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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獵荒原》第一章 妖壺再現
第一章妖壺再現

圓筒這麼一炸,碎塊自然是到處亂噴,趙寬一面運功護身一面閃躲才安然無恙,而這房間的結構也還算堅固,沒被砸出個大洞。不過趙寬這下可真是傻眼了,大雲湖那群人回來之後應該如何交代?

而圓筒碎散之後,出現的是個扁圓形的東西,正上方當然就是趙寬看到的網狀結構,而腰腹那一圈,則是十根伸縮不定的圓柱,看起來不很堅硬,但也不怎麼具有彈性,總之忽進忽出地頗為奇怪。

「你就是轉能妖壺?」趙寬手已經放到了刀柄上,對方此時束縛盡去,若是突然發狂,自己可是首當其衝,不可不防。

「我不喜歡這個名稱。」那東西哼了一聲,聲音從頭頂透出說:「無皇當初都叫我轉轉壺,怎麼後來變成妖壺了?」

「轉轉壺?」趙寬張大嘴巴,這名稱會不會太可愛了些。

「怎麼?」轉轉壺沒理會趙寬,自顧自地在空中飛來飛去,一面說:「好舒服啊,哈哈哈。」

「你……」趙寬頗有些不知從何問起,想了想才說:「你怎麼被關的?」

「我哪知道。」轉轉壺在空中轉了轉,突然飛到趙寬面前說:「欸,你怎麼稱呼啊?」

「我叫趙寬。」趙寬頓了頓說:「你不知道自己怎麼被關的?」

「聖殿沒找我了吧?」轉轉壺卻說:「關掉功能之後,不知道過了多久囉……趙寬啊,你是路提亞的誰,他交代你打開的嗎?他人呢?」

這樣答非所問下去總不是辦法,趙寬隻好認命,先擱下自己的疑問,針對著轉轉壺的問題說:「聖殿沒說不找你了吧,我不認識路提亞,是恰好……按了你上面那個鈕一下。」

「嘎?」轉轉壺馬上在空中急速轉了起來,一面慘叫:「聖殿還在追我啊,完了完了……他們在搞什麼啊,現在是無元多少年了?怎麼還要追?」

趙寬楞了楞才說:「現在是無元五三一年。」

「啊?」轉轉壺楞了楞才說:「那……不是好幾百年過去了,怎麼這麼久……路提亞不是說……要幫我跟聖殿說嗎?」

路提亞是楞品家族的人,怎麼可能去跟聖殿說這個?就算真去說了,八成也沒有用。趙寬眨眨眼說:「我請教一下喔,你會不會被騙了?」

轉轉壺停止轉動,飛到趙寬眼前說:「我被騙了?」

「我猜的啦。」趙寬搖頭說:「你說的路提亞他們與聖殿本就有仇,怎麼會幫你去說?就算去說又怎麼會有效?」

轉轉壺十根短柱同時探出,迅疾地旋轉著一面破口大罵:「可惡的路提亞。」

「別急著生氣。」趙寬在旁揮手說:「跟你說了我是猜的。」

「對喔。」轉轉壺停了下來,飛到趙寬身旁說:「我身體裏面累積了好多能量,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嗎?剛剛沒注意,忘了去用哩。」

「呃……」趙寬頓了頓說:「大概是吞吐之間送出的呢?你不是會什麼『九星歸一』嗎?」

「啥九星歸一?九吸一放吧……那是路提亞希望的啊。」轉轉壺說:「他要我停在那種狀況下關機,這樣可以有作用,我又不會被追。」

「關機?被追?」趙寬又迷糊了。

「唉啃。」轉轉壺:「我在運轉狀態的話聖殿會發現啦,不過現在能量又一堆了,他們就算來追我還可以逃一陣子。」說完居然還嘻嘻笑了起來。

這個壺好象有點不大正經。趙寬失笑說:「你現在倒是可以放心,聖殿就算要來抓你,暫時也來不了。」

「為什麼?」轉轉壺訝異地說。

趙寬把「單向跳躍壁」的事情大略說了一遍,跟著說出現在的大概狀態,轉轉壺倒是頗安靜地聽趙寬解釋,中途沒怎麼插嘴,直到趙寬說完之後,轉轉壺才搖搖晃晃地說:「那我可以安心一陣子囉。」

