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帆敲了敲門，歐陽貴像刀片刮出的聲音響起：「進來！」陸帆走進去，不由聯想到李才厚尖利沙啞的喉嚨，真是奇怪，這些所謂「道」上的人連聲音都有某種類似之處。歐陽貴正伏在辦公桌上，抬頭見是陸帆，便示意他坐下。陸帆直截了當地說：「李才厚來電話了，於志德周六會去人大看女兒。」

「時間和名字告訴你了？」歐陽貴更直接地問。

陸帆點點頭。歐陽貴微一沉吟：「王貴林呢？」

陸帆第一次感覺到兩個人思維的一致，說道：「他說這個人深居簡出，周末幾乎沒有活動。」

歐陽貴笑了笑，這是陸帆第一次看見他笑，他的下巴和臉頰都沒有動，只有嘴角向上輕輕抽動了一下，而且他的眼睛沒有任何笑意，陸帆一下子領悟了為什麼有人說笑得比哭還難看，大概就是這個意思了。歐陽貴將長長(色色小說的下巴微微上抬，一隻手放在了辦公桌上，這讓他顯得非常自信，甚至非常有權勢，這種感受陸帆在何乘風的身上也曾經發覺過。歐陽貴問：「現在一個是紅隊，一個是藍隊，你站哪隊？」

「我哪一隊都不站，」陸帆冷冷地說，他不想自己的氣場被歐陽貴壓下去，調整了一下坐姿，「等一等吧。」

「坐山觀虎鬥？」歐陽貴嘎嘎地笑了一聲，「不管哪隊贏了都能喝口湯，可是站對了，就能吃上肉，你站哪隊？」

陸帆看著他，兩個人目光相對，誰也不願意先挪開，猛地，陸帆意識到這是在辦公室，歐陽貴是他的上司，他微微低下頭，用尊重的語氣說：「我不知道。」

「你了解王貴林嗎？」

「聽說他上過戰場，在對越南的戰爭中負過傷，複員後在機關待了一小段時間，然後就去了晶通，在那兒待了十幾年，當廠長的時間並不長，大約只有兩年半。」

「於志德呢？」

「他是正規大學畢業生，電子專業，家裡有些關係，畢業後進了機關，然後下企業鍛煉，這一煉也煉了七八年，去年被選上的副廠長，分管業務，」陸帆看了看歐陽貴，「他夫人是前任副省長的女兒，夫婦倆只有一個女兒，現在在人大讀書。」