不能改變穆秀珍結婚的決定的。

她轉過輪椅,穆秀珍已站在高大的化妝鏡之前,在試穿看結婚禮服,她正在和服裝

師爭執,道:「短些,我要再短些!」

「穆小姐!」服裝師說,「新娘的結婚禮服,傳統的式樣,都是長得拖地的,你這

一襲禮服,已經是很短了,我看還是──」

穆秀珍不等他說完,瞪著眼道:「少廢話,是你穿還是我穿?我不理什麼傳統,你

替我改短,改到膝蓋以上五寸,那樣,才顯得出明朗、爽快的性格來。」

服裝師嘆了一口氣,道:「好……好……」

穆秀珍抬起頭來,道:「安妮,快來,你看怎麼樣?」

安妮自從轉過輪椅來之後,就一直屏住了氣,因為穿上了新娘禮服的穆秀珍,看來

實在太美了,美得就像是天上的女神一樣!

這時候,安妮才緩緩地鬆了一口氣,道:「秀珍姐,你真美麗,我想,你是世上最

美麗的新娘了,真的,我是真心那樣說的。」

穆秀珍高興地笑著,道:「謝謝你,安妮。」

這時候,她們雖然在樓上,但是也聽到了門鈴聲,穆秀珍向外張望了一下,說道:

「又有人送禮來了,我們的請帖還未曾發出去,就什麼人都知道了。」

安妮忙道:「我下去看看,又是什麼人送禮來,我看,我們的屋子中,快要堆滿禮

物了,叫四風哥搬些回去吧!」

安妮一邊說著,一面控制著輪椅,向外走了出去。

安妮說她們的屋子中,快要放不下禮物了,那絕不是什麼隨便說的話,而是實實在

在的情形,安妮才一出臥房,就看到堆在樓梯口的兩大堆紙盒,堆得足有天花板那樣高,

而當她下了樓梯,客廳中已堆滿各種各樣的禮物,幾乎連可以坐一坐的地方也沒有。

自從穆秀珍要結婚的消息一傳了出去,各種各樣的禮物,像潮水一樣,湧進了他們

的住所,木蘭花姐妹的交遊本廣闊,再加上受過她們好處的人,何止千萬,一聽得穆秀

珍要結婚了,全都盡自己的心意,送上禮物,對穆秀珍數以衷心的祝賀。

當安妮來到了樓下時,看到兩個人,又捧著四五個盒子走進來,那兩個人是自告奮

勇,前來幫忙的,他們本來是慣竊,後來受了木蘭花的感動,洗手不幹。雖然像他們兩

人一樣,自告奮勇,要前來幫忙的人很多,但木蘭花隻挑選他們兩人。

木蘭花挑選他們兩人的原因,一則是他們兩人的工作能力十分強,二則,是他們兩

個人,原在三教九流的人物之中,地位十分的高,他們雖久已洗手,但是仍然十分有力

量,登高一呼,聽他們使喚的各色人等,還是十分之多的。

那兩個人,一個叫何保,人很瘦削,戴著一副金絲邊眼鏡,看來像是一個很有學問

的人。事實上,他也的確很有學問,他曾得過一所很著名的學院的心理學碩士,但是更

出色的,他是一個成功的騙子,現在,他開設一個農場,棄邪歸正了。

另一個姓黃,叫勃,黃勃的樣子,看來像是體育家,他的體格非常之強健,他的十

隻手指,又粗又短,看來像是十分笨拙。

但實際上,在開配各種複雜的鎖那一點上,黃勃的手法,比任何人都來得快巧,是

連木蘭花和高翔兩人,都自嘆不如的。

他們兩人走了進來,看見了安妮,便停了一停,搖著頭,道:「不得了,不得了,

你看看,還有六天,禮物便已經堆積如山了,怎麼辦?」

他們的口氣,看來像是在埋怨,但是他們的神情,卻是極其興奮愉快的。他們放下

了禮物,道:「剛才一大包禮物,是從阿拉伯航運到的!」

安妮笑著,通:「蘭花姐說,我們朋友多,敵人也一樣多,可得小心檢查每一件禮

物,你們高興什麼,說不定打開一包禮物,就會跳出一隻毒蜘蛛來!」

何保笑著,道:「如果有毒蜿蛛跳出來,那我就那樣一彈──」他彈指發出「拍」

地一聲,「送它歸西去。」

黃勃推開了幾件禮物,在沙發上坐了下來,道:「從今天起,一定一天比一天更熱

鬧,但是等到秀珍姑娘嫁出去之後,這裡可要冷清下來了!」

黃勃的話恰好觸動了安妮心事,這幾天來,愈來愈甚的那種傷感,她面上的笑容消

失了,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何保卻又在這時問道:「安妮,我們都不大熟悉新郎雲先生,只知道秀珍小姐是最