「你當初為什麼要逃啊?」趙寬終於回到正題。

「都是無皇啦。」轉轉壺瞪眼說:「說什麼要我在承恩塔頂慢慢吸能量,等以後分給後人,問他多久,他說幾百幾千年都可能,直到什麼怪任務終結,那我不是得待到瘋掉?當然要跑啊。」

「你……」趙寬想想該怎麼措詞才說:「你是無皇製造的嗎?」

「對啊。」轉轉壺在空中翻來翻去,似乎十分得意,說:「無皇說我是非計算型的第一個人工智能唷。」

不過他說完就突然頓在半空,語調轉為低沉,說:「但自從我說我不想待在那邊發獃,他就說我是失敗品,還考慮要銷毀哩,當然非逃不可……我逃逃逃……」說到後面語氣似乎又開心起來。

原來是這樣。趙寬雖然還不是很清楚,但也了解了大概,對於幾百年前的過去,趙寬倒沒什麼興趣,他感覺這個轉轉壺頗有童心,似乎不難相處,他招招手說:「你很喜歡到處去玩嗎?」

「對啊、對啊,可是我不會打架。」轉轉壺不會點頭,整個身子前後擺動著,跟著說:「你可以保護我嗎?我可以送你內力,可以送很多很多。」

趙寬啼笑皆非地說:「你的內力不是要用來逃命嗎?」

「我現在存了好多喔。」轉轉壺說:「就算給你,大不了再找人吸一些就是了。」

到處亂吸可真的變成妖物了。趙寬連忙搖頭說:「不用吸了,你也不用給我,我內力夠了。」

趙寬說的可是實話,現在體內還蘊藏了內息不敢釋放呢,他當真是少數不缺內息的人。

「喔。」轉轉壺無所謂地說:「那我們一起去玩吧,去你剛剛說的『康勾森林』看看?」

趙寬沒好氣地說:「去送死喔?那邊怪物很厲害的。」

「嘎?」轉轉壺頓了頓說:「那還是別去好了……反正我們出去逛逛吧,一直待在這兒做什麼呢?」

這傢夥有點吵。趙寬伸手摸摸轉轉壺說:「無皇是怎麼把你做出來的?」

「我哪知道?」轉轉壺不是很安分,動來動去的,但總歸沒飛開。

「那我這樣問好了。」趙寬呵呵一笑說:「無皇做你出來做什麼?」

「剛剛不是說了嗎?」轉轉壺又轉了起來:「吸內力給後人啊。」

「你也沒都送出去,不是吸了一堆留在身體裏面?」趙寬嘖嘖有聲說:「傳來傳去自己先賺一筆。」

「才不是。」轉轉壺似乎大感委屈地說:「我是可以送光光的,不過短時間內我只能轉化性質類似的送出,比較複雜的就來不及了啊,送不出去的我會換一種比較省空間的形式儲存起來,要再送出去的話還要看給誰,再經過轉化的動作……這幾百年我都關閉了其他功能,只會自動存起來而已。」

每個人運集的能量性質天生就有差異,就算練的功夫相同,也只是比較接近,依然有些微不同;這件事情,趙寬本有幾分了解,對轉轉壺的說明倒也不會聽不懂,他點點頭說:「這麼說來你在大雲湖待了這麼久,身上的能量確實應該不少。」

「對啊。」轉轉壺頓了頓又說:「也不是每個人都能承受一堆能量,身體未必能馬上適應,總而言之,功夫越高的人能接受的量自然越大,所以萬一使用的人沒配合好,留在我身上的就更多囉。」

這倒不用太擔心,這方面大雲湖那兒早就藉著「化日比試」的過程安排妥當。不過這些趙寬也懶得說明,隻點點頭說:「總而言之,你暫時不想關機睡覺了?」

「什麼暫時?」轉轉壺蹦了起來,在房間中亂飛說:「我才不想停機哩,那時是沒辦法,快沒能量逃了,路堤亞又說他會幫我忙,才關機的,沒想到他把我一放就是幾百年,真可惡。」

「過來、過來。」趙寬揮手說:「借我摸摸看你的組織,真不知道無皇怎麼把你製造出來的。」

「不要。」轉轉壺飛得老遠,不大信任地說:「你會突然把我關起來。」

「我沒這麼無聊啦。」趙寬哼聲說:「否則剛剛就關起來了。」

轉轉壺停了半晌,似乎在考慮趙寬所言的真假,隔了片刻才緩緩接近趙寬,一面威脅說:「我現在沒有設定成九吸一放的模式,把我關機也沒用喔。」

居然還會威脅。趙寬好笑地說:「你愛來不來,不來我就不管你了,高興飛哪邊就飛哪邊去吧,跑出去破人當成怪物打我可管不了。」

趙寬這話倒不是危言聳聽,這時整個地底城的人都在防備怪物入侵,若是轉轉壺突然到處亂飛,必如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剛剛趙寬已經對轉轉壺敘述了現在的局勢,他倒也明白事情的嚴重性,在空中又轉了轉才不甘不願地接近趙寬,一面還嘮嘮叨叨地說:「我相信你喔,你不可以騙我喔……」

趙寬一把抓著轉轉壺,也不跟他廢話,緩緩地探出幾許內息,從各個角度體察著轉轉壺的構造與機能。

※※※

吳耀久完全不知自己房中的大圓筒已面目全非,他才剛打探清楚各通風口的方向,正領著路易與幕斯安兩人向第五個通風口前進--那也正是李鴻與馮孟升現在正在看守的地方。

說到通風口,其實說簡單點,就是地底城上方五個往外延伸的大洞,洞道並不大,勉可讓一個人飛行,往上直飛出約二十公尺之後,便開始成傾斜七十度角,一直通到地面。

吳耀久三人相準了第五通風口直飛,飛到地面出口之前,只見洞道突然放寬了些,李鴻、馮孟升、希綠三人正分散在洞口內的空間,疑惑地望著自己三人。

吳耀久首先呵呵笑說:「怎麼樣,有沒有怪物來鬧場?」

馮孟升苦笑搖頭說:「沒有,你怎麼跑來了?」

「來逛逛的啊。」吳耀久頓了頓,見李鴻閉目坐在一旁,他訝異地說:「他這時還練功啊?」

李鴻睜開眼,瞪了吳耀久一眼說:「我沒入定,只是思索問題。」

「喔……」吳耀久才要接話,卻見李鴻眼睛又閉了起來。

吳耀久沒趣地轉頭望過去,見希綠一個人漠然地立在一旁,吳耀久不認識她,但沒成見地率性揮揮手說:「妳好啊,辛苦了。」

希綠一楞,頗有幾分不知該如何是好,遲疑了一下才回禮說:「見過皇儲殿下。」

「咦?」吳耀久可楞了,笑嘻嘻地說:「你認得我?」

「我是南極洲衛官,我姓周。」希綠頓了頓說:「曾見過皇儲。」

「啊。我認得你。」吳耀久突然大驚小怪地說:「上次打蜥蜴妳也有出手,打一半突然不見了。」

希綠臉色暗了下來沒介面,吳耀久還不識趣地說:「你跟孟升早就認識吧?他不是在你和我之間跑來跑去嗎?」

希綠瞥了馮孟升一眼隨即低下頭,臉上的神情更有些不快,但終究沒開口。

馮孟升倒是這才知道希綠姓周,這麼說來她的全名是周希綠;沒想到上次的動作連吳耀人都注意到了;而看看希綠的表情,又讓馮孟升心驚肉跳,莫非那次真的惹她不滿了?讓喬夢娟不快還有點道理,怎麼她也不高興呢?自己當真是太多事了嗎?

吳耀久見沒人理會自己,隻好自顧自地說:「看守人員的分配看來有點道理,把認識的放在一起也會比較有默契……」

「皇儲殿下。」希綠突然開口說:「南極洲派出協防的人員,連六衛統在內共有十多人,我被分到這一組只是恰巧。」

「呃……」吳耀久楞了楞,這才發覺自己似乎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他望望馮孟升,又看看希綠,縱遲鈍如他,也覺得似乎有些不對勁的地方。吳耀久眼睛轉了轉,點頭說:「我再去別的地方逛逛。」

「吳兄各處都要看看嗎?」馮孟升也頗希望吳耀久快點離開,否則他越說只會讓自己越尷尬。

吳耀久點頭頭說:「等會兒四面繞繞,熟悉一下,只是先來看看你們兩個的位置。」

馮孟升沒再多說,等吳耀久離開,他見李鴻依然是閉目靜坐,再轉望希綠,見她站在那徑約一公尺的通風口前,目光透過鐵網往外望,似乎沒打算理會自己。

這幾日馮孟升成日擔心喬夢娟對此不滿,壓根沒空好好思索希綠這邊的心情,這時靜了下來,仔細回思當時自己的行為,終於猛然省悟問題所在,希綠既然被派下場,自然有自衛的能耐,自己這麼一來,不但容易引起喬夢娟不滿,從希綠的角度來說,她反而容易因此讓人看輕。