直爽最善良的姑娘,雲先生會欺負她麽?」

安妮搖著頭道:「我怎麼知道?我……想四風哥愛秀珍姐的。」

「有的男子在追求女子的時候,會顯得十分溫柔。」黃勃裝著手勢,「但是在追求

得手之後,卻又原形畢露了,當然,我們說這話也是多餘的,秀珍姑娘自然是看明白了

雲先生的為人,所以才決定嫁給他的,來,看看那兩件是什麼禮物!」

黃勃走過去拆禮物,安妮緊蹙著眉,突然道:「黃先生,何先生,你們想想,我們

可有什麼法子,能阻止他們的婚事麽?」

安妮的話,顯然是大大的出乎他們兩人意料之外的,是以他們兩人瞪大了眼,現出

十分驚懼的神色來,道:「為什……為什麼?」

安妮苦笑看,她也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一時衝動,講出那樣的話來,她呆了片刻,

道:「我在想,如果秀珍姐結了婚之後不快樂,那我們不是應該盡點責任,在事先阻止

她麽?」

安妮的理由,將驚懼中的黃動和何保兩人,都逗得笑了起來,齊聲道:「安妮姑娘,

你若是阻止她的婚事,只怕她恨你一輩子!」

安妮還想說什麼,鐵門外傳來一陣汽車的煞車聲,木蘭花駕著車子回來了,和木蘭

花一起來的,還有高翔和雲五風兩人。

他們三人一齊走了進來,安妮忙迎了出去,高翔叫道:「秀珍,請客的地方已訂好

了,是星星酒家,上下六層全包了,估計可以開二百多桌,如果再不夠的話,我看也沒

有辦法了,你自己的意思怎樣?」

穆秀珍從樓上,登登地奔了下來,道:「我看也夠了,如果來遲的,只能怪他們自

己不好了,五風,你四哥呢?」

雲五風笑道:「四哥在和大珠寶商選購結婚戒指,他要最好和最大粒的鑽石,鑽石

的彩色照片已寄來了,的確很好。」

穆秀珍滿面紅光,木蘭花望著她,也沾染了幾分喜氣,道:「秀珍,快做新娘了,

你還是大叫大嚷?結婚那天的秩序,我也替你排定了。」

「怎麼樣?」

「上午十一時,在教堂行禮,行完禮之後,回家休息兩小時,賓客就會來了,你就

要去酒家,給人家看看新娘,我想這次婚禮,世界各地都有來賓,他們之中,有很多是

從來也末曾參加過東方式婚禮的,你可得展覽幾套東方新娘裝才好。」

雲五風忽然開了一句玩笑,道:「最好戴上鳳冠!」

「五風,小心我打你!」穆秀珍叫了起來。

雲五風本來就是最怕羞的,興之所至,開了一句玩笑,他自己倒先紅了臉,穆秀珍

一聲大喝,他更有點不知所措起來。

高翔和木蘭花兩人,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高翔道:「秀珍,看你多威風,還未曾

正式做人家的嫂嫂,就想打人家了。」

穆秀珍紅看臉,道:「不和你們說了!」

她轉身奔上了樓,高翔笑著,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卻不料他才一坐下來,就聽得

「拍」地一聲響,一個紙盒已被他坐扁了。

高翔忙跳了起來,搖頭道:「唉,連坐的地方也沒有了!」他一面說,一面順手將

被他坐扁了的那隻紙盒,拿了起來。

那紙盒用十分美麗的紙包著,還扎著艷紅色的絲帶,包紮的紙已被坐壞了,高翔順

手將之撕去,道:「這是新送來的麽,是什麼?」

他說著,已將紙盒打了開來。

紙盒一經打開,他便徒地一呆,神色也變了一變。

那時,還只有他一個人看到盒中的東西是什麼,但是別人從他突變的神色上,已可

以看出,他所看到的東西,一定十分不尋常了。

木蘭花最先問:「是什麼?」

高翔先抬頭向樓上看了一眼,他的用意,誰都明白,那就是他不希望穆秀珍知道盒

中是什麼,是以木蘭花等人都不再出聲,高翔也默不作聲,將盒子遞到了他們面前。所

有的人,一齊向盒中望去,只見那是一個洋娃娃,穿著一件十分美麗的新娘禮服。

那本來沒有什麼出奇,可是那洋娃娃的頭上,卻系著一條繩子,而那繩子,則又被

吊在一個手工十分粗糙的小型絞刑架上!