自己可真是大錯特錯啊。馮孟升深悔不已,雖然出發點只是護花,但卻沒想到對別人造成的影響,如今錯已鑄成,彌補自然更要小心,絕不能重蹈覆轍。

但該怎麼彌補呢?先取得她的諒解再說吧?馮孟升思忖良久,自覺大略想通諸般關節之後,才傳音說:「希綠小姐,我要問你致歉。」

希綠一怔回頭,有些意外地望著馮孟升。

馮孟升當即接著說:「當時我思慮不周,妄自插手,卻沒想到這麼一來可能會對你造成困擾,我不知應該如何表達歉意,但要不能假作不知,只希望能得到你的諒解……」

希綠依然沒有答話,望著馮孟升的眼神卻多了幾分複雜;而馮孟升對她沒有回應也並不意外,畢竟這次的開口,他可是首度用足了「神算無遺」的功夫操演過的,雖然說人心最難揣度,但總不能一點也沒用吧?

馮孟升再接再勵說:「不管你是否原諒我,我只希望,能給我一個補償的機會,至少也讓我安心許多,當然,我也一直沒忘記當初你的借劍之情……」

「那是小事。」希綠忍不住傳音打斷了馮孟升的話。

開口就好了,馮孟升鬆了一口氣,期待地望著希綠,果然希綠隔了片刻,終於接著傳音說:「你……你那時確實太多事……」

果然挨罵了。馮孟升苦笑一下說:「我知道,我個性的這個問題一定要改,尤其經過這次,對你造成了影響,讓我很是自責。」

希綠輕籲了一口氣,正要傳音的時候,一角的李鴻突然睜眼站起,面無表情地望著兩人說:「我在入口處靜坐,有事時大聲些說話我就過來。」說完心劍裹體,劍光一閃間已經沒了蹤影。

這下兩人可尷尬了,希綠臉上一陣紅一陣白,頓了頓才低聲說:「他……」

這時無須顧忌李鴻聽到,馮孟升嘆口氣低聲說:「我忘了李鴻功力進步不少,大概是從空間的能量變化,發覺我們正在傳音對話,你無須在意,他是我好友,離開只是為了讓我們說話方便。」

希綠只是覺得意外而已,她望望馮孟界說:「我剛是要說……你不用擔心我的問題,我接受你的道歉就是了。」

「謝謝你。」馮孟升鬆了一口氣說:「但我一定會找機會補償你的……

希綠忍不住露出調侃的笑容說:「最好不要,我怕到了。」

「這……」馮孟升尷尬地說:「我保證下一次一定想清楚才會行動。」

「那時為什麼沒先想清楚?」希綠瞅著馮孟升說。

「那是直覺反應。」馮孟升苦笑說。心中一面想著,枉費自己學了「神算無遺」,老是見到女人就憑直覺做事,難怪會壞事。

希綠聽到馮孟升這麼說,臉卻紅了紅,稍稍轉過頭沒說話,馮孟升突覺氣氛怪異,猛然驚覺,連忙閉口不言,先想個清楚再說。

隔了好片刻,馮孟升才接著說:「如果希綠小姐有什麼地方我可以效勞的,請千萬不要吝於提點,孟升一定全力以赴。」

希綠搖搖頭,輕嘆一口氣才說:「你別放在心上了,我又有什麼事情會需要你幫忙呢?」

「這……」馮孟升想想也有道理,自己一廂情願地想效勞,對方卻未必有用得著自己的地方,馮孟升無奈之下隻好說:「這可問倒我了。」

希綠忍不住笑說:「你還真是古怪。」

馮孟升尷尬地說:「希綠小姐說的是,我應該好好檢討改進。」

「我不是這個意思。」希綠噗嗤一聲,掩住嘴直搖頭,想笑又覺失態,忍得十分辛苦。

馮孟升只要看到女人就覺得賞心悅目,女人笑起來要讓他全身舒適,且不管對方笑的本是自己;此時他只知道咧嘴陪著傻笑,一時倒不知道該接什麼話,總之兩人間的尷尬氣氛已經化解,之後的日子應該會好過一些。

至於李鴻,確實如同馮孟升所想,他雖然閉目沉思練習心念分化的能力,但既然沒有全神入定,對外界的感受自然能一一體察。功力到了一個程度,對於空間環境能量的變化,感受更是明顯,若是眼前一堆人,李鴻未必能分辨出馮孟升、希綠分別在對誰傳音,但這兒就只有三個人,自己耳朵邊一點聲音都沒有,想也知道兩人在對話。

李鴻對他們談話的內容一點興趣都沒有,想想自己杵在那兒他們說話反而不方便,他本是想到就做的個性,當場跑離通風口外,讓裏面兩人說個痛快,自己也比較不會受到干擾。

李鴻也沒飛回地下城,就在通風道轉折的地方盤腿坐了下來,畢竟再過去就是筆直往下,不好穩下身子。

正凝神分化心思之際,李鴻突然感覺到通風口另有一個迅疾的能量飄了過來,他剛睜眼,卻見眼前飄過喬夢娟的身影。

喬夢娟此時無須看守出入口,閑著無事飄來尋找馮孟升,沒想到卻見李鴻一個人坐在通道轉折處,她有幾分疑惑地望了李鴻一眼,頷首微笑打了個招呼,身法不停的繼續往前飛去。

李鴻望著喬夢娟的身形,倒也沒什麼太大的反應,她來找馮孟升不是稀奇的事情,不跟自己多說話也好:這個小女人又容易害羞又會撒嬌,多說兩句說不定自己會忍不住得罪人,此女與馮孟升關係似乎頗有不同,多少給馮孟升一點面子為是。

李鴻正要繼續開眼打坐,卻見喬夢娟咻地一下又沖了出來,本來白裏透紅的臉蛋籠罩著一層寒霜,經過李鴻身邊時,還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沒說半句話又沖了出去。

李鴻莫名其妙被瞪,頗有些摸不著頭腦:不過他可不是馮孟升,被女人瞪本是家常便飯,李鴻毫不在意地繼續凝練心神,馬上把喬夢娟的事情拋到九霄雲外。

這一排班就是十二個小時,正適合李鴻好好思索心劍的運用與分化;心劍數量增加的技巧,簡單說來有兩個要件,一個是內力要足,一個是分心的技巧要嫻熟,想要化出三柄心劍,對現在的李鴻來說,內力不是大問題,至於分心的技巧,只需要依著「氣劍心訣」的原理不斷演練,總會有成功的一天。

李鴻心念專註,幾不知時光流逝,終於李鴻覺得已練習妥當,心念該能夠以一化四,接下來只要把其中一股心念存留己身,另三個心念則可以配合內息化出於外,就成了三柄心劍。

正要操演之際,李鴻又發覺有人接近,這個氣勁李鴻不陌生,不用看就知道是孫飛霜,李鴻懶得睜眼,繼續練自己的。

孫飛霜自然看得出來李鴻沒有當真入定,卻見他就這麼閉著眼睛沒反應,孫飛霜笑說:「還練啊?快快醒來。」

李鴻暗嘆一聲散去心念,睜開眼睛卻兒孫飛霜笑吟吟地站在自己面前,亭立的身軀帶著股自信的魅力,李鴻翻翻眼沒好氣地說:「現在別吵我。」

「別這樣。」孫飛霜呵呵笑說:「我跟你的班表是錯開的,剛剛才注意到,連忙跑來。」

「錯開?」李鴻皺眉問。

「每一班都統一在十點交班啊,一班十二小時,兩個錯開就是說--你值班時我休息,我當班時你放假。」孫飛霜說:「剛剛忙一些瑣事,現在才注意到,現在不來,一會兒就不能找你了。」

「找我幹嘛?」李鴻莫名其妙地說。

「總有事要說。」柳玉哲一臉理所當然,含笑說:「還是等會兒交班之後,你再去西北主通道口找我?」

「我現在要練功夫。」李鴻無奈地說:「去找你就是了,到底什麼事啊?」

「問這麼多做什麼?」孫飛霜板起臉說:「又不是女孩子,大方些。」

李鴻說不出話來,楞了楞才說:「知道了。」

孫飛霜一笑,帥氣地轉身飄去,隻留下李鴻楞了半天,才定下心來繼續演練功夫。

剛剛練到哪兒了?對了,該試用三支心劍。李鴻苦笑搖搖頭,心念凝定澄清,依心訣分化心神為四,三股揪入內息之中凝結,待分別成型之後,再逐步散化送出體外。

第一次總是比較慢的,一方面是熟練度的關係,一方面三支心劍出體但未成型之間的安置也頗須適應,反正現在沒有敵人,李鴻便慢慢送出,三把閃耀著光華的心劍在他頭頂逐漸成型,一切都如計劃一般。