木蘭花伸手拿起了那洋娃娃,那洋娃娃叫了一聲,叫的兩個字,各人都可以聽得清

清楚楚,竟是一下尖銳的「救命」!

木蘭花立時把那洋娃娃遞了結黃勃,道:「拆開來看一下,看裡面還有什麼古怪,

那是什麼時候送來的,和它一齊送來的又是些什麼,是什麼人送來的?」

何保忙道:「才送到,是一個中年人駕著一輛半新舊的福特車送來的,車牌是三一

七六七號,我以前沒有見過那中年人。」

木蘭花之所以選用何保來幫忙,還有一個很主要的原因,那便是何保有一種近乎天

生的本領,他可以認得出任何他見過一面的人,和記下他所看到的東西中,最不為人注

意的細節,他的記憶力之好,是十分罕見的。

木蘭花再問道:「只是那一盒禮物?」

「不,還有三盒。」

「快拆開來看!」

高翔,何保,安妮三人,一齊動手,不一會,就將三個盒子一齊拆了開來,每一個

盒中,都是一個穿了新娘禮服的洋娃娃。

但是,每一個洋娃娃身上,卻都有一點別的東西。高翔拆開的那隻,胸口插著一柄

鋒利的小刀,安妮拆開的那個,手中拿著一柄小手槍,手背彎著,對準洋娃娃的額頭,

額上有堆紅色染料,象徵已然中槍,何保拆開的那一個,手中提著一隻小小的塑膠瓶,

在那瓶上,有著毒藥的標誌。

同樣的是,當他們拿起洋娃娃之際,那三隻洋娃娃都失聲叫了一下:「救命!」

此際黃勃也已將第一隻洋娃娃拆了開來,道:「沒有什麼其他的古怪,只是和普通

玩具洋娃娃一樣的發聲裝置,只不過換了錄音帶。」

木蘭花「哼」地一聲,道:「我早就料到我們的敵人,會趁這次機會來搗蛋,這還

只不過是開端,連接而來的,一定還有更多稀奇古怪的事!」

高翔、安妮、何保、黃勃一齊點了點頭,他們也與木蘭花有完全相同的看法。

他們都以鎮定但卻極為機警的心情,等待著事變的繼續發生。

錯了,木蘭花錯了,高翔等人也都估計錯了──

一直到了穆秀珍與雲四風的結婚前夕,仍然沒有期待中的事變發生。

安靜,本來是好事,但往往在安靜之中,也會產生悵惘。

木蘭花便是如此,她在意外的安靜之中,有點高興,也有點悵惘,她和穆秀珍是迭

共生死,形影不離,親愛無比的姊妹花,現在穆秀珍要出嫁了,她自然感到莫名的悵惘。

但是她卻也為穆秀珍高興,女孩子總是要嫁人的,穆秀珍以前的未婚夫,在一次飛

機失事中身亡,幸好有雲四風刻骨銘心地愛看她,填補了她感情上的缺憾,現在他們有

情人終成眷屬了,一直關心穆秀珍的木蘭花,自然也覺得高興。

以木蘭花的鎮定而言,要掩飾她心中的幾分悵惘,那是十分容易的事,但是安妮年

紀究竟還小,她要掩飾心中的感情就比較困難了。

木蘭花早已看出了安妮隨時隨地,都可以大哭出來的,是以她一直握著安妮的手,

在鼓勵著安妮,希望她不要太衝動。

安妮總算一直忍著,但是她卻很少說話。

時間慢慢地過去,到了凌晨二時,木蘭花才道:「秀珍,你明天要做新娘,應該容

光煥發才好,若是一臉倦容,那就不好了。」

「我不倦,蘭花姐,小安妮,讓我們談到天亮,以後,恐怕難有這樣的機會了,你

們說可對?」穆秀珍望定了安妮。

安妮本來已忍不住要哭,這時候穆秀珍那樣一問,她淚水忍不住撲簌簌地跌了下來,

穆秀珍呆了一呆,道:「傻安妮,怎麼哭了?」

安妮轉過輪椅,便待向外衝去。

也就在那時,電話鈴突然響了起來。

穆秀珍道:「奇怪,誰在這時候搖電話來?」

「只怕是四風,新郎也一樣興奮得睡不看了,」木蘭花回答著,同時叫道:「安妮,