李鴻無須睜眼,對於心劍的狀態也一清二楚,他先控制心劍在周圍空間稍作騰挪片刻,隨即又將心念收回體內,先多收放幾次讓這個動作順暢了再言其他。

※※※

吳耀久不久前逛遍了三個主要通道以及五個通風口,遇到了不少人,除了輪班的人以外,甚至還有地方擠著一群探班的正高興聊天,吳耀久個性隨和,只要沒遇到看不順眼的事情,其實頗好相處,他就這麼到處與人話話家常,一轉眼也過了幾個小時,多認識了不少人。

不過他聊歸聊,也逛不了多久,幾個小時後,他已經領著路易與幕斯安飛回廣場,準備回房休息,畢竟他也掛心著趙寬研究「轉能妖壺」的情形。

三人飄入蜂巢房間中,吳耀久見五個房門都是緊閉的,也不清楚趙寬在哪兒,說不定還在自己房間裏面研究呢。關於趙寬研究「轉能妖壺」之事,吳耀久沒打算給路易他們知道,省得又囉哩囉唆,他當即回頭說:「你們先去休息,我也去休息。」

這趟陪著吳耀久到處跟人瞎扯,身體不累心理上倒是挺累的,既然皇儲要回房休息,想來也沒有其他的事情,路易與幕斯安別無異議,兩人向吳耀久施禮之後自行回房。

吳耀久見他們關上房門,連忙奔回自己房中,一開門吳耀久卻不由得瞪大眼直發楞,自己的房間怎麼變成這副模樣?

房間一角的大包裹被打開並不稀奇,那散落一地把房間弄得亂七八糟的金屬塊是啥東西?放著轉能妖壺的圓筒呢?趙寬呢?看著殘存金屬塊的造型,吳耀久陡然醒悟那就是圓筒的殘骸,他慘叫一聲,轉頭就往趙寬房裏沖。

砰地一下撞開趙寬房門,迎面一個黑黝黝扁扁圓圓的怪東西正在眼前飛舞,這東西當然不是人,莫非有怪物闖入地底城?吳耀久吃了一驚,一拔腰間長劍,定邦劍氣隨即衝出,往那圓圓扁扁的東西一劍就劈了過去。

怪東西滴溜溜一轉,輕易閃過了這道劍光,吳耀久劍氣已經發出收不住手,轟地一聲撞到對面的牆壁,被開了一個大洞,只聽一個女子尖叫一聲,一道青藍色劍氣從牆壁破口直衝過來。

打到別人家去了?吳耀久明知是誤會,但對方劍氣已經逼近,吳耀久沒時間解釋,長劍再度激引白色定邦劍氣以抗,兩方氣勁一衝,巨響爆出的同時,趙寬房中自然是亂七八糟一片,而那個破洞也開得更大了些。

破洞既然變大了,兩邊就看的清楚,吳耀久望過去,只見一個女子衣衫不整地正瞪著這兒,她那面房門自然也馬上湧進了一批人,而這邊的路易、幕斯安當然也急匆眾人面面相覷的同時,那剛胡亂披上衣物的女子瞪著吳耀久怒斥說:「你這無恥的傢夥。」

「我……這是誤會。」吳耀久四面張望要找那個罪魁禍首,沒看到怪物,倒是總算看到端坐床上看戲的趙寬,吳耀久訝異地說:「趙胖子,怪物呢?」

「怪物?」趙寬眨眨眼說:「哪兒有怪物?」

自己不可能看錯啊。吳耀久楞了片刻正要說話,趙寬已經先揮揮手說:「先跟人家道歉啦。」

自己確實有錯,吳耀久連忙向另一向怒氣沖沖的娘子軍們施禮說:「我一時失手擊裂牆壁,實在不是有意,希望諸位見諒。」

「你……」那個女子還要說話,趙寬已經先一步打哈哈說:「要偷看也不會這麼聲勢浩大,還沒看到啥就被抓了。」

這話說的也對,那群女人氣消了些,但其中一人仍瞪了吳耀久一眼說:「白癡到在房子裏面揮劍,真是新大陸的野蠻人。」

路易忍不住跳出來說:「夠了喔,皇儲已經道歉,你們還想怎麼樣?」

那群女子聽到此言忍不住要開罵,一旁的趙寬卻突然跳起來說:「都不要吵,聽我說。」

胖子要說啥?吳耀久等人自然聽得下趙寬的話,當即閉嘴;而南極洲部隊自趙寬助他們脫離蟻蚊區,對他也有幾分尊重,何況現在最不避諱、最火熱的就是趙寬與柳玉哲這一對,南極洲部隊難免會給他些面子,隻好也跟著住口。

趙寬見眾人都安靜下來,他點頭說:「這面牆,是我和這位共用的,被皇儲一劍擊破,這是皇儲的錯。」

這話自然讓眾女連連點頭,也讓吳耀久垂頭喪氣啞口無言,但趙寬接著又說:「但我房間卻被你們兩人毀得亂七八糟,這誰負責啊?怎麼沒人跟我道歉?」

眾人這才注意到,趙寬房中除了床鋪那個角落完好無缺之外,其他地方已一片狼籍,傢具用品毀損不堪,而床鋪那一角,自然是因趙寬運勁保護才能悻免於難。

聽到這話,吳耀久沒有什麼感覺,南極洲那些女子可沒覺得這麼理直氣壯了,畢竟自己這邊也是二話不說拔劍就轟了回去。見她們無話可說,趙寬揮揮手說:「算我倒霉,你們各自去忙吧,我待會兒來補牆。」

「搞什麼?」對方門口突然飄進一人,正是六大衛統之一的滿鳳芝。

「參見滿衛統。」幾個南極洲部隊連忙施禮。

「冰山美人出現囉。」趙寬一笑說:「皇儲和這幾位可愛妹妹因為小誤會,把我房間毀了。」

滿鳳芝瞪了趙寬一眼,望望四面的亂相,她面無表情地說:「毀了就換一間吧。」跟著轉頭說:「有沒有常識?在屋裏打架?」

她後面兩句話,雖是面對著那幾名女子說話,吳耀久聽了卻也不是滋味,但自己畢竟有錯,隻好摸摸鼻子不說話。

那群女子沒一個敢答腔的,看來滿鳳芝禦下極嚴;她見沒人說話,頓了頓又說:「這一組五間房都別住,你們換地方。」

「是,衛統。」五個女子整齊地應聲,不過難免偷眼瞪了瞪吳耀久。

滿鳳芝交代完畢,也沒說其他廢話,轉身就飄出隔房,那五個女子臭著臉各自收拾物件,轉眼走得一乾二凈。

眼見女子都走光了,幕斯安才小心翼翼地說:「皇儲,這是怎麼回事?」

吳耀久一肚子氣悶,憤憤說:「我哪知道怎麼回事,剛剛看到怪物我就砍啊。」

怪物?路易與幕斯安對望一眼,趙寬人在房中,有怪物不就先咬他了?但總不能直叱吳耀久亂說話,路易關懷地說:「皇儲要不要休息一下,剛剛東奔西走地也累了。」

「你們去休息,不要管我。」吳耀久還要抓著趙寬問話,哪肯這樣去休息。

等路易與幕斯安無奈地離開,吳耀久回頭關上門,一把抓著趙寬說:「死胖子,把怪物交出來。」

「嘿嘿,別急。」趙寬笑了兩聲,先飄到隔房出口,見南極諸女已經走光,他回身將那一側的房門也關上才說:「你把我房間搞成那樣,我搬來這間好了,香香的。」一邊還嗅著房間裡的味道。