快回來,我們來做第一個向新郎道賀的人!」

穆秀珍也以為那電話一定是雲四風打來的,是以她咕噥著,道:「這人,講好十點

鍾來接我的,怎麼在三點鐘打電話來吵我?」

她拿起了電話聽筒,「喂」地一聲。

然而,自聽筒中傳出來的,卻並不是雲四風的聲音。

那聲音轉來,並沒有什麼特異之處,只不過顯得略為低沉些,道:「穆秀珍小姐,

天亮之後,你將成為本市最美麗的新娘了。」

轉來像是一個祝賀的電話,但是祝賀電話在凌晨二時打來,未免有些奇怪,穆秀珍

呆了一呆,才道:「謝謝你,你是誰?」

那聲音並不回答,只是繼續用低沉的聲音道:「穆小姐,你不但是本市最美麗的新

娘,也將是本市最神秘的新娘。」

穆秀珍陡然一某,道:「什麼意思?」

「你將會失蹤,穆小姐,你將會像空氣一樣地消失,無影無蹤,再也沒有人找得到

你,那會使你成為最神秘的新娘!」那聲音繼續著。

穆秀珍大喝一聲,道:「胡說,你是什麼人?半夜三更,鬼鬼祟祟,打那樣無聊的

電話,唉,我看你一定是小毛賊。」

那聲音接著道:「不,我只不過是將明天要發生的事告訴你而已,對一個好意告訴

你將要發生的事的人,你怎可口出惡言?」

穆秀珍還想再罵,但是,對方「卡」地一聲響,已收了線。

穆秀珍重重放下了電話,道:「太無聊了!」

她轉述了那人在電話中告訴她的話,木蘭花呆了一呆,道:「你不必放在心上,我

們有很多敵人,自然個個想來趁機破壞的。」

「我才不怕他們呢!」穆秀珍隨即又笑了起來,「說我會消失在空氣中,會無影無

蹤,這樣的恐嚇,也太好笑一點了!」

木蘭花和安妮各有同樣的感覺,因為那威嚇太不切實際了,人怎會消失?是以她們

也只是置之一笑,她們繼續交談著。

直到清晨三時,安妮和穆秀珍兩人都在不知不覺之中,因為疲倦而睡了過去,木蘭

花也不去驚動她們,只是在她們身上,輕輕蓋上毯子,她自己也和衣坐在床上,躺了下

來,不久也睡著了,八時,她們一齊被刺眼的陽光和人聲吵醒。

那是一個罕見的艷陽天,何保和黃勃已經來了,花園中全是來來去去,忙這忙那的

人,也不知道那會有那麼多的瑣事。

化妝師來了,穆秀珍坐在梳妝抬前,任由化妝師替她作新娘化妝,她雖然好動,但

是那一刻,卻也隻得靜靜地坐著不動。

十時正,由新郎率領的汽車隊已開動了。十二輛各國最豪華的汽車,組成迎娶新娘

的車隊,新郎雲四風是和男儐相高翔,以及主婚人,本市警周的方局長一齊出來的,新

郎春風滿面,將盛妝了的新娘自屋中接了出來,高翔則挽了木蘭花的手。

木蘭花是女儐相,她臉上的妝化得並不濃,但是那種寧靜含蓄的美麗,和穆秀珍開

朗,明媚的美麗,恰好成了一個對比。

十一時缺五分,車隊到了教堂的門前,來觀看女黑俠穆秀珍婚禮的市民,盈千累萬,

警方早已作了維持秩序的措施,是以一切過程的秩序非常好,穆秀珍是由方局長帶進教

堂去的,當莊嚴的結婚進行曲奏起之際,穆秀珍也變得十分之端莊。

她的少女時代,就要結束了,從今天起,她將是一個人的妻子,她要全心全意去愛

那人,盡量使他快樂,她會有孩子,她會做母親。

那真是人生歷程之中,一個最奇妙最重要的轉變。

穆秀珍在緩緩向前走去的時候,教堂通道上的那一條長長的紫紅色地氈,就像是一

長條軟綿綿的雲一樣,使她有飄飄然的感覺。

她終於來到了雲四風的身邊。

雖然她和雲四風相識已經很久了,但是她仍然忍不住抬起眼來,向雲四風看了一眼,

因為從今後起,他們要生活在一起了!

在穆秀珍向雲四風望去的時候,恰好雲四風也在望她,兩人四目交投,都不由自主

地各自發出了一個甜蜜之極的笑容來。

接著,牧師便開始喃喃地念了起來,穆秀珍的心,怦怦地跳著,她讓雲四風替她戴

上戒指,然後又低聲道:「我願意。」

然後,婚禮完成了,教堂之中,突然響起了歡呼聲,大堂的紙屑,像是一場鵝毛大

雪一樣,自天而降,整個教堂全陷在歡樂的浪潮之中!

穆秀珍被雲四風挽著,向外走去,出了教堂,歡呼聲更自四面八方,傳了過來,他

們進了一輛豪華的汽車,車子立時駛向他們的新居。

在車中,穆秀珍閉著眼,靠在雲四風的肩上,雲四風輕輕地吻著她的額,穆秀珍睜

開眼來,道:「真的,四風,我是你的妻子?」

雲四風不禁笑了起來,道:「自然是真的,秀珍。」

穆秀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閉上了眼睛。

汽車在兩扇奶白色的鐵門前略停了一停,當鐵門打開時,車子又駛了進去,在一幢

兩層高的洋房前,停了下來,那就是穆秀珍和雲四風兩人的新居了。

那幢洋房,座落在山上,向遠眺去,可以看到整個海灣的風光,也可以俯瞰半個城

市,它的客廳,三面全是整幅的大玻璃,厚達一英寸,是瑞典工業界送給雲四風的禮品,

在寬大的客廳中,這時已有不少人聚集著,其中有雲家兄弟和親戚。

穆秀珍和雲四風一下車,便立即給客人包圍了,每一個人都祝賀他們新婚快樂,穆

秀珍本來是想回來休息一會兒的,但是此刻她也高興得不想休息。

一直到下午二時,在酒樓中的高翔,已來電話催了好幾次,雲四風和穆秀珍,才又

和主要的親友,一齊離開,到酒樓去。

高翔和木蘭花,是一離開了教堂,就來到酒樓中的,星星酒家是本市規模最大的酒

樓,但是現在看來,它實在太小了!

它上下六層,可以容納二千名左右的賓客,但是下午二時開始,賀客就來了,高翔

忙於上上下下招呼客人,木蘭花則在新娘的房間中,仔細地檢查著。

穆秀珍是在好幾個警方便衣人員保護下進入酒樓的,她一到酒樓,立時便進入新娘

房間,根據慣例,她一直要坐在那間小房間中,直到開席時才露面。

在那一段時間中,如果親友要和新娘會面,都可以到這房間中來,穆秀珍一到,安

妮和木蘭花兩人,就一直陪在她的身邊。

來賀的賓客實在太多了,有的根本是沒有請帖,但一樣走進酒樓來,要保證新郎和

新娘的安全,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但是一切總算還順利,直到下午六時,賀客的人數,已到了最高峰,只見三個衣著

華貴的中年婦女,滿面笑容,向新娘房走來。

那三個中年貴婦的身上,珠光寶氣,載滿了名貴的首飾,她們一到了門口,門外兩

個便衣女警便笑臉相迎,那三位中年婦人齊聲道:「新娘呢?為什麼躲起來不讓我們看,

讓我們看看,四風侄子娶了什麼樣的一位小姐!」

聽她們的口氣,好像是雲四風的長輩親戚。

在新娘房中的穆秀珍也早就聽到了,她皺起了眉,嘆了一聲,道:「莫名其妙的親

戚又來了,我根本不認識她們,卻又要敷衍她們,還得裝出端莊嫻淑的樣子來,免得她

們笑話,四風要了一個野姑娘!」

木蘭花笑著,道:「總共就是一天的事,你已忍了一半了,就再忍一忍吧,別鼓氣,

人家快進來了,你應該有笑容才是!」

穆秀珍苦笑著,道:「可是我臉上的肌肉,已笑得僵硬了!怎麼能夠再有笑容?」

正在說著,那三個中年婦人,已走了進來,她們之中的一個,在才一走進來時,便

急急忙忙轉過身去,將房門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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