「誰管你搬去哪兒。」吳耀久哇哇叫:「剛剛到底怎麼回事?還有,你怎麼把轉能妖壺給毀了?」

「吵死了。」趙寬向吳耀久揮揮手,轉頭對床鋪那兒喊:「喂!你自己出來解釋。」

吳耀久目光轉過去,只見隔了片刻,趙寬床後突然冒出一個圓圓扁扁的東西,吳耀久忍不住大叫說:「怪物果然在這兒,還說我看錯……我……你這……」

「說你吵還不承認。」趙寬打斷吳耀久的話說:「來,我給你們正式介紹,這位是新大陸皇儲吳耀久,外號草包;這位是你老祖先無皇弄出來的東西,叫做轉轉壺。」

轉轉壺?吳耀久再遲鈍也聽出問題,他訝異地說:「這就是『轉能妖壺』?」

「我叫轉轉壺!」轉轉壺生氣地大聲說:「什麼妖不妖?」

「轉……轉……」吳耀久沒想到眼前這東西會說話,他楞了楞,說:「那個圓筒……?」

「這個嘛。」趙寬咳了咳說:「他突然醒來,把圓筒炸開跑了出來,剛好我在你房中,就跟他聊了聊,邀他過來這兒坐坐。」

這是趙寬與轉轉壺取得共識之後決定的對外說法,一方面避免楞品一族追究此事,二來轉轉壺本就沒有替楞品一族幹活的義務;當然,交換條件是趙寬必須保障他在這兒的安全。

吳耀久聽到趙寬這麼說,雖然覺得未免太過湊巧,但也無話可說,只見趙寬轉頭對轉轉壺說:「我沒騙你吧,你一出現別人就會當你是怪物,還想自己跑出去?」

轉轉壺在空中轉了轉,無奈地說:「那我什麼時候才能出去玩?」

「這麼想出去找就送你出去。」趙寬呵呵一笑說:「只要向大雲湖那邊解釋過了,你啥時要走我都幫你。」

「好吧。」轉轉壺無奈地在空中飛舞說:「那要多久啊?」

「要找個適當的時機。」趙寬搖頭說:「最好是藉著通訊儀器之類的東西來解釋,否則他們若是翻臉想抓你,我可攔不住。」

「我送你內力不就好了。」轉轉壺說:「這樣你就能攔住了。」

「跟你說不要。」趙寬瞪眼說:「沒事一直灌內力對身體不好。」

「不會啦。」轉轉壺連忙說:「確實不能連續灌注過多能量,但你不是沒參加那個比試嗎?」

「反正我內息很多。」趙寬不好解釋自己已使用另一種方式灌注了內息,揮揮手說:「灌太多內力說不定會爆掉。」

爆掉?吹氣球嗎?吳耀久腦袋發漲,這兩人……不,這一人一妖的對話讓人聽的很是頭疼,他連忙打斷兩人的對話說:「等等……轉轉壺,你要出去玩?」

「對呀。」轉轉壺嘻嘻笑說:「這邊逛逛,那邊逛逛。」邊說還邊打轉。

「你靠什麼生存?」吳耀久神色一正說。

「能量啊。」轉轉壺說:「我身上好多能量,可以飛很久。」

「如果這些能量用完呢?」吳耀久臉一沉說:「難道隨便找個人吸收?」

「用完再說嘛。」轉轉壺無辜地說:「總會有人願意送我一些的。」

「這不行。」吳耀久轉頭對趙寬說:「這該是聖殿當初捉拿它的原因,無皇不願有無辜者受害。」

趙寬也不是沒想到這層,他嘆口氣說:「那你覺得應該怎麼辦?把他銷毀?他從出生到現在,可從沒主動吸收無辜人的內息。」

「對啊、對啊。」轉轉壺連忙說:「我沒有,能量都是被塞進來的。」

吳耀久也不知應該怎麼件,頓了頓才說:「他違反了無元二○一年的互不侵犯合約……」

這句話,趙寬早不知聽那個玩自殺的卓卡說過幾遍了,他哼了兩聲說:「違反的是無祖,教他們去找無祖算帳,不能找智能體算帳。」

「這……」吳耀久楞著不知該說啥,頓了頓才說:「無祖早就不在了。」

「那父債子償、爺債孫償,找你好了。」趙寬說著說著哈哈大笑起來。

吳耀久接不下話,嘆口氣說:「這事我管不來,但等『單向跳躍壁』解除的時候,聖殿一定會尋來的,到時連我們都會有麻煩。」

趙寬瞪了轉轉壺一眼說:「叫他自己逃命去吧,哪管他這麼多。」

「別這樣啦。」轉轉壺飛到趙寬身邊打轉說:「幫忙想想辦法啦,他們追的好凶哩,你不是要研究我的組成嗎?給你研究嘛……」

「到時候再說啦。」趙寬沒好氣地說:「說不定聖殿懶得追你了;都過了幾百年,就算你說的那個追蹤器還有效,誰這麼無聊一直開著啊?」

「這樣嗎?那就好了。」轉轉壺又高興了,繼續在空中飛來轉去。

吳耀久看著轉轉壺活潑的模樣,確實也不覺得像個妖物,他從小就見慣合成人,對於人工智能體的接受度其實比趙寬等人還高,很快就能適應,對他來說,比較困擾的是過往的記載,過去對轉能妖壺的敘述,可不是這麼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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